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望辰幽幽 > 第四十八章 完美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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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辰目送落逍、落妤二人消失在庭园的转角,心中若失,虽然明日还有机会在凌府相遇,但在那鱼龙混杂,强聒不舍的环境下,哪能轻松惬意,举杯邀月呢,况且自己明日还有要务缠身,更没那份闲暇。若是能将鲜花送到落妤手中,留个念想也好,只可惜出师未捷就被花幽幽截胡了,也不知此处别过,何时才能再见,江望辰想到此处更是难免长吁短叹,甚是蹉跎。

    江望辰脸上依依不舍的神情,花幽幽全看在眼里,狡黠一笑,戏虐道:“怎么,人家都走了,还舍不得啊!”

    江望辰没有理会花幽幽,借着几分酩酊酒意,朗朗吟诗抒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书到用时方恨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酒逢知己千杯少。好诗,好诗……”江望辰一阵摇头晃脑,果然诗作一首,心中愁绪排解许多。

    花幽幽笑道:“这么没有意境的诗还敢自夸是好诗。”

    “你不懂,赋诗本就不在意于诗本身的内容,而更在乎于赋诗时的心境和胸怀,那些名师佳作无不是情到浓时,心中所想肆意洒脱流露。”江望辰慷慨激扬地解释着,好似自己就是文人骚客。

    花幽幽没有打断,安安静静地听完酒后的江望辰吹着牛皮,才回应道:“走吧,去我的房间。”

    江望辰步伐恰要踏出,又觉得不妥:“我还是在柴房睡吧。”

    花幽幽笑盈盈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讨论一下明天的计划而已。”

    江望辰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花幽幽娇嗔道“怎么?到我房间还委屈你了,哎哟……好一个贞烈的少年郎啊……”

    花好月圆之下,江望辰也不在意花幽幽的玩笑,一边循着月色,一边接着吟诗作对,自顾逍遥地向客房走去。

    花幽幽为江望辰递上了一杯暖茶,道:“明天的行动,有没有什么计划?”

    江望辰喝下一杯暖茶,酒意稍退,道:“制造混乱,趁乱作案。”

    “这是我按照小六的小道消息,手绘的凌家地图。”花幽幽点点头,然后掏出一张褶皱的纸。

    江望辰不禁佩服,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花幽幽将纸细细摊开铺平,又在纸上指指点点:“这是正门方向,从正门进入绕过萧墙,径直往前走直到大堂,大堂外的庭院右侧方向有一道石门,从石门右转一直走到尽头便可以看到地牢了,地牢那有一些守卫把手。”

    江望辰看着花幽幽粗糙的手绘地图,在脑海中浮想着凌府的格局,又警惕地问道:“这个小六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六两年前在凌府打杂,后来想学厨艺才来客栈做伙计的。”

    江望辰道:“那当你混在宾客中制造混乱。我就借机潜入地牢救出灵笋兽,”

    “行,那就在黄昏时刻,日落之时,我这边引起骚乱,你自己那边要多加小心,如果守卫太过森严,就先退出,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要勉强行事,知道吗?”

    江望辰将茶杯按下,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道:“那我们怎么混入凌家?”

    花幽幽淡淡地回应道:“见机行事。”

    江望辰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先如此吧,反正如果进不去,计划就先搁浅,并无影响。

    “那今晚,就先这样吧,我先回房休息了。养好精神,明日定要将凌府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江望辰放下杯子,不作留步。

    “江望辰,你急什么?”花幽幽怒道:“我还没有交待清楚呢……这个你收下。”花幽幽说着,又从桌下掏出一只粗布麻袋,扔给江望辰,接着道:“还有这支耳环,作为信物,那灵笋兽见你,你只要拿出耳环,他们便知道是我派你来的,自然会跟你走。”

    “这个粗布麻袋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花幽幽见江望辰行色匆匆,不耐烦地敷衍着。

    收下耳环,江望辰道了句“晚安”,便转身阖门离开。

    那一句晚安还没有飘远,就被阖门的“咿呀”声替代,花幽幽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知道夺门而出的江望辰,不是她可以留得住的。昨夜的安稳在今夜却突然变得空落落的,那一双温柔厚实的肩膀,她还没有戒掉,就要勉强自己去习惯孤枕。

    这么长的夜,要怎么熬呢?花幽幽自问着,又喝了一杯暖茶,睡意全无。夜色凄美,月华凉薄,不如推开房门,让身外的夜风和月色都能被眷顾,也让它们有个伴,花幽幽放下暖茶,房门却在她起身前被先推开了,她看到那个身影背对着月光,好像铺上了一层银辉粼粼的铠甲一般,在孤独的黑夜里耀眼明亮,那一双饱含愁绪的双眸,应该和她有着同样的困惑,毕竟这漫长而孤单的夜,并不只属于她一个人,若两个人一起分享,孤单应该就会减半吧。

    花幽幽如含羞的迎春,低声地说道:“你回来了。”

    江望辰站在门外,不好意思地问道:“刚刚忘记问了,灵笋兽长什么样?”

