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贰 >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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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岩刻看上去很原始,大部分是一些含意不明的线条和符合,还有些很抽象的人和动物.不过大多都已被风雨侵蚀的非常模糊了。”

    简短做了个介绍后,萧桓特意停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我也再三留意过那里,但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要不我现在就陪你过去再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急着去了。对了,萧兄还有其他发现么?”

    “昨晚子夜时分,我曾感应到一抹很奇怪的阴寒,只可惜一闪即逝,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又消失了。”

    方羽眼前顿时一亮:“奇怪的阴寒?”

    “嗯,很奇怪的阴寒,感觉很像是那些病人体内那种阴寒的源头,只可惜当时我反应慢了一步……”

    “既然已发现了端倪,相信总还有机会再去反应的。对了萧兄,刚才看你的意思,这些人不送去医院,除了没钱之外,还另有原因?”

    “嗯!所以我才会说这村子很不对劲。”

    “哦?愿闻其详。”

    “这要从昨天中午,我在离这八十多里外的清水县城街头碰上老赵说起。”

    萧桓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又冲着方羽行了一礼:“方羽,回头我要请你帮个忙,希望你能看在同是修行人的份上,不要推辞。”

    方羽淡淡一笑,点头答应的同时,不避不让的受了他这一礼。

    从之前萧桓欲语还休的那时起,他就已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现在看到萧桓又是这般正容相求,那种感觉就变得越发清晰。

    可现在,他还有个问题没想明白,萧桓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人和那些事的?

    萧桓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疑惑,看他点头答应的痛快,顿时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昨天中午,我路过清水县城的时候,忽然看到县城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有很多人都聚在一起看热闹。

    本来我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当时围观的人太多,把整个什字都给堵上了,而且人群中还隐隐传出一个男人很绝望的哭声,所以我也就过去看了一下。

    等我到近前一看,才发现被众人围在包围的,是一个号啕大哭的老男人。除此之外,还有辆躺着一个人的手推车和两个同样在低声饮泣的年轻人。

    当时我一看他们那身与周围迥异的山民打扮,以及躺在手推车上那人气若游丝的模样,也就大致猜到了那老男人在为什么而哭。

    这种事近些年时有发生,可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手推车上躺着的那人身上散发的一丝阴寒却让我的气机有了莫名的波动。

    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在那里多待了一会。谁知这一待,就又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

    当时围观的很多人也和我一样,猜到了那位嚎啕大哭的老男人在哭什么,所以也在叹息的同时纷纷掏钱,试图和往常一样进行力所能及的捐助。

    可他们的好意却都被那位嚎啕大哭的老男人给拒绝了。所以在好奇之下,拥过来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太多的人围观严重的影响到了交通,以至于最后惊动了警方。

    警方的介入让那位嚎啕大哭的老男人停住了哭声。最后在警方的询问下,我和围观的众人这才知道了他在这里嚎啕大哭的原因。”

    “萧兄,昨天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的那人是屋里的那位老赵?”

    就在萧桓说到这里时,一直都在倾听的方羽却忽然插了进来。

    “可不就是他?昨天刚开始的时候,我看他哭的那么伤心,还以为手推车上躺着的是他家里人。谁知听了他和警方的交谈,这才知道那人并不是他家里人,而只是他同村的一个病人。

    而且这个病人还只是他们村子里忽然得怪病的一群人里,病情最重的那一批中,身体条件和家庭状况相对较好的一个病人。

    而现在他之所以在这里痛哭,是因为这个身体条件和家庭状况相对较好的病人,是被他竭力劝动了家属,凑了家里全部的钱,赶了八十多里的山路抬到县城来治病的。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一进医院,光前期的各项检查就化掉了他们身上一多半的钱,而检查完的结果更是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

    总之就是一句话,病人病情太过危重,本地无法医治。医院强烈建议立刻去更大的医院就诊。当然估计所需要的医药费,对他和病人家属来说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能劝动这个病人家属来县城治病,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而且原本他还想着如果这个病人能很快治好的话,他还可以再劝说剩下的那些人也过来接受治疗,最不济也可以让剩下的那些人照方抓药,省点药钱多增加些希望。

    可谁知道结果却是这样!

    所以出了医院,一路上倍受病人家属埋怨和病人病情加剧双重煎熬的老赵,终于在县城繁华的十字路口趋于崩溃,便不顾一切的当街号啕大哭了起来。”

    萧桓说到这里,苦笑着摇头,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赵中平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的那副狼狈模样。

    “哦,我明白了,萧兄是在知道这些后,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他们一把,所以就跟着老赵来了这里是吧?那后来呢?”

