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余简 > 第五十三章 支离破碎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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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汽车鸣笛声在门口响起,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人。叶承拿掉戴在脸上的墨镜,侧头看向于时北。“你不会真把公寓让给余简住了吧?”

    “难不成你认为我是骗她的,”于时北耸耸肩。“她的个性你比我清楚,骗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岂止没有好下场,简直生不如死。”

    我双手抱胸半倚在门框边,阳光打在脸上,灼热感袭来,微眯起双眼看着大门外站在车边的两个人,窃窃私语却让我听的一清二楚。

    “下次在说我坏话时,麻烦压低声音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等他们走近,我转身进屋留下这句话,淡淡的随风而逝。

    于时北和叶承两个人相视看了对方一眼,显然叶承的表情可以用“幸灾乐祸”来形容。

    于时北的公寓我极少住,偶尔来一两次,从来不过夜。他的家具我一样没动过,除了沙发一角被顾猫占用后,其余的情况很乐观,对我来说是。

    叶承一眼就看到楼梯拐角处整面装修好的墙壁上,被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画出梵高的肖像。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在于时北墙壁上做了什么,还是他知道却又故意挖苦于时北。总之,叶承看着墙壁上的画陷入五秒钟后转头说:“我从还未见过抽象版的梵高,时北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独特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小简画的。”于时北有轻微的洁癖,手指轻抹了一下桌面上,指腹干净没有灰尘。

    于时北能说的云淡风轻,从容不迫,早就在几个星期前得知在法国专门请来的室内设计师设计的墙壁,被我一幅“抽象梵高”给毁了后,咬牙切齿有想过对我实施“报复”,最终还是怕我对他的公寓做出让他更意外的事,只好平息这场拉开帷幕的战火。

    叶承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指着墙壁上画的手轻轻颤抖。“哈哈哈,我说余简,要是让你的美术老师看到你这幅作品,肯定会当场气吐血,你画的这是什么啊。”

    叶承大学时专业课学的就是美术,大三时硬是被他爸也就是我的姑父威逼利诱下学习企业管理,最后画画也成了他业余生活的一部分。

    相比较之下,他是专业的,而我是无老师非专业。

    油画兴趣班我只上了一个月,最后因为太无聊就没再去过。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月,至少美术课上我还能勉强混个及格。

    我淡定的端着两杯白开水,走到叶承身旁时,故意放慢脚步,狠狠的一脚踩在叶承的鞋上,卯足了劲。

    叶承疼到呲牙咧嘴,没了往日他商业精英,吸引美女高富帅的形象。“我去!余简我可是你哥……你敢对我下黑手……”

    我并不是收回脚,而是从他鞋上踩过去,然后将水杯放到他手里,皮笑肉不笑的说:“下次收好自己的脚,别老是乱放,踩到了疼的人是你不是我。”

    叶承朝我翻了翻白眼,他没拿手中的玻璃水杯砸我还算保留了一点人性,对着摆弄墙壁上挂艺术画的于时北说:“赶紧把她给我弄回去,最好永远也别来北京。我耳边还能清静,少去学校。”

    包裹油画的边框缺失了一角,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在客厅一个人扔网球,不小心砸到了墙壁上的油画,导致油画掉到地上摔烂了边角。

    于时北看着缺失一角的边框,微微的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坐下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顾猫不知道又去哪野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从某个角落窜出来,跳到沙发上窝在老窝上。

    原本喝水的于时北,被突出起来的顾猫下了一跳,呛到嗓子咳嗽了几声。在我还没看清楚他起身的动作时已经站在了离顾猫一米远的地方,指着窝在沙发上睡意朦胧的顾猫问:“它是谁?”

    “猫咪。”我用看智障的眼镜看着于时北,压下刚刚想说的话,委婉的转换言辞。

    “哪来的野猫?随便就让它进来,还窝在沙发上。”

    顾猫这几天经常往外跑,回来时浑身上下像是从垃圾桶里刚出来,没了往日它对我高冷的神情。有时回来时还带了一只猫咪,从此我就认定它在外找了公猫还明目张胆的带回家。

    这是要跟别人家的公猫私奔的节奏!

