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神火世代 > 第355章 一脚还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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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奴看着管事大人:“这种事,还用主人明说?”

    “当然要主人明说。”管事大人点头。

    “混账!”歌奴大怒,“他那日能夺去我的居所,只因你们误以为他得了主人的宠;我之所以让出居所,也是以为他成了主人新宠。但今日主人说的明白,解闷还是要靠老子!你可明白?”

    “明白。”管事大人点头,“但那又如何?”

    他看着歌奴,认真地说:“主人若曾说过给您重选楼阁的权利,我自会听您吩咐安排;主人若没有说过,您便当安心在现下居所住着。这是奴峰上的规矩,大人应该明白。”

    “你在找死!”歌奴看着管事大人,目光变得冰冷。“别以为平时我们戏称你一声‘大人’,你便真的可以与我们平起平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小弱民,与我们御火者相比,不过是如同猪狗一般的东西而已!”

    “歌大人,小的并不敢生出僭越之心。”管事大人微微躬身,“只是你我地位虽不同,但同为主人效力,都要尽一分忠心。主人如何吩咐,小的便如何办——那日主人赐常大人选择居所的权利,小的当然要为主尽忠,尊重常大人的选择;今日主人既然并未赐歌大人重选居所的权利,歌大人便不能重选。这是规矩。”

    这番话,却与先前所言并没什么不同,只令歌奴更感愤怒。

    “去你娘的规矩!”歌奴怒不可遏,飞起一脚,将管事大人踢飞了出去。

    管事大人飞出丈远,扑摔于地,一口鲜血喷出,染红地面。

    他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歌奴,眼中却无惧色,只缓缓摇头:“奴峰上所有的人……都要遵守……规矩……”

    “老子今日打死你,看谁再跟老子讲规矩!”歌奴厉喝,大步向前。

    就在此时,琴声自楼中响起,转眼之间,一首奇特的曲子自楼中传出,令一众乐师面露愕然之色,望向那楼。

    琴奴仔细聆听,眼中讶色渐浓。

    歌奴以为常乐又要唱出什么新歌,忍不住停步聆听,面色凝重。

    但听了许久,只闻曲声,不闻歌声,歌奴哼了一声,便又向着伏在地上的管事大人望去。

    刹那间,曲终,一道道神火凝聚成焰,如游鱼一般舞于空中,向着小楼飞掠而来,转眼冲入楼中。

    歌奴目光一寒,随即面露喜色,大叫:“好你个常乐!竟然胆敢吸纳天地神火入体自己吞食?反了你了!”

    楼内,常乐轻轻放下了六弦琴,缓步向外而去。

    神火入体,绕柱而舞,再慢慢进入神火宫中。刹那间,常乐神火宫中光明大作。

    “兄弟,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朱乐福不安地问。

    “管闲事。”常乐说。

    “管……管不得呀!”朱乐福吓得连连摆手。“那……那可是歌大人!”

    “又如何?”常乐淡淡一笑,轻轻推开了他。

    楼门开,常乐出。

    他的步伐还是那么缓慢,缓慢,而有一种特殊的气势在其中。

    歌奴看着常乐,眼里有喜色。

    仙苑中的神火,只主人或妖族大人们可以吐纳吞食,人奴们只有在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神火力量,才可以修炼境界。

    常乐竟然招引仙苑中的天地神火为自己所用,这便是重罪。

    甚至是死罪。

    不论主人如何器重他,如何看重他,如何欣赏他,犯了这一条罪,都只有死路一条。

    歌奴面带微笑,并不急着去追打管事大人了。

    “歌大人。”常乐来到近处,并没有去扶管事大人,而是冲着歌奴拱手。

    “你终于下来了。”歌奴冷笑。“我还以为你能硬气到底。”

    “有一事不明,特来向您请教。”常乐说。

    “说吧。”歌奴一脸傲然色。

    “人要无耻及无知到何种地步,才能做到如您一般?”常乐认真地问。

    附近看热闹的乐师们,本以为常乐真的要服软,此时闻言,不由大讶。

    “混账!”歌奴愤怒大骂,“常乐,你找死吗?”

    “怕是歌大人在找死才对。”常乐淡淡地笑。

    琴奴却似早知道常乐的意图,并不意外。他轻轻地将古琴放在地上,然后缓步走到了管事大人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如何?”他低声问。

    “劳大人担忧了。”管事大人摇头,“疼得厉害,也不知会不会受什么内伤,有些担忧啊。”

    “他虽是歌武同修,但武道一途,终只不过是红焰初境而已。”歌奴说,“不必担忧——他便是想将你打出内伤,也是有心无力。”

    歌奴面色微变,因琴奴的话而不快。他多少也有些意外,不明白琴奴为何偏向于管事大人,却敢来得罪自己。

    在殿中,他可曾亲耳听到主人的话啊。

    主人可并没打算放弃我,而且,言外之意,还很倚重于我。你如何便敢站到与我对立的另一端?

