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望辰幽幽 > 第五十章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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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等

    远离人群的江望辰此刻心拿着与厕纸无异的地图,穿过石门,自言自语地提醒自己,道:“接下来一直沿着长廊走到尽头就是地牢了。”也偶有忙碌的家仆擦肩而过,也无暇多问江望辰,所以一路倒也顺利,长廊曲曲折折地穿梭在花繁草茂之中,延伸到一处嶙峋假山,那假山重峦叠嶂,又有细流潺潺留过假山缝隙,滋生青苔,宛如溪涧,又衬托的假山足以以假乱真。不过,这样的园林美景对江望辰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因为当他站在长廊的尽头,他尴尬地发现自己迷路了,他将那张一直攥在手心的地图扔进池塘,看着周围的美景,虽美却没有岁月斑驳的痕迹,明显是新建的,怒骂一句:“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爱劳民伤财地改建宅院啊!居然连地牢都要移动。”

    江望辰无奈,只能沿路折返回去,又避开人群在凌府的各个角落兜转着,只是凌府甚大,江望辰如信马由缰般毫无目标,只是找了半天也未曾发现地牢,甚至连重兵把守的地方都没有,这让他烦懑焦躁,因为黄昏正悄悄地阴燃,天边不在明亮,只剩最后那一点渺小的余光,还逗留在短暂的春季黄昏里。

    “阁下可是刚刚被拦在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吗?怎么跑这里来呢?”江望辰的身后突然有一道声音将他喊住。

    江望辰回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位年轻的知客,江望辰对于此人倒不反感,至少他态度谦和,只是尽心尽责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像那个避凉附炎的谢总管一般,江望辰急中生智,借机问道:“你是刚刚迎宾的小安吧,刚才给你添麻烦了,你知道凌府的茅房在哪里吗?”

    小安见江望辰如此客气,也是笑脸回应道:“你沿着前方一直走,左转就可以看到了。”

    江望辰又旁敲侧击道:“贵府是不是重新改建过,怎么感觉格局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

    小安道:“回禀客官,凌府并无改建,只是重新翻新一遍,格局也不曾有过改变。”

    “这样就好,免得一不小心,误入禁地,再引起误会就不好了。”江望辰说完,就匆匆告别小安,向着茅房方向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多远,等小安消失在视野中,他又折返回来,向着先前的假山走去。

    再说凌府上下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宾客间难免高谈阔论,侃侃而谈。

    何天庸不喜热闹,但却善交际,见他在人群里来来回回地穿梭,又是举杯,又是抱拳,忙得不亦乐乎。曹离跟随其后,得不到片刻安静,也是心生厌烦,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参加任何宴会,还不如在家里独自修行《鬼刺》来得轻松自在。

    还好,凌家族长很快就抱着幼子出现在大堂中,一时自然成了大家的焦点。各方势力也借祝词良机套个近乎,何天庸便也上去客气几句。

    “凌兄真是老当益壮啊,想不到临近知非之年,还能喜得犬子,真是可喜可贺啊。”

    凌苍抱拳回道:“都是老天眷顾啊,可怜我这将老之人,赐我幼子颐养天年,待我西去时,也好有人送终。”

    何天庸感慨道:“城主你步履稳健,声如洪钟,一看便是宝刀未老,倒是我何某半生戎马,膝下无子,潦倒一生。”

    “何兄心系东玄,力抗妖族,这东玄大陆,百姓能安居乐业,何兄绝对是厥功至伟,而何兄一心栽培的边城卫士,便就是你的子弟。”凌苍装腔作势地安慰着,又看着他身后的曹离道:“这位一定是东独山会战妖族的大英雄曹离吧!”

    曹离也不多言,只是点头抱拳,算作回应。

    凌苍与何天庸又寒暄几句,便各自落座,随着凌苍一声“开宴”,醇酒佳肴纷纷上桌。满座高朋间举杯敬酒,又有管乐助兴,真是沸反盈天,热闹非凡啊。酒过三巡,时至寅卯之交,天地晦暗,凌府却依然是灯火通明,照得红绸金缎,熠熠生辉,真是一片喜庆融融气象。

    曹离环顾四周,宾客面色潮红,言语浮夸,皆有醉态,他见时机已然成熟,遂与何天庸打个招呼:“城主,我离开一会儿便就回来。”

    何天庸点头答应,便也自顾起身向炎城魔御军驻军长杨胜走去,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时不时传来阵阵豪爽笑声。

