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锦绣田园,五朵金花 > 第159章 :终归,他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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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拜见父亲、母亲。乐-文-”

    席莫寒说罢,双膝跪地,叩首就拜。

    席正明只一眼就看出这个从小就被他引以为傲地大儿子,清瘦了许多,沉稳了许多,淡漠的许多,或许也……豁达了许多。

    “起来吧。”席正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音沉稳地道。

    “大哥,快起来。”席莫语语调轻快地把席莫寒拉了起来。

    “回来就好。”于氏一脸端庄,神‘色’雍容,语气温和中带着疏离高傲。

    席莫寒淡漠一笑,转而对席正明说道:“父亲,儿子有事要请教。”

    席正明面‘色’一沉,他知道席莫寒问的是什么,前几日接到的信使他看后气得差点吐血。

    初见儿子的‘激’动被怒气代替了,席正明站起身,沉着脸大步向书房走去。

    席莫寒客气地对于氏一躬身,“儿子告退。”

    说罢,对席莫飞、席莫语点了点头,转身大步随席正明而去。

    母子三人面面而觑,不知道那父子二人有什么事,一见面就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娘,今天大哥回来了,咱们家可要好好庆祝一下,为大哥接风洗尘。”席莫寒看着于氏,笑容满面地道。

    “就是,娘,大哥回来了,我们明日进宫见姐姐吧,姐姐知道大哥回来了,一定特别高兴。”席莫语也笑意盈盈地撺掇于氏。

    “是呀,宫里的贵妃娘娘最惦念的可就是大哥了,二皇子知道自己还有个大舅舅,可是一直嚷着要找舅舅呢。”席莫飞接口。

    “我上次进宫给姐姐请安,姐姐告诉我说皇上有意让大哥给两位皇子启‘蒙’。”席莫语一脸透‘露’秘密般地样子。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大哥的才学在整个京都可是人尽皆知的,十八岁的状元郎自开朝至今就大哥一人,其余的考中状元的,可都是些老夫子了。”

    于氏看着一儿一‘女’围着她,口里尽是对席莫寒的佩服崇拜,明白儿‘女’的意思,强自按捺下心中的不甘,对伺立一旁的一个管事嬷嬷道:“吩咐下去,今天大爷回来了,去香满楼定一桌上等的席面回来。”

    那嬷嬷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等一下”于氏叫住嬷嬷,犹豫了一下又道:“所有下人都赏一百钱,就说是大爷赏的。”

    “是,奴婢先谢过夫人的赏赐。”那嬷嬷对着于氏屈膝行礼,欢天喜地的下去传达主母的命令了。

    书房中,席正明一脸怒‘色’,望着面前的爱子,想怒骂又生生忍下。

    “父亲,李家三姑娘的事,是不是您做的?”席莫寒一脸冷‘色’,直入主题,语气中毫无温度。

    “砰!”席正明气得一拍桌子,“你个孽子,你就这样对爹说话?”

    “是不是?”席莫寒神‘色’不变,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妥协之意。

    席正明闭了闭眼,罢了,是他造的孽,都是他的错,才使儿子远走它乡,避而不见了三年,只要儿子愿意回来,他们父子终归还是有和解的一天,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更不是心狠之人,他就是先退一步,也要把儿子留下。

    “不是爹做的,爹收到你的传书,也开始查了。”

    席正明有些颓败地说完,心中涌上浓浓地苦涩,“父亲”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的心,从三年前开始儿子就不喊他“爹”了,而是改称“父亲”,他多怀念那个‘玉’树临风的儿子,一脸意气风发地对他喊“爹”的样子。

    听了席正明的话,不经意间,席莫寒松了一口气,神‘色’和缓的些,但还是略显生硬,“管好您的‘女’人。”

    说罢,不等席正明反应过来,转身走了出去。

    席正明望着合拢地‘门’扉,咬牙瞪目。

    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

    据说,已经故去的老定国侯,既有护国之功,又是从龙之臣,所以先帝御赐了一对汉白‘玉’石狮,威严矗立于大‘门’口,以此彰显百年望族的气势。

    雪‘花’通过车帘的一角,看到那对石狮,确实要比一路行来其它高‘门’大户‘门’前的更威武高大一些,‘玉’质也要好一些。

    这也难怪,谁家‘门’前摆放地敢超过皇上御赐的东西,除非是不想活的,否则,就算是皇上的亲厚之臣,被那些御史大夫们一顿喷下来,皇上也不好放水了。

    雪‘花’的马车直接被赶到了二‘门’。

    马车刚刚停稳,雪‘花’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叮叮惊喜清脆地声音。

    “雪‘花’!”

