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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章不服气

    别墅这边虽说是欧式建筑,里面的装饰设计也都是仿照欧洲古典宫殿那种奢华的东西,但是白老爷子书房里的东西却不一样,古今中外只要能够想到的东西这里面都会有一套。

    这宣纸毛笔之类的,更是不可或缺。于是一副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明明是个现代酒会一样的生日宴会,中间却空出一个空地来,一张巨大的桌子摆上来,几张宣纸,一方砚台,几条墨块,那些穿着西式燕尾服的管家上前去磨墨,怪异之极,却好笑的不得了。

    去书房的时候,那位老管家还和白沧海说了这话。老规矩,几个老头在书房打麻将呢,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乌烟瘴气的弄的满书房都是烟,原本一个个都是老兵头子,此刻却都装模作样的钻进了书房,书房里藏书千册,没有几本是白沧海翻过的。

    听了老管家的叙述,这几个老头也觉得好笑来,然后也跟着下了楼。

    陈珂一一见过了几位老人,马老先生此刻也是看陈珂顺眼极了,这马维能够浪子回头陈珂也出了很大力气,不然马家何时才能有出人头地的人啊。

    陈衡璞见了陈珂更是开心,他那直来直去的脾气可从来不饶人,拍着陈珂的肩膀就说道:“上,乖孙女,咱老陈家人没输过看前面,黑洞洞,杀他个一干二净”

    到了后来还扯了嗓子京剧调,词不对调也不全的,笑的其他老人家七扭八歪,但是在场参加宴会的那些宾客们却没有一个敢在这个时候出口笑的,包括白墨,都恭敬的站在身后,不说话。不过却也都围了上来,在生日宴会上对对子,这在现在来说可是新鲜事。对对子的还是两个大小姐,大家以为不过是写一些松柏长青,鸣鹤寿齐之类的话儿呢,所以也都只是以为是个宴会的小节目,聊天的依旧聊天,也都没放在心上。

    薛冬青嘴角翘起微笑,楹联这学科可并不是学校能够教的东西。但是,现在能够研究这门学问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网上有一些对联爱好者,其大部分也都是门外汉,而在北大里,这东西经常能够接触到,她自问能够背得下来很多很巧妙的对子,若是陈珂能够对的上,也算是博闻强识,大家皆大欢喜,要是对不上,那就没办法了。

    “咱们以三对为准,对的工整整齐,让周柳烟老师点评,你看怎样?”

    薛冬青话里话外都透着自信。陈珂点点头,无所谓了。

    “好,那我写第一联。”

    陈珂一见毛病就有些冒冷汗,她真的不会写啊。

    不过,突然她手腕上震动了一下,素琴那根小手指突然立了起来,素琴晃悠悠的飘了出来,飘在了陈珂的旁边,轻蔑的说道:“怎么,用不用我出手?”

    陈珂撇撇嘴,不说话,她还真没想起素琴来,素琴可是真正的古人,若是她能够出手就足够了。

    “还好今天跟你出来了,我就帮你一次。你可得记着我的人情哦。”

    说罢,她就贴近了陈珂的身子,然后继续说道:“一会你就放心大胆的在纸上写吧,不过你要写什么一会要暗自念一遍。”

    素琴刚刚说完,那边薛冬青的书法也一气呵成了。

    薛冬青笑着收笔,写下了一联“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放。”

    陈珂见了一愣,心里突然乐了,这家伙还真是没有创意,果真就是照抄书上的联子啊看来也没有几把刷子呀,就连周柳烟都轻蔑的皱皱眉,还以为这薛冬青多大的能耐呢。不过,她那书法还真是不错,规规矩矩,看起来横平竖直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陈珂不加思索的抚平宣纸,然后提笔,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是顺心达意一样,用一行规规矩矩的流畅同样的楷体字写道:“自上而下看左传,书向右翻。”

    旁边有些人看了不由得点头而笑,这联对的工整,当然这都是有前人写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见到对联就背下来,能用工整的毛笔字写出本身已经很不错了。东南西北,对上下左右,很巧妙的联子。

    周柳烟笑着到:“不错不错,联子选的不错。不过,能不能写点前人不知道的?”

