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药女淼淼 > 160 义黎代笔青滇筹巨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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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淼淼忍不住面露笑容,吩咐奴婢去跟门奴说一声,以后他们来不用通报,直接让他们进府就是。

    云家三兄弟、林二妹、林三弟被一脸恭敬的奴婢引入徐清林居住院子的一进院子大厅时,徐淼淼已站在大厅中央,笑靥如花,星目闪亮。

    云义黎头戴蓝色镶了白玉的帽子,穿着一袭黑衫,异常英俊,柔声道:“淼淼,我今个带两个弟弟来找你给他们按义耳。”

    “好说。你们先坐吃茶吃果子。”徐淼淼请了三人坐下,还让林二妹、林三弟也吃果子。

    “好。我们都坐着说话。”云义黎坐下之后,想到昨个府里发生的事,心里有些彷徨,不由得拘紧起来,双手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索性就听徐淼淼的话,拿起一个梨子吃。

    云立飞、云莫清学着样也拿起一个梨子吃。

    徐淼淼问道:“昨个我们走之后,你姐姐、弟弟可曾进府了?”

    云莫清手里的梨子刚咬了一口,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张手一松,梨子落了地,溜溜的滚到徐淼淼的脚下。

    云立飞条件反射般嗖的一下蹿出去,把梨子捡起来,见梨肉上沾了两根波斯地毯的细毛,也不嫌弃把细毛吹掉,扭头跟云莫清道:“清弟,我去把它洗洗,这个梨子我吃了,你吃我的。”

    他的速度太快,众人只看到一道青影,等他说完这番话,才反应过来。

    云莫清尴尬的脸色通红。

    云义黎面色不改望向徐淼淼,柔声道:“飞弟不愿意浪费,在府里掉的食物,都会捡起来洗干净吃掉。”

    徐淼淼回以云义黎一个笑容,道:“云飞的动作可真快。”挥手让奴婢去把落地的梨子拿去洗。

    那奴婢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羞得不敢抬头看云立飞,接着梨子转身就出了大厅。

    云立飞兴致勃勃的道:“县主,不瞒你说,我以前当官奴,主家的几个少爷踢球,让我与几个官奴站在一旁捡球,捡慢了就打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我为了肚子不饿就练眼力速度,最后在所有官奴里面捡球最快,当了少爷的球童,不用做苦力,有饱饭吃,有时还有赏银。”

    他天天笑哈哈,并不是没心没肺,而是知道生活有很多的苦难,就算天天以泪洗面,也改变不了,还不如乐观面对。

    就拿他当球童这件事来说,别人受不了侮辱委屈就放弃了,而他迎难而上,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徐淼淼道:“云飞性子乐观,心态真是好。”别人觉得官奴的事是耻辱,唯有云立飞坦然讲出来。

    云义黎温声道:“日后我们去长安书院,他们都要进书院读书。我会让飞弟多带带清弟。”

    徐淼淼见云义黎不愿意提昨个来的姐姐、弟弟,便不再问了。

    云义黎却是又主动道:“我的堂姐、堂弟昨个在你与磊哥出府之后就进府了。其实她们早就到了长安,听说府里有客,不敢打扰,就在外面一直等着。”

    云莫清低下头来。云立飞脸上的笑容渐收。

    徐淼淼面带疚意,轻声道:“我们是挚友又有点亲戚关系,你堂姐、堂弟多虑了。”

    云义黎眼帘低垂,缓缓道:“我堂姐有两个儿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两岁。我那两个侄子不知道生父是谁……”早晚徐淼淼都会知道此事,不如对她坦诚相告。

    徐淼淼曾经听董老王妃说过找到云族的四人,年岁最大的今年十八岁,最小的今年十一岁。

    那么云义黎的堂姐就是十八岁那位,却已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六岁。堂姐岂不是十二岁时就生下了长子。

    官奴,特别是生得极美的女官奴,那就如同官妓一样,在各个官府流落,只要是有身份的男子都可以召来侍寝。

    堂姐出自云家,容貌自是极为出众,这期间经历的磨难痛苦,从她有两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儿子就可想而知。

    云莫清控制不住取帕子去抹泪。云立飞也红了眼睛。

    徐淼淼长叹一声,安慰道:“以后就好了。”

    云义黎轻轻点点头,接着道:“我的小堂弟右眼失明,左眼看不清人。”

    徐淼淼想了想,道:“他的左眼可能是近视。”

    云义黎问道:“近视是什么?”

