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贰 >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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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动的信珠在半空中一停,方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枚所谓的信珠和道、巫两门内常用的飞鹤一样,同属传讯的工具。只是眼下,相比道巫两门通常意义上传讯的飞鹤,来自莲宗怀真和尚的这枚信珠中蕴含了更为复杂的信息。

    如果说飞鹤传书还停留在文字传输和简单感应范畴的话,这枚信珠承载的信息则更像是比三维立体更进一步的虚拟现实的场景。

    几乎就在珠子停住的瞬间,方羽那一缕与之接触的灵神就被迅速的吸引、融合进了一个陌生环境。

    灵神先是在一片陡然降临的黑暗中,被一阵来自虚无的梵唱声给吸引,随即便在这番隐带暖意的梵唱声里,卷进了一个漆黑深长的隧道。

    紧接着,就在这一片填满了隧道空间的梵唱声里,迅速的融入了远处忽然出现的那点光影。

    天地在灵神融入那片白茫茫光影的一瞬间,就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像方羽之前数次,曾被一些强大的存在给带着在它们的世界里神游一般,就在灵神融入忽然出现的那点光影的霎那,之前始终包裹着灵神的梵唱,以及限制着灵神活动的隧道,都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浓的夜色中,只有一股微微泛着暖意的感觉拱卫着灵神,突降在一个陌生场景的半空。

    夜色如墨,但四周高速后移的景物却依然清晰如故,不用刻意去留心什么,天上地下,前后左右百十丈以内所有的动静,全都在流星般一闪而逝的同时,却又点滴不漏纤毫毕现的一一流过心头,随即在空灵的心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种快与慢,动与静有着奇怪和谐的世界。

    几乎在感应到这个世界的同时,方羽略感讶异的心头就已闪过了一个明悟,这是属于怀真的世界。

    光看他费了这般周折,都要把水准远不能触及神游境地的赤眉带入这个世界的苦心,方羽心里就已对接下来的一切有了足够的好奇。

    六识微敛,灵神再度深入到了信珠中的异境。

    “师叔,永仁他们……”

    伴随着远处隐隐出来的这声急呼,高速移动的世界中画面忽然静止了下来。

    不远处,深沉的夜幕中一个青色的人影闪电一般的来到近处,随即就在噗通一声中摔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身穿破烂青布僧衣,身材瘦小,满脸血污的中年僧人。

    “永明?”声音响起的同时,摔在地上的中年和尚被一只手扶起。

    但是此刻,从方羽灵神的角度,却看不到扶人的是谁,尽管从声音以及从拱卫着自己灵神的那股暖意微微的波动中,方羽知道这应该就是怀真和尚在行动,但是那种从没体验过的奇特感觉,却还是让他微觉有些别扭。

    这枚信珠原本是给远不能自主神游的赤眉来看的,所以怀真和尚预设在其上的数种保护性法门对方羽来说,反倒成了让他很不适应的限制和束缚。

    而且,这种时时处处都处在被人保护下的感觉令方羽很不习惯。

    若是换了以前,以他的心性可能会为了表示尊重而忍耐下去,但是现在,他却在感觉到别扭的瞬间,就已将自己的那一缕灵神从那些保护性法门中剥离了出来。

    灵神所处的天地顿时清爽和顺眼了起来。

    而山谷中,自方羽闭目后,就盯着悬空不动的信珠皱起了眉头的白须老僧怀素在这一刻,却猛地的睁大了他的眼睛。

    因为这瞬间,静止不动的信珠忽然又缓缓转动了起来。可闭目而立的方羽,却依然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是那家的法门?信珠还可以这么来看么?

    他再次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而同样就在这一刻,远在玄中的一间静室内,正在昏暗的静室中闭目跌坐的怀真和尚也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眼,随即又在脸上浮现出的那一抹了然而又微带欣慰的笑意中,闭目入定了过去。

    灵神所在的异境里,摔在地上的中年青衣僧在被怀真和尚扶起的瞬间,充盈在脸上的那份惶急和痛楚便已消除了许多,不过刚刚站起的他语速却依然很快:“师叔不好了!我们被伏袭,永仁师兄他们三个全都……”

    “阿弥陀佛!带路!”

    一声沉雷似的佛号之后,怀真和尚一手搀起永明,人便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场景在飞速的转换,再次定住时,已到了一片树林中的空地。

    地上,有三具同样身穿青色僧衣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四周的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和怪异的焦臭味。

    “阿弥陀佛!”

    又是一声沉雷般的佛号从怀真和尚口中响起,随着这声佛号的响起,一大蓬金黄色的明光在一声雄浑的巨钟轰鸣声里,陡然从他身上炸起。

    随即,猛然炸起极速膨胀的明光和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狠狠的撞在一起,蓬的一声巨响后,小小的空地上尘烟和光线四处翻飞,就连空气中,也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空气的爆鸣。

    “蓬!”