    周柳烟的话惹的众人哈哈大笑,陈珂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联子是薛冬青选的,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果然,薛冬青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没有想过陈珂会真的写出这个原句来,她刮了刮自己的脑汁,想了想,复又写下一联:“无能事而能无事,无事则无事事之。”

    这联子这下就没有争议了,很巧妙的一个上帘,周柳烟瞧了瞧,心里对着,可是还没有想出真正合适的语句之前,陈珂竟然只是再次得意的笑了笑,又拿起了笔。

    这次的书法却换了,换成了行书,看的周围人连连赞叹,就连白墨对陈珂这个书法都有些惊讶了,只是陈珂心里苦笑,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啊

    看来以后得好好练了。就这么想着,她的下联已经对出来了:“不可解即可不解,不解以不解解之。”

    周柳烟第一个先出了声,笑道:“妙啊”周围的人虽说还不太明白这对联的意思,但是就从字数工整词语相对上来说就感觉很不错了,他们也笑着跟着拍起手来。

    薛冬青见了更加诧异,原本她以为陈珂还真是靠着白家才进了大学的,如今连续两联竟然全都被她答了出来。这说是用对子助兴也不过是信口胡说而已,她之前也没有什么准备,现在她能想到比较难的对子也就这么几个了……她的脸越来越红,本想难住陈珂,可是偏偏被陈珂难住了。

    这最后一联,可怎么办?

    她想不出来了呀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董女士,可是董女士到了现在还不明白那前两联的意思,更别提说新联了。

    陈珂暗笑,想在对联上难过我可真得有点水平可好,除非是清朝文人再生了。

    现在,总得让我反击一下了吧?

    周围人都瞧着,陈珂看着那薛冬青脸色由红转青,好似很善解人意似地说道:“咱们还有一联,要不,就让我来出吧。”

    这本就说是比三联,如今两联都是薛冬青出的,陈珂提出的这个条件似乎很合理。而且薛冬青肚子里的存料也确实有限,总不能把什么南北通州通南北之类的普通对子说出来吧,所以想都没想就答道:“那是大好。”

    陈珂冷笑,写道:“看不见姑且听之,何须四处钻营,极力排开前面者?”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是一对很出名的劝诫联,都想着,这两个丫头怎么还掐成了这样,还以为是都背好了给老人家祝寿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像啊……

    果然,薛冬青脸色也铁黑了起来。她不是对不出这下联来,这对联很有名,下联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她不仅背过,还曾用这对联笑话过别人,如今,这对联竟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了。这对联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你看不见的事情,何苦要把前面的人都推开,自己挤上去凑热闹呢。这不明摆着,说薛冬青见识短,根本就没有把她陈珂放在眼里,你想怎样就怎样,以为我陈珂好捏?

    薛冬青算是真的动了气,把笔一丢,瞪着陈珂。

    陈珂倒是摇摇头,笑道:“啧啧,看来你是不想写下联了,那么我就把下联写出来吧。”

    然后,她在薛冬青喷火的眼睛之中写到:“站得高弗能久也,莫仗一时得意,挺身遮住后来人。”全场轰然大笑起来,尤其是周柳烟,笑的甚至是断了气,这句话分明在讽刺刚刚她那自持北大高材生的得意鼻脸,气的薛冬青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了。她是想说这联子都是前人的,你又不是自己对的,哪里有脸来笑,可是之前的两联全都是她自己写的古人联,她哪里也能把自己骂进去,只好瞪着眼睛,不服气的看着陈珂。

    周柳烟见到场景有些失控,只好笑道:“好啦好啦,大家去吃点东西吧。刚刚是我的两个小辈在给大家表演节目,大家尽兴玩,尽兴玩啊”

    陈珂依旧谦虚恭谨的低着头,扶着周柳烟再也没看那个气得要疯掉了的薛冬青。薛冬青却依依不饶起来,她几步赶了上去,一把拍到了陈珂的肩膀上,陈珂眉头微皱,她很讨厌别人在突然间触碰她,尤其是陌生人。更是讨厌。

    “你干什么?”

    薛冬青见到陈珂总算是动了真怒,她笑道:“哈哈,哼,我还没有服气有能耐你和我比乐器”

    “乐器?”

    陈珂想到了古琴,不由得笑了。素琴之前曾教过她古琴,虽说还谈不到素琴的那个层次,但是至少应付下眼前这个毛头还可以吧。前面那场比对联也真不过是个笑话,算不得比试。既然她真想比个高下,那就随她吧。

    她点点头,笑着说道:“可以。”

    听到两人说话的周柳烟却有点担心的向陈珂看去,她除了在陈珂家里看见过一台钢琴,也没有看见过她练习过,她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