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生命赊欠 > 梦回千年之红粉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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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堂很暗,比开始进来的时候还要昏暗,微微的烛火摇曳在古旧的烛台上,仿佛随时都要熄灭,沈墨摸索着来到床边,入目的是一个枯瘦的身体,一层肉皮包裹着一付骸骨,可怕的吓人,老人看着沈墨,昏暗的屋子里,沈墨却能感受到老人的眼神,透明而慈祥,

    “你不恨我吗?”很幼稚的一句话,现在沈墨能体会游止默的心态了,你一刀刀割下对方的肉,却还微笑着问疼吗?你让对方怎么回答?谁也没有那样割肉喂鹰的胸怀吧!

    “神说,你是好人……”老人沙哑的声音带着让沈墨有些好笑的话语,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涌出一丝悲伤,为了老者可笑的信仰?还是为这荒唐的神谕!

    “你们应该是不死不灭的吧!我刚刚看到……”望着老者,沈墨心里终究希望能够弥补,

    “其实我现在死去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那样我可以到神的身边服侍他老人家!”老人一脸安详的看着屋顶,漆黑的屋顶零星的透着几抹亮光,却照不亮老人眼中的死寂。

    “够了,别拿那些无谓的理由去糟蹋生命了···”一声吼叫打破此时的宁静,老人和沈墨都被惊住了,老人诧异的看着沈墨,而沈墨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吼出这句话,但是反应过来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老人死寂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光芒,而沈墨则有些愕然的看着老人,随后老人努力牵动起嘴角的皮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是却让沈墨感到很温馨。

    “你和他很像···”老人露出回忆的神色,眼中充满了尊敬和崇拜。沈墨有些木然的看着老者,看着老者的眼色,

    “你说的是那所谓的神吗?”虽然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问出来,但是还是心里有些犯嘀咕,毕竟看老者对他们的神那种崇拜已经到了盲目了,真不知道这句话问出来,会不会被拖出去群殴,老者看着忐忑的沈墨,摇摇头,

    “不,他说他是一个人,一个比神还尊贵的人。”沈墨听着老者说胡话,人,怎么可能比神还尊贵,不过沈墨还是默默的听着,

    “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能救你吗?”听着老者说出这句话,沈墨迫不及待的问道,老人看了看沈墨,微微一笑,

    “或许吧”沈墨听了老人的话,就想背起老人,可是看着那薄薄的一层人皮包裹着骨头,就只能小心翼翼的背起老人,将老人放在背上,小心翼翼的走出神庙,而老人在沈墨背上呢喃着,像是讲诉着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走到庙门口,看着男子,和男子背后紧握武器的几个人,沈墨神情复杂的站在那里,

    从来没有莫名其妙的善意,即使男子告诉沈墨以后会有一个大因果,沈墨也抱着怀疑的态度,自从游止默的事之后,沈墨就很难用善意去喘测别人,此时看着男子,男子依旧那么微笑着,沈墨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擦肩而过,向着山上走去,男子也没阻拦,而是制止住几人,随后跟在后面,在后面就是那些村民,沈墨走的很慢,仿佛害怕任何的颠簸都会让老者受到损伤。路很长,但是老者的呢喃声从未停止过。

    太古,好遥远的年代啊,那时候我还很小,只记得那时候,世间还不是这样的,整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三层,神人聚集的天庭,凡人居住的人间,以及我们生活的幽府,也就是你们记载的阎罗殿,幽府分十殿,每一殿管着不同的种族,那时候真的很美好,记得幽府的大门有一棵参天大树,树木盘根错节,形成一道天然的大门,门前就是我的故乡——度朔山,也有人叫他望乡台,那里好美啊!每天听着世界上第一声鸡叫,看着世界上第一缕阳光,很美,度朔山上长着仙桃,肉甜味美,食之可延年益寿。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我就是从桃树上摔下来,我当时死拽着仙桃,很开心,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痕,当时他出现了,背后背着一个背篓,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很严肃,“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贱自己的生命···”语气严厉,但是手上却温柔的为我敷上药草,我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走远才反应过来,呵呵呵,想想当时一定很傻,

