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虎头山 > 第十七节、熬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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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熬坚守

    谭龙成了英雄,就使所有人都爱他,敬佩他,感‘激’他。那位‘女’同学叫闵梦,多次托人来提亲,还亲自登‘门’,‘弄’得谭龙实在不好意思。在上学的时候,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嫌他在山里。于是,谭龙请父亲,谭德懿才挡道,借口道:“应该与县长商量。”果然,县长一力反对,说道:“不急。”因此事情放下了。才放下,却紧张接待另一件事情,隆重接受万民伞。四千户的人,热烈簇拥万民伞,高举着,敲锣打鼓,一路放鞭炮。热情的队伍,浩浩‘荡’‘荡’,先是来到乡公所,然后再上虎头山,隆重想让人都知道。但乡亲们早知道了,那也来,要增补热闹,并且人人有面子,格外自豪。于是,都提着厚礼,还提前节俭,也放鞭炮。霎时,整座虎头山,全都笑了,哪能不荣耀?顿时,消息传遍整个县,及附近三县。因此人议论,再夸他,篡改家规,要子弟学。“但是咋学嘛?那是智慧。”子弟们景慕又心焦。“然而也能学,立足当下,做好该做的事情。”山娃竭力告诉人们,也警示自己,告诫要开创未来的事情。于是,年轻人再都上山,全力辟地,幻想家乡改面貌,换风景。因此砍树,挖树墩,除树根,昼夜不停,才干得风生水起。可是也进展缓慢,主要工具太少,还无法解决。再不久,又没吃的了,动物们全吓跑了,于是受饿,只好耽搁。因此入深山,重新找,结果消灭了大量的时间。

    好容易熬到‘春’上头,起鲜嫩的青草,这样吃的才解决。又不久,绿荫扩大,‘春’盛了,已是绿个盈盈。然而也难啊,光吃青草,始终肚饿,如此才难以忍受。况且,在绿荫隆重以后,也把人的辛劳,又侵吞得一点儿都不剩了。于是见,霎时茂盛,新草新树猛烈长,成疯长,就长得人们心疼。因此老年人们抱怨:“山就是山哪,哪能种庄稼,岂敢?”还道:“看吧,先丢吃,再丢命,此为大山的惩罚。”他们的话往往有分量,因为有经验,于是年轻人胆寒。老人们再道:“触犯神灵,山神震怒,报应将是迟早的事。”因此年轻人揪心了,心冷了,终于撤下来,主要还是肚饿。于是,剩山娃一人坚守,因此郁闷,沮丧,也毫无办法。但是始终他不撤,自己是发起人,于是要树旗帜,做榜样,因此信念不动摇。到这时候,他忽然醒悟,谭龙当初该多艰难啊。于是佩服,坚持要学,就自己给自己长力量。可是还咋做呀?因此他入别人的地里,就见草木过人头。枝蔓遒劲,野草顺树长,叶芽儿汹涌着漫扑。咋会如此茂盛?于是他蹲下来,扒开土地,土地很‘肥’美,得益于灰土。因此想:这样的土地,咋就不能种庄稼?于是兴奋,就还想,还需要几场大火,反复清理。得启示以后,他将草木拉下来,等风干,先行试火。

    然而,也只有他试火,因此不能改变。到处是浓密的叶子,漫山成‘花’儿朵朵。于是成昆虫们的乐园,就也成鸟儿们的乐园。因此跑来小动物,如野‘鸡’,野兔,老鼠,小獐子,齐贪慕这里的嫩草,也就养得‘肥’‘肥’胖胖的。于是,大型动物也来了,还贪念这里的嫩草,有黄羊,羚牛,梅‘花’鹿,野猪,都隐匿其中,因此就能狩猎了。这时候,人们偷偷爬上来,悄悄想抓它,想让肚子不受饿。可怜的动物们,还都大意,于是上钩,霎时扑倒也能抓到它。因此感谢上苍,感谢好吃的,这是一个最好的季节,就都醉心于当下的生活。可是不久,动物们也学乖了,于是用脑,学会警惕人,顿时机警。咋机警?老远放哨,反戏‘弄’于人,故意走近,还让人抓不住它。因此,人也用脑,暗中埋陷阱,布暗套,设绳网。一时之间,人又赢了,动物就再加强警戒,还与鸟儿成配合。并且,还报复人们,有意捣毁陷阱,看人来时嘲笑。于是斗智斗勇,互有胜败,结果成平手。因此,人慢下来,在白天不来,只在晚上埋陷阱。而在清早的时候,才来检查,盼望大意的成倒霉,变‘成’人们的收获。于是,双方升级,都不服气,都想用‘精’明。这时候,动物们就借外在的力量,引‘诱’人到最危险的地方,即毒蛇呆的地方。山上的蛇类很多,最毒算是黑乌梢,或爬或盘踞,都悄无声息。但是,鸟儿们能发现它们,因此成叽叽喳喳,告诫伙伴们警惕,动物就也觉察到了。于是,它们等待,引‘诱’人们,故意施伎俩,盼‘阴’谋得逞。

