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攻妻不备 > 第214章 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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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有细碎的沙石开始落下,接着,有石块被搬开,甩到另一边。

    很快,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出现,看到里面的人,‘激’动不已:“木棉!”

    他加快速度,吃力的一次次尝试搬开压在两人身上的石板……底下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画面扎得眼睛生疼。

    恍惚间,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的头仰着,手无力的耷拉着。

    “木棉,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事的没事的……你再坚持一会!”

    头顶是一片灰‘蒙’‘蒙’,飘着小雨,雨水落进干涸的眼睛里。

    听到耳边轻哄她的声音,她才恍惚着又回到了现实,扭过头,看到了躺在一堆瓦砾中的男人……

    她张嘴,没有声音,除了越聚越多的泪,她无能为力——

    视线里的他,越来越远,她也渐渐堕入黑‘色’深渊。

    #

    恍惚间,头顶是医生的谈话。

    “手术情况还不错……三根肋骨都接好了……左脚外踝骨骨折,石膏过几天换成夹板体外固定……哦对了,不要吃‘鸡’牛‘肉’,还有生姜,避免‘激’素用‘药’……前三天疼痛感比较明显,能扛的情况下最好不吃止痛‘药’……”

    “好,谢谢医生。”

    “跟我拿‘药’去吧……”

    “好。”

    头顶没了声音,可四周‘乱’糟糟的,像个菜市场。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入眼即是顶棚斑驳的墙,墙面发霉脱皮,一块一块,像苍老的皮肤。

    袭垣骞拿着‘药’回来,原本狭窄的走廊,挤满临时病‘床’,只剩下一条很窄的通道。

    看到其中一张空着的‘床’,袭垣骞布满血丝的双眼,随即睁大,转身就往外走。

    “木棉!木棉!”

    不过二层楼的医院,病房内外到处都是伤者,白皮肤的,黑皮肤的,大多是因为伤势不便转移的外国游客。

    袭垣骞穿梭其中,俊颜上满是连续几天熬夜后的疲累,他不停的找着,听到前面一声惊呼后,他想也不想的冲过去。

    有人跌倒了,躺在地上,随着他跑动的视线,病号服蓝白相间的条纹,时不时的在他眼眶跳跃着。

    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她惨白的脸‘色’,让他心疼的直拧眉心。

    好不容易找来单架,在护工的帮助下,又把她抬回‘床’上。

    袭垣骞随手就要掏钱包,对方直摆手,告诉他,从地震发生后,他就开始在医院义务帮忙了。

    视线扫过他穿在脚上的一双破旧拖鞋,袭垣骞没说话,而是朝他双手合十行礼。

    转过身,他看着眉头微蹙的她,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塑料板凳上,声音干瘪沙哑:“我知道你想去找他……已经搜救三天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木棉始终没有开口,抓着‘床’边的手,却在一点点收紧。

    身上疼,心却再也没有一丁半点的感觉了。

    袭垣骞深呼吸,侧头看她,笑了笑,说:“那个小生命很顽强,医生都说是奇迹!所以……”他沉了目光,“一定要健康把他生下来。拜托了。”

    他不会再问这是谁的孩子,也永远都不希望知道答案了。

    以前执着着的,在那个男人离开之后,一切都变成了泡影,显得那么可笑。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恨他怨他呢?那个人用自己的命,换回来了他心爱的‘女’人!这一件事,就让他彻底输了,连扳回一筹的机会都没了,他还能做什么?

    那天,他又守了她一整夜。

    因为怀孕的关系,医生不建议使用止痛‘药’或镇定剂,夜里她疼醒了几次,袭垣骞看她疼得实在是难受,于心不忍的想要去找医生,手突然被她抓住。

    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手指一根根被包扎起来,肿得像香肠。

    这是一双演奏大提琴的手啊!

    他的眼眶一下子热了,鼻头也酸酸的,可还是忍住,扭过身低头说:“我去找医生要两片止痛‘药’,吃了就能睡个好觉了。”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生怕她会‘弄’伤自己,他立即说:“好,我不去了!”

    一连保证过后,她才松开手。

    袭垣骞又回到椅子上,高大的身躯窝在那里,全身都不舒服。更何况,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四天了!

