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一念梵天 > 第四十四章:酒肆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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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夕何夕年,

    落雨乱花田。

    秋实采菊坐,

    冬春新酒添。

    “公子,这秋天冬天春天都有了,为何却没有夏天啊?”

    酒肆一角,一个书童打扮的人儿正一边吃着菜一边问正座的年轻男子。书童约摸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普通,但看上去却十分的机灵。

    “你这小子,这大雨何时才能乱了花田啊?不就是夏天的倾盆大雨吗,还带着冰雹的那种。你这些年陪本公子读书真是没有长进啊,该罚!”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锦缎华服的偏偏书生,剑眉朗目,山根挺拔,唇红齿白,约么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刚才的诗句是他入座喝了一杯酒后吟唱出来的,虽不说是绝世佳句,但信口得来也算是才气斐然了。

    书童听公子要罚他,小嘴一咧低声说道:“啊?公子又要罚我,不知道这回要怎么罚啊?”

    那华服书生笑道:“今天公子我兴致不错,就罚你喝三杯酒吧。”

    书童闻言连忙放下筷子说道:“不行啊公子,你是知道我不会饮酒的,莫说是三杯,就是一杯我都会喝醉的啊!”

    “喝醉了就休息去嘛,跟公子我不会喝酒岂不是无趣的很!”书生边说边笑着拿起一只酒杯放在书童跟前。

    “可是,可是老爷说了,让我在外时刻伺候您,要是你出了什么闪失,老爷会扒了我的皮的。”书童哭丧着脸说道。

    “呸,本公子多大了,还需要你伺候啊,再说了,我出远门这么多次,你何时见过我有了闪失。别啰嗦了,难道还要公子我亲自给你斟酒不成?”

    书童听言,只得乖乖地往自己跟前的酒杯里倒上了酒。酒倒半杯书童想停手,就听那位书生冷声说道:“茶要倒浅,酒要倒满的道理没听过吗?”

    书童苦着脸说道:“公子,那是向别人敬酒时的道理,我这可是罚酒啊。”

    “让你倒满,你就倒满,啰嗦什么啊?”华服瞪眼说道。

    书童听完只得依言乖乖地将酒杯斟满,然后闭上眼像喝药汤一样猛地灌下。

    书生见了哈哈大笑,打开手中的折扇,在身前轻轻地扇了两下爽朗地说道:“这才是我书童该有的样子嘛。来继续喝第二杯。”

    一旁吃饭喝酒的人见这主仆俩如此逗趣都在一旁偷笑,可有一位老者见了书生手中拿的折扇突然愣了一下,起身来到主仆二人身前。

    老者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身穿粗布长衫,长衫有些老旧了,但清洗的很干净。看上去就像个教书先生的样子。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宗林,慧心,慧忠的外公钟老爷子。

    钟老爷子此次是从乡下进城买些学生用的纸笔。中午在酒肆吃些饭菜,见这主仆二人逗趣觉得好笑,多看了两眼。当看到书生手中的折扇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这才起身走向前去。

    华服书生见老者朝自己走来,起身相迎,拱手说道:“敢问老丈来找小生有何事啊?”

    钟老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你的书童可能真的不胜酒力,公子就不让他再喝了。”

    书生闻言,说道:“既然老丈替我的书童求情,那......福生,还不快快谢过老丈。剩下的两杯你就不用喝了。”

    钟老见状捋着胡须点头微笑,看来眼前这位公子并非那种纨绔任性的公子哥,接着说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

    “老人家严重了,您请上座,小可姓胡,古月胡,名浩然。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啊?”书生依旧彬彬有礼地回道。挪身让出自己的座位来,将钟老爷子推上了主位。书童又给书生找了个凳子放在其身后。

    钟老爷听到这书生姓胡,心中暗喜,更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说道:“胡公子啊。老夫姓钟,敢问公子手上的这把折扇是从哪里得来的啊?”

    胡浩然听钟老问话,遂回道:“哦,小可手上的这把折扇是家里叔父送的。不过说是送的,其实是小可从二叔手中打赌赢过来的。二叔很爱惜这把扇子,我怎样讨要都不给,只能靠打赌赢了过来。”

    钟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轻声说道:“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哥还是这么喜欢打赌,还逢赌必输。”

    声音虽小,但还是让胡浩然听在耳中,心生了些警惕,但面上还是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问向了钟老说道:“敢问钟老前辈可认得小可的二叔?”

    钟老爷子见胡公子谦逊礼貌,更加喜欢,说道:“不知公子令尊和叔父有没有提起一个钟姓的异性兄弟啊?”

    胡浩然面现喜色地说道:“老人家可是钟兴……钟老前辈吗?”

