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绝色医尸 > 第一章、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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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很小的时候,姥姥就是一个神人般的存在。她不但靠着几根丝线帮村子里的人看病,还能趋吉避凶保佑村民,被村子里的人称为神婆婆。

    但因为父亲与姥姥不和的关系,我从17岁回城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姥姥。我本想等自己大学毕业后,自由了,就去陪伴姥姥一段时间。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熬到我大学毕业论文交上去,却听见一个让我觉得十分悲痛的消息。

    母亲的故乡在安徽省六安市一个叫做大河村的小山村,从我们所在的城市到大河村,要坐七八个小时的火车,三四个小时的汽车,最后还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才到。

    给我们打电话的山叔在村口等着我们,中年大汉的脸上很悲伤。

    “来了?”象征性的和我们打过招呼以后,接过母亲手里的行礼,山叔就闷头默默走在前面。

    姥姥的家在半山腰上,和村民的聚居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走了十几分钟的上坡路,转过一小片竹林就能看到那个孤零零的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不算小,有八十来平米,从院门直通主屋的小石子路两旁原本种着各种蔬菜,我记得小时候常常拔几颗出来,跑到小溪边洗了洗,品尝大自然的纯鲜甜。可现在光秃秃的,土地显然被翻过,大概姥姥原本想种些什么,可还没等到下种子的时候,她就不行了。

    一路上,父亲几乎不说话,脸色很不好,往下耷拉的嘴角把他的法令纹拉的更深。

    我心里升起一股愤怒,父亲一直不喜欢姥姥,他在我和母亲面前几乎不掩饰自己对这位老人的排斥,身为中学老师的他觉得有一个在山村里做神婆的岳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察觉到我的视线,父亲微微侧头很严厉的看了我一眼。

    我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着,他的脸色更难看。

    哭声是一种催化剂,主屋里的女人也跟着母亲哭了起来。一片愁云惨雾中,一个女人从主房中走出来,是山叔的老婆,山婶。

    “妹子,来了,婆婆想见你,进来吧!”山婶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刚刚哭过,轻声招呼母亲过去。

    母亲转头看了父亲一眼,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着一起进去。

    父母进去以后,我的几个童年玩伴走过来,安慰地拍着我的肩膀。

    “小冰,如果……我们晚上陪你守着!”山叔的儿子石头率先说,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如果姥姥真的走了,孝子贤孙要守灵一夜,她老人家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按照村里的规矩,女人要在棺材旁哭,男人要在周围守夜。作为老人唯一的外孙女,我成了理所当然的人选。

    山里的人忌讳多,如果不是亲属过世,很少有人会主动去给人守灵,怕沾染晦气,所以听到石头他们这么说,我很感动,但也不敢贸然答应下来,这样的事情,必须得到他们家人的首肯。

    看向周围的村民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在同时点头。“小冰,让石头他们陪着你吧!”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感念姥姥的恩情。在村民们的心目中,姥姥虽然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却用她的能力庇护着山村的安宁,在场所有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几乎都被姥姥抚摸过发心,期许他们能健康长大。

    握住石头的手,我喉咙发颤,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母亲抹着眼泪,父亲面无表情。

    “小冰,来!”母亲朝我招手。“去看看姥姥吧……”说到后面,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走到母亲身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主房。

    主房中很暗,窗帘都被厚布窗帘遮盖着,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神位上跳动的烛火。

    “妮子,来了?来,让姥姥看看!”

    老人和我上次见到的时候比起来瘦了很多,眼窝和脸颊深深凹陷,朝我伸出的手皱巴巴的,松弛的皮肤下就只剩下骨头。

    “傻妮子,哭什么?”姥姥的手劲突然加大,就着我的手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一阵心惊,然后又是一阵锥心般的难受。

    喘了几口气,姥姥才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我的脸,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妮子不哭,姥姥的乖妮子不哭!姥姥给你做了麦芽糖,就放在那个地方。”

    姥姥的麦芽糖是我小时候最甜蜜的记忆,可自从我回到城里后,父亲就以会长蛀牙为由不让我在吃糖了。

    “妮子,还记得姥姥藏麦芽糖的地方吗?”姥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逐渐浑浊的眼里却慢慢蓄起了泪水,纹理粗糙的手一遍遍摩挲我的脸。“妮子,你和你曾姥姥长得可真像啊……记住,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云家的血液……姥姥在那里给你留了东西……记住……”

    好像支撑着身体的力量迅速涣散,姥姥摇晃着瘫软。我急忙撑着她的后背慢慢扶着她躺躺回到床上,过程中,她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

    “记住了吗?……要去……”

    我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姥姥,我记着呢!”

    老人欣慰一笑,慢慢闭上眼睛!

    心里一慌,我急身叫着“姥姥!姥姥!”

    听到我的声音,母亲率先冲了进来,扑到床前大声叫着“娘!娘!” △≧miào.*bi(.*)gé△≧,

    村民们也呼啦啦进来了很多人。

    姥姥去世了,整个大河村的人都来送行,灵堂也在他们的帮忙想迅速布置起来,就在主屋。

    我换了孝服,跪在棺椁前机械的烧着纸钱,石头他们在旁边陪着我,大半个晚上都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到了后半夜,在山村里作息规律的他们熬不住打起盹,我依旧神智清醒,脑子好像空白一片,又好像乱哄哄的,直到听到一阵争吵的声音。

    “这是娘留给我的东西,我要留着!”母亲一向温柔,我几乎没有听到过她这么大声说话。

    “不行,这东西必须烧掉!”是父亲,听声音就知道他在愤怒之中。“这是祸害!不能带到我的家里!”

    我皱起眉头,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姥姥弥留的时候说要留给我的东西,难道被父亲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