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冥夫别过来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真假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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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闭上眼睛,微微踹息,庆幸自己总算缓了过来。

    但即使如此,倾玄还是紧蹙着眉头,看着我,他的神色愈发暗沉无光。

    “我虽暂时抑制了你的疼痛,可过段时间还是会再次发作,如此反复,不知要何时才能好。”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必须敷君墨给的药才能行吗?

    “因为他在药里做了手脚。”楚倾玄不置可否地说出令我难以置信的话,可他不知道这话对我刺激多大。

    在我印象中。他总是温文尔雅,嘴角时刻上扬的笑意温暖人心。

    我不止一次想,若是他不戴那张冰冷的面具,那他会拥有一张怎样倾城绝色的面容。

    这样一个全身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男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在药里下毒害我。

    “不可能的。”我本能地否认,每次他出现,他都是舍身护我,他怎么会害我!

    楚倾玄的眸光倏尔变得寒冷入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连我的话都不信是不是?”

    “不是!”我急忙解释,“倾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别说了。”他拂袖起身,“此事我自会处理!”

    没有再多说,他直接开门出去了。

    听着门‘哐当’一声关上。我一下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知道他在气我帮君墨说话,可就算是如此,我还是不敢相信君墨会害我。

    我一个凡人,又触及不到他的什么利益冲突,更何况他说他等了一千年。

    试问这样的他,怎么会害我?

    一整天我都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想着楚倾玄,想着君墨,心里乱得如一团?。

    而楚倾玄出去后再没回来,我以为他是一时生气不想见我,等到他气消了自然会来。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没等来楚倾玄,却是把君墨给等来了。

    他着一身白衣,手中握着墨色骨笛,缓步走进来,嘴角依旧勾着那抹浅浅的笑,笑意暖人,却让我觉得极其古怪。

    或许是因为听了楚倾玄的话,我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与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我冷眼睨着他:“你怎么来了?”

    君墨扬唇轻笑:“为夫来接娘子回家。”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似真的在等我走过去。

    回家?我看着他,身子忽又往后退了几步。

    对的,他的家在西都。可是他这么大个人物进到楚倾玄的府邸中来,楚倾玄怎会没发现他?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眸光愈发冷了下去:“你怎么进来的?”

    “我若是想来,又岂有来不到之理?”

    “那你是不是在我的药中下了毒?”我直入正题。懒得与他废话!

    “是。”他竟毫不避讳,直接给承认了,“不过娘子放心,那既是毒药也是解药,你体内的尸毒只有靠它才能解,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会疼痛一下罢了。”

    对于他的这番解释,我竟哑口无言。如果真像他说的这样,那也不算毒药吧,那倾玄为何要说他下毒了?

    还有倾玄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一直不回来?

    我想不明白,君墨却又再次向我伸出手:“走吧,娘子,我们回家。”

    回你二大爷家!

    我嫌弃地别过头:“你爱回哪回哪,别叫我。”

    好不容易从虎口逃出来,让我再回去?除非我疯了。

    “你不回去你的伤怎么会好?听话。”他温言细语,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吃他这一套!

    我索性别过头不理他,他爱如何就如何,只要不牵扯我都没关系。

    但是他目的似乎远远不止如此,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到我面前,勾唇轻笑:“娘子以为为夫会如何进得来此地?是此处的主人让我来带娘子走的。”

    他故意说得讳莫如深,但傻子都能听出来,他说是楚倾玄让他来的。

    “怎么可能……”我觉得很可笑,可话没说完,身子就被人击了一下,眩晕的感觉霎时席卷上来……

    软软地倒在君墨怀中,我心道完了,他这是跟我来阴的。

    意识模糊之前,我还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低喃:“娘子放心,为夫绝不会害你,睡一觉就好了!”

    当时心中顿时有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气得咬牙切齿,杀千刀的君墨。你怎么能……

    眼前一?,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悲恸的啜泣声,声音不大,可却带着一种揪人心弦的悲凄感。

    是谁在哭?为什么要哭得这么隐忍?

