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诸神之黄昏 > 第四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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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的拉丁山脉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横亘在奈幡大陆上。延绵无尽的脉络中,有一处神秘的葫芦型山谷。葫芦口是一条罅隙的崖缝,窄到仅容一人通过。更为奇特的是在崖缝的端口上,一片七彩流光若隐若现,经年不息。只是这里毕竟是神秘所在,这奇特的七彩流光自然不会被外人见到。就算有一两个机缘凑巧来到这里,在碰触到流光的一瞬间,也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山谷的主人是一位垂暮老人,灰袍裹身,银白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岁月在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他瞧上去已经很苍老了,每隔一会就会抚着胸口重重的咳嗽几下,甚至行走时也需要一根拐杖辅助才行。

    这一天,大雪纷纷,山谷已成白茫之色。

    老人拄着拐杖颤悠悠的站在一片空旷的雪地里,他微眯着眼睛瞧向对面距离十米之遥的一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大概二十上下,相貌粗犷,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如鹰一样锐利。

    在场外,远远的站着三个小孩,其中大一点是个十多岁的男孩,穿一件棕色兽皮甲,脚蹬白色长筒靴,面相稚嫩,唯一显眼的是他头发是火红色的,这在奈幡大陆人类中极为罕见;另外两个是一对精致可爱的双胞胎女孩儿,年龄更小,瞧上去只有六七岁大小,她们不但长相一模一样,穿的衣服也是丝毫不差,但是仔细分别,也能从她们的神情上瞧出些不同来,一个面相活泼娇蛮,另一个则略显沉静腼腆。此时,三个小孩都是一样的表情,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向场中的二人,露出紧张的神色。

    “动手吧!”老人忽然开口道。

    对面的年轻人也不搭话,手中长剑倏然泛起浓郁的蓝色光泽,紧接着向空中斜斜一扬,斗气源源不断地从身上释放出来,空中传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地面上的积雪一瞬间被蒸发的荡然无存。片刻之后,整个场中已被那股戾气淹没,呈现出淡蓝之色。

    老人孱弱的身影犹如汹涌骇浪中的一叶小舟,灰袍被压得紧紧贴在身上。这时他垂下的眼帘猛然睁开,手中的拐杖顿了顿地,另一只手探向虚空。他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完成之后,空中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几乎是同一时间,几十道苍雷从空中劈下。

    那年轻人明显早有准备,伴随着一声厉啸,身形赶在苍雷落前瞬移到老人面前,长剑正正的刺进了老人的胸膛。这时,老人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

    年轻人眉头一扬,身形掠向空中。

    原来刺中的竟是残影。

    此时的空中,两人都在用瞬移的方式战斗着。残影交织成网,不时传出空气撕裂、武器交鸣和厉啸之声。

    三个小孩站在雪地里,远远的望向空中,其实以他们的修为根本看不清楚。这种正在发生却又超乎他们认知的战斗,让他们显得越发的紧张。

    “卡西,快告诉我,现在谁占上风?”双胞胎中的一个小女孩侧过头问身边的红发小子。“卡西!”她见红发小子没理会他,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呦!”红发小子一吃疼忍不住叫出声来。他这才收回目光瞪了小女孩一眼,“菲儿,再敢掐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显然这个叫作菲儿的小女孩经常被红发小子打屁股,一听他放话,立刻敏捷地躲到她的小姐姐身后去了,单单露出头来,嘟着小嘴道:“卡西,人家就想问你,这会儿谁占上风么,你这么凶干嘛!”

    红发小子再次鄙夷的瞪了她这个刁蛮的小妹妹一眼,没好气地道:“老虎和狮子决斗,你问兔子!回答是不——知——道!一边呆着去,别再碰我,不然我可不客气!”