    雪‘花’脸上不由地就‘露’出了笑容,不过,还是沉稳地等着烟霞和笼月先行下车,放好脚踏,然后才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婷婷袅袅地迈步下车。

    “见过姑娘!”簇拥着叮叮的丫头婆子见到雪‘花’下车,齐声屈膝行礼。

    雪‘花’对着众人一点头,对烟霞示意打赏。

    这厢,叮叮一把拉住雪‘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然后皱起眉头,“怎么瘦了这么多?”

    雪‘花’晃了晃脑袋,“是不是有种骨感美?”

    “什么骨感美?快成一把骨头了。”叮叮嗤笑。

    雪‘花’气恼地点了一下叮叮的额头,“你懂什么,减‘肥’可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我好不容易成功的。”

    话虽这样说,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形偏瘦了,不过这几天被韩啸‘逼’着吃,胃口又回来点了。

    说话间,二人又换乘了青帷小轿,被两个高壮的婆子抬着向里走,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在一个雕梁画栋地院子前停了下来。

    “可把姑娘盼来了。”雪‘花’刚被烟霞搀下轿,就听到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嬷嬷好。”雪‘花’微微一笑,对着来人轻婉说道。

    来人正是曾去雪‘花’家要醉枣的那个嬷嬷,这几年也去过李家几次,每次都是把侯府老夫人赏赐的金锞子专程送过去。

    王嬷嬷对着雪‘花’行了个福礼,雪‘花’微微错开半步,没受全礼。

    老夫人身边的人,她可要敬着点,毕竟这几年也收了人家不少金锞子。

    “老夫人知道三姑娘要来,一直念叨着呢。直说这都神‘交’了好几年了,今个总算是能见到人了。”王嬷嬷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嬷嬷说笑了,是老夫人抬爱。”雪‘花’温婉地道。

    和老夫人神‘交’,她哪敢呀,她只想着有多远躲多远了。

    叮叮亲热地拉起雪‘花’的手向院子里走,院子里有洒扫的丫头,见到叮叮等人都躬身行礼。

    院子里有正房五间,有抱厦游廊,正中是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中间有‘花’圃,还有几株按一定方位栽种的梧桐树。

    雪‘花’随叮叮踏上一侧的游廊,然后缓步前行,在正‘门’口停下,早有穿着蓝‘色’比甲的清秀丫头打起了湘妃竹的帘子,笑语妍研地道:“老夫人早就盼着了,姑娘快请进。”

    雪‘花’柔柔地一笑,对着那丫头一点头,随叮叮走了进去。

    外屋的正中的墙壁上挂着松鹤延年的巨幅图画,下面是紫檀木的四角雕‘花’方案,上面摆放着茶壶茶盘,旁边是两把木椅。

    这时又有丫头打起了内室的暗金‘色’绣仙鹤戏水的软绸‘门’帘。

    叮叮给了雪‘花’一个放心的眼神,握着雪‘花’的手,向里走去。

    雪‘花’轻移‘玉’步,体态轻盈,裙角不摆,一步一步都按容嬷嬷地教导而行。

    转过一架绣着四季‘花’卉的四扇屏风,里面的炕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驼‘色’绣暗金寿字纹的老夫人。

    老夫人一头银发,头上‘插’了一支赤金吐翠的簪子,戴着暗红‘色’福自纹的抹额,体态偏胖,一脸慈祥。

    这个老太太,和雪‘花’想的不太一样。

    “李‘门’之‘女’雪‘花’拜见老夫人。”雪‘花’说着,微垂了臻首,屈膝大礼而拜。

    心里想的放旁边,礼节上不能马虎,对于老夫人,普通的福礼可就不行了,必须要大礼了。

    “快起来。”老夫人声音洪亮,语调中带着亲热,“快过来我看看。”

    雪‘花’顺从地起身,抬首的瞬间,没有忽略老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她今天已经打扮地很普通了,无论是发式还是衣裙都很素雅,保守,毫无出尘之处。

    雪‘花’虽觉如此,可看在老夫人眼中仍是眼前一亮。

    面前的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肤‘色’白希,柳眉如细墨勾勒,明眸若秋水一泓,鼻如琼峰秀然立,‘唇’若朱丹一点红。

