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神火世代 > 第395章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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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言不惭!”

    “好大的口气!”

    “你以为你是谁?”

    “竟然敢蔑视天下英雄,大胆!”

    诸人顾不得去破阵,却异口同声地骂起莫非来。

    锦衣学子面色冰冷,眼中那阵却渐渐将要成形。他冷笑而语:“无知之辈,今日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英才……”

    “我自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英才。”莫非说着,指了指诸人:“与你们不一样的,便是英才了。”

    “混账!”诸人大怒,一起大骂。

    “没空儿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莫非一撇嘴,大步向着那门户走去。

    “你要干什么?”仲裁官忍不住问。

    莫非未答。

    不,是未用口答。

    他挥了挥手,刹那间便是黄焰如波流动,转眼便在那门户之上轻易地打开了一道小门,他顺着那小门直接走了过去,来到了门户的另一边。

    “这……”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他竟然就这么走过去了?”

    “怎么会有一道小门在?”

    “难不成是作弊?”

    学子们惊愕万分,情不自禁地惊叹议论起来。

    “这不可能!”锦衣学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有惊愕,也有失望与震怒。

    却已经没有了那将要成型的阵。

    无数光丝自他本是自信满满的眼中凌乱而去,似乎代表了他的失败。

    仲裁官也已经呆住,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时间限制是一刻钟,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

    昨日,有西灵州的曲宝星,用半刻钟的时间破了阵,引得诸人惊叹,诸工道仲裁官点头称赞。

    今日,又有乌龙州的莫非从容破阵,只比曲宝星多用了百余息的时间。

    但,二者又有不同。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这莫非一开始分明只是在那里发呆,却并没有看那阵一眼。

    他是突然被仲裁官叫醒,突然意识到应该破阵,这才突然便破了阵。

    对,突然。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让所有人都想不通,受不了。

    那位曾与锦衣学子打赌的人,却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赢了,多谢北地大才。”他轻声说着。

    “乌龙州怎么又出了一个大才?”观台上,魁梧的老者有些纳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少卿大笑了起来,笑得老者莫名其妙。

    “别忘了,北地有一位不可提之人。”有青衫书生在一旁提醒,老者才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笑了起来。

    “他不来,却依然有惊人之事生,有意思!”老者呵呵笑着点头。

    某座大院中,常贵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迷信地琢磨了一阵是谁在背后说自己,便又举起了斧头。

    “常贵。”张勇站在院门口吼了一声。

    常贵急忙放下了斧头,快步跑了过去,点头问好:“张大哥。”

    “事情有了些眉目。”张勇说,“我把那几招跟少爷说了,少爷还打赏了我一百钱。你的事……别着急,少爷等着我出新主意,到时我便可借机将你推出来。”

    “一切都靠张大哥了。”常贵点头。

    “常贵!”小院中的屋门打开,王老七磕着烟袋锅走了出来,面色不善。“活儿都干完了?你这个懒骨头,看来今天的饭,又不想吃了吧?”

    张勇扫了王老七一眼,王老七立刻面带微笑。

    “你好自为之,等消息吧。”张勇对常贵说完,便走了。

    王老七于是立刻又换上了冰霜般的面孔,瞪眼走过来,看着常贵冷笑:“别以为凭点小聪明,攀上了府里更得势的人,便能在我这里讨得便宜!”

    “自然不敢。”常贵躬身一礼。

    “还不滚过去,把今日的活儿做完?”王老七厉喝一声,“别指望再有人敢来给你送菜送饭了!若真有人敢坏府上的规矩,我向总管说上一声,且看是谁先被扒去一层皮!”

    常贵躬身后退,一直退到柴垛边,才拿起斧头。

    王老七冷笑一声,负手而去。

    柴院中,便又回响声了枯燥无趣的劈柴声。

    黄昏时,有几个年轻的仆役来到了小院,摆上了小桌小菜小酒。王老七负着手走过来,年轻仆役们急忙闪开,笑着请他先坐下。

    王老七在上首小凳上坐下,打量桌上酒菜,点了点头:“还不错嘛。”

    “孝敬王叔,当然要好酒好菜。”一个年轻人说。

    “就是。”另一个点头,“亏王叔放了咱们一天的假,才有机会到黄焰大比场那边去见识。”

    “如何?”王老七抓了一枚花生丢在嘴里,边吃边问。

    “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啊!”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虽然只是在场外角门边上往里看,但也算是现场了不是?当时那个乌龙州的小姑娘高歌之时,全场鸦雀无声,我们兄弟也听得真切。”

    “那歌可真是好听。”一个赞叹。

    “不光是好听,也好看。”一个说,“王叔您是不知道,她一唱完,这满天便都是黄色的火焰,像游鱼一般游动着,真比过年的焰火还要漂亮。”

    他们在这边聊着,常贵却还在那边劈柴,只是当年轻仆人们说到北地的姑娘时,他的动作便明显慢了几分,脸上也流露出欣慰的神情。

    “咱们能开这眼界,可多亏了王叔,来,咱们一起敬王叔一杯。”一个年轻人提议。

    立刻,诸人同声称好,举起酒杯。

    王老七呵呵地笑了笑,举杯示意,喝了一口,那几个年轻人则一口饮尽。

    “不让那小子来?”一个年轻人注意到了仍在劈柴的常贵,便低声问。

    “他?”王老七哼了一声,“初来乍到,一点规矩也不懂,以为攀上了张勇刘五两人,便可以不拿老夫当一盘菜了,哪有资格到桌上来吃饭!”

