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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悠然与卡兰被束缚着的修安睁开了眼睛，随即站了起来，身上的锁链立刻就碎了一地。他手一招，另一个修安便也全身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光，化入了他的身体。
“你居然能认出我的本体……”修安有些哀伤的看着悠然，这样毫不掩饰的感情流露，让悠然不免退了一步。
——卡兰的记忆在我这里，而她的灵魂已经重入轮回，和记忆彻底分离的她已经没可能再想起过去的事情，现在，你能把谁当作卡兰？
这句话在她的心底翻滚了好一阵子，却硬是说不出口来。
即使只是记忆都好，卡兰对修安有着太深太深的感情。那样深刻的感情，让她即使被他从沉眠中唤醒，彻底抛离记忆重入轮回，也没有任何怨言。这样的感情，随着记忆留了一部分在她的身体里，始终影响着她，让她无法说出重话来。
“我不是卡兰。”她只是很生硬的这么说。
修安已经从角落中走了过来，走到了她身前的不远处，但是，再想要进一步接近的时候，他被凰翎给挡住了。皱皱眉，他也并没有试图突破凰翎的拦截。
“我知道。但是，她肯定把记忆留在了你这里。”修安沉静的说，悠然仰头透过凰翎看他，能够在他那里看到深深的喜悦之情，心里不自主的有些抽痛——他到底在喜悦些什么？
“但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她大声提醒。
修安似乎愣了一下，有些犹豫。随即叹道。“是啊，已经这么久了，她也该解脱了。”
悠然倒是一愣，“你不去找她吗？”别人不知道，她却是能够肯定了，灵魂，这是连上古文明也无法解析地秘密。轮回。想必也是连他们都无法干涉的领域吧？但是……或者是有可能找到的？毕竟现在的世界就那么多了……
于是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悠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虽然能找到。但她既然已经完全抛开过去，自然就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我又何苦再去找她？”修安有些黯然地说，他似乎一改常态，竟全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他地视线透过了凰翎，直直的盯着悠然看，似乎在转着什么主意。
布雷菲尔手上的冰龙又冒出来了。
“雷尔！”悠然惊呼。随即又立刻叫到，“布雷菲尔！”
“圣女殿下，我没弄错的话，我们的契约中，包括了让我对付我当初的仇人那一条。”布雷菲尔无法抗令，手上的冰龙没有冲出去，但是，他却冷冷地对悠然说道。
显然。他没有完全被契约控制。
“我知道，我不反对，但是……”悠然抱住了脑袋，“但是，现在不行。我……”我被卡兰的记忆感情影响太深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是谁都能从她变幻着的。时而痛苦时而难过的表情中看出来她的意思。
布雷菲尔忽然诅咒一声，手中的冰龙瞬间碎裂成了无数冰块。
修安的眼神，却是一亮。
“修！”悠然却又大喝一声，抬起来地眼神中，让修安充满了熟悉感。
修安怔了一下，又看了看脸上同样在不停变色的布雷菲尔，终究是没有上前，也没有动手。只是，顿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恨不恨我？卡兰……她应该是恨我的吧？我违背了她最后的心愿。”
“你错了。”悠然立刻摇头说。“你错了，卡兰并不恨你。我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似乎可以想到你会做出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也依然希望你活下来，才用自己最后地要求，要求让你陪伴她被封印的。但是，我应该……至少是讨厌你的。你救了我许多次，可是，却真的是，让我变得不纯粹是我了。”
修安叹了一声，整了整身上黑色的长袍，竟是就那么转身从世界树中走出去了。
悠然看着他的背影，也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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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悠然一忽儿任悠然，一忽儿卡兰的表现，同样看得凰翎莫名其妙。她奇怪的看着她。她自然不知道，悠然那最后的一声呼喊，却是顺着自己的感情，装出了卡兰地样子。
若非如此……
修安也许有办法，彻底打开她身体里面那些记忆地封印？到时候她就真的是……
但是，这样地完全放纵身体内留下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感情，对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感情，正应该是她要处理的部分，而不是任由他们真的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凰翎的呼唤，总算把她从头脑的挣扎中暂时的拉了出来。她甩甩头，连忙去看布雷菲尔，“布雷菲尔……不会是反噬吧？”
那只桀骜的龙，如果因为不满她的判断而产生什么逆反心理的话……
“我们是守护骑士，不是一般的骑士，殿下。”见她在修安消失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关心布雷菲尔，凰翎略略放下了心，松了口气，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提醒。
“布雷菲尔是不一样的。”悠然连连摇头，想起了那只吸血的巨龙。
