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神火世代 > 第61章 也不是好人
最新站名:千夜阁 最新网址:www.qianyege.com
    关于常乐的一些传闻,终传到了常府,常府上下不由纷纷猜测起来。

    常元和举着茶杯,茶都凉了,却不知往嘴边送。

    “老爷这是怎么了?”夫人刘氏问。

    “你说……外面在传的这个常乐,会不会就是……”常元和犹豫着说。

    “您快别瞎想了。”刘氏冷笑,“名字这东西,多有重复,原不算什么。咱们那个常乐会有这本事?别忘了,他可是被狮炎楼证实没有神火之力在身的废物。”

    “倒也是。”常元和点头,“不过这也太巧了,也是这一届的新学子,年龄上也……”

    此时,常燕走了进来,见父亲一脸不淡定,便问母亲,知道了原委后冷笑起来:“那个常乐能有这般本事?真有这般本事,也不用到咱们家里来混吃混喝了。”

    “就是。”刘氏点头。

    “那那个小子是去了哪里呢?”常元和嘀咕着。

    “说不定已经离开永安县了。”常燕说,“也有可能变成了叫花子,在到处向人讨饭呢!他原来不就喜欢吃别人家的白饭吗?”

    “说得对。”刘氏笑了起来。

    常元和跟着一笑,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是他?

    他若有那般大才,我早打板将他像祖宗一个供起来了!

    另一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梅欣儿的姨娘家中,姨父与姨娘吵了个天昏地暗。

    “你这没用的东西!”姨娘指着姨父,跳着脚地骂,“欣儿再怎样,也是我姐姐的亲女儿,我再如何,也是她亲姨娘!我说她一万句也没关系,可你跟着起什么哄?若不是你当初天天不给她好脸看,没事就数落她,她如何能连我一块记恨起来?”

    “呸!”姨父拍起桌子来,“若不是你天天说你姐姐生的孩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又天天嫌她这嫌她那,处处为难她,我们怎么会跟着一起数落她?现在倒怪到我一人身上来了?”

    姨娘拍着大腿哭了起来:“现在可好,那个常乐已经成了县里闻名的人物,连娇鱼镇那几位大老爷也不敢惹他,咱们想让欣儿回来,哪还有可能?”

    “都怪你这泼妇!”姨父大吼。

    “都怪你这混账!”姨娘大骂。

    随即又大哭:“若是她还在,不说将来,就说眼下,就能跟大家族攀上亲,咱们一家得多风光啊!我好悔,我好恨啊!”

    又一宅中,却安静无比。

    章岸静坐在椅上,长叹一声:“这件事,我也没办法。”

    “表兄,他可是您的表弟啊!”丁寒雨的夫人坐在对面椅上,哭花了妆。

    章岸摇头:“他犯下的罪可不轻,直接拿到了端江府去审,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娇鱼楼楼主,能说上什么话?”

    “真无法可想了?”丁夫人急得手足无措。

    “这样吧。”章岸一脸为难地说:“我试着跑跑关系,看能不能找人说说情,念在他是犯了失心疯的份上,从轻发落。只是这跑关系的事,难免花销……”

    丁夫人急忙点头:“我懂,我懂!”

    说着,便取出一叠钱票推到对方面前。

    “我手头也不富裕,要不然,这事也不能让你们自己拿钱。”章岸一边将钱票收好,一边沉痛地说。

    “表兄但请尽力,我卖房卖地,总也要救他出来啊。”丁夫人哭着说。

    送走了丁夫人后,章岸拿着那一叠钱票,好一阵笑。

    章夫人从内宅走了出来,皱眉问:“老爷,真要替他们跑?”

    章岸摇头:“丁寒雨这次完了。我早打听清楚,他已经彻底疯了,这样的人,不论有罪无罪,官家是断不会放出来的。白焰境的疯子……跟一只暴躁的火兽有何区别?”

    “那……”章夫人眼睛一亮,“这钱?”