    “就为这个?”

    “是啊!就为这个,还能为什么?”

    “长得滚圆滚圆的,白白的,和萝卜有点像。”花幽幽不怒,反而平淡的说道:“那问好了,你可以滚吗?”

    江望辰见花幽幽低着头,阴沉的脸,哪里还敢多留,赶紧再一次阖上门,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梯。再路过水榭楼台时,却不由驻足,月色如昨,只是楼台已空。江望辰没有登山楼台,也不敢多留,径直地回到了柴房中。

    铁府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搅扰了月下的宁静,翁总管急匆匆地穿过长廊,见他左手上提着一把长刀,刀身在月光下依稀可见有一处尖锥状的塌陷,而右手上则拿着一张纸,也不知上面写着上面,只看它被攥紧在手中,就知道其中的内容一定是十分的急迫和重要。

    来到铁一的卧房门口,翁总管才顾得上喘一口气,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幽静的铁府,也将铁一的美梦敲碎。

    “是谁?”铁一的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老爷,是老奴……”

    铁一换上棉袍,开门问道:“翁总管,什么事非得这么晚禀报不可。”

    翁总管直接将手中的刀和纸,直接递给铁一,代替苍白的解释。

    这是一张粗糙的竹纸,被汗渍渗透之后有些划开,纸上的笔墨也因此显得模糊,但字迹却仍可识得。铁一右手颤抖地拿着竹纸,表情万般复杂,那纸上寥寥数字却牢牢地吸引着他的双目。

    “形豪……断水……双刀!”铁一断断续续地念过纸上的字迹,又双手捧起断水双刀的雄刀——明月,右手在刀刃上轻轻抚过,宛如春风化雨般无声细腻,布满厚茧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在刀身伤口上摩挲,试图单凭这创口摩擦,去想象当时的战斗有多激烈。铁一停留在刀刃破损的尖锥点的指尖,却感受不到刀意流出,嘴角忍不住痉挛,心如刀剐一般――明月的刀意已经完全流尽,刀中灵气也是涓滴不剩,形如废铁。

    这流水双刀是铁一的收山之作之作,也是他最为自豪的作品,更有幸赠予最好的挚友,可如今双刀分离,明月陨落,清发无踪,挚友更是杳无音信,生死不明,顿时心中悲凉之情,无法压抑,如萧索夜风,吹得令人生冷。

    铁一面色铁青,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信笺和残刀的?”

    “回禀老爷,这是夜班巡逻的小蔡在大堂口发现得。”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吗?”

    “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发现。”

    “你退下吧!”铁一打发道,待翁总管退了几步,他又开口:“明日你让李锻工把伏火炉重新点燃,我要亲自修复这把残刀。”

    刀刃的冷光与冰冷的月色对峙,未坚持片刻便颓唐败阵,这样的羞耻若在昨日一定是余生笑话,而放到现在却不足挂齿。铁一更不介意如此,他一边思考是何人送刀至此……送刀人又是何意呢……一边提刀凭空斩断从衣襟下放肆而过的夜风,这一斩也无刀意流淌,也无苍劲浩荡,只是平平淡淡地落下,刀光黯然而逝。

    铁一收回残刀,风未被斩断,绕过屋檐,呼啸向北,吹着他回到多年以前,同样是如此凛冽的北风,他亲手将断水双刀赠予邢豪:“邢豪,这断水双刀由七星炉冶炼,又经我亲自锤炼七七四十九天,无论是炼烧还是开锋,亦都是完美无瑕,双刀形如流水,刀意自成。”

    形豪也不客气,豪言道:“那就让我看看,这双刀是否如你所说那般,若不是,那我可不收。”

    “放心,这可是凝聚我铁一半生经验所造,也是我的收山之作,断水双刀之后,我已没有信心再造更优,不如就此罢了,权当绝唱。”

    邢豪捧过双刀,掌心贴合刀刃,一股凉意随传来,雪霁刀刃上似有寒芒顺着刃沿处流转,最后停于刀尖一点刺眼夺目,阵阵刀意由此溢出,刀未出手,刀意先声夺人。

    “好,好,好。好一个权当绝唱!”还未动手,邢豪竟由衷连呼三声称赞,当下更不再自持,左手明月,右手清发早已经共鸣已久,今日终于第一次在邢豪手中豪纵挥斥,双刀如虹,交相辉映,刀意层层叠叠,绵延不绝,时而气吞山河,时而高山流水,千变万化,恣意妄为。

    在一旁观看形豪舞刀的铁一,看邢豪气可盖世,站意无双,双刀宛如蛟龙出海,兴风作浪,也是连连拍手称绝:“看来这断水双刀非你莫属啊,真是宝刀配英雄。”

    铁一的笑声依在,却只有鹤唳风声相应,那一句“自然是我!”在未入耳前,早已经消散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