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嫡嫁记 > 第十九章 无暇胜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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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打听到了杜唐的消息,我却感觉甚是棘手。我与杜唐从未见过,如何让他去替我办事。而此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既不能讨好亦不能威胁,万一逼急了事情败露。且杜唐乃是光风霁月之人,必不会答应做这等隐私之事。

    那么,许书游又会以什么方式安排我们认识呢?

    暂先这样想着,便听得桃子急匆匆从外屋进来。

    竹韵啐了一口:“你如今越发不懂规矩了吗,厢房岂是你能进来的,也不通传一声,不知道的还当着棠华院没人了?”

    桃子不好意思的停下来脚步,耳根微红的应了一声:“是。”

    我摆手示意让桃子继续说,“二少爷回来了。”

    二哥回来了?

    我丢下手中的宁国杂物志:“快,竹韵给我拿一身衣服来。”

    小姐今日穿什么?“

    “就杏色那件夹袄。”

    毕了穿戴齐整后,我便去了东院。二哥回来,必是要见一见的。

    “哟!妹妹才来,二哥带回来的好东西都快被我们分完了。”宋月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又是顽皮又是娇嗔。

    这桃子必是故意唤我唤的晚了,才作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我心里知道,便也不说。

    宋笛倒是笑着:“瑶儿许是昨日里和我下棋输了,我便向她讨要竹韵给她做的布偶,她说要亲手做,昨夜准是熬夜了,瞧这眼睛红的。瑶儿对姐姐如此好,倒叫我真真心疼。”

    看来长姐是要替我解围,因为我昨日并没有与她下棋,更没有布偶一说。我难为情的低下头:“长姐惯会取笑妹妹,想着二哥今日回来,我便也给二哥做了一只,可是熬了许久也来不及做出来。”

    一个身穿墨色深衣,袍衫立领之上,绣有金线,剑眉星目,一身朗然之气的年轻人转头过来:“这就是瑶妹?”

    “可不就是,瑶儿真是偏心呢,回来这么久也不见绣个东西给我,你一回来就有礼物。”大哥拍了拍二哥的肩膀。

    “哈哈,二哥小时候就喜欢你这个粉嘟嘟的小妹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二哥笑嘻嘻的。

    “妹妹回来,二哥就如此稀罕,不喜欢我了吗?”宋月撅着小嘴。

    姨娘拍了拍宋月的脑袋:“瞧这孩子,还和你妹妹吃醋。”

    “月儿不恼,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刚见到瑶妹,自然是稀奇多些。”二哥弯下腰,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很少看到宋月如此真性情,虽然她有时候也很会哄人,但这次总觉得她是真心喜爱这个哥哥。而二哥也是极有耐心的,不像是久在沙场上混的爷们。

    宋月开心的翘起了嘴角,得意的瞟了我一眼。虽然被二哥看在眼里,他也只有无奈的笑笑。

    “襄儿,你当初负气出走,非要跟着言将军奔赴北祁,如此一去两年,可有收获?”大伯父看向宋襄。

    “孩儿刚回来,见大家都很欢喜。还未向父亲请罪。”宋襄忽然跪了下来。

    伯父摆了摆手:“不必。”

    孩儿当年不孝,没有听父亲的话科举入仕,而是负气找到了言将军,求他带我领兵打仗,言将军知道把我安插在指挥的位置上也是不妥的,但也不敢让我受伤,只是应了我,让我做他的副手。半年后,才慢慢从中尉做起。“

    “言将军带你走时也与我书信一封,为父想若是你志在沙场,也罢,只是希望你不要埋没了我们宋氏的名声。”

    “父亲放心。”

    “起来吧,这次回来不知道你能待多久,趁此机会好好和家里人聚聚吧,多陪陪你姨娘,你走的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怄了多少气。”

    二哥直立起身,直往云夫人的方向看去:“姨娘,您会原谅孩儿吗?”

    “傻孩子,你回来就好,我不求什么名声,平安便好。”

    “姨娘……”云夫人和二哥的眼眶都红了,厅中也有些嬷嬷悄悄抹着眼泪。

    大伯父捋了捋胡子,正色道:“如今宁国大捷,襄儿也升到了校尉,云楚的身子不好,但一直兢兢业业的服侍着我和夫人,念在云夫人有功,我有意想把云夫人抬为平妻。不知道各位可有意见?“

    众人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哥甚是感动的说道:“谢谢爹。”

    宋笛拍手称道:“襄弟,真是极好。”

    午时,我便去了一趟天香楼。天香楼的管事见我,便直接领进了内院。

    上了二楼,见老翁面前摆着很多白玉盒,玉盒上都刻有花纹。有并蒂莲花,有牡丹国色,有娇羞月季,有傲人玫瑰。

    “小儿快看!”花娘献宝一样把所有白玉盒一一打开,霎时淡淡的脂粉香就飘了出来。每个盒子里的颜色都不一样。

    “花娘做出来了,花娘爱花。”花娘很高兴对我道。他仿佛把我当成了知己。

    “花娘做的不错。”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表情。

    下了楼,我对管事说:“我要见许书游,明日午时,老地方。”

    悦来酒楼最近新推出了节目,酒楼中间挪出来一片空地,搭起了戏台子,台子上正演着鹊桥仙的曲目。七仙女和董永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别离之苦。

    我听着倒觉得喝的这茶里也渗出了苦味,蹙了蹙眉。

    “木公子是觉着这茶苦还是这戏苦?”

    “这茶虽苦,却不是最苦,这戏虽悲,却也不是最悲。”

    “那木兄认为世间有什么是最可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这世间,大约是求不得和放不下最苦罢了。”

    “在下倒认为没有什么事求不得,只有愿不愿意。”

    我抿了抿嘴,“大约是你还没碰到求不得之事。”

    “胭脂已经制好,是否可以出售?”许书游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道:“还缺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恕我愚钝。”许书游有些不明白。

    “一个玉露胭脂闻名洛城的时机。”我用折扇敲了敲桌子。“年后,便是太子选妃最后的日子。届时,我可将这胭脂借人转送到宁安侯府的大小姐手中,她选妃之后必然引得洛城贵女竞相追逐。然后,便同时放出噱头,说是辅以水精用更加保养肌肤。”

    “水精?”

    “水精透亮,《神农本草经》曾写道可安神,补脏,亦可形成磁力,滋润肌肤。妙手堂的许老板不会不知道吧?”

    “只是水精一直入药,还从未有人……从未有人将它作为养颜的物品。”

    “行别家所不能,便是使天香楼不倒的秘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这几日打听到,外祖家是经商的,我娘的嫁妆里有两个水精矿,我要借太子选妃前与外祖见一面,并且要在玉露胭脂大卖前要回娘的陪嫁。

    这亦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