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戟影纵横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童贯平河东,西北隐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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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童贯的强力快速推进,而防守方的卞祥、孙安又是有意撤退,所以,原本童贯打算在一月之内解决的河东之患,不足十日,就已经打到了田氏的发源地威胜、晋州一代。

    田豹如愿夺了大位,田定妻妾子女悉数被杀。唯一支持他的房学度一党无力抵抗,趁乱劫了大狱里的董澄、沈骥这些一直效忠田虎的将领之后,亡命他处。

    在南边苦苦抵挡宗泽、高俅的安士荣、于玉麟兵微将寡,后方大乱,陷入孤立,只得请降。

    腊月,田氏境况已危若累卵,田彪忌恨田豹刚愎独裁,自己的权利地位还不如钮文忠来得实际。因此,纠昝仝美、脱招等一批悍将分庭抗礼,田豹夜招钮文忠商议秘密除掉田彪,被其察觉,带着自己数万亲近部曲,连夜逃进茫茫太行山区。

    三日后,高俅以呼延灼为先锋,发兵晋州,方琼率兵对阵三场,三场皆败。此后呼延灼的连环马更是无人能挡,高俅轻而易举收复晋州。

    焦和、焦挺率部离开隆德府后,卞祥向下传令,欲退出河东,往西撤退。同在一线镇守的褚亨不同意,隆德府地理位置优渥,左右高山险隘,朝廷兵马想要打过来并不容易。四山力士眼见田氏内讧之后,自身难保,不愿再立于危墙之下,同意跟随卞祥。

    卞祥退出壶口关刚一日,城外着急抢功的董平便先关胜一步,强攻关城。但壶关险要,在留下千余条尸体后,不敌败退,褚亨意气出关,追杀十余里,眼见就要让童平全军覆没。这时,关胜赶到,二人合力大战褚亨,褚亨抵挡不住,重伤被俘。

    太行险关壶口就此易主,壶口破后,隆德府全境投降。

    孙安撤围后,王禀将窝着的气全撒到了田豹身上,吴子厚、杨维忠赶到后,亲率王贵、王荀出击汾州,立克,随即转道东进。

    这时王渊、赵明等也已收复辽州,高俅、宗泽收复南线全境,田豹手中的城池几近全失。

    腊月十三,钮文忠大战童、高联军于沁源。秦明与前锋李天赐大战二十合,力怯败走。孙立与刘克让交战三十合,亦败。

    童贯、高俅脸上挂不住了,遣呼延灼、董平、关胜、索超、张清、花荣齐出。钮文忠部将杨端、郭信、苏吉当场被斩,刘克让落马被擒,李天赐仗着高强的武艺护卫这钮文忠逃走。此后,整个田氏在他们的起源地被彻底清除。

    田豹听闻前方战报,惊骇失措,于夜里带着几名美妾携裹着金银出逃赶旦山。行至半路,被护卫亲兵所杀,金珠美人皆被瓜分一空。

    田豹死后,钮文忠、李天赐部再无作战士气,只得向朝廷请降。

    腊月二十,童贯送战报与东京赵佶,称河东已靖,河北再无匪患。赵佶大悦,赐童贯金银十万,升高俅为枢密副使;王禀暂代河东总管,张孝纯兼任观察使,宗泽为河南河北路留守、转运使;安士荣、于玉麟、钮文忠、李天赐等降将,范权、乌利得安等降官也皆有封赏。

    孙安、卞祥带着家眷部众西撤后,藏身于麟州神木寨山区。刘光世屡次派遣军四处搜拿不得,更加迁怒杨麟旧部,于修书上奏,言杨麟旧部不知有朝廷,只知有杨姓,整个麟州府皆是杨家牙爪,恳请朝廷细查严办。

    同月,赵佶下发诏令,杨邦乂旧部杨昌佑、张允、虞祺进京述职;其原部下将官高宠、董先、岳飞、鲁智深、林冲、史文恭、王寅、罗延庆、王彪等皆要调往东京任职。

    高宠、鲁智深、史文恭、罗延庆皆无家眷在东京,王寅本是发配的戍卒,史文恭感念杨麟活命之恩,他们只听杨麟之令,不听朝廷诏命。

    林冲、董先、王彪等虽不情愿,却是碍于家小牵畔,不得不回。

    至于岳飞,自岳和死后,家姊出嫁,唯一守在老娘身边的就只有自己的妻儿与未成年的胞弟岳翻。姚政、汤怀、徐庆亦是离家多年,难尽二女之孝。此次正好回去,一为看望高堂至亲,二来,也可以探查大狱里杨麟的消息。

    杨麟麾下主要骨干被打散之后,还没等刘光世继续打压异己,张保、王横、王仲、嵇清、许叔微、郑显等都纷纷脱下军服,全部退伍了。原本数万精锐的麟州军,短短几日,便去了七八成。