    直到有个养猫的朋友拜访我,指着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顾猫说:“你家的猫咪过不久要当妈妈了。”

    我如同晴天霹雳,“你确定公猫也能怀孕?”

    朋友大笑着,笑到眼角流出眼泪。“余简,你真不知道还是根本没去看过,它明明就是只母猫。”

    我一脸懵逼,从此我在朋友眼中成了对男女性别认知障碍,无法做出自我的判断能力,俗称智障。

    “余简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野猫身上有多少细菌和跳骚,你这样让它随便进来,要带进去多少细菌,赶紧把它给我撵出去。”

    “我不撵,要撵你自己撵。”我挺好奇于时北对一只猫咪反应怎么这么强烈,难不成他还怕猫?!

    于时北踌躇不定,将目光锁向叶承。叶承则是两手一摊,“这种事你自己就可以解决的。”

    “你在上幼儿园时,老师应该有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四岁的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你难不成不知道。”

    “那也不看看是谁把它放进来的。”于时北神情变得有点局促不安,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我对猫毛过敏,这下总行了吧。”

    “哈?”我和叶承对视一眼,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也有这类人的存在,体质特异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极少接触动物。

    顾猫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身上沾着杂草,迈着小碎步往沙发那头走,喵喵的叫了几声。

    站在一米开外的于时北看到顾猫往前走了几步,心疼国外进口沙发又担心猫的毛发,退后了几步眯着眼看向我。

    没人性的我发挥到了极致,走到顾猫身边摸了摸它的头,从腋下将其托起抱在身前。

    于时北舒了一口气,以为噩梦就此结束。可他却忘了我的本性,在他放松之余,我抱着顾猫并不担心它身上的灰尘沾染到我的衣服上,尽管已经沾上去了。

    顾猫的肚子越来越大,这样将它托起似乎有点不舒适,喵喵的叫了几声,前爪差点挠到我的手。

    我不得不将这个重量级别的猫咪抱起来,走到于时北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首先声明一下,第一,它叫顾猫,不是流浪猫。第二,巧了,顾猫还没打疫苗,真怕被转染麻溜利索的回上海得了。”

    于时北往后退了一大截,自认为一个安全接线,皱着眉看着我怀中抱着的顾猫。“小简,你要养宠物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还有,墙上的涂鸦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这只猫不能再养在这里了。”

    我眯起双眼,脸色渐沉。眼看气氛开始变得压抑,暴风雨的前奏曲开始上演。叶承尴尬的清咳了咳,夹在我和于时北中间还是发挥他这个做大哥的责任感。

    “刚才不好好的聊天吗,怎么突然都拉下脸给谁看。来,都笑一个!”

    “于时北我看你就是看不惯我,故意找茬!我和你是没血缘关系,我和你也不是一个姓,用不着假惺惺的当什么好人,你这个公寓爱给谁住给谁住!”

    我将怀中的顾猫扔给叶承,瞪了于时北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声音夹杂着怒气,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在人心口上。“还有于时北,回去告诉于哲川,我余简想要的可不只是钱那么简单,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一天我心情好,回来和你争财产,到时候你在谈亲情。”

    顾言总说我做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不去想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只会一股经的往前冲,撞到南墙也不回头。

    我当时满脸自嘲,“谁让我叫余简呢。”

    他又说:“可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吃亏,不服输。你要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伤的是亲人的心。”

    我将指尖夹着的香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眼神有点模糊看着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的烟雾。声音沙哑,并不好听。

    没有感情起伏,飘散出来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我没有亲人,我是一个孤儿。”

    “不管怎么说她和你始终带点血缘关系,她的性格你又不是知道,一点小事就容易激怒,和你爸当年挺像的。”叶承半托起顾猫,顺了顺它的毛发,看着门外远去的背影,这次冷战几乎要维持好久。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太放纵她,让她留在北京。”

    “其实这也是你爸的意思对吧,哎,你们家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于时北淡淡的看了一眼叶承怀中的猫,临走时将烂摊子留给叶承解决。“那只猫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我自己看着办,喂,于时北!”叶承破嗓子于时北就是不回头,坐上法拉利开车走人,独留站在门口凌乱的叶承和他怀中的顾猫。

    看着顾猫的眼睛,抿嘴一个坏笑将它放在原来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