    长发乌黑若云,于头顶挽起几绺,‘插’了一支纯银镶嵌了蓝宝石的珠‘花’,其余发丝则如倾墨般自然垂至不盈一握的腰间。

    上身一件‘交’颈小立领软绸褙子,领口、绣口、襟边都简单地绣了几朵浅粉的芙蓉‘花’,下面则是一条月白撒‘花’百褶裙,通体干净清淡,无一繁复饰物。

    行动间如‘春’风扶柳,浅笑中似迎‘春’‘花’开,态度落落大方,神‘色’不卑不亢。

    老夫人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是个知礼守矩的丫头,虽说长得清雅绝伦,但进退得宜,没有丝毫狐媚子气。

    雪‘花’缓移莲步,刚一走到老夫人身前,就被老夫人拉住了手。

    “嗯,是个好孩子。”

    老夫人一脸慈祥,脸上的皱纹重重叠叠,但眼神清亮,声音亦中气十足。

    雪‘花’脸上适时地涌上一层红云,表示出被长辈夸奖后不好意思的样子。

    “娘,您只是看着人家姑娘心里喜欢,却不拿出您的好东西,莫不是想拿两句话糊‘弄’过去不成?”

    笑语传来,雪‘花’抬头望去,老夫人下手的椅子上,坐了一个身穿大红绣百‘花’长褙子的年轻‘妇’人。

    ‘妇’人见雪‘花’看过去,立刻笑着道:“姑娘莫笑,我们这个老夫人,现在是愈发的小气了,就连过年时给小辈们的压岁钱都是几个金锞子了事,她老人家的那些宝贝,一样也不舍得拿出来。”

    雪‘花’听了‘妇’人的话,只是笑,也不答话,老夫人却先笑着呵斥‘妇’人道:“真真是愈发的纵得你反了天了,有儿媳‘妇’这么白话婆婆的吗?”

    话虽是这样说着,老夫人还是吩咐伺立在一旁的一个身穿翠绿比甲的丫头,“去,把我的那个芙蓉点翠碧‘玉’簪拿来。”

    那丫头答应一声,笑‘吟’‘吟’地走了出去。

    “不得了了,娘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那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可该给什么好?”

    “呵呵,比量着我的少个两成便罢了,少得多了没的被人说你小气。”老夫人笑着把‘妇’人的话还了回去。

    说话间,刚才出去的丫头抱了一个紫檀木的雕‘花’匣子回来。

    老夫人接过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碧绿莹润的‘玉’簪,‘玉’簪被‘精’雕成了一朵盛开的芙蓉‘花’的样子,轻轻一动,光华流转,‘花’瓣间似有清香扑面而来。

    雪‘花’一见,就知此物价值不菲,心中不仅有些疑‘惑’。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女’,和侯府之间的‘门’第天壤之别,何能当得如此厚礼?

    “这支簪子是我年轻时的喜爱之物,可是每每戴上,却总觉得压不住它的光华,索‘性’就收了起来,这些年硬生生地埋没了它,今个,总算找到了配得上她的人。”老夫人说着,就给雪‘花’往头上‘插’。

    雪‘花’大惊,老夫人若是不说这番话还好,老夫人这话一出口,这簪子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收了。

    当年的侯府夫人都觉得压不住的东西,她,能戴吗?

    “老夫人,雪‘花’一介农‘女’,如何能当得老夫人如此大礼?这簪子给了雪‘花’,只是明珠‘蒙’尘罢了。”雪‘花’说着,一把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我说当得就当得。”老夫人嗔道,眼中却划过一丝满意。

    雪‘花’心下了然,虽不喜,面子话还是会说的,就当是做买卖,把这位老太太当成顾客就好了,于是面带惶恐地道:“此簪子非有大富贵者不能得,雪‘花’资质鲁钝,无此福禄,还请老夫人收回。”

    “娘,您就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您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能不吓到人家吗?”‘妇’人看了雪‘花’一眼,笑着帮腔道。

    “罢了,你这丫头是个知礼的,将来也是个有福禄的。”老夫人说着,把簪子重新放入了匣子中,然后从手下褪下了一串紫檀木佛珠,戴到了雪‘花’的手腕上,面‘色’慈祥地道:“这个是求护国寺的智善大师开过光的,送于你这丫头吧。”

    “多谢老夫人。”雪‘花’温婉地福身道谢。

    “好了,娘都把戴了多年的佛珠送了出去,我也不能太小气了。”年轻‘妇’人说着,从手上褪下了一个白‘玉’镯子,握过雪‘花’的另一只手就往上戴,“这镯子也就是姑娘的肤‘色’压得住。”

