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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的敲门声响起，房东胖大姐在门外大喊，“王小菜，我知道你在里面，还不开门？”王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的回答，“胖大姐，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小菜，你再说我胖，信不信我立马让你从我房子里滚出去？”胖大姐一阵怒吼。
王莱打了个机灵，一下掀开被子，吸拉着拖鞋把门拉开，对着一个大吨位四十多岁的大嫂赔笑脸，“大姐，怪我不会说话，你哪里胖了，搁在唐朝，那叫丰腴，皇帝都喜欢，简直是贵妇人的典范。”
胖大姐很满意王莱的态度，一把推开挡住门口的王莱，踏了进去，像被人踩住了尾巴，突然一声尖叫，“王小菜，看你把我的房子弄成什么样了，难道是猪窝吗？猪窝也比这里干净。”
王莱看到气急败坏的胖大姐，一脸的无辜样，“大姐，你也知道，单身男人的房间都是这样的。”
胖大姐指着一地的包装袋和灰尘，口水喷了王莱一脸，“哪个单身汉的房间会是这样，简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走一步都是一个脚印，你看看柜子上的灰怕是有一尺厚了吧？”
王莱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生怕房东胖大姐揪着不放，急忙叉开话题，“大姐，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房东胖大姐像吃了炮药，“这都快八点了，还早，王小菜你前世是猪变的？电话打不通，下午晚上来又找不到人。”她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王小莱，你不是存心躲着我？说，什么时候交房租？”
王莱是存心躲着胖大姐，下午和晚上四处闲逛也不敢回住所，既然被逮个正着，他也只能露出苦笑，“大姐，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交得起房租？看在我们以前就认识的份上，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
房东胖大姐看出王莱的确拿不出房租，就语气心长的劝他，“王小菜，要不是以前认识，你又离了婚，看你实在可怜，我会让你不交押金，房租还这么便宜？不过你也不能再如此颓废，这都几个月了，你现在连房租也交不起了，还不去找个工作，好好的生活。”房东胖大姐语气一转，发出最后通谍，“你已经一个礼拜没交房租了，我再给你三天，如果还不把这个月房租交上，这几天房租我也不要了，你自己走人算了。”
“好，三天后我一定交。”王莱满口答应，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那你先把卫生搞好，下一次我来还是这样可没有这么好说话。”既然说好房东胖大姐也不再纠缠房租，关心起的房间里的卫生。
“我马上搞好，”王莱忙不迭的答应，又对房东大姐一脸讪笑，“大姐，你看我两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块，过两天我一定还。”
“王小菜，我欠你的？”房东胖大姐破口大骂，“房租不交也就算了，还要向我讨钱？”不过还是在钱包里翻了翻，找出一张十块的递过来，“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还没等王莱接，手就松了，十块钱飞舞着落到地上。房东胖大姐也不理会，“嗵嗵嗵”迈开步子下楼梯，一阵地动山摇。
“就这样还不胖？”王莱撇撇嘴，弯腰捡起那十块钱，在手中弹了弹，心说烟钱有了，不用满房间里找烟蒂了。
王莱还是搞好了卫生，主要是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搬过来几个月，他好像从没拿过扫把。
搞好卫生，王莱锁好门，心急火燎下了楼，冲着路边烟摊喊，“老板，给我拿包白沙。”
王莱拆开包装点上一根深吸一口，头有点晕，有点醉烟。他定定神接过老板的找零，“老板，你少找了五毛？”
“没少，烟涨价了。”老板还是笑呵呵。
靠！怎么什么都涨。王莱心里嘀咕，没再去找老板麻烦。
王莱在包子铺花了买了两个包子，他两天确实只吃过一包方便面，实在饿的慌。
两个包子下肚，王莱心里舒服多了，他转到一个广场，两个老头在树荫下下象棋，他凑过去看。两个老头下棋的水平太臭，看的王莱心中着急。
“下这里将军，抽車吃。”王莱忍不住指点起来。
“看棋不语真君子。”另一个老头不满了，怒目瞪着王莱。
王莱敌不过老者虎视耽耽的目光，灰溜溜的转到广场另一边，找了一个树荫下的石椅坐下发呆。
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蹒跚的向他走来，王莱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急忙伸手去扶，生怕她摔跤。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冲了过来，一把抱走小女孩，好像王莱是一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王莱摸摸鼻子，难道自己就这么让人憎。不过他也清楚颓废了这么久，形象肯定不会很好，不禁有点意兴阑珊，不如到河边走走，那里清净，不会在这里招人烦。
王莱在河边找一个阴凉的草坪躺下，望着河水发呆，内心却不能平静。
自从去外地做工程没收到钱，还赔了老本，欠下一屁股外债，他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每天都有人来追债，从前的朋友亲戚都躲着不见，更别说开口借钱，前妻实在跟他过不下去了，两人花了九块九，前妻带着四岁的女儿搬回了娘家，自己也租了一间出租房躲债，没想到沦落连房租也交不起了。
他心中也有后悔，也有怨恨，百般滋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几个月全部看透。他心里充满悲凉，望着河水想如果跳进去会怎样，是不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与其活着受罪，不如一了百了，这个念头像毒蛇缠在心里，挥之不去，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河水，心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