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贰 >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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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全球正式独家发布权属于17k中文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半开着的角门里,出来了两个人。还有两个人站在门口没出来。

    出来的是白天见过两次的那个墨镜女人和她的保镖,而站在门里的,则是两个道人。其中一个,正是下午在精舍前敲门的那个。

    以方羽对道门的了解,这个头戴五梁冠,身披杏黄法衣的中年道人,很可能就是这座城隍庙对外名义上的主持。

    只不过,这次还是跟下午在精舍门口看到这些人时的感觉一样,第一时间吸引了方羽目光的,依然是他面前的那两个人,而不是他这个身穿华服的主持。

    和下午一样,在方羽的目光落到这一男一女的同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方羽。

    只不过这次,心里事先有了想法的方羽并没有再马虎,而是特意凝神留意了一下他们的反应速度。

    这一留意,才从他们俩看似平常的反应中发现了一丝之前被忽略掉了的端倪。

    门一开他们出来的时候,方羽也刚扭身回望。第一个出来的还是那位半百老头,以他在武功上的修为和警惕,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方羽的目光,进而马上发现方羽的存在,这并不让方羽觉得意外。

    但是那女人跟在他后面,视线本该也被他挡着。可在方羽的感应中,方羽却发现几乎在自己感受到半百老人视线同时,也感应到了她的注视。

    这就比较奇怪了!

    因为直到现在,除了这敏锐到令人有些惊讶的反应之外,方羽依然没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其他任何异样的反应。

    换个角度,也就是说,在方羽的感应中,她依然是个再也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所以说,这就有些奇怪了。

    因为就在刚才,就在方羽发觉这女人的反应敏锐的有些异常的瞬间,就已在电光火石的霎那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这才发现不光是刚才,实际上下午在精舍的门口,她反应上的这种敏锐就已出现过一次,只是当时方羽心思不在他们身上,没太留意这些,所以才把她给忽略了过去。

    记得下午在道远云房的门口,门一开的瞬间,自己就曾几乎不分前后的感觉到了两道目光的注视。稍后,才是那位中年道人的惊觉和其他人的注意。

    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自然就是眼前这位年近半百的清瘦老者,而令一道目光的主人,可不就是这女人么?

    以方羽医者的身份和在修行上的见识,虽然也知道这世间,的确有那种天赋异禀的普通人,可以在某些方面拥有超越常人的潜质和水准。但无论如何,不可能,也不应该达到像这女人这般的境地。

    因为给她的这份反应作为参照物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武功修为已至先天境界的宗师级高手。若说光凭天赋就能拥有如此这般的敏锐反应,那古往今来那多人还锻炼修行什么呢?

    要知道,所谓武学上的先天境界,从修行人的角度上来说,也就是到了以武入道的基本阶段,已非寻常修行人可以比肩了,至于普通人,那就更是没法比的了。

    但是今天,这女人居然能两次都在同一时间,就跟那老者一起发现在他的存在,这明显不对劲。

    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对劲!

    方羽发现并确认了这明显不合常理的现象之后,在转身准备离开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在之前的两次碰面中,方羽虽然并没有特意去感应过他们什么,但区分一个人是否普通人的敏锐他还是有的,修为到了他现在这种程度,这已变成了像是本能的反应,大多时候根本不用他去刻意施为。

    可现在,这才不过短短一天的功夫,面前这女人就给了他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位能轻易瞒过他双眼的妙龄女人,而且到了此刻,除了发现她反应敏锐的有些可怕之外,甚至还依然能让方羽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其他异样的女人。

    难怪陆鸣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后,却依然不能判定那件案子的谋主究竟是这一男一女中的那一个,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收拾他们了。

    还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呢!

    这女人,这一下当时就引起了方羽的好奇和注意。

    但现在场合不对,而且方羽自问眼下的他也没什么立场去为难或是纠缠对方什么,总不能因为人家有什么异常你感觉不到,或者人家夜里才从城隍庙出来,就去找人家麻烦吧?