    一天,平明时,裘黑狸到了,他想捡最早的收获。因此,他来到设陷阱的地方,那里草木最茂盛。可是,没有,都翻遍了,反发现动物们的捣‘乱’,踏烂了他的陷阱,于是他笑了。然而不忍回去,就再看其他的人,还一样,他也还笑了。再接着,天亮了,只有空手而归。正打算回去,不意发现梅‘花’鹿,是两只鹿,都很漂亮。因此,他站立,对方也站立,双方注视着,相互挑衅。而且,对方还先走过来,只差两步,接着逃,他就追,于是上去。然而,对方有意戏‘弄’他,因此成一前一后,都很近,都只差两步。于是,裘黑狸‘精’力分散了,前后都想追,结果比耐力,当然是对方赢。因此休战,他先停下来,对方也停,再走过来,甚至能‘摸’到。于是再追,对方再逃,始终差一步,他气喘吁吁。因此笑了,他道:“哥儿们,不玩了,你赢了。”于是返回,正要下去,猛然发现一只兔。就在侧畔,还活着,卧于草丛中。他顿时扑下去,要抓它,但猛然一阵背疼,被穿刺,都要了命了。他大叫,慌忙爬起来,翻身看,竟是黑乌梢,如棍一样粗。他心想坏了,是毒蛇,顿时慌张起来。他赶紧跑,‘毛’发倒竖,左右还无人,就失了神了。他竭力赶往路上,边跑边喊:“来人呐,让毒蛇咬了。”他全力喊,是想尽快人知道,要救自己的命。

    终于赶到了路上,果然山下一群人,正奋力向上,是傅家兄弟。对方卖命喊:“快趴下,别‘乱’跑。”他赶紧趴下,呼吸已困难了。瞬间对方冲上来,山娃急问:“咬在哪儿?”黑狸**道:“后背上,是黑乌梢。”霎时人都惊慌,集体叫:“扒衣服。”因此扒衣服,亮出后背,一对红点,已成水泡。全娃道:“不好,都黑了。”山娃怒道:“闭嘴。”楸娃就道:“死命要忍住疼?”黑狸只道:“嗯。”就人已经入‘迷’糊了。于是众人用镰刀,顿时划开小十字,奋全力挤,挤出黑血。黑狸痛苦地惨叫,直骂人,又给疼醒了。但是人们顾不上他,还要挤,直压住黑狸,黑狸又疼晕了

    。这时,急找柴胡,‘揉’成沫,挤汁液出来,连根一起替黑狸包上。然而也无济于事,黑狸再疼醒了,两眼发直,布满血丝,又说看不清了。于是打滚,满地‘摸’索,众人都害怕,山娃才道:“别怕,咱回家,再找大夫。”因此按住他,强硬背起来,紧张往回跑。可是,裘黑狸居然咬人,他疼昏了,不知道了。于是,众人竭力分开他,就向嘴里塞棍子,任其咬。因此变抬着,继续跑,然而也担心,哪有大夫,谁会治疗?实际是等死,太难听,就听天由命。但是咋安心哪?自小的伙伴,家中的独子。于是着急,就再放下,胡‘乱’医治,还挤脓血,反复放。却也见,黑狸不断变乌青,都发亮了,这是不详的预兆。因此决定,加强跑,想让活着见爹娘。却觉不对,此为放弃,还有神医在集贤。又决定,让山娃去请,哪怕来不及了,人们哭着。