    “视力下降到只能看到近处的地方,远了就看不清楚模糊。”

    云义黎有些激动的道:“对。小弟就是那样。你能把他的左眼治好?”

    徐淼淼柔声道:“你下次你把他带过来,我给瞧瞧,才能答复你。”

    云义黎目光热切,道:“淼淼,我今个就想带她们都过来见见你,她们不敢来。”

    堂姐母子三人与小堂弟别说见徐淼淼,就连见他都吓得跪着不敢起来,着实可怜。

    徐淼淼挑眉,似嗔怪似撒娇的瞟了云义黎一眼,眯眼问道:“那我去看她们。这下该可以了吧。”

    云义黎笑容满面,特意起身朝徐淼淼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淼淼。”

    “云秀才,你可真酸。快坐着说话吧。”徐淼淼轻笑。

    稍坐片刻,徐淼淼见云莫清把梨子吃完不那么紧张,就带着他与云立飞去隔壁的房间测量耳朵。

    她用的测量仪器都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不想让两个少年以外的人看到,给他们量好将尺寸大小记录在纸上之后,嘱咐保密。

    两个少年自是满口答应。

    云立飞满眼期待的问道:“县主,我们什么时候能安上义耳?”

    “十日之后。”徐淼淼见云立飞目光有些失望,笑问:“怎么等不及了,想今个就安上是吗?”

    云立飞看出徐淼淼是在逗他,连忙答道:“等得。县主,我几年都这样子过得。我等得。”

    “你看,你们大哥叫我哥哥是磊哥,叫我是淼淼,你们以后就随着你们大哥叫我们兄妹。”

    “姐。”云立飞试着叫了一声,想到府里有一个堂姐,为了区别开来,又叫道:“淼淼姐。”

    云莫清鼓气勇气道:“淼淼姐。”

    徐淼淼微笑应了。

    三人返回大厅时,徐清林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吃茶。

    徐淼淼问道:“义黎呢?”她测量的时间是久一些,但云义黎不至于没有耐心等待。

    徐清林面带愧疚,有些懊恼的道:“淼淼,我写的语气老气横秋,一看就不是出自少年之手。义黎得知事情经过,主动提出由他来写。他现在在书房,让咱们不要打扰他。”

    “这是我的失误,不应该让您来写。”徐淼淼见老爹一脸自责,忙道:“义黎的文采好,这回由他代写,肯定没问题。您不要多想。”

    徐清林却是认为义黎在梨花观,不曾上过族学,更不曾在书院读过书,对他的期望不大,不过他那么自信的毛遂自荐,就让他试一试。

    不行的话,徐清林就准备骑马去长安书院找好友,让好友找个文采好的学生代笔。

    这件事既然徐家要帮海家,就那就做到底做好了。

    两位少年向徐清林鞠躬行礼,后者问他们可曾知道他的小九婶云怡,他们都说是堂姑奶奶。

    徐清林望向他们的眼神里面就多了一分亲热,说话更加和颜悦色。

    两位少爷之前就从云义黎的嘴里得知徐清林在出小梨村之前,虽然没有当过官奴,但是逃亡了几年,又当农民吃了三十多年的苦,觉得他的命运同样十分坎坷。

    “我们家原来在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百姓生活很苦,全村只有一家有水井,其余的人家每天吃用水,都要到黄河去挑,夏秋两季还好些,就是河水有些混浊,春冬两季天特别冷,特别是进了腊月,河面结冰,得把冰凿出一个大洞,才能打出河水。”

    云立飞好奇的问道:“为何打河水,用雪水、大冰块不就行了?”

    徐清林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雪刚开始两天可以吃,过两天就融了与地上的土混合成雪泥,怎么吃?再说大冰块,放进缸里能把缸冻裂。一口大缸几十个铜钱,那可是家里的大器件,保护的好可以几辈人用。”

    云莫清蹙眉道:“北地百姓的日子真是苦。”原以为他是世上命最苦的人,原来还有那么多的百姓虽然不是官奴,可是过得日子比官奴还苦。

    徐清林轻叹一声,道:“有一年冬天,村里有个老汉,岁数比我大不了多少,在黄河冰河面上打水,一去不返没人了,人掉进洞里被河水淹死,尸首都找不着。”

    云立飞惊呼道:“真可怕!”

    “我们家原来没有水井,也得去黄河边挑水。后来淼淼赚了银钱,第一件事就给家里打水井。”

    云莫清忍不住问道:“你一年四季也去黄河边挑过水?”