    再说就连陆鸣他们现在,也只不过是严重怀疑,紧密监视而已。没找到确凿证据之前,起码在方羽看来,自己是没什么立场去多做纠缠的。

    “前面可是方先生?请留步。”

    方羽刚转身走开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把低沉的男声。随着这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嗖的一下,很明显的破风声。

    随即,那位年近半百的清瘦老者就出现在了方羽的面前:“我家小姐请方先生留步。”

    “哦?”方羽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人家会主动找上他。他一回头,正好看到那女人正在快步向他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双手合掌向他致歉:“方先生请留步,董倩冒昧相扰,还请方先生多多包涵。”

    声音非常的清脆和好听,更特别的是,声线中还隐隐透着一丝颤巍巍的磁性,这让她的声音在好听之余更显独特。

    跟白天不同的是,此时的她并没有再带着那副有些过于大了的墨镜,而是将一张分外姣好的面容整个暴露了出来。

    古瓷般白皙光洁的鹅蛋脸上,弯月般清秀的长娥眉淡扫,鼻梁笔直高挺,长长的睫毛下一双象是会说话的丹凤眼,一袭白色的长大衣也无法遮掩住的修长身材,特别是那一头如丝般的黑发,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是平添了几许飘洒的风情。

    “果然很漂亮!”方羽一看,心里也不由的暗赞了一声。随即他便抱拳淡然一笑:“客气。董小姐找我有事?”

    “呀!方先生你不是佛门中人?”越走越近的董倩此时却忽然睁大了双眼,像是吃了一惊般的不答反问。

    “呃?”方羽一愣:“不是。”

    “那真是很抱歉,我还以为你是……”随着一丝红晕爬上她的面颊,她略显匆忙的将合掌的双手握到一起,很快就换成了比较标准的道门礼:“冬叔?”

    方羽注意到,自截停自己后,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的清瘦老者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全是一片宠溺的鼓励和支持。

    “刚才不好意思啊方先生,这下总该对了吧?嘻嘻!”有了冬叔的肯定之后,她灵动的目光又转回到了方羽的身上,随着她的笑声,很认真的行了一个道门礼过来。

    方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尽管心里很是觉得可笑,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她娇俏中略带天真的羞涩模样配合着她本身极出色的容貌,对一般人,特别是年轻男人的确是有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而到了此刻,他也有些明白她刚才这番举动的意思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以为,或者是她想让自己以为,她当自己是佛门或是道门中的人了。

    方羽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但眼下这个误会却也需要他来开口阐明:“董小姐不必客气,我同样也不是道门中人。董小姐有事就请直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很失礼……”

    古瓷般白皙光洁的面容上顿时染上了一片红晕,在低头弯腰致歉的同时,她口中也在不停道歉。

    方羽到了此时心里已微微有些不耐:“董小姐太客气了!”

    或许是听出了方羽语气中的不耐,也或许是她身边的那位冬叔不想再看她表演的这么辛苦,所以方羽话音刚一落,他就在目光中精芒一闪的同时,上前一步站到了董倩之前:“方先生,小姐是想请你帮她个忙。只是因为跟你不熟,所以才会不好张口。”

    话说到这里,他一回头:“小姐,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就算不求他们,咱们也未必就见不到老祖宗!”

    “冬叔!”

    被冬叔挡在身后的董倩发出了一声似责怪,又似恳求的呼唤。随着她这声呼唤,冬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许多,就见他身形一晃,又回到了董倩的身后。只是这次,双眼却紧盯在方羽脸上,目光中隐隐有刀锋般锐利的光芒在闪动。

    方羽到了这时,听到总算有些头绪了,感情刚才他们这番举动不是表演,而像是真有什么事需要向自己求助了。于是,他没有再等双眼已经隐现泪光的董倩再说话,而是先开口问道:“董小姐请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还好,这次她在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之后开口了:“想请方先生帮忙,让我能最后见老祖宗一面。方先生,求你了。”忍泪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开始弯腰要鞠躬了。

