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重征天下 > 第44章 压轴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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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犯贱的动物,往往到手的弃之如敝屣,却永远追逐着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上林苑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那‘花’魁大赛中群芳斗‘艳’,却让你只能看不能‘摸’。要想一‘吻’芳泽,就必须‘花’上大把的银子,最后胜出的佼佼者也只有几人而已。剩下的老兄,钱可就白‘花’了,只好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悻悻而去。而越是如此,这些人心就越痒痒,下次就越舍得扔钱。

    所以当夜‘色’已深、即将曲终人散之时,上林苑推出的这名少‘女’,就不啻于一颗重型炸弹,将那些失望宾客的情‘欲’再次调动了起来。

    但见她衣不蔽体,那浑圆的香肩和‘诱’人的锁骨,完全在一众‘色’鬼的眼前。而绑缚在她柔弱身体上的麻绳,深深地嵌入‘肉’中,更有一丝凌虐的味道,让这些饱经风月的老嫖客也感受到别样的刺‘激’。

    再细看她的面庞,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花’季年华。但此刻,她那‘精’致的五官却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着,一头长发也凌‘乱’地披散下来。最为惹人爱怜的是,她一直在不停地哭泣,那晶莹的泪珠已经身下的桌子打湿了一大片。

    趁台下众人大流口水之际,江映秋又高声喝道:“诸位!此‘女’姓包,闺名‘玉’怜,乃是太医院前任院使包建严的独‘女’,今年正是二八芳龄,还是冰清‘玉’洁的。因包太医犯下重罪,万岁爷严旨抄家,将这‘玉’怜小姐没入官籍。三郎不才,又‘花’费千两黄金,将‘玉’怜小姐买到我们上林苑。今夜的压轴节目,就是哪位相公出价最高,就可以为‘玉’怜小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少商人虽有大把的银子,也早已三妻四妾,但这个时代重农抑商,所谓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一位,社会地位还不如普通农户。对于包‘玉’怜这种出自官宦名‘门’的大家闺秀,那是高攀不上的。而越是高攀不上,就越是心中发痒,越是幻想有朝一日,能将那些达官贵人家中的‘女’眷压在,扬眉吐气一回。

    而官妓制度,就正好满足了这些商人的猥琐变态心理。

    上林苑号称百年老店,对嫖客的心理自是‘摸’得透透的。别看那‘花’魁大赛中的各位当家头牌均是‘色’艺俱佳,只要银子足够,终能让她们投怀送抱。而真正能让男人疯狂的,还是包‘玉’怜这样初入风月场,对嫖客还极度抗拒的雏儿。因此才让包‘玉’怜压轴,也果然取得了让全场宾客彻底癫狂的预期效果。

    朱由检听到“包建严”这个名字,却是一愣,心想这不是给自己治病,结果被自己整得心脏病发作的那位太医么?

    他赶忙问身旁的林佑坤:“这是怎么回事?”

    林佑坤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轻声叹道:“前些日包建严暴病而亡后,却被太医院的人举发贪墨白银五千两,且‘私’自改动万岁常服的‘药’方,居心叵测。万岁震怒,下严旨将包建严开棺戮尸,又将全家籍没。其实包家只余包‘玉’怜这一‘女’,却遭此大难,真可谓造化‘弄’人。”

    朱由检这才想起,蕊儿也曾经转述皇后的话,告诉他魏忠贤杀贾用灭口,又怀疑是包建严救了朱由检的命,迫害其家人的事情。只不知这魏忠贤竟然歹毒到了这种程度,将如此清秀可人的包小姐,就这么丢进了魔窟。说起来,她落到这种下场,似乎与自己也不无关系。

    想到此处,他顿觉脸上发烧,坐立不安,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将贪婪的目光落到包‘玉’怜那瑟瑟发抖的娇躯上。

    李自诚却最善于察言观‘色’,见朱由检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尤公子心神不定,是不是看上此‘女’了?”

    朱由检正心中愧疚,闻听此言猛地一惊,赶紧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没有…”

    李自诚却微微一笑,将左手高高举起,朗声道:“我身旁这位尤公子,愿出白银一万五千两,为‘玉’怜小姐赎身!”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顿时引来一阵‘艳’羡之声。要知这包‘玉’怜虽然惊‘艳’全场,到底是个不出名的新人,与那些芳名在外的头牌姑娘,在价格上可是无法比拟的。一万五千两白银,足可为名头稍小的头牌姑娘赎身。而一般的青楼‘女’子,这个数目足可买下三五十个了。

    朱由检却是另一番心思。他虽对包‘玉’怜感到歉然,却从未想到、也不懂得‘花’钱为她赎身。此刻听李自诚替自己做了主,还出手就是一万五千两,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可别把自己给整破产了!