    于是,山娃中途拐出去,奋力奔集贤,还盼神医恰好在。而其他的人,同样奋力,更盼有奇迹出现,让伙伴站起来。因此呐喊:“黑狸啊,坚持啊,家到了,没事的。”但是黑狸神志不清,已听不到了,口吐白沫。终于家到了,父亲急扑出来,哭叫:“天呐,你要杀我?”母亲也扑出来,疯抱儿子,急晕了。父亲急呼:“救人哪。”于是救二人,人分两拨,母亲先醒。却见儿子已经滚圆,乌黑了,因此嘶叫:“谁会救啊?老天不公,我恨。”又疯了。人都诅咒,来回走,来回找盼望。于是,全娃想安慰,才道:“还有神医,马上就来。”因此父亲再紧急,叫道:“救星啊,快,接呀,不敢耽搁。”于是全娃跑出去,但迟迟不见安慰。父亲只好喊:“不敢歇啊,不要眼睁睁。”顿时众人提凉水,替黑狸擦滚烫的身体,并抚‘摸’他,希望他醒来。忽然黑狸醒来了,嘶声叫:“爹娘。”二老霎时俯下去,哭道:“儿啊,都疼死我俩。”儿再叫:“儿疼,恐难服‘侍’二老,”说罢气绝,头歪向一边。天塌了,二老急哭,还问人:“谁能救?谁还有办法,”却谁也没有办法,齐束手无策,就全哭了,呼天抢地。忽然,裘魁跳起来,猛烈大骂:“是谁开的地,动的山?开始正式害人了。”他大骂,人都理解,然而多是傅家人,因此难站立。于是,楸娃悄悄走出去,想告诉山娃,不要来了。再其他的人,不忍见,也难离开,因此偷偷挖新坟,要送别这位苦难的兄弟。可是,关键时,黑狸父母死活也不放手,难以罢手。如此就到后半夜,这时候,人们才强硬拉他们,再安葬这位好兄弟,又来安慰一对如疯的老人。

    裘黑狸死了,对所有人都是打击。老人们终于找到实在的借口,说道:“山神怒了,报应才刚开始。”因此山娃也忙解释,说道:“没影的事,纯属意外。”但是却有人信,问道:“也不是,你看蛇明显地多了?”于是山娃哭笑不得,年轻人害怕,心散了,他也没有办法。因此找自家人商量,大伯道:“算了,也能歇一阵。亏得你是傅家人,不会都找你的麻烦。”四伯也道:“歇一阵,再等等,如今草木正茂盛,或许之后会忘了。”然而山娃很着急,说道:“不行,贵在坚持,反复除根。”二伯道:“歇一歇也好。”山娃才道:“要歇也行,却要提前备工具。”八爸问:“你是咋想?”山娃道:“各家本来就没钱,到时越来不及,还靠你的老资格?”四伯就道:“哪那么容易?已经赊账,时间还长,这回又咋说?”三伯道:“山娃干的是正事,傅家徕民为的啥?”八爸道:“对,于是咱带头,先做出榜样。”四伯问:“能咋做呀?”八爸道:“盖窝棚,让子弟们住进地里,一有时间就开地,反正也没事。”山娃兴奋道:“还是八爸,就是周到,最好定下来。”六爸道:“有何定不了?开弓已无回头箭。要想种庄稼,非三到五年不成,非每年开地无数不成。若不勤恳,土地荒了,根就再扎下来,因此贵在坚持。”山娃高兴地问:“哪工具咋办呢?”八爸道:“你我共同想办法,都找地方订。另外,你还可找谭龙,他也该关心了。”山娃道:“知道了。”很兴奋,还是自家人愿意配合。