    又是一声连树林都要震颤不已的巨响声中,面沉似水的怀真和尚搀扶着一脸苍白的师侄永明,退到了三具倒地的尸体之前站定,身上金色的明光大盛,而他口中更是佛号声连颂不绝:“阿弥陀佛!施主身具移山倒海之大神通,竟行这等偷袭、残杀之事,难道就不惧佛祖瞠目降魔么?”

    “呵呵,佛祖是你们和尚的头,什么时候轮到他管我了?既然敢坏我赤连坛的大事,就该时刻都有上西天的觉悟,闲话休提,你也留下吧!”

    略带不屑的轻笑声中,全身裹在一团轻雾中的偷袭者再度扑了过来。

    “阿弥陀佛!”

    怀真和尚在怒雷似的佛号声里,将手中面色苍白的永明往自己身后一送,随即便在全身狂涨的明光中与扑面而来的轻雾纠缠到了一起。

    这一次,雾气和耀眼的明光刚一接触,便在蓬的一声轻响中猛地的往外爆裂了开来。眨眼间,或明或暗极速膨胀的雾气很快就将整个空地全都笼罩了起来。

    就在这片令人目眩的雾气光影中,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和空气的爆鸣声,也同时响起了一声声若有如无,却又连绵不绝的梵唱声,与忽然隐现于雾气中的那一片鬼哭狼嚎的怪异音Lang纠缠在一起,斗了个一塌糊涂。

    纠缠在一起的各种声Lang,伴随着忽明忽暗,忽涨忽缩的迷离光影,就在阴风四起,劲气纵横的小树林空地中搅成了混乱的一团。

    方羽那一缕灵神就像个透明于虚无的傍观者,以一种略带讶异的心态,静静等待着这场恶斗的结束。

    他没想到,早已式微到不成样子的巫门中,竟还有这等不世出的高人,能与自己修为相差仿佛的怀真和尚争斗到有来有往,几乎不落下风的程度。

    更令他惊讶的,还是这位偷袭者在这短短瞬间施展的那些法门,竟让他都不敢确定这偷袭者是出自巫门的那一宗。

    短短的争斗中,这位偷袭者已经流畅无比的接连施展出了至少六种巫门内不同宗派的秘术进行了攻击和防御。每一种秘术在他单独施展时,都能让识货如方羽得出他就出身于这秘术所属宗门的感觉,但很快,这种感觉就又被他随后施展出的法门带来的感觉给推翻。

    以至于就连以方羽的见识,到了此时,都不敢断定他到底出身于巫门内的那一宗。

    旁观的方羽有这样的困惑,那身为对手的怀真和尚就更不用多提了,光听时不时从雾影中传出的那一声声宛若怒雷般沉闷的佛号声,方羽就能感受出他此刻的惊疑和郁闷。

    “阿弥陀佛!伏魔钟”!

    困扰和相持不下的局面终于在雾影中再度响起的佛号声里有了变化,随着佛号声一起炸响于雾影的,是“嗡!”的一声钟鸣,几乎能让整个天地都一起震颤了起来的巨大轰鸣。

    震耳欲聋的巨大钟声里,璀璨但并不刺目的金黄色光芒就像陡然升起的太阳,无数浑厚而又绵延不绝的诵经声也同时猛地响彻了树林,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诵经声里,弥漫在天地间的那股隐隐檀香中,那团金黄色烈日的中心处,无数隐约可见的梵文紧随在佛门万字符之后汹涌而出,以铺天盖地的势头向整个涨缩不定的雾影四面席卷了过去。

    一时间,刚才迷离混乱的雾影也似乎变得通透了起来,雾影的中央,只有那团飘忽不定的人影处,雾气还勉强保持着原本的颜色。

    可就是这片漆黑的颜色,也在这声剧烈的钟鸣响过之后,在无数万字符和梵文的猛烈冲击下,迅速的在眨眼间便趋于浅淡和飘摇。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钟声响起,金黄色烈日陡现的霎那,阵阵梵唱中,也响起了那位偷袭者金属般的急叱:“碧莲环,玉郎现!”

    随着偷袭者的这声急叱,一蓬暗青色的光影顿时笼罩住了他的身影,然后就在一朵朵忽然绽放与金色佛光中的暗青色莲花的摇曳里,一抹淡碧色的人影裹在刺目的光华中,猛然炸亮在偷袭者刚刚消失的地方,毫不客气的和四面急扑而来的梵文和万字符撞在了一起。

    “蓬!”