    老人讲到这里,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也或许是有什么事不能说,短暂的沉默后,老人拍了拍沈墨,

    “放我下来吧!”沈墨将老人放在空地上,老人颤颤巍巍的依靠着枯木,老人抚摸着枯木,

    “死了,一切都因为一场大火没了,苍天不弃?当有一天老天也放弃了你,是否就该结束一切···”沈墨感觉整个枯木林都在哭泣一般,仿佛每一个被火灼烧的树木都充满生命一般,每一棵树木都跟着嚎叫,

    突然,沈墨感觉被什么刺伤了一般,身体颤抖了一下,吃惊的看着老者,老者枯瘦的手指上沾着沈墨的鲜血,

    “果然···”老人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疯狂的笑容,

    “果然···”老者抓住沈墨的手,用力一抓,一滴血红色的血液滴入大地,整个大地顿时变得通红····

    有一天当我们面临绝境,心中充满欲望的时候,神也只不过是一个名词,那时候的我绝不害怕屠 神……

    沈墨看着老者,感受着他的恐惧以及那颤抖的双手,那双希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墨的伤口,可惜,除了开始滴下的那一滴血液,伤口很快凝结,老人苦涩的看着,最终也没再刺第二下,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愿,最后老者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原本通红的树林渐渐暗淡下来,

    “你骗我,为什么?”老者用尽力气对着苍天吼叫!沈墨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眼中没有同情,更没有开始的悲凉,

    人性,本来就是欲望决定,沈墨想救他,仅仅就是想救他,现在看着老者,沈墨心里不想去做了,于是,就那样看着,这大概就是小米那个长辈所说的随其本心吧!不过无所谓,沈墨笑了笑,转身走下山,完全不留恋,老者看着沈墨的举动,

    “采药哥哥,是你对吧!虽然相处了几十年,从未告诉我真名,但我知道现在就是你……”被一个不知多少年的老人叫哥,沈墨或许会莫名其妙,但是却那样受了,不过脚步却未停留,

    “你告诉我,大善之人,其血可超度怨灵,可是为什么?”沈墨已经走到老树跟前,手掌轻抚被火灼烧的树木,嘴里不知嘀咕什么,只见树木慢慢透明,而树木根部却多出一滩灰烬,当一棵树木如此,整个树林瞬间化为水晶的森林,每一棵树木都随风摇摆,沈墨微微一笑,神情古怪的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你说我是好人的原因吧!”想着当初跪拜在那个烧成木炭的神像面前,沈墨就看见那段文字,不知道为什么,沈墨从心底就能念出来,现在看着这些漆黑的森林,沈墨自然想起那段文字。

    神,真的存在吗?没人知道,但被人知道的神,却终究是被神化的人,百年之后仍有算计,这可能就是那个神为什么被称为神的原因吧!

    水晶树木,在沈墨松手后,却没有立刻飞走,反而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光秃秃的枝干生出晶莹的树叶,渐渐的化为浓密的森林,慢慢的整个森林慢慢漂浮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光岛,飞向漆黑的夜空,当光岛飞上天空,地上便只剩下一堆堆漆黑的灰烬,灰烬随风飞舞,慢慢弥漫在夜空,灰烬飞起,原本的地上留下一个个大洞,洞里开始飘出一个人形大小的灯笼,灯笼闪烁着洁白的光芒,登时,原本空出的地面出现无数漂浮的洁白灯笼,每一个灯笼都被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即使如此,灯笼还是将铁链拉扯直直的,而此时光岛已经飘到了空中,众人抬头一看,包括男子在内皆露出惊恐的神色。

