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荣耀与魔一念间 > 第四十七章 三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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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说如此,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底是可怜才可恨,还是可恨生可怜?

    众说纷纭,也终究难以找到一个答案。

    而那众多的立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会被世人普遍认可。

    如这不堪的言论,英雄豪迈的悲歌,壮士断腕的决然,还有……罪人的自我忏悔。

    断臂男子本有一双明亮之眸,我甚至可以想象,曾经的他有着怎么样欢乐愉快的时刻,却都化为了从那之后的半分眼白,只看……世间悲事。

    我盯着这男子,想要从他神色中找出一抹,哪怕是一丁点动摇悔恨的神色。

    可终究,我心底还是清楚的,并未能找到,甚至留给我的只有坚决而绝不动摇。

    我心中不禁想到,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这正义与邪恶区分的标准又是什么?

    像楚天宇那兰陵家的公子,他之所言正义,即是他的存在,他的意志。简直荒谬无比,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为自己的野心和阴谋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那么,我追求的正义,又是什么样的正义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还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我的抱负没有那么远大,离开师父,离开山谷,一半既是年少轻狂付诸赌约,另一半,也是对这片广阔天地的向往。

    无限的未知,正如那无限的知识一样,引诱着我不断的深入,再深入。

    抱着忐忑而又不忘初心的热血,半年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总有什么不能忘却,不论是师父还是我生长的土地,总归在现在,我不能忘记前行。

    在这片大地上,在未知的迷途中,前行下去。

    可在这过程中,我已多次的迷惑,并不是为我入世,发誓游历天下的信念而动摇。

    因为,我发现,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都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众多关系交错之间,一些复杂到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便产生了出来。

    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就如眼前,这两名男子一样,神秘而又透露着一种苍凉。

    我崇敬的侠客之道,血刃恶贼,行侠天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心中有个侠肝义胆,行走天地之间,惩恶扬善,亦能坚守本心为人称赞,可他们手中大多沾染的不也都是鲜血么?

    人死之后一抔黄土,什么圣上陛下,还是庶民魔种都是一样,那从他们体内流淌的也是湿润而炽热的鲜血啊!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只是因为,他们所杀的是恶,是被万人唾弃,世道厌离的恶人。

    因此,他们非但不会被谴责,更是被人尊崇传颂,成为佳话。

    那么……到底有没有人知道,那些恶人都犯下了什么恶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又因为什么…而变的这样,他们难道没有亲人么,没有好友么,没有一二萍水相逢把酒言欢的人么?

    所谓的正义,只知杀恶人,却不知怎样杜绝恶的产生,如此想来,不也很是悲怜?

    我闭上眼,心中震动,很多问题无法想清,在我向着那正义探索时,如有无数的迷雾遮挡在前,阻挡我的脚步,如堕五里雾中。

    “生者为正,死者为邪;胜者为正,败者为邪;顺天下大势而为则是正,逆大势而去则为邪!”

    这是楚天宇所说,而此刻,我心中迷茫时又觉此话,并无差错。

    我怔怔的,不知道看向哪里,耳中那竹叶摇曳的声响更大,喃喃的,

    “没有正邪之分,分的是人心,只有希望与绝望……”

    我身体一震,眼前的一切逐渐凝聚起来,耳中声音也渐渐分清,到底是竹叶的簌簌作响,还是竹身敲破风声。

    在探索那无限知识,必须要行走前进的道路上,守望着正义的同时……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标。

    追寻罪恶的产生,找到罪恶的源泉,让那绝望不再是绝望,让那诸天黑夜都有星辰闪烁!

    或许……红尘罪恶劫只是一种形式,天牢最深处镇压的那邪念,也都是能量化之后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并非真正的罪恶之源。

    我猛地抬头,心中在这一刻坚定下来,这也许就是我的想要追求的,如同当初老师踏遍大陆,只为找寻自然存在一样的东西!

    粗犷男子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他又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模样,我想,最初那声豪迈厚重的声音恐怕很难再听到了。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看向他,精神迥然,立刻道,“请讲!”

    只见他嘴角掀起一抹很快消失的笑容,整个人竟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看向上方。

    这里很宽阔,竹林小溪,甚至小山飞鸟应有具有,一有俱全,如同一个隔离的小世界桃花源一般。

    头顶上,是一片漆黑,让我感受过去时十分的压抑,毕竟是在地底深处

    “世人笑我太浮夸,我笑世人看不穿!”