    于是山娃找谭龙,谭龙升迁了,为千户乡的乡长,也是最年轻的乡长。翟文魁已经调走,谭龙上任,心中只有三把火,然而咋烧啊?他坐不住,急于办事。因此,当山娃提出减税,他立即同意,说道:“没问题,全免。还要咋支持?为开天辟地的事情。”于是山娃受鼓舞,说道:“还有工具,为各家,你看呢?”顿时谭龙为难了,就道:“乡里也没钱。”山娃失落了,谭龙却道:“可以找我的父亲,他有钱,向他借。”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知道,父亲偷挖了傅家大坟底下的宝藏,恰好可以放贷。但是山娃心退了,明知道利息很高,因此告辞。他走后,谭龙接到第二把火,是在乡村割辫子,县里的命令。虽然,清朝已经推翻,却还有辫子,依然成辫子飘扬。于是谭龙道:“习惯得改,皇帝都没了,不好事么,咋还成纪念他?大煞风景,也不像话,如今是汉人的天下。可是汉人啥样子?你们就看老军殿,那老军才是咱的祖先,也是咱本来的样子,不恢复?”谭龙讲话很‘精’彩,也很合理,因此人接受。不过,他要办成风光的事情,于是命令:铺设道场。要在每一个村子的村口,统一烧水,统一剃头,也能方便于统计。因此他领人,要检查,就进不同村子,到各处转悠。在转的时候,人都巴结他,他倍感光彩,也荣耀。就发现,是一个个光头,人们笑道:“这样好,成彻底决裂了。”谭龙也笑,再看孩子,一律成锅盖,唯‘女’人不变,他还笑了。但是也有不愿意剃的,死顽固,死活不改,于是藏起来。因此谭龙就抓他,命令人,强剃头,还劝道:“这样不凉快了?”然而对方就哭,周围人却笑,但结果没事,他对大清也已经厌倦了。于是成快乐的事情,却谭龙还来检查,挨家挨户。

    等这把火刚才一烧完,第三把火紧接接上了,碰大量流民,蜂拥而至。流民霎时来,简直太多了,从东西两向同时来,或聚或散,可能生‘乱’。因为流民变难民,接着变饥民,因此成抢,这才要早安排。于是谭龙问:“何以会这么多呀?”从东向来的流民道:“在中原及以南,军阀‘乱’战,因此避祸,才想着越远越好。”从西向来的流民也道:“在河西走廊,马家军成军,于是‘乱’抓人,就也避祸来了。”谭龙道:“噢,原来如此,是两个方向的配合。你们

    大家都辛苦,一路背井离乡,跑了好长的路。但不要紧,我们这里正缺人,恰好可以安排。”因此流民感‘激’他,就都等他的安排。于是谭龙通知:不管是那个村子,都要来接人领人。因此各村人来了,竟然成抢人,因为都缺人,还有人梦想得媳‘妇’,这才马上抢完了。直到这个时候,谭龙才想到,自己的家乡也缺人,于是羞愧,因此盼等下一拨。果然,下一拨还来,于是他推荐,首先要上虎头山。但是,流民不听他,自己变金贵了,才要自己选地方。因此谭龙动心思,就道:“凡再来,须统一安排。”于是他配发名额,不准随意领人,想让流民继续没有吃的。可是,流民们偷偷地逃了,反正在哪儿也缺人。直到剩下笨的,那也宁肯上到砖瓦场,去下苦力气。因此实在没办法了,谭龙只好更改命令,却再生一计,愿替人保媒。于是他物‘色’,暗中相中了六家,都有‘女’儿,因此去提亲。对方当然犹豫着,手下人却道:“赶紧答应吧,不看谁保媒?为今后,是谁的福分?”六家人这才答应了,就将‘女’儿,分别嫁给傅楸娃,傅桐娃,傅全娃,马黑牛,马犍牛,刘二狗。于是要上虎头山,六家人很想后悔,但是不敢,怕官家,就来不及了。因此,硬着头皮安定下来,就使谭龙再添美谈,六‘门’婚事构成六六大顺。于是周围人无不夸他,赞美道:“智慧啊,仁爱啊,厚道。却自己都没有结婚呢,堪称道德先生。”

