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魔欲仙缘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赏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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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尚二人点头称善。反正只是凑个热闹,到时候把头一缩,谁会注意两个散修。

    当下张全觉在前引路,景、尚二人跟随在后,绕过假山、池塘,进入园林的中心地带。三人来得较晚,竹林间密密麻麻聚拢了五六十名修士。他们服饰各异,和景华一般都是散修。

    众人三三两两,分坐在林间的石凳、树墩上。他们身前是一个窄窄的池塘,景华纵身一跃即可达到对岸。岸那边也有数十名修士,个个身着红蓝相间的道服,看模样是“元祖流”弟子。

    以此推断,观摩散修“待遇”较低,无法和宗门弟子并列。景华等也不在乎,径自捡了处清静的地方坐下。

    三人抬眼望去,散修多在偷瞄对岸的女修,景华的目光却投向别处。

    中央池塘上有座石桥,通向对岸的红亭。红亭边角落处坐着一位老者,同样身着“元祖流”服饰,看上去五六十岁、貌不惊人。

    他双目微闭,似乎对周围事物毫不关心。偶有“元祖流”弟子经过,都对其执礼甚恭。

    景华神识过人,从他身上感到灵波异动,极像当日“四季绝渊”中的屈途峰。此人应是个假丹宗师,修为压盖全场。

    景华想想也属正常。真要是“元祖流”千金驾到,宗门那边不可能没人守护。

    他的目光转回右首,见到了众人注目的“千金”。她坐在六七名女修当中,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李莹慈个头不高,生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极为精致。她乌发如漆,肌肤似玉,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特殊风韵。

    旁边几个“元祖流”女修姿容同样不俗,和她坐在一处,立时便黯然失色。无怪乎对方有“羞花”之称,确实姿容秀美、无与伦比。

    “......确实姿容秀美,无与伦比......”

    景华一怔,转头望去。只见尚彭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道:“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眇兮,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如流风之回雪......”

    景华哭笑不得。尚彭守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儒雅中带有几分英武气象。谁知他满口之乎者也,像个酸腐儒生一般。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我欺。

    “呸呸呸......”

    景华暗中吐了几口唾沫,暗自提醒莫要被人带歪。尚彭守忽然转过头来,悄声说道:“张兄,如此绝色只怕世间少有,啧啧啧.......孔兄,今天是来对了吧?”

    景华张口结舌道:“啊.....这......确实貌美如花,我见犹怜。单以相貌而论,不输于‘大秦书院’的顾云惜。”

    尚彭守又晃了几下脑袋,低声吟哦道:“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如此倾国之色,哪有......嗯......孔兄,你刚才说谁可与之媲美?”

    景华暗暗叫苦。尚彭守问得太过突兀,自己刚好在对比李、顾二美的高低,一不留神就说出口来。旁边张全觉听得清清楚楚,只怕无法搪塞过去。

    “咳咳咳......我是说‘大秦书院’的顾云惜。她不但修为高深,而且是难得的美女,与这位李千金不相上下。”

    尚彭守瞪大眼睛道:“孔兄......兄台,你还见过‘落雁’顾云惜?”

    张全觉也凑了过来,眼中尽是疑惑。

    “不对吧,孔兄......我听说顾云惜常年轻纱遮面,很少有人一睹真容。你是如何见到的?”

    景华话一出口,就知道事情要糟。

    当日他和顾云惜幻阵斗法,对方的确遮了面纱,后来专门取下致敬。实话实说会暴露身份,如果矢口否认,只怕尚、张二人要看不起自己。

    “这个......那天我随几位长辈做事,机缘巧合下无意中见到,当时......”

    “龌蹉鼠辈!鬼鬼祟祟地在胡说什么?李仙子何许人也,你们几个癞蛤蟆也敢评头论足?当真是恬不知耻!”

    景华正在胡说八道,妄图蒙混过关,突然被一阵叫嚷打断。尚、张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转头查看究竟。

    只见竹林前站起一名大汉,手粗脚壮、身材魁梧,似乎是个武修。他满脸都是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茅草。

    见众人的目光聚拢过来,大汉更加得意。他故意把胸脯挺起,舔了舔门牙,大刺刺地嚷道:“李仙子在井某心中,乃是神佛一般的存在,万万容不得鼠辈亵渎。你们几个再敢乱嚼舌根,我‘狂牛’井莘就......”

    “哼!”

    红亭边的老者突地冷哼一声,将“狂牛”井莘的谄媚生生打断。尚彭守、张全觉等只觉神魂中翻江倒海,瞬间失去平衡。连景华也感觉头脑发胀,眼前有些发花。

    “狂牛”井莘首当其冲,受到的冲击更加剧烈。他倒也十分干脆,话说到一半,身躯直挺挺地向下栽倒。

    “哗啦......”

    散修脸孔朝下,栽入岸边的浮草内,溅起水花无数。

    “元祖流”老者露了这一手,显示超出筑基水准的修为。竹林诸散修立时噤若寒蝉,无人再敢高谈阔论。“狂牛”的脑袋浸在水里,一时无人敢上前救治。

    “嘻嘻嘻......”

    “他昏过去了......”

    “又是一个癞蛤蟆......”

    池塘对岸,“元祖流”弟子的嬉笑声传来。他们不惧怕同门长辈,都呆在旁边看笑话。

    李莹慈坐在当中,兴致盎然地观赏散修们的窘迫。她似乎已习惯于仰慕和恭维,毫不在意地打量着“癞蛤蟆”们。

    景华缓缓起身,来到岸边。他抓住“狂牛”的脚踝,将其从水草中拖出,然后施施然走了回去。

    对岸嬉笑声稍许减弱,依旧没有停止。“元祖流”老者双目微睁、随即闭合,貌似没有理睬的意思。

    景华步不慌不忙,慢慢回到尚、张二人身旁坐下。

    张全觉略感不安,低声埋怨道:“这个粗汉借着辱骂我等,想要乱出风头,实在咎由自取。孔兄何必冒险去救人?”

    景华摇头道:“张道友,散修本就势弱,正该相互扶持。‘狂牛’井莘愚蠢自大、惹人讨厌,但他罪不至死,救人不过举手之劳,权当我们行善积德吧......‘元祖流’乃旱巢郡第一宗门,既然肯让咱们旁观,这点胸襟肯定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