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重征天下 > 第90章 营救孙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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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庭死而明亡矣。

    这是《明史》对孙传庭的评价。朱由检同学虽然历史知识贫乏,这句话还是听说过的。明亡,自己也就亡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孙传庭死!

    他赶忙问史可法:“到底怎么回事?”

    史可法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道:“今天清晨,伯雅兄(孙传庭字伯雅)惦记城外的灾民,要亲去粥厂施粥。学生也想着出去打探风声,看城内戒严情况如何,能否将恩师和几位大人转移到城外。因此,学生就跟着伯雅兄一起到了德胜‘门’。

    “本来德胜‘门’的守城军士,与伯雅兄已是熟识了的。这些日伯雅兄天天在城‘门’外赈济灾民,被灾民视作救星。守城军士虽然碍于上命,不能放灾民入城,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伯雅兄的义举也都十分敬佩。即使前些日全城搜捕在逍遥伯府行凶的刺客,各城‘门’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只要是伯雅兄运粮运柴的马车到了,军士们照样直接放行。

    “可今日却大有不同,除了守城的军士外,东厂还派出几个番子,严令城‘门’关闭,所有想进城和出城的百姓商人,全被挡在城‘门’处。”

    朱由检暗想这倒也是必然。上次逍遥伯府的刺客,本来就是东厂的人假扮的,所谓搜捕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而这次不但燕凌大闹诏狱,自己还一把火将天字牢烧个‘精’光,东厂和锦衣卫老窝被掏,不急眼才怪。

    史可法接着道:“伯雅兄见无法出城,自是十分着急。他向城‘门’官痛陈,若无法出城,城外上万灾民就有可能冻饿而死。可城‘门’官也无权开城,只得向东厂的番子请示。

    “哪料东厂的番子极其蛮横,只说奉督公之命紧闭城‘门’,其他一概不管。伯雅兄一再苦苦哀求,那番子却道:‘灾民死活,与我何干?再来聒噪,本大人就把你拿下!’“伯雅兄好话说尽,仍是不能出城,一时没忍住,就…”史可法说到此处,语气迟疑了起来,似是不敢继续往下说。

    “就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别吞吞吐吐的!”病榻上的左光斗大声训斥着他的学生。

    “伯雅兄趁那番子头目不备,一把将他的佩剑夺了过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厉声道:‘赶紧打开城‘门’!待将粮食送至灾民处,我自与你去东厂领罪!”

    史可法讲到此处,满脸敬佩之情,但眼圈也不由得红了。

    “后来如何?”朱由检赶紧追问道。

    “那番子头目见伯雅兄怒气冲冲,真恐伯雅兄将他一剑杀了,只得命人开城。伯雅兄眼见着手下将粮食送至粥厂处,煮给灾民吃了,这才弃了剑,束手就擒。”史可法语带哽咽地道,“那番子头目立即吩咐手下将伯雅兄绑了起来,押赴东厂。等伯雅兄走后,又派人将城外的粥厂砸了个稀烂,将众灾民也驱散了!”

    “狗奴才!”杨涟、左光斗等人均是勃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紧张地思索着问道:“史先生,孙先生可曾对东厂的人说起自己的官职?”

    “说了,可是没用!”史可法忿忿地道,“东厂的番子骄横无比,口出狂言道:‘你不过是信王府一个小小的从九品教授,芝麻大的官儿,也敢在东厂差官面前撒野!别说是你,就是信王亲来,没有厂督大人发话,照样不给开城‘门’!”

    “我x你大爷!”朱由检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真是主子多大,奴才就有多大!来人,备轿!本王去趟东厂,先把孙先生要回来再说!”

    “万万使不得!”这时周奎正由林佑坤陪着上了楼,见朱由检如此冲动,赶忙阻止道:“东厂乃是龙潭虎‘穴’,非诏狱可比。殿下以身犯险,若稍有差池,卑职等万死也不足以赎其罪!”

    “原来是岳父大人!”朱由检忙关切地问道,“自从诏狱脱身,还没来得及打探燕凌师兄的消息,不知他可安全脱身了?”

    周奎忙赔笑道:“不劳殿下挂念,劣徒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妨事的。上回他护驾有功,卑职就借着机会,给他谋了个锦衣卫百户的官职。如今他正带着一帮手下,在城中大肆搜捕刺客呢!”

    朱由检听了会心地一笑,又将周奎与杨涟等人互相引见。

    杨涟也劝道:“殿下,逍遥伯说得对!您此去东厂要人,就算自身没有危险,恐怕也要败兴而归。不管怎么说,孙传庭毕竟是违抗了禁令,而且还持械威胁东厂番子,罪加一等。殿下此去师出无名,那阉贼又岂肯放人?”