布雷菲尔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却是变幻莫测，悠然倒也见过了类似的例子，当下松了一口气。雷尔到底和她更加亲近些，现在她已经不顾布雷菲尔才是原主了。心中觉得，雷尔的遭遇倒和她有些类似。但是，他们到底是一个灵魂，一条龙，一个人。和她到底又是不一样地。
“真是服了你了……”
这时，从布雷菲尔的口中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倒让悠然和凰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因这话似乎不是对她们任何一个说的，用的也是相当无奈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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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布雷菲尔的表情果然恢复了正常。而这留下地，已经是“雷尔”的表情了。他也不说话。银蓝色地眼睛打量了一番悠然，忽然灿烂的笑起来，“悠然，你好了一点没有？”
悠然心里一暖，她知道那个对修安的执念多半来自于布雷菲尔的怨念，但他本人本来就是十分骄傲的人，对那件事情不可能没有芥蒂。到底还是因为关心她的状况。布雷菲尔原本的记忆又湮没了一切，所以雷尔才强行把那些记忆又给封印了。
她连忙点点头说，“好多了。卡兰和我不一样地，她还直接修复了我的身体。这次的运气，真的是好啊。或者可以说，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算是挺好的吧。”
说到后面，她也有些黯然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现在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这确实是很“幸运”了，但是为什么，要说这个词，她就是觉得那么别扭呢？
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全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吧。她没有祈求过荣华富贵，尊崇地地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却生生被卷入了这许多的事情中，担忧谋划，还被硬塞了许多的记忆在身体里，貌似真的说不上幸运。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些担忧来，“倒霉”、“不好”这样地词，竟然是硬生生的说不出口了。
两个守护骑士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表情，凰言一时间不知道有些说些什么好。布雷菲尔却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感情和记忆是怎么回事？原始圣女到底怎么样了？”
悠然想了一想。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布雷菲尔就算了，凰翎听了立刻吃了一惊。
“要是这么说，圣女的力量源自灵魂，殿下也没有唤醒其他圣女的力量的话，岂不是……”
“如果悠然死了，虽然悠然可以成为世界树的核心，但是就再不会有继任的圣女了，世界将恢复原有的状态——这是好事嘛！这么一来，谁还敢杀掉悠然？”布雷菲尔则很是乐观。
这引来了凰翎地怒瞪，“你白痴啊，这话除了我们有人会相信吗？”
“不相信也要有点顾忌地……喂，凰翎，你以为我之前不反驳你就是任你说了？”
这两人……悠然有些一头黑线的看着他们。
凰翎记忆恢复之后，性格变化好大啊。这两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变成好朋友地啊？居然吵起嘴来了。
最终，还是凰翎一句话终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你还到底是不是龙族的长老？连这个都不明白吗？没有继任的圣女，这代表，即使是殿下平安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解决了这次战争，下一次的战争，我们的状况也将恢复到一万年之前！”
悠然听见这句话，立刻想起了那个“最终反制”，然后眼睛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四周的那些静静飘浮着的光球。上古文明建立这个世界，当然是不可能为了永远的托庇于此，无所作为。
从很早以前，她见到那个“古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他们总有一日是要反攻回去的，而在这力量的蓄积中，貌似原始圣女才是最大的关键。可是，出于种种疑虑，她无法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
见布雷菲尔都开始沉思，她连忙说到，“这些东西都出去再说吧。我们总不能老躲在这里，凰翎，你从哪里来？要是爸爸他们真的攻打中央神殿就不好了。”
“殿下你说什么啊。”凰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们现在出去，不是刚好落到中央神殿的人手里吗？当然要等一会儿。”
悠然也有些一愣，随即苦涩的摇头，“不需要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我了。”
被卡兰记忆和感情影响的她，真的还是那个纯粹的任悠然吗？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这一点了。但她的力量，确实是大幅度增长了没错，用“她不再是她”为代价。
……现在，她可以就这样离开世界树去其他人身边，修安呢？他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