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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兴师问谁的罪

    白墨摔了车门大步离开了,沉疴轻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坐在车子里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许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可是一出来,就看见白墨靠在车子的旁边,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萧瑟。

    沉疴以为他丢下她自己进去了,谁想到他去而复返又在车外面等着,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不是进去了吗……”

    白墨硬装强势,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可不想让你在这里走丢了,到时候我爷爷责怪下来,挨骂的是我。”然后抽出手来,不再理沉疴,大步向医院门口走去。

    沉疴看着白墨赌气的行为,不由得突地泛起一悦,暗道:“这么大人了还使小孩子脾气……”

    虽说这么想着,她脚下也赶快的跟了上去,这家伙可是在赌气,沉疴自小对医院就很不喜欢,若是没有他带领着,走丢了找不到陈爷爷的病房就糟糕了。本来她就已经给陈衡璞气坏了,要是再惹他生气,沉疴自己也会感到很自责的。

    军区医院的五楼私人病房里,陈衡璞靠在病床上,身边围了一圈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保镖,甚至连其他的三个老头也都坐在旁边。而他的面前正低头弯腰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的脸色涨红,有些怯弱的偷偷瞄着床上躺着的陈衡璞。陈衡璞怒目而视,他抓起了床上的一份报纸,啪的一声摔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大骂道:“看什么看你!还有脸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你的好女儿!你看看这相片,这像话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咳咳……”

    陈衡璞一通大骂,气急攻心,顿时又引起了肺病,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小****连忙给端了口水,轻轻的顺着老人的后背。

    那在地上站着的人自然就是陈子昌,他被老头一顿训斥吓的不敢说话,见陈衡璞咳嗽起来,他刚想上前安慰,却被陈衡璞一个眼神给挡了回来,吓得身如筛糠,不敢言语。

    但是杵了半天,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他低下头来,把那份报纸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轻声道:“爸,你别这样……我回去好好修理她们……”

    陈衡璞一听见这个字更是怒了起来:“你还叫我爸?修理?我没有你这么个懦弱儿子!你这四十多年,简直一事无成,我本以为老有所依老有所靠,四十多年的翘首企盼自己的儿子是个有出息的能耐人,可你,那你这个逆子,你这个畜生!干的这是什么事?啊?原妻捡了你的命去,你发达了却弃之不顾,这是不义,与她离婚这是不忠,现在又把自己原妻的女儿断绝关系,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不要,你当初离开你母亲自己一个人逃跑,这算不孝!你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之子,我留你何用啊!!!”

    陈衡璞说罢这些话,气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吓得陈子昌面色惨白,就要往他身上趴,可是陈衡璞的那些保镖纷纷夹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而那三个老头子更是连呼带喊,吓掉了半条命去。陈衡璞本来就是四人之中沉病最严重的,身体残废肺也曾被子弹炸穿,现在又有了心脏病,一副老骨头简直就是千疮百孔,让人痛心。

    本来寻找到自己的私生子就是他这本子最大的夙愿,可是总算找到了,不仅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还发现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根本没有任何使用价值,还不如他族亲里的那些年轻的后辈们。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此破灭了,所以他自从发现了陈子昌之后就一直把他留在身边,想多相处几日,然后就给他点下辈子够花的钱,家族的财产还是留给别人继承吧。

    可是没等他的消息散发出去呢,这,这逆子的妻女又弄出了这么一场戏来。本来当初就是很喜欢沉疴那丫头,如今发现陈子昌竟然是当初自己的私生子,而那沉疴丫头就是自己的亲孙女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陈子昌的妻女去人家学校找麻烦,说要与沉疴断绝关系!

    看着报纸上那陈露跌倒在地靠在奔驰车上,胸口垫的海绵垫都掉出来的窘迫模样,陈衡璞就羞愧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他,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后代!?还不如不认这个亲!开着一辆五十万块的破车就去人家哪里显摆,简直就是在他的老脸上打了十几个巴掌一样难过啊!沉疴是谁?那丫头的家底这几个老头都给他透过气了,连邮票带代言,白家都给了她好几百万块了,哪里会在乎这个小奔驰?

