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高门贵妻 > 86.天定姻缘,喜得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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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芙四处搜寻大增修为的方法。

    山林中的妖魅不怀好意地告诉她,半夜到坊间,吸食人的‘精’元,可增修为。还有一种更‘阴’邪的方法,便是吸食不满一岁的幼婴的‘精’气,长期如此,修为定能大增。

    白芙犹豫了会儿,虽然她急功近利,但绝不会去残害幼婴。

    她记起还在世为人的时候,自己曾怀过身子。一想起为那个人养育骨‘肉’,她黑‘洞’‘洞’的眼,不由泛起了柔光。

    这晚,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来,秋风很凉,走在街巷上敲锣吆喝的打更夫忍不住缩缩脖子,抖抖身子。

    正当他打算走完这条街就回家睡觉的时候,忽觉周遭的空气愈发冷了,有些‘阴’寒,隐隐闻到腐尸的气味。

    更夫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身体一僵,他机械地转头,就看到一个硕大的骷髅头贴在自己的后背!

    “鬼、鬼啊!”更夫吓得手中的铜锣都丢掉了,转身就要跑。不想他脚步将将一动,就被一只‘阴’森白骨的手捏住脊椎。

    当骷髅头低下来。森森的口齿往他的脖子咬下来时,更夫吓得眼一翻,没出息地晕过去了。

    在它咬下的前一刻,一道突然金光‘射’来,灼痛了它的骨骼。

    它嚎叫一声,回头看看来人。

    眼前人一派仙风道骨,显然是某个得道了的仙人。

    “你生‘性’不坏,何必造孽?凡事有因便有果。一切乃冥冥之中便已注定。你且修行六百年,六百年后,你便能与圆满夙愿。”

    那人说完,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白芙愣在原地,六百年,那是多长的岁月啊……它该相信那位高人吗,放下杀孽,忍耐六百年的寂寞,换来圆满的重逢?

    是,它本‘性’确实是不坏的,所以,它真的停止了杀孽,躲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忍受了六百年的孤独。

    六百年后。它从山‘洞’出来,活动着僵硬得快要不能动弹的骨骼。

    如今它能说话了,拥有了妖术。能隐匿踪迹,它能将六脉魂魄,附身到不同的人身上,让这些人为它所用,而且……不会被道人发觉。

    青峰山的妖物皆以它为首,它还可以召唤深埋在土里的死尸。

    可这又怎样?它还是不能变作人身,去寻它的爱人。六百年前那个高人明明说过,只要熬过六百年。便能如愿以偿,夙愿圆满。

    当它再次来到人间,人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当年那些活着的人,都已经成了一抔黄土,抑或是转世投胎。只有它,因为当年的执念,那些血海深仇,牵连至今,变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

    它辗转来到杭州。

    穿过南阳镇,大老远的,它就闻到一股强烈的仙气!

    循着气味前行,就见到宁府的一对相貌不凡的新婚夫‘妇’。因着它如今的修为,所以,它一眼就看出,这夫妻二人,原是仙身转世。

    它恍然了悟,原来,当年那位高人叫它忍耐六百年,是不是就算定,这两位仙身转世的人,吸食了其‘精’气,便能幻化人形?

    这个想法让它一阵兴奋‘激’动。于是,它附身到一位大丫鬟夏雨的身上。

    它开始接触这为‘女’主子,在日渐相处中,它发觉自己愈发地下不了手。

    它整日看着这位漂亮的‘女’主子的娇嗔痴怪,冷傲有余也不乏柔情,那位男主子的寡淡温和,无奈受之的宠溺,它看着看着,便想要流泪。

    要到几时,它和道政也能这般依依情态?