    又是一片地动山摇的巨响和震颤,各色刺目的光影一涨即逝,黑暗陡降的瞬间,一声刺耳欲聋的厉鸣伴随着一股几乎令整个天地都要在瞬间凝滞的冰寒,再度贯穿了整个空地。

    随即便是夹杂着一道刺目金光的闪逝和一声巨钟并不曾发全的半声轰鸣,以及在那一蓬蓬猛然炸开的血雨中,几乎同时响起的数声闷哼。

    两道诡异的人影几乎在闪现的瞬间就已消失在了原地,浓墨般的黑暗也再度笼罩了这片刚还混乱不堪的天地。忽然安静了下来的空地中,只有两道粗重凝滞的呼吸声在不停的起伏,许久都不曾消失。

    暗淡的夜色中,一直都在半空中观战的方羽到了此刻,在更加困惑的同时,却对自己之前擅自剥离神识的举动有了微微的悔意。

    灵神处在像信珠这样的环境中,其实根本不可能像自己神游时那样随心,也不可能像以往在草原上那样,遇到那些独特的存在时,还可以跟它们在识海里进行一些即时的互动。

    可在信珠所带来的这个世界内,只有像之前那样,将灵神限制在信珠主人预设的防护之内,才能在视角和感受受限的同时,跟着主人一起去经历和感受他的经历和感受。

    否则的话,就只能像现在的方羽一样,能看到发生的过程,却又被限制在这个过程里。很多东西,你只能凭借自己的认知去看去分析,但是却不能哪怕提前一点,看到这个过程还没出现的后续。

    这很像是在看电影,尽管看的人不同,得的感觉和感受也不同,但毕竟只能是个傍观者,而不可能是个参与者。

    就像现在的方羽,虽然刚才的突变瞬起瞬落,变化奇快,但是凭借着他灵神的敏锐,他依然能将刚才的那一幕分辨的清清楚楚。

    刚才,就在怀真借用清音钟的帮助而一举占了上风的瞬间,雾影中的那位偷袭者也施展了一种方羽不曾听闻过的秘术,猛看上去像是替身柳木郎之类的秘术,但这秘术在爆发的瞬间,除了将他带离险境之外,所爆发出的那股反击之力,却根本不是替身法偶之类的逃命法门所能企及的范畴,那种狂暴而凶猛的逆袭,更像是一些渡劫秘术才具备的威能。

    可令方羽不解的是,它却又是那么明显的带着替身法偶的特征。否则的话,随后第二个偷袭者发动强袭时,这位偷袭者就根本不可能再有能力做出那么强势的配合。

    要知道,所谓的渡劫秘术,往往是修行人最后的保命手段,每使用一次,都要复出相应的代价。最起码,也得好好休养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绝对不是随便就可以拿出来乱用的。

    当然,一般也就不可能有前脚刚用过这类秘术,后脚还能再发出这么强悍急袭的事情发生。

    而刚才这位偷袭者,刚刚脱离险境,随即就在第二位偷袭者突然发动对怀真强袭的同时,也再度发出了几乎跟之前的偷袭并没有差多少的攻击,这才能集两人之力,重创了身怀异宝,并且也已全力反击的怀真。

    当然,能与方羽相持良久而不坠下风的怀真在自身受了重创的同时,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以方羽的眼力和判断,刚刚发生的这次交锋,若不是后来那位偷袭者的修为同样高明的令人生疑,(又一位几乎与第一位偷袭者水准仿佛的巫门中人。)而且下手狠辣卑劣,明明就在占尽偷袭的优势下,还以自家人三条鲜活的人命吸引了怀真的注意力,他和第一位偷袭者绝不可能在只付出一重伤一轻伤的代价,就顺利的重创和异宝一起全面爆发了起来的怀真。

    像天心灯,清音钟这样的异宝之所以会被那么多修行人称之为异宝,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那么简单,特别是在这种拼命的时候,更是如此。

    但是刚才的这次突变中,佛门出身的怀真却从纯粹斗法的层面上来说,犯了个不小的错误,过于宽宏和慈悲的心态,致使他在反击的前夕有了一霎那的停顿,就是这霎那间的停顿,藉由异宝而来,相较一般修行人反应稍快了一线的优势便已丧失殆尽。

    若不是原本就修为深厚,而且异宝全力爆发时威力惊人,他刚才的结局就不会只是受了重创这么简单。

    而且,致使他落到如此地步的那三个女人,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迟疑和停顿而幸免于难,她们全都在双方剧烈的劲气爆发下化成了血雨的残渣。

    现在,方羽眼中的一切全都在黑暗的笼罩下停顿,信珠主人怀真此刻的喘息和调理,决定了剥离开灵神之后的方羽,到了此时此刻,也只能耐心的等待这后续场景的变化。

    这瞬间,他甚至连周围这夜色都不能看透。

    随着喘息声逐渐变得急促,黑暗中,终于响起了一把微带颤音的声音:“师叔,师叔!”