    王老七管着柴院,却也不光只管着这柴院。

    从劈柴到烧炭,从洒扫到处理净桶,这些低下的活计总要有人干。

    而这些年轻仆役,便在干这些脏活儿累活儿,便是府中最为低等的仆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高低,就有三六九等。虽然都是下等仆役,但王老七既然管着他们,自然便有权势,自然便高他们一头,甚至几头。

    人比自己高一头甚至几头,那么自己要做的,便应该是低头。

    常贵不是没有低头,而是低得不够。

    而且,身为柴院的人,竟然却和刘五、张勇这样的人走得这样近,更可气的是,王老七昨天的下马威,竟然丝毫没起半点作用。

    那个刘五,竟然带了酒菜过来!

    当老夫是纸糊的不成!

    王老七冷哼着,又往嘴里放了一条酱牛肉,眼睛看着常贵,用力地嚼着。

    也不知是在嚼牛肉,还是常贵。

    几个年轻仆役自知眉眼高低,此时同仇敌忾,都用冷眼望向常贵,有人冷笑着:“哟,倒是会攀高枝儿啊!这般有本事,倒别在咱们这里混啊。”

    “生得倒是真俊,怎么不去当个小相公?很有前途啊。”有人说。

    诸人便一起笑了起来,好几个一起点头:“不错不错,倒真像个小相公!”

    “不如跟总管说说,让老爷把他卖到青楼中去得了。打扮一下,一定比那些小娘还要招人疼。”

    “那里都是王公权贵,他再想攀高枝儿,不是更方便了?”

    “他呀,也就是想得美!那些大人物就算好那一口,也只会将他关在宅里养着,哪里能让他露脸到外面来丢人?”

    “到时年老色衰,便比那些青楼老女人还惨。人家老女人至少还能找个鳏夫嫁了,他呢?”

    “后面那眼子一松,便肯定被扫地出门,沦落街上要饭!”

    诸人又是一阵笑。

    王老七面露得意之色,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做人啊,最要紧是得守本分。”他悠悠地说,“别以为凭几个靠近上头些的关系,便能不理眼前人。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求。老夫不敢比及阎王,但却是一只好小鬼。”

    “王叔真是谦虚了,您怎么说也得是一方主簿呀!”

    “就是,就是鬼,那也得是黑白无常那等级的。”

    “王叔,别理那小子,咱们喝!”

    诸人一阵欢笑,吃喝起来,时而取笑常贵,时而说起在大比场外的见闻。

    他们吃喝着,常贵却在忙碌着。他将柴劈好,然后抱走,在柴堆上整整齐齐地码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却并不曾让他生出半点抱怨。

    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或是直接咒骂,他全不以为意。相反,他却时常在听他们谈及黄焰大比时,露出淡淡的笑容。

    刘五站在远处的黑暗中看着他,忍不住思忖着什么。

    他转身而去,来到王府中更为僻静的一地。

    有人在那边的树林里等着他。

    那人相貌与衣着极是平凡,丢到人群中,立时便会不见。

    “大人。”刘五拱手。

    “昨夜,你做得很好。是如何想的?”那人问。

    刘五沉吟道:“终是要将这件事分担给张勇一半,才不会露出破绽。我已开了头,接下来,便让张勇接手比较好。但他手中,当已没有了钱财,所以属下才想办法找个合适的理由,将钱又还给了他,还使他不曾起疑。”

    “你倒谨慎,连他也要瞒过。”那人说。

    “谨慎二字,属下一直谨记。”刘五说,“自我十七岁时有幸遇到大人您后,便没一日敢忘。”

    “帮助他,保护他。”那人说。

    然后,他便走了。

    “恭送大人。”刘五躬身。

    他叫刘五,自十岁起进入王家为奴,自小在王家长大,却谈不上对王家忠心耿耿,因为王家老爷的许多做法,他看不过眼。

    他十七岁时,老爷官位再升,成为了都府次卿。

    于是,他看不过眼的事,便更多了。

    于是,这样的他便遇上了这样的大人。

    自此,他成为一枚暗子,一枚用来监视王大人的暗子。

    像他这样的暗子,几乎在王都每一位高官的府上,都有一两个。

    他们的头领便是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名叫许轻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