    然而流民接着来,有人还为当地人。谭龙很奇怪,就问:“又是为何呀?”对方答道:“刘振华犯西安,将城给围了。”谭龙大惊慌,心念哥哥,因此问:“现在咋样了?”对方骇然,说道:“‘乱’杀,‘乱’抢,不逃就来不及了。”谭龙追问:“那再想逃呢,可能出来?”对方道:“出不来了,双方都不允。”谭龙叫苦道:“哥呀,我的哥哥?”对方听罢忙安慰:“也不急,是二虎守城。只要城不破,还有吃的,城墙也厚。”但是也不出来了,谭龙着急,忙回家送信。霎时,谭家上下齐惊慌,谭德懿大哭:“报应啊,作孽啊,咋就不长前后眼?”于是都大哭,顿使谭龙烦躁,却没主意。正想办法,忽然山娃走来了,因此请教。山娃道:“莫急,他是学生,顶多暂时出不来。依他的聪明,早就躲起来,即使城破,还谁能找到他?”于是,谭龙醒悟,高叫:“对呀,他是谁?”谭德懿也道:“是啊,人在事中‘迷’,咋就糊涂了?多谢。”因此都不哭了,觉得有理,遂得安慰。于是,谭德懿问他:“有事,也要帮助?”山娃道:“是有事,还为开地的事情。想提前放火,然而人心都散了。”谭德懿问:“你想咋配合?”山娃道:“说服大家,靠谭家的威望。”谭龙道:“这有何难?免税是为了开地,不开地的不免税,更要多加税。”因此他出马,说服大家,都是归他的管辖。于是人答应了,他还道:“烧山,也是为了报仇,替裘黑狸报仇。”因此人奋勇,个个积极。

    就才见,烈焰腾空,熊熊燃烧,分割包围,霎时连一线。火龙直扑上去,‘乱’吐火舌,满山漫延,好震撼呀。顿时,四处闻恶臭,是尸体的味道,只当是蛇的味道。人们大骂:“烧,烧,烧死这恶毒的东西。”于是祈祷:“黑狸呀,报了仇了。”火势漫灌,上下窜连,然而也报应错了,还累及其它动物。好在老天终下雨,下猛雨,才给浇灭了。因此,人们又骂:“还天晴,再还有明年,要始终烧死你们。”天终于晴了,嫩芽扑上来,又格外茂盛,就使人类白辛苦。“唉,贴赔了功夫,还贴赔了工具。”人们悲叹,主要是心疼工具。于是,人们丧气进山看,还见有蛇,爬来爬去,“咋就烧它不完呢?”因此猛打,直打成浆糊。在返回的时候,山娃明显看出来,工具不够。于是去找谭德懿,谭德懿不语,谭龙也故意不提。因此又丧气,只好重来找八爸,再商量工具的事情。八爸道:“他们一心上边,关心也是一时的兴致。”山娃问:“哪咋办呀?”八爸道:“千户地方我包了,让你去集贤,找名医杨家,他家未来的坟不在你的土地上么?”山娃道:“我咋说呀?关键是欠时间太长,要赊工具也多,家庭太多。”八爸道:“你干的是正义的事情,人家会明白,会考虑。就是做担保,想靠名医的名声。至于铁匠,多给利息。”山娃道:“记住了。”八爸又道:“再联络大伙,一有时间就狩猎,一旦有钱马上还,让能抵猎物还。”山娃道:“也记住了。”于是有底,山娃受鼓舞,却问:“人心还散着,咋办呢?”八爸斥责道:“还心急呀?慢慢来。你若成功,自然人家跟着你。”因此山娃感动,马上去集贤,要找杨家商量。

    事情终于确定了,时间已过深秋,草木枯死,于是发工具。山娃鼓舞道:“上半年,我已小有收获,主要是虫子太多,都喂了虫子,因此要连片,也说明能种。如今,既是烧荒,辟地,也是烧虫卵,最好今冬都种上,期待明年。”伙伴们道:“明年就有吃的了。”这些话,都使人振奋,于是决定:不停了,反复烧,重复翻地,要将草树连根绝。因此见,烈焰又腾空起来,从山下直燃至山上,再绕到后背梁。顿时整山暖,吓得鸟儿不敢停,也不敢过。直到晚上,火势最明显,火光阵阵,风助火势,拖曳出万丈火龙。霎时接连天,如星坠落,齐放光彩,灿烂无比。但是可怜,群群动物们,散漫被烈火包围着。于是惨叫,哭泣,问苍天:这那是家呀?天堂呢,家园呢,咋想到嘛?瞬间犹豫,已葬身火海。另外没有烧死的,就惊慌出逃,跳跃,哀鸣,求助于边缘的火线。因此看到很明显,大山愤怒了,太可怕,四处闪亮,成可怕的炼狱。于是人们哭泣,怜悯动物们沿火线游走,左冲右突出不去。因此忙呼唤:“快呀,跑呀,向下,向左,能出去了。”然而动物早熏糊涂了,很呛,已无力气,难动身。于是火焰卷过来,它们被湮灭了,就听最后的惨叫。命丧了,人们再哭泣:“都是命啊,咋就不同?是人在作孽。”因此回去,不忍瞧,是一幅悲鸿的画面。但是回去了,也睡不着,回忆动物受煎熬。更不敢想天地相接的地方,那里动物还在哀嚎,遥远地传过来。于是受磨难,受煎熬,不得已堵死耳朵,死挤双眼埋头睡觉。可是也一夜无睡,因此老早爬起来,要看可怜动物们的尸体。于是进山了,到处是尸体,回‘荡’着糊‘肉’的味道。人们一边走一边看,喃喃地念道:“这就是昨晚的它呀,在火光中,闪耀。”接着道:“不