    “永明,不要担心,我没事。”

    随着这句话,黑暗笼罩下的空地上一切又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面色赤红如血,正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调整着呼吸的怀真和尚那矮胖的身影,也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了。

    此时的空地中,到处是血污和焦灼的痕迹,狼藉一片的地面上,根本看不到那三个女人尸体,只有怀真身后的一小块地面上,那三具青衣僧的尸体还基本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尸体的中间,奇迹般的站着尽管脸色惨白,站都不太能站稳,但是浑身上下却和之前并没有多少变化的青衣僧永明。

    忽然,就在一切刚刚清晰了过来的瞬间,方羽面前的这个天地忽然一暗,随即又幻现成了另一幅相对安宁的画面。

    这是一间光线颇为幽暗的静室,静室的地面上,一脸尤带异样赤红和汗珠的怀真结跏跌坐在**上,手持信珠,正在冲信珠闭目默诵着什么。

    最后,随着怀真缓缓睁开的双眼,一声佛号忽然响彻了静室。随即,信珠中的世界便整个的暗淡了下来。

    下一瞬,山谷中闭目而立的方羽也睁开了他的双眼,而原本高悬在半空中转动个不停的信珠,此时也像是忽然失去了凭依似的,冲着方羽伸出的手心直落了下来。

    “阿弥陀佛!方施主,若是明白了的话,可否将信珠赐还?”看到方羽手捻信珠若有所思的模样,白须老僧怀素合十高诵起了佛号。

    “当然可以!”

    方羽微微一笑,便把手指间捻着的信珠送到了怀素面前。

    有些奇怪的,怀素在拿起这枚信珠时,老脸上却闪过了一抹微见不自在的神情。不过很快,就随着他珠子入怀而恢复了平静。

    方羽一直淡淡的笑着,任何其他的表情都不曾流露。

    尽管佛门中素来以修祖性为圭旨,甚至还因此而被不少修行人所诟病,但是在方羽的认识中,即便是佛门中位高辈宗的有数大德,也很少有人能将传讯用的信珠,用到今天自己见识过的这枚信珠这般的境地。

    修行人之间,特别是修行到修性高段的修行人之间,灵神或是元神之间彼此互有感应,或是能够进行有限的互动说起来并不难,但实际上,却已经是界定修为水准的一道普遍难关。更不用说借用另外的器物,来达到类似的目的。

    要不然,也不会让一个看上去并不很难的飞鹤传书,就难住了道、巫两门之中那么多的修行人。

    佛门中的信珠应该也是如此。

    虽然以修性为圭旨的他们在这方面要擅长一些,但是若想用信珠达到今天这枚信珠的这种效果,要么使用的信珠材质原本就是天材地宝,要么就是使用信珠的人修为已经达到了入微的至境,且曾有机缘见识过例如天心灯、洪荒玺这类的异宝,才有可能会借鉴、揣摩出这等的妙用。

    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让一枚普通的信珠内蕴含的信息,达到这般生动,乃至场景再现的地步。

    若不然的话,随便那个修为高深的修行人任意找个器物,就能将自己一身修行的经验、见识感悟和本身传承所独有的功境一一封存到其中,到需要的时候一用,岂不满地都是像方羽这般异峰突起擅领风骚的修行人了么?

    自然,到那时,像天心灯这类本身就能传承法统,存、取能量的异宝,也就不会再被称之为异宝,而佛门中的一些宗派,也就不会再以什么转世传承的说法而闻名于世了。

    就像现在,方羽和白须老僧心里都明白,方羽刚刚交出去的这枚信珠虽然是比较贵重的沉香木所制,看上去使用的也有了些年头,但它绝不属于什么天材地宝的范畴。

    刚才它之所以能有那么好的效果,除了归结于怀真本身的修为足够深厚之外,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身怀异宝清音灯的缘故。

    而探究含有这类奥秘这样的机缘,但凡是自认不弱的修行**多都不会放过,所以才会有传讯的信珠被讨回,而方羽只能微笑不语的事发生。

    “阿弥陀佛,让施主见笑了。”

    方羽此刻的微笑和静默显然让白须老僧在收好信珠后,微觉有些不安,所以怀素在重新合十见礼时,忽然又想起了一些被他在有意无意之间给忘怀了的信息。

    “对了方施主,贫僧来这里之前,怀真师弟还有两句话托老衲带给赤眉施主,他说,情势凶危,小心戒备,若有不测……”

    说到这里,白须老僧怀素的脸上却出现了略带挣扎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