    别说这个,就说她背后的那个舅舅,莫先生到了哪里不都是一手遮天,跺跺脚都会有个地震的角色?这与沉疴能拉上血缘关系,都是自己的福气,可是这个忤逆的儿子,他,他竟然还跟人家断绝关系?在陈家这种危急生死存亡的时候断绝关系?

    越这么想着,陈衡璞就越伤心难过,他指着陈子昌,大骂道:“你说你的脑袋是不是都长了蛆了,被虫子吃光了啊!呜呜,苍天啊,天亡我陈家啊!”

    一边说着,他苍老的脸上一边不觉滴落下浑浊的泪水,心痛难耐,心灰意冷,脸上仿佛只挂着两个字,那就是失望。

    旁边坐着的白沧海,见到老兄弟这般痛苦,也不由得潸然泪下,他轻轻拍了拍陈衡璞,说道:“老陈,别难过了,我已经帮你把沉疴丫头叫来了,然后咱们跟她好好说说,好不好?”

    付老头也连忙哄着他:“对啊,老陈,沉疴丫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的。”

    陈衡璞叹着气,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向了陈子昌,大骂道:“你个逆子,我与你相认,也不过是想借着你这边来与沉疴丫头相认!你可好,还和沉疴丫头断绝了父女关系!以前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现在呢?竟然还闹到报社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脸皮现在很值钱啊?啊?我告诉你,一会等沉疴丫头来了,你必须给她道歉!并且求她忘记以前的事情,和你重归于好!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不能把沉疴丫头再给我劝进家门来,你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父亲了!一句话,要么,就要沉疴和我,要么,你就立马给我滚回你家去,再也别让我看见你,我就算是把家产全都捐给福利院,也不会给你一分一毫的!”

    陈子昌哪里还敢拒绝,连连应身答是,深怕慢了一拍。

    而这个时候,沉疴也走到了病房的门前。白墨轻轻叩门,然后屋内的保镖给开了门,沉疴和白墨走了进去。

    病房其实并不拥挤,但是人实在多了些,除了陈衡璞的三个海豹保镖,还有一些其他老头的护卫和随身携带的管家。不仅如此,一旁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小****。

    沉疴走进来后,就见到那些保镖好像压着一个人,她仔细一瞧,被那些保镖压着的竟然是陈子昌!

    呵。

    沉疴轻笑,怎么,这是什么意思,全家一起兴师问罪吗。

    一进门就看见陈子昌,沉疴就升起了强烈的不悦,从小见到陈子昌,她就从未开心过。再加上昨天发生的那档子事情,她更是对陈子昌升起了无边怒火。

    穿过那些人群,沉疴看都没有再看陈子昌第二眼,直接来到了陈衡璞的床边。而陈子昌看着沉疴欲言又止,只能懊悔的垂下了脑袋。

    白墨虽说和沉疴生着闷气,但是一旦沉疴在他身边,他就从不会让沉疴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如今,他就紧紧的跟着沉疴,深怕有谁对她不利。哪怕是对沉疴有一丝一豪的诋毁,他都会奋不顾身的迎上去的。

    爱上一个人,就算她不爱自己,那种强烈的保护欲,也是不会随着没有得到对方感情的回应而终止的。

    哪怕前面坐着的四位大佬联合起来都可以决定国内的经济行事,他也毫不畏惧。

    沉疴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自从她进屋来,其他人就已经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吭了,病房里安静的似乎都能听见陈老头手上引得药水滴落的声音。沉疴静静的看着陈衡璞,陈衡璞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抬着头看向沉疴。

    “陈老太爷好。”

    从小养成的礼貌习惯让沉疴还是首先跟陈衡璞请了安。就算是陈衡璞将要她对她说什么,她也不会让自己失去礼节。陈衡璞看着沉疴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啊。快给沉疴搬个椅子,丫头,快坐。”

    沉疴也不知道这家人现在卖的什么药,进门的时候还感觉像是气势汹汹的,怎么这会感觉还不像了呢。椅子搬过来,她就坐在了一旁,但是看到陈衡璞的笑脸,她脸上也明显柔和了许多。而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旁边桌子上摆着的报纸上。而那张陈露不堪的相片更是被放大了在头条的位置。

    看见那报纸沉疴又皱起眉头来。无论怎样,今天这件事肯定也得说道说道了。

    “陈老太爷,您叫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