    但与常乐的争斗便在眼前,一时间,也并没有闲情去理会琴奴,只将此事记下,等收拾完常乐,自然才轮到他。

    歌奴瞪着常乐,冷冷说道:“别说同住一峰,我不念人情,不给你机会——你现在老实向我赔礼认错,将老子的楼打扫干净双手奉还,我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关于你方才吞食神火之事,今后在主人面前,也不会说些什么。若不然……”

    常乐摇头:“为何你们这些人渣,总喜欢冒充大度地说这种话?我年纪虽不算大,但类似的话却已经听到太多。不过很遗憾地告诉歌大人,但凡对我说过这种话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这是威胁?”歌奴厉声质问。

    “不是威胁。”常乐摇头,“是警告。”

    众皆哗然。

    乐师们曾亲耳听到江帝照的话,他们知道,歌奴依然还是主人宠爱的歌者,依然是主人用以打发无聊时间的开心果。常乐虽然平步青云,但主人说了,他的歌听过后伤怀,不可常听,那么,便始终要比歌奴差上一节。

    所以他们明白,常乐太过托大了。

    不智,不智。

    愚蠢,愚蠢。

    他们纷纷摇头,在心里暗笑。

    真以为自己是人间大才子,是歌乐二道的天才,便可以力压我等?

    今日主人并未召唤你前去,你竟然看不出这里的问题?

    愚蠢,愚蠢。

    不智,不智。

    许多人已经明白了如何选择。

    “简直岂有此理!”有乐师厉喝作声,戟指常乐:“常乐,你不要太过分!无端辱骂他人,是何道理?”

    “正是!歌大人好心好意,给你机会,你不知感恩自省,却竟然拐着弯的辱骂歌大人,简直是不知礼仪,禽兽不如!”

    “似你这般无礼无义之人,便是再受主人恩宠又如何?将来终是要辜负主人恩宠,必定要被主人重责!”

    “不识好歹,简直是不识好歹!枉歌大人这般宽宏大度!歌大人,与这等狂徒,无理可讲,无理可讲!你也不必讲,但请主人作主,且看他怎么死!”

    “你可听到了?”歌奴得意而笑,“你现在便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喊杀。”

    “有圣人曾问诸人:一个人若被所有人称赞,那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常乐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歌奴冷哼。

    琴奴却向常乐望了过来,对这话题生出了兴趣。

    于是他答:“这样的人,自然是好人了。”

    “不。”常乐摇头。“圣人说,这样的人,却正是最大的坏人。”

    “为何?”琴奴不解。

    “圣人说,真正的好人,当是好人称赞他喜欢他,坏人却咒骂他厌恶他。”常乐答。

    琴奴细思,然后点头,深以为然,问道:“不知是哪位圣人说的道理?”

    “知道这道理有道理便好,何必理会是何人所言?”常乐笑答。

    孔子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但自己若再抄过来说是自己的话,便有些没道理了吧?

    “不会便是常大人您自己说的吧?”琴奴问。

    “这个……”常乐心神一滞,一时倒真不知怎么答好。

    琴奴笑了,点头道:“难怪主人如此看重于您。果然,果然。”

    “别拍了。”歌奴冷冷打断,“琴大哥,我想有些事,你当是看错了,也算错了。我终还是主人最喜欢的歌者,至于他,却不过是主人偶尔想起时,用来换换口味的消遣罢了。”

    “谁是消遣,谁是宠奴,这些你我说了不算。”琴奴摇头。

    “那谁说了算?”歌奴问。

    “主人才说了算。”琴奴答。

    歌奴冷笑:“琴大哥,今日主人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你没有听懂?”

    “我只知,主人并未说过居所之事,并未说过常乐只是无聊时的消遣。”琴奴答。

    “看来琴大哥的心智,怕也是出了些问题。”歌奴说。

    “你我之间的事还未了,不要扯上别人吧。”常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歌奴,你方才那番话,我也来学一学,这便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得远远的,方才发生的一切,我便只当未见、未闻。如若不然……”

    “好大口气!”歌奴厉喝,“你又能将我如……”

    话音,仍在空中,回荡未绝。

    脚已起。

    常乐一脚扬起,重重踢在歌奴的裆下,巨大的力量将歌奴的身体击得凌空而起,高起高落,重重摔在地上。

    “如何能动手行凶?”

    “你……好大胆!”

    “歌大人,歌大人!”

    乐师们一阵惊呼,纷纷放下手里的乐器奔了过来,围住口吐白沫已然昏死过去的歌奴。

    “出手……不……”琴奴摇头皱眉:“出脚未免太重了吧?”

    “我有分寸,他不至于死。”常乐慢慢收脚,“只是今后的嗓音,恐怕会再尖细一些,不知唱起歌来,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

    琴奴摇头而笑:“怕是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