    “丁寒雨当楼主这么多年,一定攒了不少钱。”章岸笑着说,“与其留给他老婆和两个嫁出去了的女儿,还不如放在我这里,帮我打通上面的关系,争取早些回到府里任职。”

    章夫人大喜,跟着一起笑。

    隔天,章岸一早来到楼中,方在楼主室内坐定,陈炎路便敲门而入,向他汇报了常乐之事。

    “说是还得再休息三五天。”陈炎路说。

    “嗯。”章岸点了点头,“那便让他休息吧。在白焰境强者手下保住命,也算是他本事。”

    陈炎路一笑,欲言又止。

    章岸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问:“副楼主还有事?”

    “这个常乐也太不像话了!身为学子,竟然胆敢对抗恩师,置恩师于死地而后快,简直是丧心病狂!”陈炎路叹息一声后说,“虽然说丁楼主之前也有错,但……不论如何,没有先生教导,哪来学生成绩?学楼的学生有了成绩自然是楼主的教化有功,全天下都如此,怎么到了娇鱼楼这里就变了呢?都是这个常乐不好。”

    章岸一笑:“他也是没办法吧。”

    “楼主。”陈炎路低声说,“我只怕他今后越发的猖狂,连楼主都不放在眼中,到了那时,便不好管了呀!”

    章岸冷哼一声:“他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介学子。”

    “可不是一般的学子啊。”陈炎路说,“我只想劝楼主一句——您得此位并不容易,犯不上跟这种小子一般见识。平时不妨像楼中先生一般,让着他些,不然他万一真生出歹心……”

    “笑话!”章岸一拍桌子,“这娇鱼楼的楼主是我,不是他常乐!”

    “楼主息怒,息怒。”陈炎路急忙劝。

    劝了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章岸目视他离开,冷笑一声,心道:姓陈的,你心里想着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盼着我与常乐斗起来,最好我再被常乐斗倒,如此,你就能由副转正!

    想得真美!

    我章岸可不是丁寒雨那样的蠢货,会被一个小小学子牵着鼻子走,一脚踢下沟?

    不过……

    这常乐终究不是善类,我确实要提防着些。

    若真是让他猖狂起来,我这两年在娇鱼楼中,怕不好呆啊。

    再者,不论如何丁寒雨都是我表弟,我若不为他出头,族人知道会怎么看?哪怕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总也要给个交待吧。

    想着想着,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常乐等人,在家中连休息了数日。

    他们的伤倒不重,但常乐行事谨慎,怕休息的时间短了,别人心中生疑。

    此事确实如章岸所说,在白焰境强者面前,他们能活下来已经不错,竟然还没怎么受伤,这事说出去,只怕才更惊人。

    休息之时,常乐也没闲着,天天跟蒋里切磋练习,武艺又精进了不少。

    梅欣儿和莫非也一起练了起来,虽然远不如常乐,但经历了丁寒雨一事之后,他们都意识到了武道的重要,虽然辛苦难成,但还是咬牙跟着蒋里一起练,跟过去相比,算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杨荣时常来看几人,顺便给他们讲一讲文武二道上的知识。后来有两次听到蒋里在武道上的一些见解,却不由大吃了一惊,竟然再不敢在蒋里面前论武了。

    这事,让常乐对蒋里再次刮目相看。

    转眼几日过,四人社重又回到学楼之中。

    一入楼,便发现气氛与之前又有不同。原来诸学子见了常乐,会立刻停下拱手问好,但也只是到了近处会如此,这回却变成远远见到常乐便会停下,老实地等着常乐走到身边,就一揖到地。

    搞得常乐觉得好别扭。

    不仅如此——以前先生们见了常乐,也只是微笑点头致意,可现在先生们见了常乐,也会停下脚步,拱手为礼。

    “这成啥了?”常乐有些郁闷。

    “受人尊敬不好?”梅欣儿笑问。

    “可他们这也尊敬得过头了吧?搞得我像个多不讲理的人,所有人都怕我似的。”常乐说。“这事……我有点接受不了。”

    “慢慢学着接受吧。”蒋里说,“凭你的本事,将来一定会创造更多的奇迹,到时不光是学楼中的先生,只怕县里的高官见了你,也要如此恭敬。”

    “受不了,受不了。”常乐嘀咕着。

    原来在地球时,送个餐临走时别人说一句“小哥慢走”,他便已经满足,现在到好,整得自己简直跟万岁进后宫一样,谁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实在让他觉得福太大,有点烧得慌。

    就在这时,陈炎路走了过来,和蔼一笑,问:“伤都好了?”