    他起身,看一眼还在‘床’上不时动几下的人,走到‘门’外,点了根烟提神。

    烟雾散开,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神愈发干涩。

    得知她在这里,他那时急得快疯了,可惜,国内航班暂时取消了赴加的航班,他第一时间便以企业名义组建了救援队,来到这里之后,总算在一家医院里见到了她。

    见她的第一眼,心仿佛被车轮碾过,破碎成了一片片。

    抬眸再去看她,眼前的她虽活着,但他知道,他的木棉早已跟着连清和一块被埋进了废墟里!活下来,只是为了肚里的孩子。

    他闭上眼睛,嘴边苦笑泛滥。

    还要什么答案?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

    又是两天,她的情况有些好转,随着伤者陆陆续续回国,她也有了间病房。

    救援队要回国了,他推‘门’进来,她坐在‘床’上,面朝窗外,难得一见的夕阳,使病房看上去没那么简陋了,显得温暖静谧,十分安宁。

    他走进去,说:“晚上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准备。”

    木棉转过头,脸颊已经瘦得凹进去,一双眼睛愈发的大,空‘洞’得让他心慌。

    她说:“我不走。”

    说完,又扭过头,朝向窗外。

    火红火红的太阳,悬浮在低空,油彩画一样,美得炫目。

    她记起了和他住在镇上时的光景,也是这么大的落日,就挂在窗边,像摊在平底锅里的‘鸡’蛋黄,红通通的照亮了她的脸。

    她莫名就笑了,他看到后,盯了她许久说,这是给他的最好的回报。

    袭垣骞走过去,蹲在她的‘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袭垣骞向你郑重起誓,哪怕把这里都翻过来,也一定会找到他!”

    木棉的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我说,我要留在这里。”

    袭垣骞皱着眉,站了起来,双手按在她肩上,摇了摇头,“木棉,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如果说,我现在还能为他再做点什么,那就是照顾好你!别忘了,你的命,是他牺牲全部换回来的!”

    木棉避开视线,一次次深呼吸,想要平复‘胸’口压抑。

    她推开他的手,冷静的问:“什么时候拆石膏?”

    “然后呢?”他绷着声音问:“你还是要去找他?”

    “对!”木棉抬头,眼神清凛坚定,“他活着,我要见他的人!他死了,我见他的尸体!就算他已经化成了灰,我也要一撮一撮的把他给找回来!”

    袭垣骞咬着牙,拳头捏得生疼,可他什么也没说。

    这时,手机响了。

    他努力平静,然后背对着她接起电话,沉默了半晌,他说:“……我知道了。”

    他慢慢转身,望她,目光浮动,“不是想要见他吗?好,我带你去。”

    木棉双眼猛地瞪大,张了张嘴,‘唇’抖得厉害,却是一字说不出。

    #

    靠近杜巴广场的一块空地上,摆放着十几具尸体,都只是用白布简单盖着。

    木棉坐在轮椅上,袭垣骞推着她,慢慢走近。

    看到这些尸体时,木棉的眼神就滞了住,‘胸’口压着的大石,瞬间被击了个粉碎,成了积在她心里的废墟。

    袭垣骞怕她受不了,停下来,低头小声说:“你可以就在这里看着……”

    她却摇头,坚定的告诉他:“带我去看他。”

    袭垣骞不再说话,推动轮椅,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才刚走到,就能闻到这些尸体身上发出的腐臭。

    木棉竟平静下来了,她不哭,也不叫,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具尸体。

    袭垣骞沉默一会,说:“打开吧。”

    “不用了。”木棉突然说话。

    他看她,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尸体‘露’在外在的手。

    已经能够看出尸体在腐烂的痕迹,戴在手腕上古董表,表盘已经粉碎,可指针还是不停的走,没有将那一刻的记忆停留。

    她望着,眼神平定而又安静。

    这时,袭垣骞突然蹲下身,手上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将那块表解了下来,然后收在手帕里,包起来,放到她的膝盖上。

    “留着吧。”他说。

    木棉低头,抚着那只表,隔着几层布,都能触到它身上的冰冷温度。

    这么多天,他一定很冷吧?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她抬头,看向眼前这具尸体,她说:“你说过的,要在那头等我。”

    在那头等着她,直到她孤单的走完这一世。

    袭垣骞起身,推着轮椅,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梁琨静。

    她戴着墨镜,不时的在擦拭着眼角的泪,袭垣骞看她一眼,然后走到远处去,点了根烟。

    木棉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同时也将目光对准她。

    “我是来接他回家的。”她说。

    木棉轻轻点头:“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家了。”

    梁琨静走过来,低头看着她,“商木棉,我真的很恨你!”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死!