    该呀,也是命。”人们一边哭,一边诉,却还是取走了糊‘肉’。其实他们是担心动物们问他:“我们也是灵‘性’啊,你们烧,我们逃不动了。”因此,在回家吃的时候,他们常常要选‘肉’。凡遇狼‘肉’,熊‘肉’,野猪的‘肉’,都是大胆地去吃。可是碰鹿‘肉’,黄羊‘肉’,羚牛‘肉’,就反复地放下,还要祈祷它。人呐,是智慧太高了,才把自己也难为死了。难为死了,但还是放火,继续又在捡糊‘肉’。却就是捡不到蛇,或许烧完了,或许深入地‘洞’。于是羞愧,就道:“其它动物受连累了。黑狸呀,你天堂走好。”接着捡最好的糊‘肉’,献给裘黑狸,再献给他家人。

    下来是紧张开地,一齐抓紧,想节约时间,因此住进了地里。于是全力以赴去开地,还在烧,并顺应节气,尽最大力气种上了。为此,山娃还‘操’心了种子的事情,提前备好。因此人梦想,幻想来年,也争取积极,努力还账,害怕傅家太为难。于是进山,砍柴贩炭,兼狩猎,想尽办法一力还。然而苦短,天短,恨不能掰开,这才知道做庄稼汉的艰难。虽然艰难,但生活能保障了,因此满足,期待来年。却来年还未到,瞬间越艰难,大雪封山,储备不够,是还账了。于是,各家都再一次体会到年的滋味。啥是年?年就是难,过年就是过难,过难关。因为,距秋已远,离‘春’也远,因此无青草接济,还吃的完了。于是全凭意志,看谁能支撑得长久?稍有体力不行的,支撑不下去,这一生也就完了。即使活着,也是最难的时候,意志变消沉。人们栉于冷风,沐于漫雪,徘回在死与生的周围。一切都是饿啊,因此找盼望,脱离神伤。于是,才拿出最后的吃的,祭奠在那里,让家人看到光明。由此就演绎成一种节日,这便是年,叫熬过年。因此,年就是难,难就是年,嫌难太难听才叫年,实际年度的是苦哇。这时候,人越需要‘激’励,让喜念挂上眉梢,于是讲家史,学家中的英雄。因此,当自家人聚一起的时候,傅老大就讲,傅家人上虎头山的艰难。实际各家都艰难,傅八才道:“山娃呀,要变更约定,说人们忙忘了,已成不足。要使对方同意,允许大家缓还账。”于是山娃去了,找到铁匠们,最终同意,还能缓再一年。

