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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韩依晨讶然。“是神医的徒弟。”慕国公连忙为她解‘惑’道。
韩依晨见颜竹黎为她听脉,不再开口打扰,只是眸光仍带着不解看向南宫黎。
南宫黎的桃‘花’目注视着颜竹黎的双手,似乎在看她把脉的方式有没有错,感应到了韩依晨的视线,他转过头,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与她对视,便转开眼,点了点头。
颜竹黎听了半晌脉,对慕国公说道:“我还要再诊一下韩小姐的身体,但怕有些不方便……”
慕国公沉‘吟’道:“无碍,你是大夫,没有关系。”
他心里已经确定,这名‘药’童的医术绝对不比七夜医差,否则,为何七夜医会让他来出诊呢?想到他的聪颖,慕国公略微放下心。
“那好。”颜竹黎起身,让韩夫人将韩依晨的身子翻过来,韩夫人疑虑地放下碗,叫一名丫鬟过来帮忙,轻手轻脚地将韩依晨翻了个身。
颜竹黎的双手便放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揉’捏起来。
“啊!”韩依晨疼得溢出一声尖叫。
顿时,四、五个人围了上来,声音都在颤抖:“晨儿没事?”
“手劲小点儿,小点儿!”韩夫人心疼地叫道。
颜竹黎双眸一沉,她根本就没用什么力道,而韩依晨的这里,果然伤痛的厉害。
她松了手,由着韩夫人将韩依晨扶正,才低声问道:“韩小姐腰经常痛吗?”
杜夫人点点头。
“还有什么症状?”
韩夫人替韩依晨加垫一个靠枕,动作十分轻柔,回答着她的问题:“浑身没有力气,手脚动一会儿便酸涩,极爱睡觉,醒着的时候少。”
颜竹黎看了眼韩依晨盖在锦被下的身体,委婉地问道:“我能检查一下她的‘腿’吗?”
她是名‘女’孩子,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现在是男儿打扮,说出这句话时,韩夫人有些犹豫。
慕国公掀开锦被,道:“看,既然是治病,考虑得太多会错失良机。”
韩依晨正看着楚冷夜,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关心的眼神,可今天,楚冷夜似乎进屋后就没怎么与她对视过。突然间感到脚上一凉,她立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颜竹黎伸手在她小‘腿’上‘摸’了几下,眉头蹙起,而后将锦被放下,问韩夫人:“小姐的小便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原本大夫这样问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偏偏是名年轻的男大夫,韩夫人还好,韩依晨的脸却红了,低下头。
杜夫人连连点头:“问对了,经常有血丝。”
颜竹黎心中已经肯定了这种病,当年在黑三角时,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她本一目十行,狂啃了一图书室的医书,到现在,那些知识还清清楚楚地刻在脑海里,只需一个线索,便立即将它们串联起来。
“小姐这种病,是怎么得起的?”她又问。
“一次发热,服用府中大夫开的‘药’物,一直没好,后来就演变成这样。”杜夫人叹道。
“那时服用的‘药’方可在?”颜竹黎急忙问。
杜夫人未答,一直在一旁观看的七夜医说道:“本大仙记得。”当即便将‘药’方子念了出来。
颜竹黎点头道:“是免疫过度了,小姐得的病叫慢型肾炎。”不管他们听不听的懂,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是慢型肾炎?”几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颜竹黎不紧不慢地解释:“简单的说,她的身体对某些‘药’物会产生不恰当的免疫,导致肾功能损伤,韩小姐所有的症状都符合慢型肾炎的症状。”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
七夜医皱眉道:“有这种病吗?”
南宫黎看着颜竹黎,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怀疑。
若说别的事,他信黎黎,可是,医‘药’方面的事,三国间,师父排第一,他排第二,黎黎,没有失忆的话,怎么说就排个第三!
这种从未听闻过的病症,连师父都不确定,她怎么这么肯定?
颜竹黎可没法子向他们解释现代的事,只是重新将症状说了一遍,基本相‘吻’合。
杜夫人犹如海中被淹的人抓到一块沉浮木,惊喜地问:“这病该怎么治?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要慢慢调理,不过看韩小姐患病时间不长,又有千年宝参,会好的很快。”颜竹黎微微一笑。
“千年宝参?”七夜医瞪了颜竹黎一眼,不是说好这宝参不给韩依晨的吗?