    木棉又点头:“嗯,我也恨。”

    梁琨静咬着‘唇’,眼泪再次湿了整张脸,“你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她说:“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方式。”

    梁琨静越过她,袭垣骞走过来,经过她身边时,看了看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梁琨静无视他,站在空地中央,四周是十几具尸体。

    孤零零的,祭奠他,也在祭奠自己不得不终止的恋情。

    #

    回去的路上,木棉始终攥着他的手表,抚着表盘上的裂纹,每一道,都能清楚提醒她当地震来临时,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他在等她。

    #

    回国后,木棉住进了医院,付云忆第一时间赶到,翟今许跟在她身后,进了病房,原本早就向他保证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哭的她,见到木棉后,一句话不说,就哭得泣不成声。

    “我应该去找你的……”她自责不已,为什么没能飞过去陪她?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啊!

    翟今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木棉身上还有伤。

    付云忆这才抬起头,鼻头哭得红肿,眼睛也肿成了桃子。

    木棉拿起纸巾给她撑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你去了又有什么什么用,可能多一个受伤……我身边没剩几个人了,你不能再有事……”

    听到她的话,付云忆哭得更厉害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这么多事,都发生在你身上啊?他是看你幸福一点就不痛快吗?”

    “云忆!”翟今许皱着眉,提醒她一声,再轻轻摇了摇头。

    木棉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声音颇淡的说:“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公平,但还是要试着接受它……我们没办法改变它,却能让自己变得美好。”

    付云忆听着,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连哥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男人。”

    来的时候,付云忆就一遍遍的问着,她该怎么安慰木棉?该怎样才能不让她悲伤?事实上,被安慰的对象却成了她,而有能力让木棉变得如此坚强的,是那个叫连清和的男人。

    病房外面,袭垣骞捧着外卖,站了许久。

    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那个人换成是他,木棉会是什么样子?还会像现在吗?

    付云忆和翟今许离开后,袭垣骞才进来,“吃饭吧,是你最爱的那家粥店。”

    “嗯,”木棉坐在‘床’上,他将小板桌搭好,粥端出来,还冒着热气。

    拿着勺子,她没动,半晌,抬起头说:“我想吃别的。”

    袭垣骞笑了,“好啊,你想吃什么?”

    听到她开口说有想吃的东西,袭垣骞立即就有种莫名的兴奋!

    这么多天了,无论是治疗还是其它,她都十分配合,更多的时候,安静得让他感觉慌‘乱’。是那种抓不住的心悸,说不定有一天,一觉醒来后,她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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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来,他先下车,把轮椅从后备箱取出来,然后将她扶上去。

    来到餐厅‘门’口,又是那句耳熟的“爷姑‘奶’‘奶’里边儿请”,木棉难得‘露’出笑容,和袭垣骞边走边说:“我最爱吃这里的蒸‘肉’了,‘肥’而不腻……听说,是这里的独家秘方!”

    袭垣骞始终都是微笑倾听,“是吗?那待会得好好尝尝了。”

    这是连清和的店,他知道。

    当她提出要来这里时,从心房涌至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冰结了。

    可他还是笑着答应她,“好,我们就去那里吃。”

    坐下来后,便有人招呼,木棉连菜单都不看,便熟练的点了几样——都是他平时吃的。

    “尝尝这个……我很喜欢。”她主动将菜夹到袭垣骞的碗里,笑眯眯的看他。

    袭垣骞同样笑着,可心底的苦涩,却只有自己尝得到。

    她胃口不错,在这样的气氛下,人是很难悲伤得起来的。

    这时,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着有关尼泊尔震后的新闻,许多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

    木棉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屏幕上满目疮痍的画面,夹在筷子上的东西倏地掉在地上,她一怔,拿起餐巾纸弯腰就要去捡。

    这时,他默默的接过来,将那里清理干净。

    半晌,他抬起头,深刻的眸望住她,说:“走吧。”

    木棉就这样一瞬不瞬的望了他许久,垂下眼眸,笑容丝毫不费力的敛尽,放下筷子,“嗯。”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车窗前,还是一言不发。

    袭垣骞驾着车,从车镜中看她,双‘唇’缓缓抿紧,之后,他说:“过几天有个音乐会,是个很出名的乐园……反正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是外行,不过听说不错,想不想去听?”