    听着他诉说的方羽也在那里笑着轻轻的摇头,不过他这时的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涩涩的味道。

    “是啊。其实不光是我,甚至那些原本听了老赵的解释,被老赵的善良和热肠给感动了的警察也很是费了一番苦心的想要帮忙。

    可是限于当地的医疗和诸多条件的限制,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来帮忙。

    最后只能根据我的建议,在和围观的众人一起,掏钱捐助了一些必要的药品和器材后,又用他们的车往回送了老赵和我们一程。一直送到了进山的路口前,这才掉头返了回去。

    要不然,我和老赵他们也不可能在傍晚时分就赶了回来这里。现在也不可能给这么多病人输液和用药了。

    本来以我在县城对那位病人病情的观察和确诊,觉得如果及时处理的话,他们村里那些病人的病情是可以下手控制和治疗的。

    可谁知道等我跟着老赵来到这里后,才知道这总人口不足七百人的三家村里,共有张、王、赵三大姓。而在这五天内忽然病倒的这六十三个成年男人,就分属村里这三大姓。

    可这三大姓之间,却对不少事,特别是对这次忽然爆发在村子里的这次怪病,却各有一番相对奇怪的解释和认识。

    方羽你刚才也注意到了吧?躺在老赵那间小屋里的病人,全都只是张家的人,而老赵他们赵家人和王家人一个都没有。”

    “嗯,刚才听那位老赵提起过,他说屋子里的十一个病人只是张家的一小半,不到村里病人总数的五分之一。难道这跟你说的这村子里各姓对这次怪病的解释和认识有什么关系?”

    方羽此时的眉头也皱到了一起。

    虽然他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小镇,可是对山里人在一些事上的那种顽固和坚持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可不就是这样么?就这么个小小的三家村内,老赵他们赵家素来以文化素质相对较高而自矜。他们认定这次的怪病只是突然集中爆发的疾病,所以之前一心支持由老赵劝说村里的病人去医院看病。

    要不是这次他们赵家人里面得病的那些人岁数都比较大,病情也很重,不方便颠簸运送,而且家里经济情况又不是很好的话,这次跟着老赵出山去治病的人就不会是张家的那个病人了。

    而在这村里隐占主导地位的王家,却还是一贯的认为,这次怪病是另有玄机,因此一直都在坚持要求全村人统一认识,耐心等待他们派人去请的师公来了再处理。

    而在村里人口最多,但素来也因最没什么特点而排在三姓之末的张家,对这次忽然大规模发作的怪病却没什么明确的主张,他们中的一些人倾向于赵家的看法,比较信任老赵,而另一些人却更相信王家人的安排。

    总之情况很混乱,所以等老赵这次出山无功而返后,村里支持王家人说法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甚至就连他们赵家很多有病人的家庭也都开始了动摇。

    面对这种情况,老赵急了。而我也发现有几个还在继续信任他的家庭中,病人的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所以我也就有了顺势多费点功夫,给老赵和大家安安心的想法。

    当天晚上,我就用符药双管齐下的办法,一下子稳住了那几个病人的病情。

    可谁知我这么一来,不但没帮上老赵,反倒把他推向了更难堪的境地。

    唉,这个古里古怪的村子……”

    萧桓说到这里,慨叹着摇起了头。而方羽听到这里,也不由糊涂了起来:“怎么会?不是稳住病情了么?”

    “病情是稳住了,可又把老赵背后的赵家人全都得罪了。他们在发现我也用符咒这种方式治病之后,一下子就对老赵和我不满了起来。

    而更可笑的是,王家在知道我也会用符咒治病后,更是气势汹汹的跑来找老赵了。

    也不知他们当时究竟给老赵说了些什么,反正老赵自他们走后,脸色就一直都显得很难看。

    但令人不解的是,我追问他原因,他却怎么都不肯透露其中的原委。

    不过尽管当晚尽管气氛有些压抑和紧张,但基本上也还算相对比较平静。

    可等到子夜时分,那一丝奇怪的冰寒闪过之后,整个事态却又有了更为古怪的变化。

    先是病情已稳定了许多的那些病人病情出现了反复,等我俩又过去处理了一番回来刚躺下休息后不久,老赵家的门又被人很急促的敲响了。

    来的是他二叔,一个很顽固的老头子,也是他们赵家现在辈分最大的一位老人他二叔来了没一会,我就听到刻意压低了嗓门的老赵和他争吵了起来。

    原本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本不该去留意的。可没想到他俩越吵越厉害,到了后来,即便是他俩为了避开我而跑到了院外,那火药味越来越明显的争吵声还是隐隐的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隐约听到他二叔在很生气的骂他,要他赶快赶我走。要是老赵抹不开面子的话,他可以找村里的人一起来对付我。老赵坚决不同意。到了后来,他二叔给气坏了,甚至威胁他说,如果老赵不把我赶走的话,他回头就招集本家把老赵赶出赵家祠堂。

    可老赵还是顶着不肯赶我走。

    最后两个人的争吵在他二叔压低了嗓门,恶狠狠在老赵耳边说了句话之后,便在老赵忽然的沉默中宣告了结束。

    本来我还以为老赵送走他二叔后会过来找我,可没想到他却没有来。不过我注意到他整晚都没睡好,一直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今天早上醒来,他尽管脸色很不好,但还是什么都没给我说,只管心事重重的跟在我后面给我打下手,继续给剩下的这些病人输液扎针。