    徐清林笑道:“挑过。不但是我,陛下在我家时长到跟你们一样大的年岁也去挑水,南儿……太子也挑过。”

    两个少年均是面色震惊。

    特别是云莫清,这些天云义黎及三奴开导他,让他乐观些,都没有这次徐清林说的话给他带来的震憾大。

    皇帝、太子尚且在北地的村子吃过很多苦呢。

    云莫清的思想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有了很大的转变。

    云立飞呵呵笑道:“真是想不到,陛下、太子也挑水干粗活。”

    徐清林有些激动的道:“挑水不算什么,上山砍柴、种地都得干,还要挑粪。”

    徐淼淼笑道:“陛下干了什么活,我当时年岁小不清楚,小南南不但干我爹说的那些活,还会宰鸡剖鱼做饭。”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的震惊道:“太子会做饭?!”

    徐淼淼道:“小南南做的饭味道还不错。他在长安开了酒楼,位置也不偏,酒楼里的菜都是他教给厨子做的,你们可以让义黎带你们去品尝。”

    “小南南?”

    “对啊。我一直叫他小南南。”

    云义黎手里拿着八纸宣纸,出了书房,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两个弟弟欢快的大笑声,特别是云莫清,从来没听过他笑得这般爽朗。

    云莫清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到云义黎,忙收了笑容站起来,恭敬的道:“大哥。”

    云立飞那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敬畏云义黎,云莫清更是如此。

    云义黎轻轻点点头,把宣纸交给徐清林,“徐叔、淼淼,我写完了,请你们过目。”

    徐淼淼柔声道:“辛苦了。”

    云义黎长眉微挑,笑道:“不辛苦。”

    徐清林双手拿着宣纸。

    他先是十分惊艳纸上的字,忍不住抬头看了云义黎好几眼,把后者都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古人云:人如字,字如人。

    果然如此,这般的神仙人物,写出的字跟人一样达到了非常的赏心悦目,竟是有一字一境界的炉火纯青的水准。

    徐清林打定了主意,这八页宣纸要了,谁也不许跟他抢!

    接下来他又看内容,看了一遍又看,反复的看,反复的琢磨。

    他这一看就是近半个时辰,云义黎写八纸宣纸也不过半个时辰。

    “妙,好,极好!”徐清林拍桌而起,望着云义黎的目光多了几分狂热与敬佩,“贤侄,今个你的字你的文才,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云义黎连忙起身谦虚的道:“徐叔,您过奖了。”

    “贤侄,你今年不过十四岁,已是武比榜眼,还能有这么一笔好字,写得如此文才的奏折,真是奇才!”徐清林一口一个贤侄叫的亲热极了。

    云义黎面颊绯红,这些年来夸赞他的人很多,但是能得到徐淼淼生父徐清林的肯定,心情极好。

    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徐淼淼,不知他今日展示了字、文的才华之后,过几天来求亲事,徐清林会不会同意?

    徐淼淼见老爹拿着八页宣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比得了古书还高兴,笑问:“爹,义黎代写得奏折可行?”

    “行。贤侄对朝堂的事也很了解,根本不似第一次写奏折。”徐清林心道:简直是太可行了。

    云义黎笑而不语,心想徐叔误会了,我并非第一次写奏折,以前在金城,就帮干娘写过奏折。

    这时,秋菊从东宫回来,告知太子妃海丽荣已上了奏折替海英峰求情,太子李南的意思是徐家就不要用奏折了。

    “太子的原话是:这次文官对海家的讨伐来势非常凶猛,表叔为了家族这般舍得,那就按姑的法子去办。”

    “你可曾见到丽荣,她如何?”

    “县主,奴婢见过了太子妃,她有太子相陪,气色还行,不过脸上隐有泪痕。”

    徐淼淼跟徐清林道:“小南南只立丽荣一妃,日后登基只有一后,武官派地位上升,文官派肯定不同意。丽荣心里肯定清楚,这回海家其实是在替她受难。”

    徐清林也是无计可施,只有点点头。

    云义黎坐在一旁听着,心里感谢徐家的信任,让他们兄弟听到这样秘密的事。

    同时,他在思索云族以后要走的道路。非要选择文官、武官派当中的一派,就不能只对事不对派吗?

    徐清林问道:“贤侄,你觉得我们徐家用不用上奏折?”