    “阿骞,”木棉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车窗上映出一张全无生趣的脸,她说:“你该回公司了。”

    袭垣骞捏紧了方向盘,继续说:“时间是后天下午,演奏会后,我们再去吃西餐,就去新开的那家好了!”

    这时,木棉扭过头凝向他,“你不用再陪我了,我一个人可以。”

    袭垣骞咬了咬牙,脸颊两侧的咬肌十分明显,“在你面临生命威胁时,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你知道我有多自责吗?现在,我再也没有其它的要求了,我不会强求你和我在一起,不会问孩子的爸爸是谁!我只想……只想***陪着你!这都不行吗?”

    他的眼圈红了,声音也在哽咽。

    这么多天,他看着她安静得像个木头人,配合治疗,安心吃饭,一切孕‘妇’该做的,都会乐意去做!他看在眼里,却知道,那不是她。

    “不用了,”她的回应淡淡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激’得起她的兴趣,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了。

    她说:“阿骞,你不欠我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更没了。别把自己拴在我身边了,你有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他始终紧握方向盘,头也不回,眼神灼灼的望着前方,“就算你不给机会也没关系!能天天看到你,知道我生命里还有这么个人,我就很满足了!”

    木棉继续凝向窗外,“对不起,我想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清和离开了,这是她早晚都要面对的,否则,以后会更加辛苦。

    “一个人……”他骤然失笑,像受了伤的兽,发出可怜的悲鸣,“你的生活就那么挤吗?就那么容不下我吗?”

    “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袭垣骞目光一滞,望着黑漆漆的前路,不再出声了。

    回到医院后,免不了被查房的护士一通训,木棉态度很好,一直都在道歉,袭垣骞却沉默着,独自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交’握,不吭一声。

    检查过后,护士离开了,木棉看他一眼,说:“回去吧,今晚我一个人没问题。”

    袭垣骞这时抬起头,“木棉,和我结婚吧。”

    木棉失笑,摇头:“你知道我的回答,何必还要再问呢?”想了想,她说:“阿骞,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说得对,我没那个资格。”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袭垣骞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望着她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可以分开住,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木棉不解看他,他说:“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一下子滞了住。

    “你和我的童年是怎么过过来的,你不会忘记吧?家庭的不完整,是会造成孩子各种极端的个‘性’。”走上前,他蹲下来,在她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说:“木棉,你可以不爱我,但你要考虑一下孩子……”

    “这是他……留给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礼物。”

    木棉徒然一震,眼神有些‘乱’,像有‘浪’‘花’在撞击。

    “木棉,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我想给你的,只是一个孩子爸爸的身份!”他的眼圈微微发红,却在微笑,“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木棉的视线有几分松动,垂下了头,她说:“让我考虑一下。”

    袭垣骞听到她的回答,顿时如释重负,脸颊上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只要是考虑,就还有希望!

    他说:“木棉,谢谢!谢谢!”

    能让他为她做些什么,让他在她的生活里,充当着某个角‘色’,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太晚了,你回去吧,明天要去公司。”望着他,她说。

    “嗯!”他很痛快的答应,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木棉,我给你打电话!”

    她定定地望着‘门’口方向,然后点下头。

    袭垣骞笑了,“那么,晚安。”

    “晚安。”

    他推‘门’出去,之后,她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欢呼声。

    木棉勾勾‘唇’角,溢出个笑。

    #

    天明,袭垣骞依她所言去了公司,放置了这么久,公事积压许多,整个上午他都忙得不停。

    直到中午时,才稍微松了口气。

    走出办到室时,他说:“徐强,下午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去医院了。”

    徐强一脸难‘色’,“总裁……您不能再……”

    知道他想说什么,袭垣骞瞪他一眼,徐强硬是把劝阻的话给咽了下去。

    离开时,他拍了拍徐强的肩:“这个月,我会给你双薪。”

    “真的?谢谢总裁!”徐强跟上前,好奇的问:“您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