    心里挣扎了许久。我才无力地睁开眸眼。

    本以为会是清醒过来了,没想到又只是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梦里。

    洛颜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流景,鲜红的血液和大红色的喜袍融为一色,我分不清哪是衣服,哪又是血。

    “流景……流景……”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她极力忍耐着哭泣的颤音,身体却在血迫之中抖成筛子。

    而祁渊始终立在两人跟前,手执着带血的长剑,冷漠的神情中又带了几丝难以名状的忧伤。

    一度陷入昏迷的苏流景许久才微微醒转过来。看着早已哭成泪人儿的洛颜,他轻扬起嘴角,哑着声音开口:“不……不管怎样,你到底成了……我的妻子,如今…我再无什么遗憾……”

    他伤口血流得太多。脸色更是苍白得如一张白纸,每说一句话都要踹好几口气,这样柔弱的他……怕是回天乏术了。

    可是洛颜别无他法,她只能抱着他痛哭流涕,她估计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大婚之日遭遇这样的横祸。

    “洛颜……”停了好久,苏流景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又比先前虚弱了许多,但我还是听到了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如果人有来世,你是否愿意……把未来的那一世许给我?”

    这样深情的男人,让我都不免为之动容。守了多年的爱人,眼看今朝就可以属于自己,可是如今他却只能去奢求一个虚无的来生……

    多么令人痛惜,令人难过。

    洛颜含泪答应,可祁渊却是勃然大怒:“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你洛颜都只能属于我祁渊一人!”

    说着再度举起手中的剑,一剑往垂垂危矣的苏流景刺去……

    痛苦的嘶叫声响彻整间喜堂,可中剑的却是洛颜,是他一心想要护佑的洛颜。

    听到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我一下从梦中醒来。浑身冷汗直冒,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看到洛颜中剑,我就仿佛感觉到那把剑插进她的身体里时,同时也插进了我的身体里。

    这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觉。难以用言语描述。

    我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埋怨楚倾玄,谁让他跟祁渊一模一样呢,谁让他杀了那么相爱的一对人。

    如果他不做得那么残忍,或许洛颜会一直记得他的好,毕竟他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可是所有的美好,所有的记忆,都在他的剑刺进她的身体时不复存在了。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如何了,但想来也不会再有好的结局。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目光望向四方,正对上桌面上的一面铜镜。

    微微有些泛?的镜面中。我看到了略微有些憔悴的自己。

    脖子上的伤又好了些,开始结疤了,不知道是不是君墨又给我上了什么药!

    提起君墨我就来气,居然打晕我!这个仇是得报了!

    我咬牙切齿地冲出门,恰好撞见门外并立两排的白色纸人。

    见我出来,所有纸人都木然跪拜在地:“夫人。”

    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偏偏那双眼睛却是狭长得快到耳根了,总之看着格外瘆人。

    我站在门边,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起……起来吧。”

    还是能听懂人话的,她们像个机器人一样站了起来。

    看到这样一群怪物站在我面前。我心里毛毛的,踌躇了半晌才道:“呃……那个,你们大人在哪,我想……”

    话未说完,一个纸人就抬起一只竹竿般的手指。向西边方向的那间房屋指了指。

    “谢谢。”我讪讪笑了笑,拔腿就跑,待在这群纸人中间,我倒觉得我更像怪物了。

    一直跑到一块假山后,我确定看不到她们了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们没跟来,否则我这一天就难受了。 》≠miào》≠bi》≠gé》≠,

    侧头望向西边的那间房,房屋跟其他鬼屋没什么区别,只是立在那门前,我能感觉到丝丝瘆人的寒意从里面流出来。

    本想敲敲门再进去。但转念一想我好像不是来找他聊天的吧?

    他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将我从东都带走,我不走他还打晕我,这种人完全不用跟他客气!

    一个飞毛腿,我直接踹门而入:“君墨,你……”

    吐出的话在进门的那一刻滞住,我看到他侧卧在软塌上,凤眸紧闭,三千发丝如瀑布般整齐地散落在一旁,整个人睡得香甜而安详。

    听到有响动,他只微微撇了下嘴,并未醒来。

    我下意识地隐下所有声响,望着他脸上那张森冷又碍眼的白瓷面具,移动脚步悄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