    “哼!”菲尔不服气的回瞪一眼,随即摇摇另一个小女孩的胳膊,撒娇道:“婼儿姐姐,你看看,卡西又欺负我。”

    婼儿笑嘻嘻的瞧着两人,摆明了一副中立的态度。

    还在三个小孩嬉闹的时候,场中战况又发生了变化。多次瞬移攻击之后,那年轻人似乎没了耐心,身形突然向后掠出,甩手打出一剑,剑花在空中繁衍幻化,瞬间已化作一幕剑墙向老人迎面压去。

    面对这看似无法避及的一击,老人再次凭空消失了。

    在老人消失的一瞬间,那年轻人突然眼前一黑,光线彻底消逝,他已经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没有丝毫惊色,身形一晃现出数百个分身持剑凝神搜索。

    这时,黑暗中响起了老人苍老的笑声,在这无尽的暗境中回荡不绝。片刻之后,无数个老人出现了,将年轻人数百个分身统统围住。

    场外的红发小子看到空中的两人突然消失,自言自语道:“利用‘领域’战斗!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呢?”

    “咯咯……”菲尔忍不住笑起来,“卡西,别做梦了,就你——还是拉好你的小提琴吧!”

    听了菲尔的话,红发小子像是被蜂蛰了一下,猛地跳到小女孩跟前,一扬手‘啪’打在她小屁股上。“小屁孩,敢教训我!?让你再多嘴,嗯——”他恶狠狠地咬着最后一个‘嗯’字,冲着菲尔露出一副凶恶的神情。

    小菲尔明显不服,嘟着嘴瞪着红发小子,“哼!你等着瞧,我一会告诉老师,罚你抱着雪球在雪地里站一晚上。”

    “你敢!?”红发小子又要施行暴力。就在这时,场中又发生变故。

    空中一阵波动,紧接着‘噗通’一声,那年轻人狼狈地跌落下来。

    随即灰袍老人徐徐从空中落下,脚刚一着地,他又恢复了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捂着胸口艰难地咳嗽几声。

    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现出尴尬又焦急的神色,“老师——”他欲言又止。

    灰袍老人摆摆手,喘了一阵才抚着胸口吟道:“呵呵,不错!比之去年又进步不少。孩子,我放心了,你已经成为一只矫健强壮的雄鹰,可以飞上蓝天自由翱翔了。”

    “这么说,您同意了!?”年轻人露出欣喜兴奋的目光。

    “嗯,”老人笑吟吟地点头。

    “太好了!”年轻人振奋的吆喝一声,顺势将跑过来的两个小女孩一手一个抱起来,在她们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激动地叫起来,“婼儿,菲尔,师兄成功了,老师同意我出谷啦!哈哈哈……”

    婼儿扁着小嘴,“可是,龙诺哥哥,我们舍不得你走!”

    “菲尔也舍不得龙诺哥哥!”

    “婼儿,菲尔,师兄也舍不得你们,放心吧,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年轻人柔声安抚道,他随即扫了扫四周,这时才意识过来,“咦,卡西跑哪儿去?”他刚才一时激动,竟没注意到他那顽劣慵懒的小师弟已不见了踪影。

    一提起红发小子,灰袍老人不悦的哼了一声,脸上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不用问,准是又去后谷了。这个卡西啊,没一点进取的态度,照他那种进度,再过二十年也踏不出这个山谷。哎……老夫怎么会**出这种学生。”

    “就是,卡西好坏,刚才又欺负我!”小菲尔委屈的插嘴道。

    “……”

    婼儿和大师兄面面相觑。

    十年后——

    这是秋日里的一天,伴随着隆隆巨响,甚至整个山谷开始颤抖起来,大群的野兽被赶着密密麻麻的涌向山谷的葫芦口。万兽奔腾,尘土飞扬,场面极其壮观。

    在兽群尾部,出现了身材高大修长的红发卡西的身影。他挥着一根五六米长的竹竿,口中不断的吆喝着,若有稍微掉队或企图斜地里逃窜的野兽便被他一竿子打过去。

    不多时,兽群已被赶到了葫芦口,一批批的雪狼、狮子、棕熊从那片七彩流光中窜了进去。

    见目的达成,卡西扔下竹竿,长身凝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哼,狗屁魔法阵,等着瞧!”这已经是他近一年来第五次驱兽冲越魔法阵了。他等不及了,十年前,二十岁的师兄便已经凭借自身实力走出山谷。可是,今年卡西已经二十二岁了,论实力却不及当年师兄的一半。这个转移魔法阵,成了挡在他面前不可逾越的一座障碍。他从未打算像师兄一样正面去向老头挑战,他知道那老头儿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一旦战斗起来,仍然是一头强大的狮子,而自己——顶多是只兔子。于是他只好剑走偏锋,将心思全部用在了对付这个转移魔法阵上,他一次次的将群兽赶进魔法阵,是要逐渐消耗加持在其中的魔法力。