    “董小姐不要这样!”方羽自然不能莫名其妙的再受她这个礼,还没等她的腰弯下,就抢先在避开的同时,伸手虚拦住了她。

    不管之前心里有再多的疑惑和看法,到了此时此刻,就连方羽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这个场面究竟是真的还是人家在演戏了。

    因为在这一刻,他发现低下头去的瞬间,董倩的脸上已经珠泪满颊,而她身后的那位清瘦老者冬叔的眼中,锐利的光芒在这瞬间也全被一种不忍和无奈充斥着,根本不像是在装假。

    淡淡的困惑和好奇中,方羽对低头拭泪的董倩温言说道“董小姐请继续说。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帮你呢。莫非是家里有老人病了?”

    “多谢方先生。不是有病人。而是,而是……”抬起微红的双眼,董倩姣好的容颜此刻显得有种分外的楚楚。

    方羽含笑迎着她探寻似的目光,鼓励一般的点了点头。

    这时距离灯笼的光线已远,但夜色在头顶那一轮重新又冒出头不久的弯月辉映下,倒也不怎么影响近距离的视线穿透,就连远一些的地方,都在这月色中呈现出了一种朦胧的凄美。

    因此,不管面前这位董倩,是不是真若自己心里疑惑的那样在掩饰着她的异常,在这样的月色和光线下,方羽相信她应该都能比较清晰的注意到自己点头的动作。

    果然,她接下来的反应告诉方羽,她注意到了:“不是病人,是老祖宗。”

    低声坚持着说出这句话之后,董倩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又把头扭了回来,那双饱含这期待于希翼的目光也再度紧紧的盯上了方羽。

    “哦?”这下方羽还真是给愣住了。

    因为他刚才清楚的看到,董倩在说‘是那位老祖宗’这句话的时候,扭头盼顾的正是此时早已重新紧闭了山门的城隍庙。

    “董小姐,莫非,莫非你说的这位老祖宗出家了?”方羽心里沉吟了片刻之后,不是很确定的问到。

    “不是,他……”关键时刻,这位董倩又有些卡壳了。

    “那是?”方羽这时心里大觉好奇,不过他也明白,问面前这位说话大喘气的女歌星还不若换个目标来的爽利,所以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投向了她身后的冬叔。

    这一次,冬叔没让方羽再等,而是很干脆的给了他答案:“老祖宗是指庙里的城隍爷。董城隍爷是我家小姐的先祖。”

    “城隍?董城隍!嗯,这下我算是明白一些了。”

    方羽一愕之后很快恍然,难怪人家肯到这种小地方来演出,原来其中竟有这样的渊源。可叹陆鸣他们,枉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查到,实在是……

    不过随即他又想不太明白了,要见死了好几百年的祖先一面?难道是自己还有什么刚才没听明白?想到这里,他讶然确定道:“刚才我听董小姐的意思,是要见这位老祖宗最后一面?”

    “不是最后一面,而是见老祖宗一面。这不同的。”董倩尽管因为冬叔刚才的回答而显得精神一振,可她急切的回答带给方羽的依然是一片迷雾和更多的无奈。

    方羽摇头苦笑同时又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冬叔。

    但是这次,冬叔的表现也让方羽很觉得有些遗憾,他明显在踌躇。

    “董小姐,不用有什么顾忌,你直接说吧,不然我看咱们在这里站到半夜也说不清楚,更不用提什么帮忙不帮忙了,你觉得呢?”

    “是啊小姐,既然决定要请方先生帮忙了,那就别犹豫,时间已经不多了。”忽然出声的冬叔劝过自家小姐之后,又冲方羽一抱拳:“我家小姐此番求助来的匆忙,加之此事颇有些地方不欲人知,而且还因故有不少顾忌和避讳,失礼之处还请方先生多多海涵。不管等会先生答不答应帮忙,能不能榜上忙,小老儿都铭感五内,我家小姐也必有报答!”