    刘光世气急败坏,继续上书,杨麟蛊惑人心,煽动军伍,致使边防重镇,无兵可征。

    赵佶本就忌惮军将家族,见到刘光世的奏章后,更是暴怒。拓跋紫菱若有若无的扇些耳旁风:一个小小杨家,就能左右边防数万军队,此时不除,后必为祸。

    宣和三年,正月初一,大宋朝亿万团员的日子里,只有天波府门前冷冷清清。虽然赵月奴为了让家人感受节日的气氛,也全府上下挂着红灯笼,飘着五色彩带,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过节的心情。

    杨义安、杨义泉警惕着门户,儿媳们也都在各自的屋子里沉默着,就连调皮的杨衍、杨德、小湘怡也规矩的跟在娘亲身边。杨麟出征后,朱璇、程素素又相继诞下杨麟的第三、四子,只可惜直到现在快一岁了,还没个大名。

    戌时过后,一辆马车停在了天波府后门,杨义泉上前一问,却是张叔夜大人。

    张叔夜被请进正厅后,杨邦乂一瘸一拐的加速走了进来:“张大人,这么晚了,找下官有何要事?”

    “将军不知,蔡京、李彦、王黼已经上书官家,要对杨麟定罪了。”

    看张叔夜一脸忧虑,杨邦乂意识到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只可惜他本来就远离朝廷,这些日子皇帝又对他很是防备,他已经很久没能听到宫里的消息了。

    “有劳大人挂念犬子,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啊!”

    “将军,不止如此,边将刘光世、张俊,也递上了奏折,说杨家在边疆重镇结党营私,拉拢军伍,图谋不轨。你的老部下杨昌佑、虞祺、张允等都已回京,被看押起来了。杨麟的旧部高宠、鲁智深、史文恭等不服,纷纷脱离军伍;他们麾下的精兵也都跟着走了,现在麟州四万将兵,已经不足两成了。”

    “啊?怎会如此?这样一来,整个西线防区岂不空了?要是西夏或者回纥胡部趁机东进,我大宋危矣!”

    张叔夜重重的叹息一声,那些说杨家奸佞不忠的人啊,你们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杨家人想的不是如何辩驳洗脱自己,还是一心想着朝廷社稷的安危啊!

    “如今只有张俊手上还有万把人驻军西平府,所幸西夏人还没有异样行动。”

    杨邦乂突然见张叔夜还站着,才发现自己失礼太甚,忙请人坐下看茶。

    张叔夜摆手道:“茶就先不吃了,将军,老夫专程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希望老将军不要再节外生枝啊。”

    “大人放心,杨家子孙,必定不会做出有违纲常之事。”

    张叔夜点点头,转身告辞,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杨麟的事,老夫不为别的,只为我大宋的忠义梁柱着想,也必定尽力周全。”

    午夜后,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杨麟迷糊中,听见有人开启铁门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有人被抓进来?

    杨麟坐起身子,只见牢头带着两个穿斗篷的人走了过来。牢头开了杨麟面前的铁门后,与其中一个穿头蓬的又出去了。

    那人进到铁牢后,杨麟才在暗弱的烛火中看到斗篷下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哟,大半夜了,郡主怎么有兴趣到本少爷的单间来玩耍啊?”

    拓跋紫菱轻蔑一笑:“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改不了油嘴滑舌的性子,我是该为你高兴呢,还是忧虑呢?”

    杨麟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打开之后,自顾的边吃边喝:“少爷我天生就是这号人,就是到了阎罗殿,也变不了的。”

    “你就不怕我下毒?”

    “怕?你才舍不得毒死我呢,要不然,当夜在军帐里,你……”

    “闭嘴!”拓跋紫菱胸口起伏,脸上一丝羞恼闪过。

    “你还真是自负,那晚就该把你杀了,省得你浪费粮食。”

    杨麟不再看她,只是吃东西,这么多天了,终于吃上顿好的。哎,还是过年好啊。

    “杨麟,实话告诉你,你完了,你们杨家也完了。这一次,你会再有好运气能活着走出这座牢笼。”

    听到这里,杨麟用小拇指剔了剔牙:“阿菱,别这么恨我,不值当。既然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帮帮忙,想办法让我跟我家人见一面,话话别什么的?”

    拓跋紫菱被气笑出声来:“杨麟你脑子坏了吧?让我帮你?我恨不得你全家死光。”

    “行行,别骂,美女骂人会掉粉的。哎,可惜我老爹老娘,再也见不到了。还有我那一屋子青春靓丽的老婆,哎,可惜我那些未成人的儿女啊。”

    “呸你个色痞子,死到临头还在想这些。”

    “那我能想什么?想你啊?来,我闻闻香不香?”杨麟努着满嘴的油污,作势就要凑上去,却被脚镣绊住。

    拓跋紫菱鄙夷的瞅了一眼地上的杨麟,讥笑道:“你看你的样子,比狗都不如。”

    杨麟回坐到原地,捡起没啃完的鸡腿,又送到了嘴里。

    拓跋紫菱冷冷的道了一句:“听说杨邦乂那个老家伙最恨你败坏家风,若是知道你在天牢里还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纠缠,会不会一命呜呼呢?”

    “咯咯咯……”

    杨麟不解的抬起头,拓跋紫菱已经走出了牢门,留下一脸懵逼的杨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