颜竹黎淡淡看向他,说道:“师父,将千年宝参分一半给韩小姐,肾炎这种病,可不能大补!”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药’碗及一些杯盏看了一眼,直摇头:“怎么可以开这么补的‘药’呢?这不是要她死吗?”
慕国公吓的要命,不禁站起身,问道:“小神医,这些补‘药’不都是给病人用的吗?可以让身子好的更快,烟儿不能用?”
颜竹黎“嗯”了一声,回过头,脸上漾起‘迷’人的笑容:“她得的是肾炎,过多的补‘药’只会加重肾的负担。”
南宫黎思考片刻,俊美的脸上一脸疑问,弱弱的开口:“师弟,你说的肾是指肾脏吗,指的具体又是哪部分?”
颜竹黎哑然,微闭凤眸,脑中关于这方面的古代医学浮了上来,睁眼说道:“我说的是腰子病,懂了吗?”
南宫黎立即看向七夜医,说道:“我和师父也认为晨儿患的是腰子病,可腰子病本就难治,我们用了‘药’,毫无效果,你有好办法?”
颜竹黎在心里暗道,那当然了,如果古代有关腰子病的治疗和现代的肾炎一样有效的话,那还进步个鬼!
她不‘欲’多解释,淡淡道:“不要给她过度进补了,否则会加重腰子的负担,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宝参,给她一半就行了,其他补‘药’停下,每天切一小片人参炖汤。”
“是,是,是。”慕国公和杜夫人一脸欢愉,现在颜竹黎的话,他们差不多全然相信了。
“还有,不要给她服用过多的盐,所有饭菜以清淡为主。盐,会要她的命。”颜竹黎重复道。
“不要用盐,为什么?”这会儿,连七夜医也忍不住发问了。
腰子病在天洛的病史本就不长,很多记载都不全,更没有提到这一点的。
颜竹黎一语带过:“我也不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相信我。”她总不能说,盐中有“钠”,会加重肾的负担,会让韩依晨的双‘腿’更加浮肿,行走更加困难?
那再问“钠”是什么,她真的圆不通了。
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发疯了呢。
颜竹黎立即转开话题:“少吃盐的同时,多用些水果、‘肉’类与含糖多的东西,那些补‘药’,再不要端进房来了。”
韩夫人连连应诺着,慕国公更是雷厉风行,立刻就叫下人们进来,陆续将桌上盛过‘药’的碗盏收了下去。
韩依晨满面‘激’动,欣喜地望着屋子里的人:“真的有救了?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地一次次求证。
“有救了,晨儿。”杜夫人将她的脑袋搂进怀里,眼中沁上泪水。
颜竹黎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对慕国公道:“我要研究一下治病的‘药’方,有没有安静的小房间?”
“有有有。”慕国公兴奋地站起来,吩咐一名中年仆人进来,领颜竹黎去隔壁偏房。
进房后,掩上‘门’,颜竹黎长叹一口气,轻松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只不过,想着想着,她的心思便走远了,并不是在回忆前世的‘药’方构成,而是在想,韩依晨那张蜡黄的脸。
即使病成这样,一颦一笑间,犹能看出她的风姿绰约,确实是个美人,尤其黑漆漆的瞳孔,亮的怕人,不停地盯着楚冷夜看。
唉,未婚夫妻嘛,就是亲密一点。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她有些郁闷。
拿手‘揉’了‘揉’额头,颜若泠呀颜若泠,虽然人家对你好,可他有未婚妻这也是事实啊!这种一脚踏两船的男人,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弱弱地说道:“可他并不喜欢他未婚妻呀。”
“不行,喜不喜欢,现在看不出来,那韩小姐可也是个美人,如今憔悴如斯,他就能变心,谁知道当年她盛开时,这男人是不是也对她动过心呢?”
“颜若泠,楚冷夜对你真的很好,如果当初我遇见他,我也不会傻傻地一昧为哲付出了。”
颜竹黎想完这些话后,一惊,坐起来,张口问道:“你是谁?”
那些话,绝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半晌,脑中又有一个意念在浮现:“我是颜竹黎啊,你占了我的身体,还来问我是谁。”
颜竹黎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从小就行走在生死线上的她也忍不住地一颤,后背涌上寒凉,可良好的素质让她几乎是瞬间恢复镇静。
她没有说话,也用意念去想着想要出口的话语:“你不是死了吗?我怎么进你身体的?”
“我是死了,只是,当时因为太过伤心,自毁内功,没想到就一命呜呼了,你不觉得这具身体一点内功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