    说完,笑米米边看边点头。

    雪‘花’虽然早就猜出了这人是谁,但是一直没人给她正式介绍,她也不好说出来,只是有些为难地看向叮叮。

    “这是二婶。”叮叮面‘色’淡淡地道。

    雪‘花’连忙福身行礼,“多谢二夫人。”

    从老夫人的屋子出来,叮叮一直面‘色’不好看,直到走的远了,才挥退几个丫头,看着远处湖面上几株摇曳的白荷道:“雪‘花’,你别生气,其实……祖母已经变了许多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佛珠和‘玉’镯,怎么说也值些银钱。”雪‘花’晃了晃两只手腕子说道。

    她把她们都当成了买枣的客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们又不是叮叮。

    再说了,人家又没怎么样她,不过是试了试她是不是眼皮子浅的人。

    叮叮看到雪‘花’这样,知道雪‘花’确实没入心,虽然该高兴,可是又想叹气。

    雪‘花’没在意,只能说明雪‘花’根本没动某方面的心思,那她哥哥是不是太可怜了?

    “屋里那几个都是你的姐妹们吗?”雪‘花’想起了屋内那几个如‘花’似‘玉’地姑娘,随口问道。

    “是。”叮叮咬了咬‘唇’。

    若是平辈相‘交’,怎么说祖母或是二婶也该着人介绍一下屋内的人,可自始至终,只把雪‘花’当成了一个来请安的乡下丫头。

    “不过,那个一直坐是老夫人身边,静默不语,却又浅笑盈盈地肯定不是。”雪‘花’敢打保票,那个第一眼就使她惊‘艳’了一把的姑娘,肯定不是叮叮口中的那些庶姐妹或是堂姐妹。

    “那是我姑母家的表姐,姓沈,闺名落雁。”提起沈落雁,叮叮脸上有了笑容,“也就是表姐能堪堪配得上这个名字了。”

    “奥,这么出彩的人物,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雪‘花’说着,走上了湖边的凉亭。

    “我也是这次回来才见到的,表姐一直和姑父、姑母住在江南,姑父这些年一直外放为官,我以前也从未见过落雁表姐,表姐这次是来待选的。”

    “待选?”雪‘花’心中一动。

    “你忘了,明年是选秀之年了,不但表姐要进宫参加选秀,我也要参加的。”叮叮随意地道:“不过,我参加也就是走过场的事,有表姐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哪轮得到我去吸人眼光?”

    雪‘花’的心放下了,叮叮的‘性’子并不适合宫里的生活,当然,这是雪‘花’根据宫斗小说得来的结论。

    “那个,叮叮,你姨母和你哥哥都给你安排好了吗?”凡事都有意外,她不想某个意外出在叮叮身上。

    叮叮撇了她一眼,“这些事情我怎么好意思问?”随即眼珠一转,兴奋地道:“要不,你替我去问问哥哥?“

    哪个少‘女’不怀‘春’,对未来充满憧憬是必然,不过,雪‘花’把叮叮撇了她的那一眼又撇了回去,“我和你哥哥又不相熟,况且,他一个外男,我一个知礼守矩的闺阁‘女’子,我怎能和他说话?更逞论替你问这种该闺阁‘女’子回避的事情了。”

    叮叮这次不光是撇眼了,连嘴也撇开了,“你还知道你是闺阁‘女’子呀?你有一点闺阁‘女’子的样子吗?你也就是刚才在祖母面前象个闺秀的样子。”

    被人如此当面揭短,雪‘花’当然不干,刚要伸手去拧叮叮的脸,一声轻咳传来,雪‘花’伸出的手又退了回来。

    韩啸一身月白锦缎长袍,缓步迈入了凉亭之中。

    “哥哥。”叮叮起身叫了一声,然后眼角扫向雪‘花’。

    雪‘花’看了一眼韩啸的脸‘色’,虽然仍是略显苍白,但比昨日要‘精’神了许多,不知情的根本看不出他身上有伤。

    “见过世子爷。”雪‘花’落落大方地敛衽一礼。

    韩啸颔首,如寒星般的眸子看向雪‘花’,“祖母,……没为难你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终归,他还是不放心她。

    “老夫人对我很好,还赏了这个。”雪‘花’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

    韩啸的眸光一沉。

    “二夫人也赏了‘玉’镯。”雪‘花’又晃了晃另一只手。

    -本章完结-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