    云义黎答道:“海县公推荐的人犯了大罪,按律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谁为他求情,谁就违背《大唐国律法》。”

    “那你觉得淼淼这个法子可行否?”

    “求人不如求已。这个时候海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救。小侄认为淼淼的法子可行。”

    徐家人留云家三兄弟及三奴用了晚饭,之后云家离开,海青滇满头大汗返回,他的贴身奴仆同样累得汗流浃背。

    “姑夫、表姐,中间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们久等了。”

    “发生何事?”

    “我去银庄取银票,被掌柜的告知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银票。我就发怒让掌柜的无论如何立刻想办法,今个我就要拿到。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办法,真的给我筹到了这笔银票。”海青滇从怀里取出两个信封,交给徐淼淼。

    “你给我干什么?”

    “表姐,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地契,包括凯旋楼、大唐麻花铺的,还有我所有的银票。我来不及找盒子,你快帮我找一个。”

    徐淼淼双手接了过来,柔声道:“办大事心可千万别急。”

    “我回家时,正好遇到外出打探消息回来的管家,他说才几个时辰,弹劾的我爹及我们家族的奏折就多达百份,陛下御书房的书桌都摆不下。我不急不行。”海青滇急得快要落泪。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事,特别埋怨自己没有权势没有能力帮助生父及家族。

    徐清林失声道:“果然是早有预谋。”

    徐淼淼脸色微变,“表弟,你别多想了,去把这八页纸抄在折子上。”

    海青滇接过宣纸,看了一眼,就被上面的字迹深深震憾,夸赞道:“姑夫,你的字太好了。”

    徐清林忙道:“字不是我写的,内容也不是我写的,都是我那义黎贤侄所写。”

    海青滇问道:“义黎?哪个义黎?”

    徐淼淼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论字呢,表弟快去抄,抄了之后速速背记住,一个字都不能错了。”

    徐清林仍是嘱咐道:“青滇,你别把我的字弄坏了,这字我可是要收藏的。”

    “这么好的字,我可舍不得弄坏。”海青滇小心翼翼的捧着宣纸去了书房。

    徐清林不放心的跟了去,这次不是为了字,而是帮海青滇找奏折专用的折子。

    徐淼淼去找合适的木盒装银票、地契。

    半个时辰之后,海青滇从书房里出来,不但抄好了奏折,还把里面的内容只字不差的背会了。

    徐淼淼把半尺三寸高的扁长黑色漆木的木盒交给海青滇,“你打开看一下,有没有少一张银票、地契?”

    “表姐,我还信不过你吗?不用看了。我这就进宫。”海青滇急匆匆把盒子放于怀里就往外走。

    徐淼淼目光怜惜,亲自送海青滇到府门,“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了全力,不要多想了。”

    海青滇拱手告辞谢过,就带着奴仆骑马借着月光狂奔向皇宫。

    好在他是东宫太子的陪读,有块随意进皇宫的令牌,不然还得折回海族让家里的长辈去皇宫,或是让徐家帮忙把他带进皇宫。

    夜色深沉。皇宫宣政殿御书房。

    李南手持一本奏折及一个黑色木盒,推门而入,正好与李严慈爱的眼神相视。

    “父皇,青滇表叔上了奏折。”

    李严轻轻摇摇头,苦笑道:“我说你怎么去而又返,原来是青滇那小子来求你见我。”

    上午儿媳妇海丽荣上了奏折,现在又是海清滇上奏折,海家的人可不少,人人都一本奏折,也能凑几十本,可这有什么用,法不容情。

    他倒是想轻罚海英峰,但是没有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表叔给朝廷捐献银钱。”

    “他能捐献多少?”

    “本来儿臣是不想这么晚再来打扰您,可是看了这奏折的内容实在感人,这银钱捐献的数目也实在是很大,觉得还是过来。”

    “青滇那小子是有银钱,不过他能舍得捐献多少?”李严以前就听李南说过,开酒楼的八千两银票本钱是海青滇借的,不过那是借,有借有还,可不是给的。

    李南直接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摊在书桌上面,“儿臣对东、西市的商铺价位还有长安的各街的地价略知晓。地契加上银票,约有三十万两银钱,您说大不大?”

    李严虎目倏地精亮。

    “您请看奏折。”

    李严伸手接过,这一看就是一刻钟,表情复杂的放下奏折,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是你表叔海青滇写的?”

    一个在长安出了名的浮躁虚荣心很强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写出如此直击心灵感人泪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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