    漆黑的夜空被光芒照亮,醒来的不是浩瀚的宇宙,而是恐怖的诅咒,只见夜空中悬挂着无数具干尸,随着风如同风铃一般飘荡,而光岛飘荡到一定高度,转眼仿佛变成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一般,依附在干尸之上,男子身边那位阴沉的二哥此时已然恢复神智,嘴中轻吟着,如同唱歌一般“漆黑夜,两茫茫,枯木亮出万树阳;度朔山,鬼迷茫,蓦然站立死与亡。天上吊着人,地上锁着魂,天地两相间,始见未亡人。未亡人,不应天,鬼魂不守舍,生人不破魂……”

    “老二,你嘀嘀咕咕着念叨着什么啊?”

    “大哥,快,我们快逃!”老二此时神色慌张的拉着男子,

    “快拿出那东西,扔了,我们赶紧离开!”而男子凝重的看着老二,沉思了一下,

    “我们走!”说完,扔出一个东西,转身离开山丘,沈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本书,书上仿佛书写着三个字,可以已经被岁月腐蚀的看不清字样,老者看了,赶紧捡起来,护在怀里,而刚刚狂奔下山的几人此时却又出现在山丘,能看出来男子此时神色凝重,而几人此时比起刚开始从牌楼里好不了多少,老者一看,

    “快进阎罗殿!”说完,边指挥村民跑进阎罗殿,便拉着沈墨,此时沈墨才发现这老头的恐怖,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挣脱老者的控制,真搞不清楚,这老头到底怎么了,一会孱弱的仿佛随时要死了一般,一会却又如此强大,被老者拉着冲过牌楼,随手一扔,仿佛把沈墨当做无关紧要的东西,

    “到底怎么了?”沈墨愤怒的对着老者吼叫,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迎来的却是一双恐怖的眼神,这双眼神很淡然,但是沈墨能看出其中的冷漠,冷漠的仿佛一切都将失去,没有所谓的神,人,甚至一切生灵,不过很快,其中一只眼睛疲惫的闭上了,转身看着牌楼外,

    “鬼门关开了···”声音很疲惫,又恢复到那个仿佛随时都要死去的老人,沈墨这时才记起,当时这个老人可是分裂出两个人才打败男子的,难道是其中一个人已经达到死亡的边缘了?

    “鬼门关?阎罗殿?难道这里已经是阴间了?难道我···”沈墨呢喃着说道。

    “没有,而且幽府,也就是你们说的鬼域,阴间,也不一定要鬼魂才能到达。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吗?幽府的大门有一棵参天大树,树木盘根错节,形成一道天然的大门,门前就是我的故乡——度朔山,也有人叫他望乡台,那里就是把关人间有幽府的大门,那里有两个门神,每当清晨金鸡啼叫的时候,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就必须赶回鬼域。在鬼域的大门两边站着就是他们,他们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如果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立将它们捉住,用绳子捆起来,送去喂虎,而这里就是度朔山。”沈墨脑子仿佛被炸了一下,耳边嗡嗡直响,

    “可是不是说度朔山上有颗巨大的桃树吗?难道是假的?那外面被烧焦的就是桃树吗?难道是激起了众鬼的愤怒,一把火烧了这里?”一个问题就会有更多的问题围绕,沈墨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求知欲,老人看着牌楼外弥漫起了黑烟,

    “这座度朔山就是那颗传说中的桃木”沈墨吃了一惊,脑袋伸出去,看着外面,果不其然,那黑漆漆的一片,哪是什么夜空啊!完全是烧焦了的木炭,而此时,牌楼外的黑雾越来越浓,但是浓雾中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紧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出现,

    “冥王大人,妾身来迎你回去了。”

    为活,皆可活;若为死,缘何苦?