    我一愣,继续抬头看向上方,这才发觉,那缺少没有的东西,就是挂在天际的太阳月亮,没有那种自然的光芒,也看不到天空。

    “世人笑我太浮夸,我笑世人看不穿……”我跟着低声念了句,竟读不出其中的韵味,不得真谛。

    也许是他很久没有见到生人了,或者是心中有着很多话想说,但又无从说起。

    粗犷男子给我一一的讲了那些人偶的故事,本来以为我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下来,可以心平气和的去听。

    可听完之后,依旧震惊,情绪难以抑制,而听得多了,也渐渐麻木下来。

    并非如同看客一样的麻木无感,而是好似亲身经历一样,随着他的叙述,整个人似融入到了其中。

    感受到那一幕幕悲剧发生时,悲剧之人所面临的绝望,惶恐,悲伤,痛苦……

    “至于你看到的那些如同缝线一样的痕迹,并非是将他们的肢体缝合在一起的针线,而是一种类似于蜈蚣的尸虫,它可以保存尸体本身的精华,使其不过分的流逝。

    另一方面,则是可以唤醒这些人生前的灵魂,让他们找到归宿。这样一来,不至于因为心生怨恨而变成孤魂野鬼,无法转世投胎。

    只有其中的几人,他们生前被残忍对待,遭受肢解的,也只能如此办法了。”

    我偏头,看向那断臂男子,听到的那关于人偶的一切缘由,在此时此刻,都让我心中彷徨无比。

    人的意志可以有多坚强?到底承受多少的伤害会变得不堪一击,或者变得如铁石一般冷臭?

    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光从听闻,光从文章中来看,无异于管中窥豹,以蠡测海……原来事实一定要接触后才能得知。

    当承受的伤害足以颠覆意志时,他有多坚强,就经受了无数倍于此的绝望。

    我偏头,看向那断臂男子,听到的那关于人偶的一切缘由,在此时此刻,都让我心中彷徨无比。

    人的意志可以有多坚强?到底承受多少的伤害会变得不堪一击,或者变得如铁石一般冷臭?

    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光从听闻,光从文章中来看,无异于管中窥豹,以蠡测海……原来事实一定要接触后才能得知。

    当承受的伤害足以颠覆意志时,他有多坚强,就经受了无数倍于此的绝望。

    粗犷男子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对我道,

    “我和三弟你都见过了,下面带你去见一下我大哥。”

    他说话时整个人绷的笔直,神色中闪过一抹恭敬。

    我点了点头。

    他继而转身过去,走到断臂男子身前,拉他起来。

    断臂男子如同面条一样,一拉就起来了,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粗犷男子摇了摇头,道,

    “三弟,大哥喊你。”

    断臂男子缓缓抬头,盯着他二哥,依旧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随后点了点头。

    他缓缓将手中的阿宝放下,只见两半阿宝碰在一起,歪歪斜斜的向后方走去。

    而那群人偶也似受到了命令一样,一哄而散,走入到了那走廊里,只听见连续不断的关门声音,一盏盏的灯又重新燃了起来。

    照亮那一条,刚才对我来说宛如天路一般的长廊。

    粗犷男子笑着,抚手道,“当真是个好名字,殷公子,九为极致,盈满而缺,九思之后必成圣人!”

    我摇了摇头,笑着回他,“立身当九思,这是我师父为我起的名字,还不是怕我三思不足?”

    一路走来,我已和粗犷男子略有了解。

    他性格确实爽朗豪迈,虽说如此,话语间却心思缜密,让我听不出丝毫不快。

    望着他笑的开怀,好似刚才那稳重平淡,说话间神色也都不喜形于色的人不是他了一般。

    至于断臂男子被我斩掉的手臂,他再没提丝毫,也没有任何怨恨我的意思。

    我之前听到的,在与我之后所想的,心中大概清楚了一些,可即便这样,粗犷男子的恩怨分明也让我诧异。

    旋即,便将那感激和尊敬之意转变为了话语,与他一路交谈甚欢。

    “不知兄台贵姓,何许人也?”

    他摆了摆手,“免贵,姓岳,名临空,世人称我地厄老祖,哈哈。”

    他又指向跟在我们身后,一言不发,垂着眼帘的断臂男子道,

    “他名子琛,号称人厄老祖。”

    不过他们的称号可真是……并未听说过,今日也算听闻了。

    “我们大哥……上青下天,自称天厄老祖。”

    他介绍起他大哥时,似有些犹豫,沉声中为我道出。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怔,似有所听闻,而也分得出,他的大哥是“自称”并非世人给的名号。

    岳青天,岳临空,岳子琛。

    我抱拳行礼,算是知晓,这岳姓之人并不多,在那宋国之中便有一个岳家,却不知是不是那家之人。

    “你们是宋国岳家……”

    我的话语才传出,岳临空却连忙开口,打断了我说话。

    “不是,不是。”

    “天下姓岳之人那么多,若是随便跳出个人说都与人家有关系的话,那不是族人遍地了?”

    听着他的话,我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打断我说话而不悦。只是,我好似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那抹异样一闪而过,我虽疑惑,但并没放在心上,便跟着他的大步流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