    “卡西,记着你的承诺,不许耍赖!”菲尔手持同样的长竿从侧面迂回过来,老远便冲着红发喊道。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了大美女,她上身穿一件灰白色的小皮夹,下面是一件仅仅裹住丰满翘臀的小皮裙。胸前的大片雪肌、紧绷光滑的肚皮还有修长白皙的长腿都裸露在外。散发着刁蛮而性感的美。

    “少废话!我卡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

    菲尔已经冲过来,瞪眼瞧着卡西。“说的好听,哪一次还不是婼儿姐姐替你干的。”

    “那也是她自愿的。”卡西一脸的无辜。

    这时正巧婼儿从另一侧赶过来。“菲尔,你又在为难卡西哥哥了吧,我早给你说过了,冲破魔法阵是我们三个人的责任,别再为难卡西哥哥了!”

    “瞧瞧!瞧瞧!我怎么说的!?”卡西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菲尔气愤不过。“你——”

    就在这时,葫芦山谷腹中树林中,传出一声震人心魄的清啸,紧接着响起阵阵凄厉的哀号声。

    “岂有此理,这个臭小子,简直忍无可忍!”灰袍老人站在树林中,气的浑身战栗。大片苍雷落下,那些通过魔法阵被转移到这里的野兽瞬间被劈成一片焦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哀号。还有群兽不断的被瞬移过来,见到这种恐怖景象,立刻四处逃窜。

    山谷口,三人面面相觑。

    “糟了,看样子,老师这次真的生气了!”菲尔吐了吐舌头。

    一片乌云追赶着太阳的脚步,天变得暗淡下来。

    在树林旁,站立着师徒四人。

    灰袍老人气的胡子颤抖,指着卡西训斥道:“臭小子,不思进取,成日里就琢磨着你那点小聪明。实话告诉你,你就是冲上一万次,也别指望冲破那道魔法阵。”顿了顿,老头语气稍显柔和,“孩子……要知道大陆上强者如云,就你这么点本领,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哎——”老人摇摇头,“可怜、可悲啊!”

    见卡西不吭声,老人接着道:“想出谷,就赶紧到后洞闭关去。当然,你也可以像当年你师兄一样,现在就向我挑战——”

    卡西执拗的头瞥向一边,“这不可能。老头儿,只要我能踏出山谷,你别管我用什么办法。”

    “由不得你!”老人拐杖一顿,斗气源源不断地从身上散发出来。

    夜晚,景色迷人。不过卡西已看不到,他被老头收拾一顿后,关进了后洞。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他的心依然没回归到修炼上,除了百无聊赖的拉拉小提琴,就是琢磨着怎么对付那道转移魔法阵。

    “奶奶的,光明魔法,为什么我这么虔诚的人学不了呢?”他嘴里嘟囔着。

    突然一只大老鼠带着两个小弟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引起了卡西的注意,那肆无忌惮的气势着实让卡西一惊。那三只老鼠似乎也感觉到人类在盯着它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来用鄙视的眼光打量了一会卡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去。

    “妈的!连你们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卡西从背后石台上取过小提琴架在肩上。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几只老鼠的注意,‘唰唰唰’它们齐回过头来,目光再次投向卡西。

    声音响起,聒耳嘹人。这首曲子是卡西绞尽脑汁、集各种匪夷所思的音律自创而成。

    那几只老鼠本想如往常一样驻足欣赏。此时却不由自主的爪子发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片刻之后终于——白眼一番,齐刷刷的晕了过去。

    谷中,茅草屋。

    灰袍老人的睡前冥想开始不久。这时,眉毛忽然颤了颤,开口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空中一阵波动,一位白衣女子自虚空踏出,她的身材曲线柔和动人,看起来完美极了,遗憾的是脸上却蒙着面纱。

    “叶赫提斯,你太无能!”她一出现便盛气凌人的指责起来,“还记得当年给他起名‘卡西’的用意吗?”

    灰袍老人沉吟道:“呵呵……顾名思义,‘卡西’便是复仇,老夫怎能忘记!?”

    “让他走!”白衣女子一脸寒霜。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