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这个将门不一般 > 第五章 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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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盘子内,那些形似饺子的金黄色泽的吃食,梁岩灵脸都绿了。这就是,堂堂折府的待客之道?说来,他都替他们——臊得慌。

    看来,现在这折府确已大不如前了啊!

    但,俗话说得好: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可,转念一旦想到日后,这些东西都要或多或少,传给对面的这个儍侄儿,梁岩灵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可以说是肉痛地紧。

    交给个傻子,那日后还不一样是败家?

    所以,与其日后便宜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那还不如让这些银子,用在更有用处或者更有意义的地方!?

    比如,自己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哈哈哈哈——

    每每想到这,梁岩灵的心里,就会生出无限的遐想。就拿折府的陵越楼来说,铺面虽不大,但那可是货真价实地矗在马行街上,还愁不能换得大笔的银子?!

    聪明如他,是早已将这脑筋动到了这食肆上。加之,刚好近来陵越楼那生意一日赛过一日的惨,而自己欠赌坊的那笔债眼看就要到期,催促着他不得不加快动作才行。

    不过说来,老天爷还真是帮忙啊!这一头,暗地里刚放出风去,要盘了这陵越楼。那边悦来酒楼的老板,就表现积极。自己的春天可不就来了吗!若是今日里能说动姑母,做成了这笔买卖,拿多拿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说起来,他来一次也不容易啊!

    首先来说这准备工作,就是不易啊!原本打算拼着几顿不吃,将自己饿得惨兮兮,顺便再在姑母这多骗,啊呸,是多得些银两。回家一看,还真遂了他意,家中早已没了米粮。

    于是乎,拼着昨晚不吃不喝,空着肚子合衣躺了一宿。好不容易,挨到天明,这是脸也是如愿地又憔悴了几分,眼睛这块儿,也因着前几日里被人爆揍,依旧淤青斑斑——

    这副衰样,啊呸,是这副可怜样,看上去都能让人,在第一时间,就生出同情心来。他就不信,自家的亲姑母看了,还能不心疼?

    本来还打算等饱食了一顿,再进入正题。可,眼看着面前这寒碜地吃食,梁岩灵还是准备直奔主题。

    努力吸了吸鼻子,却觉一股诱人的香味沁入鼻间,梁岩灵的内心又起了小小的挣扎:要不,等办完了正事,他再赏脸吃几口?嗯!虽然这吃食寒碜,但省一顿是一顿嘛!自己也不吃亏,不是!

    心下有了计较,梁岩灵继续酝酿情绪,连带着并不长的稀疏睫毛也微微抖动,颤抖着声音,道:“姑母啊——”

    哪知,这里他刚开了个头,就听得对面有人稚声稚气地道:“叔父,你这是被人打得又疼了吗?”

    擦,梁岩灵觉得自己都有了杀人的冲动!

    问出这种幼稚问题的还能有谁?你说你都八岁了,人八岁都干什么了?都能吟诗作赋了!再看看你!我说你就长点心吧!

    但,这面上——

    “跌的——”梁岩灵眼神往着左边一撇,咬牙切齿地道。

    “哦!”这一边,折继远仿似很受教的点了点头,随之又故作天真的道:“是眼窝正好磕在了石头上吗?”

    跌的?你这是在说谎啊叔父!且,这谎说得还很不专业啊!眼神往左瞥,而这握着茶杯的手,却是又右挪了挪。视线方向与手的方向不一致,这就是在说谎啊!自己多年的刑侦工作可不是白干的啊!

    “是啊,岩灵,方才姑母就想问你来着。你这是——”

    梁太夫人虽说是老了,却也还没老糊涂。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侄儿是个什么秉性。先前不提,也只是想给他留点颜面。如今,被孙儿这么童言无忌的一说,也不得不出口问道。

    “姑母,说起来,侄儿这是忧心忧的啊!听闻府中陵越的生意越来越难以维系,这些日子里侄儿是茶不思饭不想,心中挂念着的就是府中的事。想着,自己但凡能多省点钱,也好帮衬着一把。于是,就连夜里起夜,也都没舍得点灯。这不,前几日里脚底磕了一下,脸就撞门框上了。这才——”

    表叔父,你真是牛逼啊!要是不知道底细的,讲不定还真让你给忽悠了啊!连随便吹个牛,都能吹出这么个孝义双全来,确实不是普通的人——渣啊!但凡,身在后世,那做起电信诈骗、传销洗脑,还不随手拈来?!

    还有,你那直视着祖母看似真诚的模样,许是骗得了旁人,可若是要骗我还差了那么点儿。想来,你应该还不知道,也没机会知道:这直视对方,想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反应,同时也是行为人不自信的表现吧!

    换句话说,这是赤裸裸地心虚啊——

    梁太夫人虽老于世故,可毕竟没接触过后世的心理学。这里听了侄儿的话,心下不无忧虑。就连提起的筷子,也重又放了下来:“是啊,这陵越楼的事,确也让姑母头疼了许久。府中虽大,但日常的花费也不小。原本,凭借着陵越楼的租金,还能多少担去些。可,如今这样子——”

    说到这,梁太夫人,不觉又悠悠地叹了口气——

    姑母,这是上钩了啊,哈哈哈哈——

    那一边,梁太夫人一脸的忧愁。这一边,梁岩灵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只是脸上不得不露出一脸的忧伤,道:“不瞒姑母,这些日子小侄思虑了很久:既然这陵越楼,放着也是空置赚不了什么钱。加之,府中又大不如前,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我们把这陵越楼给卖了——”

    “什么?卖了?”梁太夫人心里虽然多少已能猜中,但真的从侄儿口中听闻此言,还是不由吃了一惊,心不由往下一沉。

    “是啊!如今,这陵越留着就如同是那鸡肋。卖了,多少也能解得府中一时的燃眉之急。而且,侄儿还听说,悦来酒楼的周掌柜,对我们陵越就十分得有诚意,不如我们——”

    听到此,如果说折继远,先前还在怀疑,放出风去说要盘楼的人,是这表叔父。那么,方才他这一句,就等于全然是他不打自招了。

    这一边,梁太夫人听得侄儿这么一说,是彻底沉默了。

    而,梁岩灵自是将姑母的这份承诺当成了默认,嘴角正不断着上扬着。

    就在这时,却只听得有人,道:“祖母,这陵越楼我们不能卖啊!这都是曾祖、祖父、爹爹他们一刀一枪,用命换来的。卖了,不但爹爹他们在天上会不安,我们折家也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擦,原来又是折继远这个臭小子啊!

    梁太夫人原本迷惘地眼神,眼看着也在这一句话后,渐渐地回过了神来——

    而,梁岩灵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道:“姑母,你别听这不懂事的孩子胡说。要是,我们死抱着这些个不能吃喝的东西,不懂得变通,最后活活饿死了,表弟他们的在天之灵才会不安啊——”

    眼见着,姑母转头看向自己,梁岩灵正准备再接再厉,却又听得折继远道:“如果说,我能将陵越楼盘活呢?”

    “什么?盘活?”就你?梁岩灵对着这童言童语,显然相当地鄙视。

    可,听了孙儿的话,梁太夫人的眼中却多了些许异样:“盘活?!这么说,远儿,你可是已对着陵越有了什么打算?”

    “打算自是有,不过在讲之前,还请等祖母用过晚膳,孙儿自会说与祖母知道——”

    说着,折继远往梁太夫人的白瓷碗盏内,布了一只,那泛着金黄色泽的吃食,晶亮的黑色眼眸中,泛着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