    可它到底没有‘女’主子那样强硬的手腕,刚柔并济的姿态。它注定是要受尽苦难的。

    它有多羡慕他们的温情,就有多渴望幻化人形,与心爱之人再续前缘。于是,它下定决心,要吸食这位它喜爱的‘女’主子的‘精’元。

    它体‘性’‘阴’寒,只能附于‘女’身,遂将一脉魂魄附在‘女’主子的身上,借着她的身。吸去男主子的‘精’气。

    可不曾想,它还是被发现,最后,引来了那个阔别了六百年的爱人。

    这一世,他还是做了道士,而且还是专‘门’捉拿白骨‘精’这种‘阴’寒的妖物的高手。

    那墨斗线,其实对已有六百年修为的它,是没什么用处的,它能逃,可以逃,可在看到心上人那久违的眉眼时,它忽然,不想逃了。

    寂寞了六百年,它已不想继续孤独下去。既然还是无法和他在一起,那不如让这孤苦的一生,做个了断吧。

    道政。多年后,还是那让人倾心的沉静稳重、又满身正气,恰是当年,心上良人的模样。

    岁月老去,痴心依旧。

    当燃烧着三味真火的烤鬼杖一遍遍落下时,它终于粉身碎骨,结束了无休无止的冰寒的一生。

    身死了,魂魄便出窍了。她恍然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当年苏州金陵白家‘女’的模样,娴静端庄,丽‘色’天成。

    于是,她满足了,所有悲痛与不甘,终于化作一抹释然的笑。

    “道政,我是白芙,你可还记得,苏州金陵白家的小姐,白芙?”

    那个满身正气的人,面‘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那眼里浮现了幡然醒悟的惊痛。

    可是,一切都迟了,她等了六百年,最后落得被心爱之人杖打得粉身碎骨的结局。

    她看到他忽然丢下了烤鬼杖。冲进他为她设下的八卦阵里,拥抱着她缥缈的光影,说:“我记得,在梦中一直记得。”

    那一瞬的潸然泪下,忽觉,这样的结局,也‘挺’好。

    白芙身上的光芒在渐渐消失,她望着抱着她幻影落泪的男子。指着天空那轮圆月,轻声问:“道政,你看,今晚的月‘色’,美不美?”

    道政抬头,见到的是黯淡的月光,哪有美态可言?正要询问,一低头,怀中那抹光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终是泣不成声,半跪在地上,恳求着这对年轻的夫‘妇’。

    他有预感,他们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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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政在我面前跪着不起。

    我和宁俢对看一眼,十分无奈,说:“我们并没有灵力,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起来罢。”

    可他却犯了倔,固执地不肯起身。

    宁俢冷着脸扔下一句话,拉着我就走mddash;

    “我们并非救苦救难的仙人,无力相助。你想跪多久,便跪吧!”

    宁俢向来是个硬得起心肠的,于是就放任着道政在‘门’口跪了两天。

    可能是知道事情已然无力回天,我听下人说,他将地上的骨灰装在葫芦里便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由于白骨‘精’一事,使得府上的人惊慌不已,好在现在解决了,众人便又恢复如常,各司其职。

    而夏雨,因着白骨附魂,身上大损‘精’气,便将她送到乡下去疗养身体。

    往后的日子,过得也是平淡,有时。我还是会想到白芙那令人悲悯的遭遇,然后,心会忍不住‘抽’痛,这痛,是因为无能为力的救助。

    某天夜里,我破天荒地做了个梦。

    这个梦境很怪,就是醒来了,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思绪很是杂‘乱’。然后在吃早膳的时候,忽然胃中一酸,某种物什涌到喉咙间,我捂口,匆匆往净室跑去。

    丫鬟递给我漱口的水,担忧地说:“夫人,可是吃坏了肚子?”

    吐出了污秽物,‘胸’口便畅通了许多。我‘揉’了‘揉’有些晕脑的头,拒绝了丫头去请大夫,往室外走去。

    将将在八仙桌前落桌,我娘与我爹双眼发亮地盯着我。

    再看宁俢,他也停住了用膳的动作,面‘色’颇有些异样。

    “都怎么了?”我莫名。

    “咳咳咳……”我娘咳了好一会儿,握住我的手,问:“‘玉’儿啊。你的月信,最近来得准时不?”