    “而且,”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东厂的手段,比锦衣卫更残忍百倍。传庭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朱由检听了心如刀绞,毅然决然地道:“开粥厂赈济灾民,主事的是我,孙先生只不过是具体办事。现在孙先生被东厂抓了去,岂不是代我受过?无论如何,我也必须去救他!”

    众人苦劝不住,只得准备车马。朱由检却不让林佑坤跟着,只让他严加守卫红萼楼。林佑坤还想坚持,朱由检把眼一瞪道:“又不是去打架,带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本王谅魏忠贤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趁着准备车马的时间,朱由检一直都在苦苦思索到了东厂的说辞。可是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这一方理亏,不管怎么说,魏忠贤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轻松地把自己挡回来。

    “大爷的!魏忠贤这个无耻之徒,对哥使尽了下三滥的手段。现在可倒好,哥还得去求他!还不一定求得下来!”朱由检不由得心中默默问候魏忠贤的祖宗八代。

    突然,他眼前一亮:无耻、下三滥?是啊,魏忠贤就是这么个玩意,对付这种货‘色’,讲什么道理都没有用,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将他痛扁一顿,那就只剩下一条路:用更无耻、更下三滥的手段,将他玩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朱由检脑海中迅速形成了。他反复盘算,虽然这个法子风险极高,搞不好‘鸡’飞蛋打,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但舍此以外,别无他法。

    望着临时病房内的东林六君子,朱由检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孙传庭的身影。他终于暗下决心: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大胆一搏了!

    东厂虽在紫禁城内,却是自成体系,与其他殿阁仿佛两个世界。因此,朱由检拜访东厂,倒也不算违背祖制。

    魏忠贤正在东厂议事厅内痛骂许显纯、崔应元等人办事不力,忽闻朱由检来拜访,倒吃了一惊,沉‘吟’了半晌,‘阴’恻恻地问道:“你们说,他来干什么?见还是不见?”

    一旁的崔呈秀思索片刻道:“父亲大人,见还是要见的。这是东厂,又不是建极殿,他就是有通天之能,也翻不出几朵‘浪’‘花’!且先听听他说什么,再做打算!”

    守卫在魏忠贤身边的许显真沉声问道:“林佑坤是否跟了来?”

    “没有其他人,只有抬轿子的轿夫。”报事的番子答道。

    “怎么,我儿怕了那林佑坤不成?”魏忠贤‘摸’着光光的下巴笑道。

    许显真忙躬身道:“父亲大人,非是孩儿怕他。逍遥伯府一战,我还削了他一剑。只是怕他认出孩儿,给父亲大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既如此,你且不要现身,只在暗中盯着。”魏忠贤冷笑道,“呈秀,你也回兵部去。其他人随我出去,迎迎信王千岁!”

    朱由检刚从轿中出来,魏忠贤就大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老奴琐事缠身,竟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朱由检忙一把将魏忠贤搀起,大笑道:“厂公辛苦!若不是厂公明察秋毫,本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逍遥伯府行刺!全赖厂公,本王才可高枕无忧!”

    两个人又是握手又是恭维,显得极其热情。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见了,定会误以为二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而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其实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二人寒暄着走进议事厅,魏忠贤又要让朱由检上座,朱由检却执意不从,一个劲地道:“此乃东厂,成祖皇帝有祖训:‘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大小臣工,擅入东厂者立斩!’本王焉敢不遵?厂公您想,这进都不能随便进,本王又岂敢‘乱’坐?”

    魏忠贤见朱由检不肯坐上座,也不好自己高坐,二人即挨着坐下,显得更为亲密。

    “多日不见王爷,老奴实在是想念得紧。”魏忠贤着人奉上香茶,谄笑道,“不知老奴送给王爷的那几个婢子,‘侍’候得周到不周到?”

    朱由检端起茶,本来还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喝,还是不喝?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刚刚送到嘴边呷了一口,忽听魏忠贤发问,一紧张,竟呛了一下,将茶水洒了一大半。

    “王爷,是这茶太烫么?”魏忠贤关切地问道。

    朱由检忙尴尬地笑道:“没事没事!刚刚厂公问到那四名孪生姐妹,她们服‘侍’得…很好,嘿嘿嘿嘿。”

    魏忠贤做出了会意的表情,也陪着朱由检大笑起来,心中却切齿道:看来贾用这个该死的东西也是个东林党,他根本就没把合欢散下到朱由检的‘药’中!

    朱由检也在心中暗骂:好歹毒的魏忠贤,差点把哥给服‘侍’到西天去!哪怕就这一件事,哥也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