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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5月5日,立夏】

    渐染看着帝俊的画,有点介怀,她小心翼翼的问他,“子俊,这幅画上的人,好像是我们学院高中部的吧。”

    子俊依然笑意如故,“哦,你见过她了?”渐染不搭腔,只是说了句其他的,“我们美术系最近都会和自家师弟师妹们合作。”

    合作?子俊迷茫了一下,又继续画着画,“不是说自行选择参加与不参加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你不想去高中部写生什么的?毕竟那黎锡而很是美艳啊。”渐染语气怪怪的。

    子俊不禁挑了挑眉,望向她,“她这副身骨,以往是妖妃褒姒,你觉得能丑到哪里去?”

    研究院内的黎锡而,听到这句,撑着台面的手不小心划了下去,“这可是要让渐染吃醋吃尽了?”

    这边的温敬镜和刑裔走在一块,想着刚刚突然跑远的黎锡而,不禁问了问刑裔,“山羊怪,锡而她昨晚开始就怪怪的。”

    刑裔即使内心清楚,奈何也不可说与,只能体贴的问道,“怎么了嘛?”

    温敬镜抬头看着他,“山羊怪,她的那双眼睛很猩红,还说这是正常的,说只是立夏罢了不是惊蛰。”

    看着顿住的人,温敬镜觉得更匪夷所思了,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惊蛰那天会怎么样?”

    研究院内的黎锡而倒是手一挥消散了画面,细细的回忆起当时褒姒的那一段让她陷入昏迷的记忆,惊蛰那天褒姒似乎是在屠城吧……

    但是忆起来,那时候双手已经全是鲜血淋漓,那个小婢女不像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啊……

    这边刑裔叹着气,抚上她的手抓住,拇指安慰似的扫了扫她的手背,“不会有事的,我还在,我保证。但是你得理解我,这真的不可说。”

    温敬镜点点头,叹气,但是却赌气似的甩开他的手,走了一段路之后,像是知道身后那人会追上来一般,吼了一句,“别跟着!”

    刑裔刚踏出的脚顿住在前方的地面,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嗤笑道,“我怎么给忘了,柳刑裔陪伴了你几十年过季。”

    你当然是,很了解他啊。但是月酌,他是我没错,可我不是他。

    月酌,我可不是为情画地为牢的人,若我只是你的山羊怪,我想我会为你留下。

    可我只是刑裔,是那个天地间第一个傀儡师,不好意思,我没资格任性。

    温敬镜到了楼下,下意识的转身看了看,自嘲一笑,喃喃道,“这样………也好。”

    毕竟现在她已恢复月酌和鸑鷟的记忆,她能清晰的知道,他为什么不是叫柳刑裔。

    但是现在月酌要去找一个人,不顾在她转身后立刻响起的上课音乐,径直沿着林荫道,到了对面楼的最高层,校长室。

    许一繁看着手中的复古样式的小盒子,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不再研究放到一边去,“进来!”

    月酌打开门之后,见到了许一繁,第一句便是让许一繁惊讶,“我知道,你也杀过自己两次了,都想起来了吧?渊繁。”

    他赶紧跑去想锁上门,却发现已经锁好了,他转头,“月酌?”

    她点点头,坐到椅子上,“繁,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锡而她眼睛很猩红,为何?”

    而且那种猩红,仿佛存在过她的脑海里,无数次。

    许一繁看着她,也坐到了她对面,自己的校长位置上,“你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黎锡而了。可是这世上有个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和她有关系。”

    月酌坐起身子,“谁?”许一繁问她,“古代有个妖妃,叫做褒姒。”

    听到这个名字月酌一下子脑海里的那双猩红眸子逐渐清晰起来,包括褒姒独特的原因似乎也和当初鸑鷟有关系。

    她站起来,随口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就打开门出去,听到走远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渊繁。”

    许一繁心里吓了一跳,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转身看着刑裔,“你………!”

    不等他回答,刑裔便抬起手掌,“你就告诉我,尸体在哪里,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里?”

    噎了噎,指了指一边的柜子里,刑裔走过去,打开过后尸体便散了出来,刑裔邪邪的笑,“呵,渊繁你的恶趣味是跟谁学的?”