    我站在奈何彼岸看尽轮回,却看不见你的身影,低头看着黄泉滚滚的恶灵,却发现其中一个好像你,于是我跳入黄泉与你共生。

    老人看着浓浓的黑雾,却在黑雾漫入的那一瞬间,依附在干尸身上的萤火虫,瞬间开始掉落,一颗,两颗,三颗……渐渐的,整个度朔山开始下起了雨,一场流星雨,流星雨落下,照亮了迷雾,一个倩影依稀出现,身上的裙摆无风自动,水蛇一般的腰随着步伐摇摆,如果没有背后那一双双狰狞的目光,可能没人能抗拒这温柔乡。

    背后的村民因为跑的太慢,落在后面,此刻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赤红的双眼,浑身冒着让人作呕的黑气,却仿佛恐惧什么似的,不敢上前,女子摇摆着身子来到牌楼前,神态很恭谨的对着老人行了一礼,

    “冥王殿下,跟我回去吧!”老人摇了摇头,

    “这里只有一个快死的守门人,没有什么冥王,你回去吧!”语气平淡,却充满着死寂般的感觉,女子淡淡的看了老人一眼,

    “冥王殿下,您言重了,冥府丰都只认您,也只有你才有资格统领我们!”女子说着,身体匍匐在地上,那种虔诚的神情没有一丝作伪,但是在场的村民却露出厌恶的表情,但或许摄于女子的威势,众人只是愤怒的看着她,

    "幽姬,你回去吧,主上不会跟你回去的,幽府早就没有了,这里算是最后一点属于他的记忆了,你就别再破坏了,也别再破坏你在他心里唯一的好感了!"幽姬抬起双眸,这时沈默才看到女子的双眼,很恐怖的眼睛,即使配上那么完美的面颊和妖娆的身材,还是无法掩盖那双眼睛的恐怖,血红色的瞳仁,仿佛血海一般,吞噬一切,而沈默却能从双眸中看到白色的骷髅海,但是后面的村民却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身上也慢慢涌现出淡淡的黑气,

    “红粉皆枯骨,万般缘由苦,,为何成圣人,皆言众生苦。”声音无奈却又多了一丝人情味,苍老的神荼渐渐从那副干枯的身体中转移出来,不再那么苍老,反而很俊美,白色的秀发随着雾气飘荡在空中,手中拿着一只白玉色的药杵,但是幽姬却完全没有看到神荼的喜悦,发而愤怒的看着神荼,第一次那么大声的质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使用那东西?”

    “不见到我,你能死心吗?”语气充满着一丝让人难以言喻的感情,不似怨恨,埋怨,或许有那么一丝失望。药杵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中那么的刺眼,白光慢慢驱散了黑雾,上空悬挂的干尸也在白光的照耀下慢慢消散,化为点点星光,

    “幽姬,我一直以为可以守着我最后的回忆直到死亡,可是为什么你要叫醒我?”

    “冥王殿下,你想要的世界我已经为你建立了,为什么你要守着那可笑的回忆?”幽姬露出疑惑地表情,

    “那是你要的国度,不是我的,我喜欢的永远是那个会埋怨,但是却舍不得故乡,在那里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守门人,而不是你所谓的那什么刺耳的狗屁冥王?”随着环境的改变,村民也渐渐恢复神智,神荼将药杵一挥,

    “你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各自去找出路吧!”然后回过头,看着幽姬,嘴角轻扬。

    “幽姬大人,你没意见吧?”幽姬看着神荼的眼神,浑身颤抖,因为幽姬从神荼的眼中看到一种感情,陌生,

    “神荼哥哥?你?”

    “好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啊!”神荼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静静的抬起头,仿佛在回味一样山珍美味一般,

    “幽姬,你知道吗?我从来未曾怨恨你,甚至未曾后悔当时救你,就算你毁掉整个幽府,我也知道那不是你能左右的,这些年你做的事我很欣慰,但是现在我讨厌你,就像当初人们讨厌你一样!”神荼眼神冰冷的看着幽姬,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心中藏着仁慈的小女孩了!”幽姬低下头,

    “是啊!我不再是我了”身上的裙摆仿佛和人通灵一般,停止了飘动,幽姬身遭仿佛瞬间变成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