    我瞅了瞅一旁悄悄红了耳根子的宁俢,嗔了她一眼,桌上两个大男人都在呢,提着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我娘见我不答,当下就大着嗓‘门’说:“娘觉得你八成是有孕了!”

    我一惊,银箸瞬间掉在地上,有孕……?

    这话一出。在场的下人都面‘露’喜‘色’,我爹更是高兴,大呼道:“哈哈,我要抱孙子咯!”

    在所有人欢腾不已的时候,宁俢较为冷静些,他清了清嗓子,说:“不如请大夫来看看罢。”

    “嘿!”我爹宽厚的蒲掌拍在宁俢的肩膀上,让他瘦削的身子震了一震。“小宁啊,你不是会把脉嘛?也算半个大夫了,你来把把脉就成了,还用得着请别人?”

    宁俢乌沉的眼睛与我对视,半晌才说道:“我怕误诊。”

    我闻言,心下一颤,他这样沉稳自信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期盼。才会患得患失地害怕误诊?

    “宁俢说的对,爹,娘,咱们请大夫吧。”我说。

    “我去我去,我知道南街巷尾的刘老大夫的诊脉最是准确!”我娘急哄哄地说道。

    话音刚落,我爹便也附和起来,然后二老便匆匆赶出‘门’去了。

    见他们如今迫切,我啼笑皆非。

    宁俢走了过来,将我搂在怀中,贴着我的耳朵说:“我期待着当孩儿的爹,已经太久太久了。”

    我眼角有些酸。是,我和他的情路有过太多的‘波’折,如今,兜兜转转,终于苦尽甘来,对这安稳静好的岁月,饱含着美好的期盼。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娘请来了那位诊脉很准确,从未失误的刘老大夫。

    老大夫见我爹娘急急忙忙地将他请来,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便也跟着急急忙忙地赶来。

    然而,一听说是诊脉,顿时就老大不高兴了。

    勉勉强强地坐下来,捏着我的手腕,然后黑着脸说:“有喜脉了!”

    欸?别的大夫不该是欢欢喜喜地说一声‘啊呀,恭喜恭喜,这位夫人有喜啦’这种好话吗,这位刘大夫黑着脸语气不怎么好,又是闹哪样?

    我爹我娘倒是不在意他的脸‘色’,只晓得要抱孙子了。正要去拿钱付诊费,那老大夫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嘴里碎碎念。“真是奇葩的一家子,不过是诊个脉,还把老夫大老远叫来,不知道老夫也很忙的吗!”

    宁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我爹说要办喜酒庆祝。

    我娘说要广发喜帖宴请众人。

    而我那位不善言辞的冷面夫君……则默默地叫账房给府上的下人们再涨一倍的月银。

    我听闻他做了这件蠢事时,气得不行,顿时就跑到书房,揪着他的衣领说:“好你个败家的!你不知道现在银钱难赚吗?不晓得俭存奢失吗?你要知道你是当爹的人了,要懂得省吃俭用啊!”

    宁俢怔了怔,一时无话可说,便任由着我对他指手画脚,大骂一通。

    话说,自从有孕后,宁俢瞬间变成了二十四孝的好男人,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各种任劳任怨。看得我娘频频地点头颔首。这样的‘女’婿别提有多满意了。

    而我的生活,便如某种动物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有时睡到半夜肚子有点动静,我便惊奇地叫起来,直把宁俢紧张得夜夜不敢深眠。

    也不知其他人是不是也如我这般,怀孕了之后,脑中总有许多奇思怪想。某天,我实在无聊得紧,便央着宁俢唱首曲子与我听。

    他向来严谨,哪里会做唱曲子这首事?

    但拗不过我,便试着开口,将将吐出一句,那频频跑调,还唱得硬邦邦的、曲不像曲的词时,我顿时笑得肚子疼。

    往后,便一直以此嘲笑他,看到他变得青黑的脸,心中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