    方羽淡淡一笑:“别客气!董小姐还是请爽快点直说吧,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呵呵!”

    “小姐,你就快说吧。不然再晚点张生那里又该罗嗦了。”冬叔也在傍边开始催促了。

    “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方先生……”

    “你觉得从那方便就从那说起好了,相信走这一节路的时间总该够了吧?董小姐,咱们边走边说,你看如何?”

    “好吧,那就得从我小时候那会说起了。”随着缓缓迈开的脚步,董倩也就慢慢的开始了她的诉说。

    “我是个遗腹子,从出身的那天起,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平常只能从相依为命的妈妈那里,知道父亲和妈妈一样,都是出身大家,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是个很受人尊敬的好老师。

    可是在妈妈怀上我以后不久,他就在一次抢救落水学生的时候,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是妈妈告诉我,他也很爱我。那天他留下的遗物中,就有他在学校利用空余时间亲手给我做的一串小项链。项链的吊坠,就是他自小都戴在身上从不离身的一个小玉锁。

    据妈妈说,那是我们董家祖上在家败之后,唯一保存下来的一个护身符,只要带着它,就能受到董家历代祖先的庇护。可是那一天,他把那块小玉锁取下来给我做成项链了。

    那一天,妈妈看我的眼神一直很奇怪,而且脾气也很大。到了晚上,我更是听她背着我在被我里偷偷的哭了大半夜。

    当时我年纪还很小,不是很明白妈妈那天为啥变得那么奇怪,晚上又为什么偷偷的哭。当然也就更不明白她说的那个庇护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后来,等我长大了一些后,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那天妈妈是在怪爸爸不该把玉锁拿下来做项链。可是爸爸已经不在了,所以她那其实是在心里悄悄的怪我。

    从隐约明白这些以后,我整个人就慢慢的变了。虽然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我爱我,但我却老在心里面怀疑她还在怪我害了爸爸。当时我变得很多疑,也很紧张,经常在半夜里就被梦到的情形给吓醒来,因为我老梦见,妈妈不要我了,她说是我害死了爸爸……”

    骤然猛烈起了的哽咽打断了她的诉说,方羽心下黯然的同时,伸手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纵横满布在脸上脸上的泪水前脚刚被她用手帕擦掉,后脚眼眶中又有泪水滚滚而出,董倩很擦了几次后,这才用微带点鼻音的声音继续诉说了起来:“后来,我的这种怀疑和担心变得越来越严重,曾经一度都到一刻都不让妈妈离开的地步,但是等妈妈陪在身边的时候,我却又会做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激怒和伤害她,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反正当时严重的时候,就是一刻都不能离开妈妈,但是又一刻都没停止过我那些疯狂可悲的捣乱和伤害。

    就这样,这种都快把妈妈逼疯了情势一直持续了两年多,从我十一岁开始,一直到我十四岁的那一年。

    那天清晨,被我连续折腾了两三天,又因我不肯去医院而不得不出去替我买药的妈妈出门后,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到了下午,我才接到医院的通知,说妈妈出车祸被送去医院了。

    等我赶到医院,她已经去世了。当时,听处理事故的交警说,这次意外的责任主要在妈妈身上,是她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闯到了车轮下的,基本怪不到别人。

    面对着妈妈冰冷的尸体,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那么的爱她,以往追悔莫及的种种一切,全都只是想让她更多注意自己的呀,可是等我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已经随着她的去世而崩坍了。

    就在入殓她之后的那天晚上,等周围帮忙的那些人都走了之后,我谎称要上厕所躲开了留下来陪我的邻居阿姨,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准备割腕自杀。

    就在我用准备好的小刀割开手腕,看着血大量的涌出,就在我因失血过多而接近昏迷的前夕,自出生后一直挂在我胸前的玉锁上忽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父亲,也第一次,见到了高达威严的老祖宗。”

    “见到了他们?你确定?”方羽听到这里,忽然开口插了一句。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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