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孤女倾城 > 023 杯茶酥饼忽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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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隆典当同样在车水马龙的御前街。据说是个老字号,但是也没人说得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在这里了。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整日笑容可掬的。但是那里面的朝奉可不简单。

    大朝奉不过而立年纪,就已经眼神锐利。年纪轻,话不多,但做事绝对靠谱。已经开始带了徒弟。

    无论是什么金石玉器,或者古玩字画,他那双鱼鹰一样的眼,只需片刻就可辨别真伪。

    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在他看来,就是两个字,判断!判断物品的真或假、价值高与低,判断人,判断情形。无时无刻不是判断。

    不过他今日有些头疼。他新收的小徒弟,看着机灵,但却没有他想象中聪明。他有些懊恼他原先收他的决定,在他看来,这是他一次失败的判断。

    正在他头疼之际,门口传来了恼人的吵杂声。

    “去去去,一边去!”

    “让我进去!我认得你们的大朝奉和老板,每次我来,都是上好的茶水点心招待我。嘿嘿,我还记得,你们万隆典当喜欢泡荇山竹叶青,苦的很!啊呸!最难喝了!”

    “你你你,你这个疯婆娘别胡说八道,还不赶快滚出去!”

    “让我滚出去?!我见过你,你那朝奉师傅可总是骂你蠢呢!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你蠢!蠢得像头驴!”

    被冒犯的人明显气急败坏,与一个疯子争论,无疑毫无意义,甚至占不到一点上风。那小徒弟的脸气的通红,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打这疯言疯语之人。

    被打的人哇哇大叫,乱跑乱撞,但就是不离去。

    大朝奉终于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睁开一双疲惫的眼睛。手上的翡翠扳指传来了些微冰凉,背在了身后。站起了身。

    他微微示意一旁几个伙计:“去把人请进来。”语气平淡,但熟悉大朝奉的都知道,他说话越淡,越可怕。

    几个年纪稍长的伙计竟真的毕恭毕敬将那疯婆娘给请了进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被大朝奉的大徒弟弯腰恭请,一旁的其他伙计也客气地让出了一条道路。那妇人大摇大摆地进去,仿佛,她是理所应当的贵宾。

    小徒弟实在不解,为何师傅要这样做?他傻傻地站着,觉得自己真的傻呀,傻得像个驴。

    在万隆典当的雅间里,伙计端上了荇山竹叶青和椰汁杏仁酥。

    而那疯疯癫癫的妇人看到食物后,如恶狗一般扑了上去,疯狂地将食物都吃了下去,连掉在地上的渣也蹲着捡起来吃掉。

    吃到噎着了,也不觉得那竹叶青苦了,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张大娘,荇山竹叶青配甜点,可解腻。”大朝奉一掀袍子,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

    这疯婆子原是张大娘。

    又一盘椰汁杏仁酥端了上来。张大娘嘴里的还未咽下,就忙将新的一盘抢了过来。

    “点心,嘿嘿,本大娘爱吃的是核桃酥。杏仁酥嘛,也行也行。”她满嘴的糕点屑,咕囔着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张大娘是我们万隆典当的常客。当来的东西有精有次,却开的价格都差不多,可见你也不是一个识货的主。珠宝首饰为主,但大小不一,可见都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媚上欺下,贪小便宜,可见东西大多是收受的贿赂。”大朝奉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推断。眼睛盯着前方的虚空。而不远处吃的杯盘狼藉的张大娘那一角,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将二人隔离开来。

    张大娘突然大叫一声:“想通过采选!那就要通过我这一关!还不多孝敬孝敬本大娘!”说着又大哭大笑起来。

    但没过一会,张大娘剧烈咳嗽起来,将刚吃的杏仁酥也吐了出来。可还是不行,再咳了会,竟是连血也咳了出来。血淋淋染了满手。紧接着如汩汩的泉水,停不下来。生命也随着,不一会儿流逝殆尽。

    两个下人将冰冷污秽的尸体抬了出去。另有人安静不发一言地将地板桌椅收拾干净。

    站在雅间门口的小徒弟再一次呆住,而这次,脖子和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

    大朝奉冰冷的脸看不出情绪,他走出了雅间,小心避过地上的血迹,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

    从此之后,那个在御前街疯疯癫癫的女人,再也不见了。

    连慕白的信鸽扑腾两下翅膀停在了窗棂上,左右转了转脑袋,踱起了步。他从信鸽脚上,拆下了绑着的签筒。就着烛火看完后,直接烧成了灰烬,丢进了香炉。

    玉佩、张大娘、怜香苑、采选、受贿。

    连慕白心里念着这些词,一杯祁门红茶不觉已经凉了。

    凉茶伤胃。他将茶水倒在窗口的花坛里,再回来时就见王远坐在了他的书房,手执一把折扇轻摇着。

    连慕白淡定地坐下,命人又上了一壶热水。先用热水温壶,再洗茶,再冲泡。如此这般慢条斯理地砌了两杯。茶香慢悠悠顺着蒸气飘来。

    “果然是公子哥,喝茶也这般讲究。”王远看不惯连慕白这套,觉得不够洒脱,说出的话也带了些讽刺。

    “请。”连慕白面无表情,没有愠色。

    王远并不客气,吹了吹热气,喝了下去。他本就年龄辈分高于他,受他斟茶伺候那是应该。

    连慕白也端起了茶杯,轻泯了一口,缓缓放了下来。

    “连家的小子,哼,和你那爹一个德行。装成个文人雅士,却是个刺客,但还经营着酒肆、钱庄、当铺、赌场。可为什么不开家青楼?”王远戏谑地问他,将喝空的茶杯放在连慕白眼前,示意他再倒一杯。

    连慕白又为他斟满:“红颜祸水。”仅四个字回应了他。

    但这四个字似有魔力,瞬间封住了王远的嘴。

    像被戳中了软肋,又像被点了哑穴。

    “左护法,我们可能猜错了。

    你可有想过,宗主有个女儿。”

    判断,一切都在判断。通过有限的信息和线索,来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什么是正确?

    又哪里有路可走?

    连慕白至少知道,宗主不会去怜香苑这种地方,不用去参加采选,不会去贿赂张大娘。

    也许,这就是判断。

    王远益发地沉默不语,他从没想到这点,但猛然发觉回忆里诸多细节竟然都指向了这一猜想。

    他有些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宗主存活的可能似乎益发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