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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的小公主暗自偷笑，数学陈老师教书几十年，教的很好，但思想保守，容不得学生犯一点错误。刚刚建立的好感，一下崩塌。
男孩被打的声音像一支兴奋剂，直插大奎脑髓。忽的站起身，一只手猛的推向跟他一样高的陈老师。
年迈的陈老师一个踉跄，连连后退。慌乱中一双小手，稳稳抓住了他。坚实有力，掌心布满茧子，这怎么能是一个小孩的手。
被挑衅的老教师，留意到这个细节。但一节课连续两次被学生挑衅，此刻他像年轻人一样冲动。
“站到外面去！”还没站稳就吼了出来，老师的威严在他心中非常重要。
他凶，傻子比他还凶。什么人最可怕，不要命的，什么人不要命，就是傻子。
大奎完全不顾老教师的命令，直接越过白涛想要继续揍他。他不晓得老师是什么，他只是凭着自己的心行动。
一只肉嘟嘟的拳头，直击老教师腹部，吓得他连连后退。
男孩知道自己拉不住他，即使自己一直练球干重活，在力气上根本不是对手。大奎虽然智力发育不足，但身体和力量几乎是同龄人的三倍。
开学第一天，不能再发生更严重的事情，一个健步张开双臂，像老鹰一样守护身后的小鸡。
再想收手的大奎，完全控制不了身体，一只铁拳打在朋友的脸蛋上。随即小男孩重重地倒在地上，双臂撑地，不让头着地。
一旁的观众看得清晰，小男孩闭着眼睛，咬紧牙，等待朋友的拳头。
哇的一声，刚才挥动拳头的大奎痛哭着爬到白涛面前，将他扶起。
剧痛让白涛的眼角和嘴角都在抽搐，“不疼，别哭，嘘~。”食指放在嘴唇，像魔法一样止住了大奎的哭声。
拍了拍衣服，水泥地板的尘土。一只手拿上数学书，一只手拉着大奎朝着门外的墙角走去。
不经世事的小朋友，看着刚才的一幕大部分都吓呆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白涛注定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坐在第一排的嚣张公主李燕琳，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好厉害！这想法差点脱口而出。
“接着上课！”老教师喊醒呆滞的小朋友。
“大奎，“1”这么写，慢慢的滑下来。”男孩握着同伴的大手，勉强握全他的手背。引导着他慢慢写，一个歪歪扭扭的1出现在土面上。“很不错！”
这个不好看的“1”立刻点了大奎的笑穴，抱着男孩哈哈大笑。他也只是照猫画虎，将妈妈的讲法原封不动的讲出来，还挺有效果。
虽然有些吵闹，老教师却并没有阻止他们。
门内门外，大小老师都在讲着课。室内的学生好奇外面傻子写成啥样，外面的傻子却对室内不闻不问。罚出教室，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
铃声响起，郁闷的老教师直接摔门而出，怒视了两人一眼，“站好，下课也不能玩！”
罚站的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立刻吸引了全校师生，看罚站这种事情就像看动画片一样好玩。
好事者趾高气昂的呼喊着傻子，男孩拉着大奎的手，朝他微笑。
两人静静享受阳光，洒在脸上，懒洋洋的。
自那天起，罚站就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傻子上课突然发声，白涛做错那怕一道数学题，都会成为老教师罚站的借口。
同样从那天起，偶尔训练中摔倒受伤，也逐渐让妈妈接受了。
半个多学期下来，同学们惊讶的发现，经常被罚站的疯子成绩特别好。数学经常拿一百分，语文也保持着不错的水平。他们不服气，凭什么经常罚站的他的成绩这么好。
傻子自然学不好，可上课发声和傻笑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甚至能简单说出一两个词汇数字。没有了可以调戏，玩耍的对象，他们心里也空落落的。
一个熟悉的星期五，小公主李燕琳穿的格外漂亮。课间铃声刚刚响起，她就嚣张跋扈的走到最后一排。一只手怒冲冲地指着两人，“跳绳没人摇绳子，你两给我去摇绳子。”眼睛却不敢和白涛对视，紧张的看着地板。
呵呵一笑，没有正眼看她。抱着足球，立刻和同伴跑了出去。
几个月的努力，大奎已经可以和他流畅地传接球，球速慢的像走路，两人却开心的飞起来。
全班同学紧张的望着李燕琳，从小到大从来没被拒绝过。那埋藏已久的好感，被懊恼羞愧愤怒瞬间覆盖。
“谁都不许和他们玩！”坐在座位上喘着大气。
和班里趋炎附势的男生女生不一样，白涛从来不把她当回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看着男孩熟练的颠球，厉害的学习成绩。
小公主的心里情绪一直很复杂，翻江倒海。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提出要求，却被拒绝的颜面无存。
“傻子，就是因为那个傻子，只要把那个傻子赶走，就可以让他陪我玩。”年幼的公主，心声一条奸计。
夕阳西下，小男孩抱着足球，干净陈旧的布包里是新鲜蔬菜。认识几个月来，大奎妈妈对他一直心声感激，因为老公做水蔬生意，每周五都会送些礼物给他。
妈妈也很情愿的接受了这些礼物，并没有当成施舍。训练摔伤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相信，早就悄悄对学校发生的一切做了调查。
王大爷的开导让她豁然开朗，能让一个傻子死心塌地，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只要孩子快乐成长，学习不耽误，又在追逐梦想。被老师打打手掌和脸蛋，问题不大，无需揭穿儿子善意的谎言。
饭桌上，“妈妈，你做的菜是最好吃的，以后我每次都考一百分。”说完又大嘴扒了一口饭。
“是大奎妈妈送的菜好。”好人有好报，她一直坚信着。
不上学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妈妈，我去上学了。”道别后，开心的朝着学校跑去。
平常的一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大奎，我们去踢球吧。”下课铃声响起，两人又开始了简单快乐的活动。
“哎哟！”大奎捂着耳朵叫了一声。
老鼠老师的放纵，本班同学甚至高年级哥哥姐姐，都将欺负他当做上课之外最好玩的事情。
每次白涛都朝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面对毫无反应的傻子，众人也就无聊的离开了。
“哎哟。”没过多久，大奎又叫了一声，接下来小石头的数量突然变多。不管是力道，或者频率，跟平时的戏耍完全不一样。
一般大家就是朝着傻子屁股，或者脚下扔。今天却没有章法，打那里的都有。
惨叫的大奎只是抱着头，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不去理会。他相信白涛，长期以来确实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打！使劲打，把那个傻子打走，只要他敢靠近就打他。”在公主的一声令下，众人更卖劲了。
无助，绝望像病毒一样在大奎心里蔓延，他想跑却不知道跑去那里。
突然打击停了下来，慢慢睁开眼睛，一个人展开双臂横在他面前，那一幕多么熟悉。
“呜呜啊啊。”傻子躲在他后面，嘴里不停的嘟哝着，狠狠地咒骂着，却无能为力。
乱石中，一块石头异常尖锐，像一把利刃划过白涛的眼角。他只觉得右眼一片红光，鲜血滑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