    花幽幽看见曹离走出大堂,也不知拐向何处,心中满是焦虑,但她又不能抽身,只能暗自祈祷江望辰能避开此人就好。只是曹离走出大堂,好像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回到大堂门口。曹离向着花幽幽投来一眼,心想:“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根由何处。”

    花幽幽目光来不及及时抽离,便迎面与曹离那不知何意的眼神相撞,她看见这一双浊目,宛如一泓死水般宁静,却又刻意散发出着一抹淡而不散的杀意,如同鬼魅一般缠绕自己,让自己无处可躲。看得花幽幽胸口闷气,心神不宁,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花幽幽不由地避开目光,看向窗外,透过窗牖,她看见暮色沉沉,余晖再无残留,天际好似一点点地消失不见。随着天际在视野中模糊远去,自己的心胸也便得辽阔,再回头看向大堂外,肃杀之意早已经散去,只剩一片夜幕漆黑的轮廓,嘲笑着世人无味的喧嚣。

    若是能搁浅计划,那此刻花幽幽一定毫不犹豫如此。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她不能说停就停,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平定不知原由的浮躁,但效果并不理想,她起身走向大堂的角落处,趁没人注意,从袖中放飞出几只绿色豆蜓。在嘈杂的大堂,几只四散而飞的豆蜓显然不会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得到自由的豆蜓,欢快地扑闪着翅膀,久违的灯火,不仅挑逗它们的复眼,还不断温暖他们的身躯,饥渴难耐的它们早已经忘了自己那极易自然而爆炸的体质。

    对于无知的豆蜓来说,自由的冒险与死亡的诱惑,往往并没有差别。

    大堂之中,先是“嘭”的一声,一只豆蜓在灯笼上自爆,将灯笼炸毁,其产生的气味更是臭不可闻,令人作呕,一些喝得大醉之人,意识朦胧,更难自持,本能地大呕,吐得满地都是污秽,气味熏天,令人生厌。

    随着第一声爆炸传开,其他灯笼也是纷纷响应。整间大堂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凌府上下顷刻陷入一片慌乱,谢管家大声喊到:“保护老爷……保护老爷……快去请护卫队,快去。”

    而其他宾客更是早已经乱作一团,争相挤出大堂,只是有人踩到呕吐物而滑倒在地,又拌得其他人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花幽幽没想到这豆蜓的效果如此之好,心中窃喜,只是这豆蜓的臭液久而不散,若是沾上,更是极难洗净,这让极为好美的她也是叫苦不迭。

    曹离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躲过大堂中的这一场“浩劫”,他一出门便寻得一处地方,借着空旷的夜色隐秘起来,他在静静等候,等候一个可以为他带路的人。

    刚和江望辰告别的小安,正一个人哼着小曲,走在凌府这条比较偏僻的石板路上,大堂中的热闹与他无关,对他来说,每天晚上能和秋菊相约在石林中,才是生命中最幸福而灿烂的时刻,此刻的他,正开心地傻笑着。当他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正双手绞绕着长长的麻花辫,含情脉脉地等着自己时,便再也不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平静,身体再疲惫,也抵挡不住一颗火热的心,又懊恼刚刚不该和江望辰多说几句,因为能和秋菊在一起的时间真的短暂,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浪费,更不能让秋菊多等自己一刻。

    小安小跑到秋菊身边,拉起秋菊的双手,道:“都怪我这人好管闲事,又让你多等了。”

    秋菊淡然一笑,酒窝生动醉人,温柔道:“我也才刚来的。”

    “这气候才刚刚回暖,晚上你要多穿点,可不要着了凉。”小安说着,将自己的外衣给秋菊披上。

    “安哥,有你在,我不冷。”

    二人生怕被打扰,牵着手走入石林,并肩坐在他们平时常坐的那块石头上,只有这里才有属于他们独有的浪漫。

    “秋菊,等我们赚够了银两,就回老家,买几亩田,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秋菊将头埋在小安的肩膀,接着道:“你说今晚的月色会不会很美?”

    小安轻轻地拥抱着秋菊的肩膀,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月亮再美,也没有你美!”

    秋菊嬉笑着离开小安的怀抱,又甜蜜的责问道:“说!是不是也对其他的女生说这么肉麻的话。”

    小安以为秋菊真的生气了,只是越是在乎,越着急解释,嘴巴就变得越笨:“我……我,没有!我只对你……你说过。”

    秋菊看着小安紧张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觉得他笨,而是一种踏实的依靠,她巧笑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啦,我知道,我的安哥永远都只钟情于我。”

    二人不再多说什么,只要这样安静坐着就好,安静地等月儿升起,等银两足够,等几亩良田,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