    钟老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正是老夫。看来二位哥哥还没忘了我这个当老三的兄弟啊!”

    胡浩然连忙起身大礼参拜,口中喊到:“三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钟老连忙起身相搀,笑着说道:“免礼,免礼,想不到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打听到二位哥哥的消息,还能见到大哥的后人。”

    说话间老人眼中竟含满了泪水。

    胡浩然见此也有些感慨,说道:“家父与二叔也时常挂念三叔您的,听家父说早些年他与二叔还经常会派些家丁仆役外出打听您的消息,五六年间从未间断,可一直未能找到。今日小侄能见到三叔真是三生有幸,回去我跟父亲二叔一说当真会让他二老高兴坏了。”

    钟老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问道:“浩然啊,不知你父亲和叔父现在可好啊?看你这身打扮,是不是二位哥哥做了什么大官那?”

    胡浩然说道:“三叔说笑了,听父亲与二叔说当年他二人您赶考落地,意冷心灰之下他二老一同去往了幽州,刚开始做些药草山参的买卖,不想生意红火,越做越大,就没再有考取功名的心思了。现在又添置了当铺饭馆,生活还算富足。他二老身体也十分硬朗,小侄回去禀报了父亲与二叔的话,他们肯定会赶来看望三叔您的!不知三叔您家住那里,是在这县城之中吗?”

    钟老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老夫落榜后又去了京城考了一回,同样不中,回老家时路过那玉霞山下的一个村子,病了有月余,将养在一个户农家中。那次考试本就是变卖了老家所有家产出来的,老家并无牵挂了,就在那里落了脚,后来到了乡里当了个教书先生,一直到现在。这次进城就是为了教的那几个孩子所用笔墨纸砚出来采买的。正好在此歇脚吃饭看见胡……看见侄儿你拿出你这把扇子,那是当年你二叔的心爱之物常年拿在手中。这扇子做工精细,扇子上的鸟兽图也十分奇异传神,老夫一眼就认了出来。如此才敢前来相认。”

    胡浩然闻言大喜说道:“哦,这么说三叔住在玉霞山附近?小侄此来正是要去往玉霞山玉铎寺里求些孤本经书观阅的,晚些可与三叔同行。”

    “如此甚好,老夫住的离玉霞寺远些,可老夫女儿女婿一家人就住在玉霞寺山下,他家的三孩因体弱一直出家寄住在玉铎寺内,也好让我那个小外孙引你进寺,想必会少些麻烦。”钟老爷子高兴地回答道。

    “如此小侄就谢过三叔了。福生,让小二多添些酒菜,也好让我多敬三叔几杯。福生,福生……”

    胡浩然喊了几声自己的书童见未答应,转头看去却看见那书童不胜酒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难怪刚才与三叔聊的火热却不曾听见这书童插嘴。

    钟老见状哈哈大笑,说道:“这孩子年纪还小,以后就别让他饮酒了。”

    胡浩然不好意思地说道:“三叔,福生自幼陪我伴读,我也经常练他酒量,可一直以来都是一杯就倒,从未长进,真是让三叔见笑了。”

    钟老微笑示意无妨,胡浩然也喊小二多添了些酒菜。叔侄二人推杯换盏吃喝了小两个时辰。其间钟老也问了些长辈多问的话。如多大了,有无兄弟姐妹,婚配与否,有无子女等一系列问题。

    胡浩然一一解答说,父亲忙于生意婚娶晚了些,所以生他也生的晚了些,家中只有他一子。五岁时二叔家的三女儿出生。父亲与二叔虽都姓胡,但不是本家,那二叔家的三女儿也就指腹给了胡浩然。再过一年二叔家的妹妹刚好十八就会迎娶过门了。说话间胡浩然脸还有些羞红。

    酒足饭饱后胡浩然才叫起书童结了酒钱,说去客栈拿些东西再回转酒肆找钟老一起去往玉霞山。

    回到客栈福生一边收拾一边问胡浩然:“公子,这个老头就是老爷让我们在此一直等候的三老爷吗?公子,你说当年大老爷二老爷为何要结交他呢?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胡浩然瞪眼说道:“不许胡说,怎么说他也是父亲与二叔结拜了的兄弟,二叔之所以让我叫他二叔,不直接叫他叔父,也正是是因为这个姓钟的老爷子。再如何你也得喊他一声三老爷。还有,此次我们来的目的你千万不能说漏嘴,不然不等我爹扒了你的皮,我就先要了你的小命。进了玉铎寺后给我放机灵点,你可听明白了?”

    “公子,小的明白了。”书童说完便老老实实地收拾起东西来,不敢多做言语了。

    如此看来钟老爷子和胡浩然的相认并非偶然,而是被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