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卿本佳人 > 第143章 我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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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关在了一间黑黑的囚室里,小小的窗户,没有光,甚至还可以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我盘着腿坐着僵硬的床上。想着,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想一遍。

    我自问自己在深圳过得隐晦,我没上过什么头条。我做的那些事跟我那些穷逼亲戚都不搭边,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做的事的?

    他说是有人告诉的他,那么。是谁告诉的?为什么是我这个亲人来要挟我,那么最初那个知情人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以前叔叔也只贪了点,黑还不算黑透,那么。是什么促使了他,变得这样黑心黑肝?毁尸灭迹的事都敢做?

    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拿到了我的戒指?还是谁,把我从精神病院中放了出来?

    难道,又是荣倾?

    我只觉得我的整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我害怕,我真的怕了,怕了这个女人的手段,怕极了。

    我现在还只是关在这里。大约是因为他们还没决定性的定了我的罪名,那么,人证物证俱在,我还逃得了吗?

    那个戒指...

    想到那个染血的戒指。我的心都是慌的,我隐隐的感觉到,那么多次都能安然无恙,或许是因为我真的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这一次...

    对于没做过的事,本来我其实没什么可担忧的,可是我怕的是幕后织起这张大网的人。

    那个人,像是要将我一步步的困住,缠绕住我的脖颈,让我最后再也无法挣脱。

    前几次,她将我弄得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我没有她的后台背景没有她的人脉没有她的魄力,而且,我更没有她的狠劲。

    那么这一次,我能逃得过吗?没有人会拉我一把帮我了,我能逃得过吗?

    我用力的握紧有些发抖的手,心中既担心又害怕,我栽了!或许我真的要栽了!

    “究竟要到哪一步才会平息你的愤怒,真的要我去坐牢,去死刑,去跟我叔一起去死吗?”我的声音像是冰棱一样从喉咙口刺破出来,我这样自己问自己,但是,没有任何人能给得了我答案。

    我入狱之后,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的审问,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我像是被遗忘了似的,关在这间小小的囚室里,一连一个礼拜。

    在第八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见我,据说,这位黄律师是全权负责叔叔那边的律师。

    我听了只想笑,这是铁了心要对付我啊,律师都找好了。

    “谁找你来的?出了多少钱?”我望着眼前的人冷笑。“我已经被调查过了,关在这里,这就是她给我的惩罚吗?这就是她的手段?”

    “你说什么?”对方律师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似的,疑惑的看着我,面色阴沉。“苏小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硬道理,你说的惩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却仍旧笑了笑,声音却还是冰冷的。“如果想置我于死地的话,那就摆到明面上来,我不怕,如果总在暗地里耍阴招,那我就是做鬼了也放不过她。”

    我咬咬牙,望着眼前的人渗人的冷笑:“你告诉她,怀胎而死的怨妇,怨气是最大的,如果她不怕报应,尽管动手。”

    这话在律师这冲击应该是蛮大的,不知道他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他看我的目光都变了。

    “苏小姐,不管你现在怎么说,你对你叔叔所做的事都触犯了底线和法律,既然警方把你抓起来,那就是他们也有证据定了你的罪,也就说不上什么阴招不阴招。这当中若是有误会,自然有人来查清楚,但我劝你,还是趁早认罪吧,起码能减轻点你的罪责,也不会受太多良心的煎熬。”他的目光淡淡的拂过我的肚子,说:“看在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你考虑下吧,现在认罪,还能判个缓刑让你生下孩子什么的。”

    呵呵,说的一副为我考虑的样子,我冷冷的笑了笑:“我只能相信法律,坏人自有天收,就算我真的被认定罪无可恕去死,我也只能含冤而死,化作厉鬼来报仇了。”

    我又被带回囚室,我研究着糊墙的报纸,坐在那里发呆。

    总结我这短暂的21年,我发现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一半以上甚至更多的赌注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失去他,我就岌岌可危的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

    我躺回床上,囚室里的床铺太硬,跟从前的高创软枕不能比,睡得很不舒服,还有一种什么不知名的怪味,搞得我久久不能入睡。

    然而,当我在里面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外面早已是另一番天翻地覆的模样。

    “近日,震惊全城的医院入室杀人案真凶疑似出现,警方已介入调查,将嫌疑人等逮捕。”

    “据悉,嫌疑人与被害人乃叔侄关系,被害人是嫌疑人的叔叔,被害人的哥哥临死前将房子留给被害人,嫌疑人却强烈反抗,乃至痛下杀手。”

    “嫌疑人苏某接受警方询问调查,但拒不承认作案事实。”

    “人证物证俱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苏某难辞其咎。”

    “目前,案件已经进行司法程序,如果证据确凿属实,不日便可开庭。”

    我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看着屏幕上播放出的画面,电视里,被害人家属,也就是我的婶婶和奶奶,哭得撕心肺裂。

    我忽然有一种错觉,电视台主持人播报的那个案子,就是是不是我现在正经历的那个案件。

    为什么那么言之凿凿,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我作案行凶一样?