    就这样,我俩一直在这种已经变得有些诡异了的气氛里,忙到你和那位师公他们的到来。

    今天他们赵家人一个都没过来,全都在外面等着看他忙活。而王家人更是一早就聚集在村口那里等人。

    其中好几次都有几个王家的年轻人跃跃欲试的想冲进小屋里来找麻烦,可全被他们的族长,也就是这三家村的村长给拦住了。

    我估计他可能是因为我昨天用符而有些顾忌我。据老赵说,这位被村里人称为王大仙而不名的村长,好像也有些用符咒治病消灾的本事。

    呵呵,后来的你都看到。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听昨晚他二叔那句特意压低了的话的意思,好像赶不赶我走还牵扯到了他们这里一个很隐讳的传说和忌讳。

    似乎还跟今天来的那位轿中人,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师公有些关系。所以我今天也就一直都在等他来,没想到却等来了你这位贵人,这下我就放心了,呵呵。”

    “原来是这样,呵呵。萧兄说笑了。对了,萧兄原本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病人?”

    方羽听到这里,总算是大致明白了这里的情况。尽管还有颇为不解的地方,但对他而言,那些显然并不比这里那么多的病人重要,所以很快就把重点放回了病人身上。

    “这么多同一症状的病人,而且他们又大都没什么钱,所以要想光靠捐来的那些药满足治疗,那肯定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

    所以我本想把所有病人都集中到一起,先用些手段集中处理掉他们体内作祟的那股阴寒,然后再用药物做进一步的巩固治疗。可现在村里这种情况,这种想法很难实现。

    而且我还担心,如果找不到导致他们发病的根源,就算现在能治好这些人,以后同样还会再出状况。

    所以我今天一直都在等他们口中那位师公的到来。因为我觉得,这村里的古怪和这次这么多人的病倒,恐怕都和那位师公以及他们不愿提起的那个隐讳有关。

    原本我还担心我一个人身单力孤,有些地方会照顾不到。但是现在就不再担心了,呵呵。”

    “呵呵,萧兄想的周到。对了萧兄,能问一下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么?”

    方羽淡淡一笑,知道这是萧桓在半真半假的奉承自己。

    在他看来,以萧桓现在接近巫门内数位宗主七成实力的深厚修为,再加上他们瀛洲隐仙一脉源自朱雀宗的旁支秘法,如果没有太大意外的话,即便是孤身对上那位师公和村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也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呵呵,经过白云观一役后,现在巫道两门内的资深修行人,谁还不知道你小镇方羽的大名?游走天下的闲人,传承黑巫一脉的……”

    “原来如此,多谢萧兄提醒。”方羽一愣之后,在打断他话的同时摇头苦笑了起来。

    原来,不经意间,他现在也成名人了。

    “呵呵,不客气。”

    萧桓也摇头轻笑着,同样身为修行人的他,自然明白方羽的摇头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小屋门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

    他俩一起回头,正看到赵中平急匆匆的抢了出来:“萧桓,张老汉不行了!”

    刷!刷!刷!

    方羽的针下的飞快,几乎就在眨眼的瞬间,七枝长短不一的银针就被他隔着衣服扎进了张老汉的身体。

    随着最后的一跟长针扎进张老汉的肩井,张老汉抽搐到了一起的身体就猛地松软了下来。而他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上,几乎缩成了一团的筋肉也慢慢的舒展了起来。

    方羽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而他满含劲气的手也再次捻上了最先扎入的那根银针。

    来自道门秘术日精月华功的至阳劲气一进入张老汉的体内,昏迷不醒的张老汉口中就响起了短促的呻吟声。

    纯正的烈日精华就像切入寒冰的利刃,带着不能抵抗的温暖,随着他手指的捻动,迅速将病人体内的阴寒一一驱散。

    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张老汉原本被浓浓青色给笼罩的面孔上重新出现了丝丝的红晕,而他刚还细若游丝的呼吸,也随之粗壮了起来。

    “好了!”

    就在方羽的手指离开最后那跟长针的霎那,张老汉睁开了他的双眼,随即便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屏着呼吸,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方羽下针的赵中平看到这一幕,嘴张的差点能吞下两颗鸡蛋。就在他刚要扑上去拉住张老汉的前夕,他身后的萧桓却抢先伸手拦住了他:“他要去方便,别拦他!”

    “去方便?”赵中平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

    “嗯,去排他体内这两天淤积的阴毒,等他回来,病就该好的差不多了。”

    “啊?”

    萧桓的解释不但让赵中平瞪大了双眼,也同时让小屋内其余还清醒着的几个病人也都惊呼了起来。

    而此刻的张老汉,却根本没顾上理会身后的这些。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捂着肚子的他已冲到了小屋的门口。

    就在这时,还没等他伸出的手接触到房门的把手,房门猛地一响,被人从外面搡开了。

    冰冷的寒风顿时就像刺骨的刀光一样,狠狠的砍向了屋内的众人。

    阴冷而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