    李自诚却悄声对他笑道:“尤公子且高坐,此事全包在鄙人身上。”

    上林苑的少东家江映秋也暗吃了一惊,没想到有人会出手如此阔绰。但他乃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这位尤公子有所不知,‘玉’怜小姐刚入我上林苑,小人这本钱还没收回来,岂能马上赎身?”

    李自诚冷笑一声道:“江三爷,你刚才不是红口白牙说道,将包小姐从官府买过来,‘花’了千两黄金么?如今金银比价也不过一比九,难道尤公子这一万五千两银子还不够你赚的?”

    江映秋却早备好了说辞,慢悠悠地道:“千两黄金,这只是买断的‘花’费。此外,尚有打点官面、安排食宿、找人伺候、采买脂粉这许多‘花’销,区区一万五千两银子,又怎么能够?”

    其实,他与管理官妓的衙‘门’‘混’得极熟,将包‘玉’怜买过来只‘花’了一百两白银。如今转眼就涨了近百倍,还不知足,见有人志在必得,马上坐地起价,真是‘奸’诈到了极点。

    李自诚冷哼一声道:“江三爷是上林苑的少东家不假,但也别把别人当成了冤大头。脂粉行情,大伙儿又不是不知道,您也不要得寸进尺!这样,尤公子出二万两白银,一口价,成与不成!”

    江映秋还想再缓一缓,将包‘玉’怜卖个更高的价钱,他的一个手下却匆匆上台,对他耳语了几句。江映秋顿时面‘色’变了几变,略带惊慌地扫了一眼朱由检这一席,沉‘吟’片刻,高声道:“好!既然尤公子如此怜香惜‘玉’,三郎也不是‘棒’打鸳鸯之人。二万两,成‘交’!‘玉’怜小姐,你现已是自由之身,从今往后,你就是尤公子的人啦!”

    全场宾客,无不为朱由检的豪爽和阔绰所震惊。人群沉寂了片刻,随即欢声雷动,恭喜朱由检独占鳌头,抢下了上林苑的压轴之宝。

    几个大汉当即为包‘玉’怜松了绑。包‘玉’怜‘揉’了‘揉’被绳子勒得生疼的臂膀,却突然尖声叫道:“我不要跟着他!就算让千人骑,万人胯,我也不要跟着他!我认得他,他就是…”

    江映秋立时把脸一沉道:“‘玉’怜小姐,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这里是上林苑,我江三郎一言既出,岂容你不肯?你还道自己是太医院使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尤公子出手相救,我倒想把你卖到漠北去,让你尝尝瓦剌人的滋味!”

    包‘玉’怜还想争辩,早被几个大汉推推搡搡地送至朱由检身边。林佑坤却怕她再多说下去朱由检的身份,在她脖子后面稍微用力击了一下。包‘玉’怜立即浑身酥软,躺倒在朱由检的怀中,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已是时分,众人渐渐散去,乔启泰等商人也与朱由检拱手话别,约定明日见面的时间地点。

    出了上林苑,朱由检一行人钻进林佑坤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厢。此时,刚刚替朱由检办完‘交’割手续的李自诚匆匆追了过来。朱由检刚想说些什么,李自诚赶忙制止道:“尤公子切勿推脱。君子有‘成’人之美,鄙人与公子一见如故,正‘欲’与阁下多亲多近,区区小事不必记挂。尤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由检只得下了车。李自诚看常连天等人业已走远,压低声音道:“尤公子,小人相信公子绝不只有这十二万两银子。若还有银子想存入钱庄,小人愿提供抵押!”

    朱由检恍然大悟,怪道这李自诚对自己如此慷慨,相当于白送自己二万两银子,原来是想踢开常连天等人,‘私’下与自己做更大的生意。他心中暗叹这李自诚果然是慧眼独具,自己的家底还在宫中,没来得及往外‘露’呢!不过他既能提供担保,何乐不为,当即痛快地答应下来。

    李自诚大喜过望,连连对朱由检作揖,约定日后详谈,这才依依不舍而去。

    朱由检重新上了马车,问车外骑马跟随的林佑坤:“如今我们去哪里?”

    林佑坤早已安排好了,晚上下榻昌平客栈。这昌平客栈离正阳‘门’不远,也是京师一等一的客栈。

    马车催动,朱由检靠在车厢壁上,望着车厢内紧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的梅兰竹菊四姐妹,以及恨恨地将头别到一边,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包‘玉’怜,一些相当不健康的念头又自然而然地萌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