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妈咪 > 第二章 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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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试图说服我妈,不是我下的毒,可是我妈一口咬定就是我,她说又没人看见妞子下的毒,凭什么说是妞子,而且那纸包在我手里。

    “可也没人看见喜儿下的毒啊,你就凭一张纸能说明什么,喜儿说了这是她捡到的。你非要认定是你亲女儿故意毒死他亲爸,是不是家里再死一个,你心里才舒坦,那这样我立马把喜儿勒死。”村长有些气愤,语气有些激动。

    我妈不再说话了。

    把我爸埋了,办完丧事后,我妈再也不让我去上学了。她说地里的活儿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去帮忙。

    我没有脸抗拒,也抗拒不了,我心里一直恨自己没能早点回来拦住我爸。

    那段时间班主任来过我家几次希望我妈让我继续上学,刚开始我妈还坐下认真听他讲道理,可是后来我妈就直接不搭理班主任了,提起锄头就要走。

    “你这样是犯法的,孩子有权享受九年义务教育。”班主任受到漠视,一种无奈感让他发火了。

    “那你就去告我啊,大不了把我关了去,你来养她和那个傻子啊。”说完我妈拉着我就往田里走,留班主任在那一个人发呆。

    我妈在我爸死后,脾气变得更差,常常用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恨我入骨髓,她动不动就会用荆条抽我,直到她抽地没力气,我蜷缩在地上没力气躲,她才会停手,疯子一样地坐在地上哭,而妞子总是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怨,专心地做她的事,堆泥堡,或者扯杂草逼狗吃下。

    我经常会做噩梦,梦见我爸回来找我怪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拦住他喝下毒药,梦见我妈用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如剑般凌厉,仿佛下一刻就会把我刺穿。我经常会在梦里挣扎着告诉自己,这是梦,别怕,醒来就好了,可是总是醒不来,非要我在梦里受尽折磨,喉咙嘶哑,鲜血淋漓。

    在一次被我爸用绳子勒我的梦惊醒后,我摸着被荆条抽地失去知觉的身体,决定逃离这个鬼地方,如果我不逃,日日生活在这里,迟早会被逼疯的。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还有一个鬼。

    我妈出去犁地的时候,我悄悄从房梁上偷了二十块钱。我爸在世的时候在房梁上掏了个小洞,平时就把钱放那。

    不是常听说有那么多好心人资助不能读书的孩子吗?给他们好吃的,好穿的,供他们读书吗?如果我能找在网上一个有钱的好心人不就可以了,他一定温柔又善良。怀着这个想法我飞奔去了网吧,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是跑进网吧我就蒙了,我知道那个屏幕亮着,像电视一样的就是电脑,我在电视里看见过,可是那有那么多电脑,我应该怎么选择,这样吧,就选离我最近的那台。

    可是在我还没有走近那台闪闪发亮的电脑时,我就被网吧的人赶出来了,他说我还没有成年,不能上网,我告诉他我有钱,还把20块掏给他看了,结果他把我的钱抢了。

    我拉着他,让他把钱还给我,他把我推倒了。晃了晃他的拳头,告诉我如果我不走,他就打得我妈都认不出我来。

    “那你打吧,反正我妈也不认识我。”虽然他比我妈高,但没有我妈壮,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可是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害怕,不像我妈那样发自内心的让人害怕,打就打吧,被他打总比被我妈打好。

    “疯子,疯子,算我做好事,钱给你,快滚。”他把钱扔地上,像躲瘟神一样走回网吧了。

    我捡起了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很绝望,我唯一的出路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随后停在了路边问路。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走向了那辆轿车。

    “老板啊,哪里可以上高速啊,我要去省城。”那个身材矮小的轿车主人穿着不合身的呢子大衣,秃顶,嘴巴斜向上,趾高气扬地问着路。

    省城,轿车,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虽然不如我想象的温柔,不如我想象的高大,可是他一定可以供我上学。

    我在尘土飞扬中扑通跪下了,大声喊到:“干爹。”

    后来的事,顺利地让我无法想象,那个趾高气扬的城里人竟然答应收我做干女儿,带我去城里念书了。

    可是我妈固执地让他出一万,好给妞子治病

    “早些时候卖女儿也不止这个价,我是看在你要供她读书的份上才要的这个价。你出了这个钱,从此我就和喜儿一刀两断,再不见她,她的死活我都不管了。”

    那个城里人摇了摇头,我又跪下了抱着他的腿哭道:“干爹,求求你了,给她钱吧,我会当牛做马还你的。”

    低着头的我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他给了我妈钱,行李都没让我收就要带我上车。

    我让干爹等一下,对着我妈磕了一个头。

    “以后好好过。”我竟看到了我妈眼里闪烁着泪水。

    她拉起我,抱了抱我,这是记忆里她给我的第一个拥抱。

    上车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破土瓦房,妞子涂着满脸的泥巴继续堆着泥堡,她根本不知道我要走了。

    我回过头,坐在副驾驶上,新奇地想着我要去的那个城市,想象着我的新生活,根本没有注意到干爹伸到我腿上的手。

    未来一定阳光灿烂。

    我跟着这个叫王锋的干爹来了省城,那是个大城市,王锋在这个大城市开了个鞋厂,生意经营地风风火火,丧偶,有一个儿子。

    他有一所大房子,像电视里的演的那样气派。

    到家的第一件事,他就叫我去洗澡,他嫌弃我一身的酸臭味。这时我在门关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面黄肌瘦,灰头土脸,一身脏兮兮,鞋子半开口,一脚的泥。

    “等等,你先把这双鞋扔了,免得一脚的泥。”看到王锋流露出厌弃的眼神,我赶忙把鞋子脱了,我怕他嫌弃我,不要我。

    “干爹,澡堂在哪?”我怯生生地问他。

    “呵呵,澡堂,你以为这是你们农村啊,土里吧唧的。城里都叫浴室,走我带你去,想你也不会用浴缸。”王锋鄙夷地看着我推搡着我去了浴室。

    他儿子王子鑫坐在客厅安静地看着电视,完全不搭理我们。

    王锋带我到浴室后,往一个池子里放满了水,就叫我脱衣服。

    我楞了一下,那时候我已经15岁了,已经有了基本的羞耻之心。

    看我愣在那里不动,他明显没有耐心了,威胁我如果不脱就让我把钱还给他,自己滚回去。

    我一听这个就怕了,不就脱衣服嘛。

    后来的事,不说你们也猜到了,这世上本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从没有想过天下会掉下个干爹救我于水深火热,但也不想这是另一个火坑。

    那是2005年的夏天,我15岁,我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一个矮小肥胖,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男人爬在我的身上蠕动着,我不太明白这一切算什么,逆来顺受地接受着一切,在身体感觉到一阵刺痛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妈。

    有次她打我的时候,我哭喊着问她为什么不把我杀了,她哭着说,她也想啊,可是她不能让这个家再死一个人。

    我理解她为什么动不动打我,冲我发火,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下的毒,那都是她的女儿啊,自己的女儿毒死了自己的丈夫,从此还要一个人拉扯一个傻子的时候,是会绝望到疯狂的。

    人不就是这样吗,喜欢自我折磨,互相折磨。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比以前更可怕的虐待,在以后我懂得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次,所谓的贞操时,我恨不得手撕了这个猥琐的禽兽。

    好在后来我终于足够强大,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