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科幻小说 > 透明的密室三部曲 > 119.一百一十八章:赵树斌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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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树斌明明知道刘勇的推理存在问题,但他依然坚持按这个方向调查,如果刘勇的推理有错,自然会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显现出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这样总比语言反驳警队中那些“热血分子”更有说服力。

    谁料到世上真有这种巧合。

    碰巧高大龙当晚的所谓“行李箱”是一个又大又扎实的麻布口袋,碰巧他随身系的皮带宽度与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吻’合,碰巧凌晨走路回家无人证明他之后的行踪,而这一切“碰巧”,又与警方推理出的作案手法及作案条件相符合,这让刑警队专案组站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走错一步,不仅破不了案,反而造成一桩冤案。

    “高大龙这种对社会毫无贡献的败类,冤枉就冤枉了吧,省的祸害社会及他人!”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至今在警队内部流传。

    赵树斌不禁回首往事。

    中国九十年代各地的一系列冤案,被冤枉的嫌疑人大多数都是些要么有案底,要么是无业游民,要么是社会最底层的弱势或者另类群体。

    “这种人冤枉了就冤枉了吧!”

    这样的内心真实写照仅仅存在于司法界吗?不,因为大多数百姓也都抱有这样的非理‘性’心态,所以法制监管的公平‘性’才会出现问题。人们嫉恶如仇的时候,容易失去理智和公允,这个时候只有健全的制度始终保持理‘性’和公平。

    人心里的透明密室,其实是人‘性’的‘阴’暗面造成的盲点所致,一层透明的隔膜,却‘蒙’蔽了人们看到法治文明本质的视线。

    赵树斌随后针对刘勇的推理,提出了几点质疑,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洗清高大龙的嫌疑,却也能形成有利于疑犯的疑点,当然,大陆并没有“所有疑点的利益归被告所有”一说。

    第一,疑犯在厕所用变声器“嗯”了一声,让牧师当作是受害者。变声器一说感觉现实‘性’弱,反观戏剧‘性’太强,有待考究。

    第二,凶手在厕所里如何就能知道牧师已经离开?列车上轰鸣声很大,只能凭借直觉,那么留给凶手的时间要求很‘精’巧,他如何能做到打开厕所‘门’的时候,恰恰是牧师走到八号车厢末端的时候?

    就算冒然赌一把,万一打开厕所‘门’,牧师没有走开怎么办?整个计划就会全部泡汤,这样太冒险,而他似乎没有任何控制风险的举措,这与转移现场等‘精’巧的部署前后矛盾。

    这种情况下,当时厕所里的人是‘女’人的可能‘性’更高。如果‘女’人是凶手,她开‘门’后即便被发现,也没人会怀疑到她什么,大可说一声在厕所里听错了,以为是问有没有人,所以嗯了一声。

    第三,我国列车实行实名制购票,凶手如果是八号车厢的高大龙,他岂不是一开始就把自己彻底暴‘露’,警方事后很容易就能查到他,幕后黑手难道没考虑到这点?

    第四,为了转移现场,疑犯往返于八号车厢之间,他怎么能保证那个时间点上所有人都熟睡,万一有人发现他离开了铺位,或者说有人目睹受害人没有朝七号车厢走去,两者的风险都极高,而高大龙似乎没有任何控制这种风险的措施,从‘精’心设计杀人手法来看,前后矛盾。

    第五,高大龙的存在,以及他的麻袋和皮带都应该是个巧合,这些参考‘性’物证并非唯一‘性’,如果高大龙没有前科,是否会先入为主怀疑他?凌晨四点半没人证实他之后的行踪,也在情理之中。

    第六,成都连环凶案的主谋选择与远在广西的一名‘混’‘混’合作,可能‘性’有多大?要知道幕后黑手先前控制的人或者说收买的人,要么是与徐家有关联的人,要么是训练有素的特警,要么是有军方背景的杀手。

    赵树斌的报告成为了一道“障碍”,挡在了那些想急于破案的人的面前。

    冷静下来的刘勇也认为先前的推理细节经不起推敲,但反过来想,如果凶手不在八号车厢,那么七、八号车厢就成为了一个“密室”,徐天灵也好,凶手也好,他们如何在瞬间消失的呢?

    “透明密室”暂时困住了刑警队。

    “暂且不说列车上的犯罪手法,先说说凶手为何要把受害者尸体捆绑到十字架上,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赵树斌问章友光。

    他二人一直都看到一个透明密室,一直想拆掉它,但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坚信密室的存在。列车上的密室一旦成立,已经足够干扰警方,尸体又何须接着就出现在教堂?

    “主任,这个问题我刚一直在想,按理说越晚发现尸体,对凶手更为有利,我这回实在想不明白。”

    “人离奇失踪,而后死在教堂的十字架上,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的关联点吗?”

    “难道凶手心理上有问题?”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赵树斌神‘色’有些忧郁,“如果是徐家的仇人,用残酷手段来打击徐万豪本人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我总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从犯罪手段上来讲,完全可以更残忍,所以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残酷复仇。”

    幕后黑手跟徐家究竟有什么仇怨,这点也让警方感到困‘惑’。

    “会不会跟教会的某种神学或者暗示有关?”

    “你是说……”赵树斌点了点头,“从死状来看,倒是有些像耶稣受难的传说,凶手莫非有某种深层次的寓意?”

    随后,刑警从教堂牧师口中得知,十字架在古时候的西方某些国家,曾一度用来惩罚那些犯了罪过的信徒,这种残酷的刑罚被称作“上帝之怒”。

    “这么说,幕后黑手故意制造繁琐复杂的犯罪手法来‘迷’‘惑’我们?”章友光反问道,然后接着说,“好像没这个必要,事到如今,无论案子是不是幕后黑手所为,我们也一定会怀疑跟那家伙有关。”

    赵树斌看着办公桌上的两本推理小说,一本是埃勒里·奎因的《希腊棺材之谜》,一本是东野圭吾的《恶意》。那是他买给刑华宇的生日礼物——目前这个苦命的孩子与出院后的母亲继续坚强地活着。

    “如果用推理小说来打比喻的话,以往的命案更像注重犯罪动机的社会派,而此案更像是注重犯罪诡计的本格派,从这个角度来看,凶手的犯罪手法仅仅是满足犯罪时所需,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成不可能犯罪的假象,从而赢得与警方周旋的时间,然而,仅仅是列车上那一幕‘透明密室’已经足够把警方困住一段时间了,教堂这一幕似乎完全没有出现的必要。”

    尸体越晚被发现,对警方的调查来说难度越大。

    赵树斌和章友光双双陷入了沉思。“上帝之怒”真的是多此一举吗?还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