    渊繁头也不回,只是盯着那个从另一个“渊繁”身上搜出来的小复古盒子,回了句,“帝俊。”

    这次轮到刑裔噎了噎,裹起尸体便消失在原地。

    研究院内,黎锡而挑了挑眉,将画面消散了,子衿一身白衣飘飘,跑过去在刑裔还未反应过来前,边取走了尸体安置好在青门内。

    这速度,刑裔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青门却不想人已经出来了,门“啪嗒”关上的声响,让刑裔把手指缩回去。

    黎锡而手指轻绕一圈耳坠,这才看着刑裔,轻笑出声,“让你惹渊繁,活该吃瘪。”

    这边月酌也不管一身的校服标志,跑到了齐林师范学院内的那棵最大的满天星大树下,双手开始扒开周边的泥土。

    渐染看着突然眼睛变得猩红透彻,这种眼神,和那天那个男生死去的时候………

    等等……?!渐染看着他出去的方向,想起了那天宿友们说的话,那个男生早就死了的话,那当时发帖骂她的岂不是另有其人?!

    研究院内,子衿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睛撇开,继续吃着烤红薯,黎锡而看着他沉思一会后,“子衿,你没做错事,不用这样子,知道吗。”

    子衿看着她好一会儿,猛的点了点头,“嗯!”

    这边帝俊到了目的地之后,一手抓起月酌手腕,看着她,“你想干什么鸑鷟?!”

    她看了看他,很劳累的垂下双手,“你是大学部的子俊?亦或是认识我的另一个我没想起来的人?”

    帝俊看向她,“月酌,比你痛苦的,多的是。就你认识的那个渊繁,又何尝不是痛苦的。”

    帝俊想起子衿的脸,不禁自嘲的说道,“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无穷无尽,一如我们忆起的一样。难道你觉得,你的挚友锡而,就不痛苦?”

    看着月酌越来越差的脸色,帝俊紧接着说,“你觉得,若是黎锡而今日在此看见你想要褒姒回来,会不会觉得心碎?”

    月酌摸了摸眼泪,“我知道了。”转身的时候帝俊抓住她手臂,她回过头,帝俊把手帕递给她,“刚挖过泥土就抹眼泪,你擦擦吧。”

    看她不接变直接塞手里,走人了。

    研究院内,黎锡而看着画面里满身脏兮兮的月酌,很是心疼,她很清楚为什么月酌想要见到褒姒,因为她现在也是上古鸑鷟。

    与褒姒有着千般牵扯的人,也是让褒姒不能正常出世的人,除了深厚的感情,还有内疚吧。

    而这边到了学校的黎锡而,早就看到了,自她上次差点杀掉立夏重生的王莉,也就是孟间染,她就想起来了。

    有关于自己的这副身骨,那个妖妃,出世时便骨生花的人,褒姒。

    所以她并没有出去阻止,因为她知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看着高二(e)班的标识,垂眸走进去,自己位置坐下,已然纯白如糖的满天星就可以证明一切,那里面的身骨不正是现在自己的身骨吗?

    黎锡而勾起一抹苦笑,鸑鷟啊鸑鷟,你怎么糊涂了呢?

    渐染见着回来的人,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画作,默不作声继续画着。

    帝俊也是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画前椅子上坐着,伸手将画撕掉,扔在地上,重新作画。

    渐染走开后一会儿,端着一杯白茶便进来了,她悄悄的放在了帝俊身旁的圆桌上。

    正想走时就被帝俊一把抓过。

    渐染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就是帝俊放大的脸,渐染不敢回应他的吻,他这是怎么了?

    帝俊突然瞪圆了眼睛,放开了她,“渐染,不好意思。”渐染内心略微苦涩,摇摇头,“你没事就好了。”

    帝俊看着今日白衣飘飘的渐染,不禁暗自苦恼,怎么会这样。

    研究院内,黎锡而看着帝俊看着渐染的身子,再看看子衿的方向,挑眉,白色吗?

    缘不读树,君不越私,哪怕只秋夏,燃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