    虽然缓了,但还是艰难。因此,傅八逢人便讲:“贵在坚持,还要坚持。”他想阻止高利贷,就趁人扫灰面的时候,他们已熬不住了。可是,自己光在劝别人,却山娃先熬不住了,‘女’儿病死也是饿死的。因此,叶子哭得像泪人,但是不敢哪,她还继续有身孕。于是,傅八挤白面过来,劝她:“不敢以泪洗面,要保腹内的孩子。”碰到山娃,他熬思想上的熬煎,因此不言语,卖命找吃的。于是,他带人,每日钻深山,砍柴换面,竭力以保证妻儿。在落寞的时候,他将腹内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要叫锁子,以保佑紧紧锁住。终于孩子降生了,果然是男孩,因此叫锁子。这样,他就还为三口之家,强颜欢笑,再添了人了。于是,继续砍柴,紧张再加紧,努力换面,来保证她们娘俩。可是在最近的时候,狼忽然多了,霎时回来,齐‘逼’向他。还好是人多,又人人手中持利斧,狼才不敢靠前。但是也紧跟他们,穿林梢,跳沟涧,直送出山外。这一切,他们都不敢让家人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狼在报复,愤怒让到了山里。因此人要躲,却说累了,才与家人欢悦,实际是保护。于是小心,格外警惕,但是还要找吃的,就早出晚归。一天半夜,山娃慌忙回来了,妻子笑脸相迎,他就将一天的收获,细心地‘交’给妻子。妻子紧张打水,帮他洗手,帮他洗脸,再帮他暖和,已经盼得眼急了。望着妻子温柔的背影,他温情了,落泪了,演绎着一个孤儿的心思,也能成一家之主。因此,他萌生一种信念,要赋予妻儿浩博的爱。于是,他问妻子:“你是咋过的呀?”妻子笑道:“检了桑叶,煮了,烙成饼,吃了。再剥榆树皮,也砸了,如今沤在缸子里,想拨白面,下来是等你。”妻子醉眼望着他,出神了,却使他心酸,可怜的妻子。妻子已看懂他的心思,笑道:“我知足,住的是瓦房,几家能有?再几年,还盖柴房,就下雨也不愁了。”妻子的确很美丽,说出的话儿更美,然而扎得他心疼。

    妻子还看出来,忙转移话题,她道:“你饿了,我端饭去。”山娃道:“吃过了。”妻子问:“哪儿吃的?”山娃道:“马家,黑牛受伤了,我送他。”他认真编圆谎,想省吃的,妻子才信了。妻子走过来,落向他,挤入怀中。霎时,他酥了,悉心抱妻子,柔情移于炕上。炕上婴儿在酣睡,他细声叫:“锁子。”锁子红扑扑的,小鼻子小眼小‘摸’样,热腾腾的。是二人的杰作,也是二人生命的延续。因此二人看着他,忽起浓情蜜意,翻向深炕中。窗外起风声,二人蜜意绵长,猛然鹧鸪叫了:“咕咕,咕咕。”天将亮了,妻子问:“不困吗?”山娃道:“有你。”妻子问:“黑牛没事吧?白吃人家。”他道:“我留白面,抵了。”妻子笑道:“这还差不多。”因此猛挤,直到不能前。妻子小脚绕过来,给他抓到了,妻子又笑:“有啥好捏?难走路,才光靠男人。”他道:“也有好,摇身就像风摆柳。”妻子嗔怒:“光图你们好看,当初都疼死了,骨头折断谁怜惜?那时才敢骂爹娘,他们也没办法,只有忍着。”他道:“若有我,哪能让你受这份罪?”妻子笑:“当初的你,现在的我,还能嫁给你?也还是感‘激’我眼前的男人。”说罢又要挤,但是火光熄灭了,霎时一抹黑。没有油灯,点的是松柏的枝,于是火光落下来,炭火拉一地。他道:“也不管了。”就还享受于炕上的温暖。

    天亮了,妻子紧张穿衣服,要做饭。他还赖着,不想起‘床’,然而也睡不成了。八爸喊:“山娃,帮磨去。”他也赶紧起身,要接八爸。妻子开‘门’,八爸道:“我走了,你快点儿。”他霎时出‘门’,但八爸已走了,撵不上。因此,他也出‘门’,出‘门’后连续打‘激’灵,太冷。树上是明咣咣的,齐穿了冰甲。地上也明咣咣的,都冻结实了,难怪是冷。他疾走,谨慎防倒。于是下坡又上坡,找不到正经的路。他紧张持利斧,警惕地望着树‘洞’,再一手死抓荆条,严防有狼。终于到了,眼前已是水磨坊。因此放心,安全了。这才回忆,临出‘门’时,妻子拧他,那样深情。于是,他‘荡’漾了,很温馨,便觉雪天越明媚。</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