    这次走进来,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男警察,他看我的脸色并不好,他扶了扶眼镜,将审讯录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最后一次问,苏尔,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最后一次吗?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我没做过的,我不认。”

    那个警察叹了口气合上录,沉声对我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你犯罪的直接证据,一味的否认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而且,这个案子不久后不久后就会提起公诉,到了法庭了,那就真的就是无法挽回了,苏小姐,你确定你还要这么紧咬着不放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恳切,虽然他仍旧是厌恶,但是,或许也有点同情的吧!

    我还是摇摇头,我说:“警官,我叔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就算你问我一万遍,我还是不是凶手。”

    审讯结束后,那警察关掉了摄录设备,经过我的时候,忽然低声说道:“你明明知道,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不是就真的不是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情?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扯嘴喊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是他走了,没有人能给我回答。

    开庭时间很快就定了下来,我和我婶婶、奶奶、堂弟堂妹,对簿公堂。

    开庭前一天,我的律师也来见了我一面。

    这个律师,是温情去哀求向东后给我找来的律师,从深圳那边过来的。

    “苏小姐,这个案子看起来有些棘手,但你放心,我会尽力争取的。”年轻的律师这样对我说道,说的话中也有一些坚定的意味,似乎是在安慰我,似乎也在鼓励他自己。

    我点点头,我说:“麻烦你替我谢谢向叔叔,你告诉他,如果我真的躲不过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手上的百分之五五股份,百分之四十五给我妹,百分之十给我最好的朋友,温情。”

    “好的,我一定会转达。”年轻的律师答应道。

    我慢慢的垂下了自己的眸子,无声的凝望着房间角落的一只老鼠。

    这个时候,我都不想再想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了,霍黎希他爱过我吗?我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知情吗?他想过伸以援手吗?我不知道。

    晚上睡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我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湿润一片。

    从我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流眼泪,而现在,大约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吧!

    这种被所爱之人抛弃的感觉,我经历了太多次,真的就没有其他感觉了。这样临死的感觉,跟我被陷害,其实没有别的区别。

    终于到了开庭这天,我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好,安静的等待预警到来,带我去见证最后的时刻。

    今天的案子是非公开审理,所以听审席上来的人并不多。我被两个预警挟持着一走进来,就看到了我熟悉的几个人影。

    我妹苏菲,温情,还有林晚月,这算是我有限生命里最后的关注我的人了。

    向东没有来,他花钱给我找律师帮了我,这就是仁至义尽了。

    我看到原告席那边,看到了我的婶婶、奶奶、堂弟堂妹,还有一大堆我记得的不记得的乱七八糟的亲戚。哦,这些亲戚全都站在他们那边,认定我必死无疑吗?

    我瞥了他们一眼,就没有再看过去。

    检察官开口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忘了一眼身边的律师,他额头略有薄汗,看上去也不是很轻松,他一边听检察官的陈述,一边翻看手里的资料。

    我见他紧张,便小声的说:“不用多担心,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坦然了。”

    律师闻言有些诧异的看我,似乎不可置信我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可是,我能怎么说呢?关押的这几天,我看似毫发无伤,却磨灭了我的意志。

    刚进去的时候我怕死,可是现在,我不怕了。  ⑧☆miào⑧☆bi(.*)gé⑧☆.$.

    死有何惧?怕的是活着还要遭受煎熬!

    等到对方律师辩护的时候,我的背微微向后一靠,微微阖上了眼睛。

    现在对我的不利证据有三条。第一,我没有充分的时间证人,证明那晚我真的安心待在家里,而我叔遇害的时候我有不在场证明。第二,家里和医院的监控刚好都坏了,所以摄像资料都无法获取。第三,也就是我最无可辩驳的,就是案发现场找到的那枚戒指,那枚刻着我的名字,有叔叔血迹和指纹的戒指。

    律师还在说什么,但我完全听不进去,我抬起头在听审席搜寻,然后,我的目光刚好看到走进来的一个人,悄无声息坐在最后面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盖住了所有,戴着大墨镜,饶是这样,我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荣倾,我们彼此都恨之入骨的敌人。

    是她,这一切都跟在天歌遇险之后,果然,果然是她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