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天墨 > 第六章 锈剑青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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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绯烟晕生双颊,带着三分薄怒。那小二向她望去,贼贼笑了两声,道:“不打扰二位客官了。”言罢走出房门。

    苏绯烟听得他话中隐语芳心更觉羞愤气恼,奕夕看她这般恼怒样子竟真如秦楚泽说的那般平添媚态,风情万种,不禁笑了笑。苏绯烟听他发笑心中更是恼怒,狠狠瞪了他便别过头去。

    奕夕朝木桌走去,当即坐在正中。低首看了看桌上酒菜,朗声笑道:“呵,有荤有素,比起咱们在荒郊野外草草果腹不知强了多少,绯烟难道不饿?”苏绯烟哼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奕夕拿起酒壶缓缓自斟一杯,昂首喝下。酒香醇和,却极似荆襄风化,清爽淡淡。苏绯烟伸出玉手抓起桌上的木箸轻轻夹了块青菜,缨唇半启,轻轻撕咬,吃相文雅,不愧是大家闺秀,果然知书明理。

    奕夕又自斟了杯酒,笑道:“绯烟为何连我也骂了进去?”苏绯烟娇哼一声,道:“登徒浪子。”奕夕笑问道:“绯烟为何总骂奕夕是个登徒浪子呢?”

    苏绯烟芳心一震,却也不知为何当日奕夕那般肆无忌惮的看她,她竟不像平时一般感到厌烦,反而感觉异常亲切,仿佛相识多年一般,连那句“登徒浪子”也好象信手拈来一般熟悉。奕夕低首看着那潭微微迷茫的秋水,心中也只不住一阵颤动,微微恍惚起来。

    苏绯烟轻咬贝齿,偷偷看着身侧挺拔男子,那英俊高大的身影直入心头,想起那夜被他拥入怀中,鼻息相对更觉芳心乱颤,似有小鹿猛撞。她恍惚思忖:自己为何没有挣扎,难道是对他对他生出好感?奕夕低首饮酒,忽的一席秋水映入眼中,但见那女子正偷偷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震,随即放肆向她看去。苏绯烟被他看的心慌,低声道:“不知道。”便埋首吃起饭来。

    苏绯烟伸箸夹住一团青菜,方欲收回时只觉得木箸上传来一股大力,仿佛铁钳一般紧紧不放。她微微抬首却见眼前立时多了一双木箸,暗暗用力,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是奕夕对手?苏绯烟娥眉半蹙,抬首向他瞪去。却见奕夕只是微微一笑,夹住那团青菜直送到她碗中,苏绯烟心中一甜,微微嗔了他一眼便将那团青菜吃下。

    二人明争暗斗,内里较劲。每每都是一同夹住一团青菜,再由奕夕“护送”而来,直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奕夕打开房门招呼小二上楼收拾,那小二手脚麻利,只片刻工夫便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奕夕轻轻叩上房门,对苏绯烟道:“绯烟白日晕船,还是早些歇息吧。”

    苏绯烟乍一听顿时晕生双颊,低低应了一声便缓缓向床榻走去。奕夕坐在桌边看她呆呆坐在床边扭捏半天问道:“绯烟

    不累么?”

    苏绯烟轻轻摇首,道:“白日里倚倚着公子睡了一会儿,这会儿还不太疲惫。”奕夕微微笑了笑,抽出腰间碧竹笛。那竹笛荧光闪耀,被他轻轻放在唇边。奕夕朝她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苏绯烟轻轻点首,看着那抚笛男子芳心一阵恍惚:他这般样子还真是英俊呢!不觉面上一烫,双眸迷离。

    忽的一道清脆悠扬的笛声舒卷响起,那男子青衫猎猎卷舞,手指迸射飞弹。笛声阵阵,忽的低沉忧伤,似有万千忧愁萦绕心头。苏绯烟静静聆听,默默不语。那笛声忽的高亢起来,幽韵泠然,雀跃震喝。正是那首“刹那芳华”曲。他轻声歌吟:“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容,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山河”

    歌声时而悠扬喜悦,时而悲伤哀鸣。笛音不绝,似有九曲黄河滚滚奔腾,直泄心头。片刻间竟仿佛历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种种滋味一一尝试。

    二人沉溺其中恍不知世,良久笛声渐沉,歌吟渐去,才渐渐回过神来。

    奕夕看着苏绯烟,那女子默默看着绣花鞋,晕生双颊。他恍若大梦初醒,暗自笑道:奕夕啊奕夕,她一个妙龄少女与你共处一室又怎能安心入眠?孤男寡女,何况她自幼家教严格又怎能与你一般毫无顾忌!纵然你多番舍命相救,可她终究是个少女,况且人心难测,她为了防你觊觎美色不睡又有何不可。心中微微酸楚,随即又暗自道:又不是真的夫妻,人家一个谪凡仙子肯与你这般浪迹天涯已是不易,你又何故诸多想法,还真要与她同床共枕?

    苏绯烟芳心一紧,男女一室着实违背她自幼便建立的礼仪道德,可是又怎能驱赶那几次舍命相救的男子?道德与意念僵持不下,她心中羞愤恍惚,不知应当如何。

    “绯烟早些歇息吧,奕夕在桌上足矣。”奕夕轻声笑道。

    “公子,绯烟”苏绯烟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芳心又是一松,又是一痛。明眸立时生起阵阵氤氲。

    “不碍事,奕夕伤势早已痊愈,全当作是在郊外过夜,更何况奕夕修行道法,又怎会怕这小小寒冷?男女授授不亲,奕夕决计不以一己之私断送绯烟名节。”

    苏绯烟心中大为感激,不知说了什么,索性也不多说,轻轻脱了绣花鞋。

    她轻展娇躯,钻入层层幔帐。

    那青纱幔帐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绰约身资慢慢褪去玉足上的白袜,慢慢褪去衣带罗裳。帐后清影宛如徐徐漫舞,惹得他气血翻涌。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又怎能受得如此诱惑!但觉呼吸如堵,心跳加剧。体内似有熊熊烈火肆无忌惮的燃烧。烧地他喉如生烟,干渴难耐。

    那女子轻舒藕臂,微微抚摩漫卷青丝便轻轻躺下。奕夕干声咽下两口唾沫,右手用力拧了大腿一把。心中暗自思忖:人家姑娘这般信任你,肯于你共处一室你又怎能生出污秽想法!

    夜,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