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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宓姝微微眯起眼,适应了刺眼的日光后,才缓缓睁开,“醒了?”胥固笑着扶她坐起来,又从小几上端过温热的粥,想要喂她吃。

    宓姝羞恼的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碗,自己慢慢吃了起来。

    清粥养胃,宓姝喝了半碗,有饱腹感便放下了,胥固皱眉:“就吃这么点吗?”

    宓姝笑道:“你岂不知,饭七分酒八分,多则伤身。”胥固失笑,无奈的摇摇头“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我怎么说得过你呢。”

    宓姝掀开被子起床“不与你闹了,我不见了这些日,姐姐们和爹爹肯定是急坏了,还是先找身体面衣裳换了,先回去吧。”

    胥固起身出门,似乎是出去与林池说了些什么,进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笑着递给她“早替你想好了,试试合不合身吧。”

    说完,又是带上门出去了。

    宓姝打开布包,里面是崭新的一套女子衣裳,虽样式简洁,但布料却是上好,换上衣裳,惊觉竟如此合身,仿佛是量身替她做的一般。

    换好衣裳,正想打开门让人送盆清水来让她梳洗一下,却听见胥固在外面唤道:“你若是换好衣裳,我便进去了?”

    见宓姝没回话,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她衣裳整齐,这才让身后跟着的店小二送进来热水,宓姝见他手上又拿了东西,好奇的问道:“这又是什么好宝贝?”

    将手中的盒子放于梳妆台上,胥固这才笑着回过头“算不上什么宝贝,用来讨姑娘欢心的一些小玩意儿罢了。”

    店小二将热水放好,笑着对宓姝道:“夫人好福气,小人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像夫人相公这般疼媳妇儿的倒真是没见到几个,您可不知道,公子天还没亮就来打听裁缝铺子和首饰铺子在那儿,又特地到姑娘们才去的胭脂铺子里给夫人挑了胭脂,小人还从没见过哪家的夫君这么疼惜自己媳妇儿的。”

    宓姝羞红了脸,开口想解释“我们并不是……”话才说一半,胥固便截住了话头“劳烦小哥了,有事我们自会叫你。”

    说着,抛出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谄媚的笑着回道:“是,是,公子和夫人有事记得唤小人。”便躬身退了出去,还妥帖的关上了门。

    宓姝瞪他“胡说八道,几时你是我夫君了?”胥固戏谑的凑近她,低声道:“昨日你不还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婿,这才一觉醒来,便忘了?”

    宓姝扭过身子坐到梳妆台前,嘟囔道:“不过是让赖婆婆安心而已,也不知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拆开睡了一晚打结的长发,宓姝打开胥固放在桌面上的盒子,里面果真如那店小二所说,钗环胭脂,一应俱全,便玩笑道:“以前倒是没这般了解女儿家心事,看来这两年间,没少用工夫嘛。”

    胥固也笑着挑起盒子里一根珍珠与银丝一起攒成花的银簪子道:“以前不了解女儿家心事,如今也是不了解的,只是因为了解你罢了。”

    宓姝又是羞得脸颊通红,怎知过了两年,这人的脸皮愈发厚了,时不时要这样臊她一番,轻狂的很。

    便也不搭理他,手中将头发梳顺了,一半松松的挽个髻,插上根簪子,一半任由披散在脑后,便算是梳好头了。

    胥固见满盒子的首饰,她就只用了一支银簪,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盒子递给她道:“那时在南荻时,我也知道你不喜金银,只爱珍珠玉石,只不过这小镇子里,我找遍了镇子,便也只找到这些成色不佳的玉石,你先将就着戴,等过几日我让人送几批上好的过来。”

    宓姝打开盒子,笑道:“上好的就算了,我在山里,统共也见不到几个人,用这个就很好。”

    盒子有两层,第一层里有两支素玉簪子,只在头上雕了细小的纹理,像是流云,宓姝将玉簪子插进发髻间,对着镜子抚了抚微乱的鬓角。

    又打开第二层,一对幽绿水碧的镯子,一双玉珠耳坠子,笑着看他“这么齐全?下聘也该找我爹爹去,直接给我算什么事?”

    虽是玩笑话,却点醒了胥固。

    若不是历经这些生死磨难,他们二人也不至于蹉跎至今,如今经过那些风波,虽结果并不如人意,但是好歹也是脱离了那些是非。

    他原先就是想着,找一处温暖的地方,种满园的花草,与她平平淡淡的过活,现今安稳下来,也是时候该办一办他们的终身大事了。

    宓姝见他想得入神,自己收拾整齐了,戴上镯子和耳坠,又起身整了整衣裳,这才唤他“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胥固回过神来,也没回她,打量了一番收拾整齐的她,问道:“是直接去找三小姐?”

    宓姝点点头,“我失踪了这些日子,他们肯定是担心坏了,先去一趟三姐姐那里,我们便回去吧。”

    本打算让林池和赖小奕留在客栈好好休息,可一想到如今胥固内伤未愈,若是再遇到景帝的人……便也叫了他们二人,一同去了墨絮那里。

    宓姝失踪,墨絮虽也心急,但好歹不能丢下生意不管,到底一族人要吃饭,只是每日白日里待在镇上,傍晚便回到山里,本以为宓姝只是闹闹脾气,不久就回来了。

    便没有告诉父亲,可这么些日子,父亲终究是知道了,又正逢霜降,着了凉,病了好些日子,这几日才好些,妍蔚一直在山里照顾,她晚上回去了也要告知他们有没有宓姝的消息。

    韩子安倒是日日都来,只是她焦头烂额的,实在没工夫搭理他,他便每日里默默的坐一坐,也就走了。

    胥固和宓姝进来时,墨絮正是忙的时候,只觉得书房门口有一团黑影,挡了阳光,头也不抬便问道:“什么事?”

    却不见来人说话,本以为是韩子安,可抬头一看,却见是宓姝,惊得一滩墨渍便滴在了刚写好的账簿上。

    “你……你回来了?”宓姝笑着点点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