    “花了好多钱,买最贵的药,这才调养过来。”常乐愁眉苦脸地说。

    陈炎路一笑,也不和他讨论这个,一指师道楼:“楼主有请。”

    常乐本能地吓了一跳,但旋即想起楼主已经换了新人,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来到楼主室,陈炎路敲门后带入常乐,便退了出去。

    常乐站在楼主案前,只见新楼主忙着查阅种种公文,却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再耐不住,咳嗽一声:“楼主唤学生来,不知要教导学生点啥?”

    章岸缓缓抬头,打量常乐。

    心中暗赞一声:好个美少年!之前在远处看已经够惊人,近看……更是俊啊!

    但随即,却不由生出嫉妒之心。

    上天怎么如此偏心?让你生得俊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你如此有本事、如此有手段!

    哼!

    身为学子,楼主亲自见你一人,便是天大的荣耀,你当感恩戴德才是。怎么,才让你站了片刻,便不耐烦起来了?

    这样的学生,必须压住,否则我这楼主当个什么劲儿?

    章岸面色冰冷,放下了公文,沉声问:“你是常乐?”

    “正是学生。”常乐拱手。

    心说:废话!不是你说要见我,陈副楼主才把我带来吗?难道你要见我,他会带个别人过来?

    章岸也不急着说话,又拿起一份公文,一边看,一边说:“我听说过你的事。有才华,有能力,这很好。”

    “谢楼主夸奖。”常乐点头。

    “你当知道,夸奖并不能使人进步。”章岸说,“少年人生于世间,需要智者与长老不断鞭策,才能向前。你可懂?”

    “就跟牛犁地似的,得老让别人拿鞭子抽自己呗。”常乐开了个玩笑。

    章岸皱了老半天眉。

    常乐心说:没幽默感!

    随即正色道:“楼主请放心,学生定当马不扬鞭自奋蹄,一心练好神火术,壮我大夏,扬我国威……”

    “扯得远了。”章岸冷冷打断了他,“先练好神火术再说。少年人,要踏实,不要好高骛远,总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是。”常乐点头。

    章岸又看了会公文,才像突然想起些什么般问:“听说你结了社,叫什么四人社?”

    常乐一怔:他刚来,怎么就知道这事了?

    转念一想,平时四人聚一起时,倒也没少开玩笑地提这名字,许是被别的学生听到,再传到了楼主耳中。

    “什么社呀。”他一笑,“就是我们四个朋友叫着玩儿的。”

    章岸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朝中最可怕的事,便是结党营私。你辈少年,不思奋发图强,却整天学着朝中大臣一般搞什么结党结社的事,这成什么样子?”

    “楼主,我们只是叫着玩。”常乐冷冷说道。

    他已经看出,这新楼主章岸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

    你给我就得接?

    常乐心中冷笑。

    章岸皱眉,暗想:果然是个顽劣之徒!我这些话说得句句得体,都是为你好,你可以不爱听,但公然顶撞像什么样子?

    好你个常乐,我不治你,如何服得了众?

    他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只是玩闹?那便好。不过要玩闹,也要挑些别的玩、别的闹。结党结社这种事,少学!”

    常乐不答,只是静立。

    “你去吧。”章岸拿起另一份公文,一边看一边说。“我断不是丁寒雨那样的糊涂蛋,但也不会放任学子胡来走上歧途。管你是为你好,你可明白?”

    “是。”常乐躬身退下。

    出了师道楼,三少年立刻围了上来。

    “啥事啊?”莫非好奇地问。

    “今后大家小心些。”常乐低声说,“我看这新楼主……怕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