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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太有心悸怔忡的病,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什么毛病都能要了人命。麦太很注重保养,不轻易离开山庄也是为了让自己在颐园庄修身养心,所以琼姐的上一份工作是护士长,最后被麦太挖过来留在自己身边,大概是久病成医,麦太自己也略懂医术,很多针药都会自己亲力亲为,她在商界这么多年,又身处这样的家族,自然是防备心重,怪不得人家多心多疑。我冲进书房,好在麦太身边还有个琼姐,她身上随时带着麦太要服用的药物,咽了一口水,麦太平缓了心情,睁开眼看到莽莽撞撞的我。
郑晓江也直勾勾地盯着我,一时间,我还真是有些尴尬了,想说点什么再退出去。
“郑晓江,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大家都是明白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麦太移动了目光,又对着我身侧的郑晓江说话。
“麦太太能这么想,当然是皆大欢喜,所以该放手还是赶紧放手,弄得脸红脖子粗,真是伤了和气,又伤了华*仁。”郑晓江耸了耸肩。
琼姐搀扶麦太离开了书房,我一直就像个雕塑立在书房的中央,麦太走出门,我打算趁这机会溜出去。
“唐馨,你干什么。”郑晓江回到书桌前坐下,他面前堆了不少文件,公司的运作还在进行,他必须马上熟悉然后掌握公司所有决策。
“我……”我紧张不安,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突然摸到什么,脑中闪过一个激灵,便又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掏出口袋里的信封,递给郑晓江的时候,说道,“我来给你还钱。”
郑晓江瞥一眼信封,搁了,抬头打量我。
“里面四千,欠你的一分不少还给你。”我傲气地回瞪他。
郑晓江轻笑地摇了摇头,将信封扔在一旁,说道:“真有你的,拿我的钱给我还钱。”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较真地说:“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我在山庄又不是没有做事情,你给我开工资,那也是天经地义,再说了,之前的颐园庄又不是你做主,这钱才不是你的。”
郑晓江吁了一口气:“好,这么说,我们两清了?”
“恩。”我点了点头。
郑晓江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而是埋头翻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你去忙吧,这钱我暂时收下了。”
我依依不舍地看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多嘴地嘀咕:“你对麦太的行为真不是君子之道。”
郑晓江抿了抿嘴,蹙眉看着我:“君子之道?”
“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正气凛然地道,“不惧和不惑,也许你尚能做到,可仁者不忧,你却没有一种仁义的大胸怀,只有内心真正的平静与坦然,才能称的上君子。”
郑晓江站起来,想靠近我,而我却怔怔地后退,他往前一步,我退后半步,就这样陷入一场拉锯战。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读了文学?”郑晓江思虑地撑着自己下颚,“我说你在学校不会是读傻了吧。”
我瞪着大眼,冲过去理论:“你才读傻了,这是孔子说的,又不是我胡编乱造。”
我的靠近等于是自投罗网,我再次上了当,被郑晓江锁在怀中,他的双臂像是大钳子,结结实实地禁锢我的身体,我挣扎半天无果,泄了气地看着他,眸子里闪动的无辜,惹得郑晓江大笑,被他嘲笑,我就不爽快。
“你放开我,郑晓江,你放开我。”
“好家伙,越来越没规没矩,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郑晓江身子一翻转,我被他推倒在书桌上,上面的文件夹全都落满一地。
心头的微微颤动跟着他呼吸的节奏游走在我们彼此的眼底之中,他的手轻抚我右脸的伤疤,他的吻带着一丝魔法,落在伤疤的地方像是要融化,我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不敢随便动一下,已然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反抗,其实来不及做出反抗的指令。
我不想每一次都是青涩地接受他的索取,我学会吮吸他的薄唇,轻咬着含在嘴中,我勇往直前,同样可以将这个男人压在身下。
不过,我的进取之心用在这时这地有些不合时宜,书房是神圣之地,不能是男女偷,欢的场所,这么说好像也亵渎了我的本意。我可不是送羊入虎口,我这只羊得跟老虎讲讲理。
“唐馨,我喜欢你这样亲吻我,太棒了。”郑晓江贪婪地抚摸我的全身,他的手经常肆无忌惮,他似乎对我每件衣服都了如指掌,拉链在哪里,扣子怎么解,我的天,他想做什么。
“不行,不行。”我向后仰,弓起身子面向他,如果再不清醒,我们可能要犯错了。
“为什么不行?惩罚是不是太重了?”郑晓江像个受伤的孩子,我的手指缠绕着他的黑发,我将他拥入怀中,他的脸紧贴我的胸口,这时,我的上衣也不知道被他扔在什么地方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惩罚你什么,只是我们都欠缺考虑。”我心平气和地劝道,“现在的你,现在的我,在冲动的情感中只会伤害彼此,可我们都希望对方快乐。”
“是的,我希望你快乐幸福。”郑晓江扶着我站好,又帮我把衣服一件件穿上,他心事重重地说道,“我和颐园庄,和华*仁还有和麦太太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不想伤害你。”
“你这么做真的不君子。”我忧心忡忡地说。
“君子?哼,你真以为当今世上还有君子?你应该活得现实一点,我也活得很理智。”郑晓江转身,焦虑地踱步,“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以前你怪我什么都不跟说,好,我现在说了,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阻止我,或者,我真的不应该告诉你。”
我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郑先生,我们几次三番从生死边缘捡回一条命,这就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你应该知道,生命,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复仇的。”
郑晓江揉了揉眼眶,转过来叹息:“我们已经两清,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你有你的大道理,我有我的生存之道,如果我只顾自己的死活,也许一开始,你就不可能遇到我。”
“所以……”
“所以命运就是这样,我们没得选择。”郑晓江叉着腰,沉声说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君子,也没有想过如何将自己变成君子,我只想我在乎的人快乐,我在乎的人,还有我挚爱的母亲。”
秦女士是郑晓江的心结。我脑海中记住这个认知。
这个时候,我唤不醒郑晓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我不会放弃他。离开书房后,我看到楼梯口的琼姐,她朝我走近,面无表情地说:“麦太有请。”
麦太太会找上我,我不觉得惊讶,她一开始就知道我和郑晓江认识,认识的程度,大概也是听溪姐说过,至于溪姐说了多少,我不得而知。
我第二次进入麦太的卧房,她房间里的檀香味仍然令我有点不适应,平时,袁姨亲自负责麦太房间里的花艺和植物,我不可能轻易进入麦太的房间。
麦太正准备泡茶,她的茶几也是很特别,被砍了一半的树干打磨成茶几,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茶具,小壶的水烧开了,琼姐会半蹲下来倒水,淋了整个茶壶之后,再重新烧开一壶水,如此反复,轮到泡好茶,我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
“坐吧。”麦太轻声细语,态度缓和。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的角落,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麦太,厨房还有点事。”
“你不在山庄的时候,他们也忙得过来。”麦太打消我逃跑的念头。
我谦卑地低着头,是不好意思被拆穿了小心思。麦太扭头看着我,始终微笑:“我看你也不小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健在,我是独女。”
“哦。”麦太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又道,“你和郑晓江认识多久了?”
“不久。”我含含糊糊地答。
麦太倚着沙发背,似笑非笑地问:“我记得上次你说,郑晓江是你的债主?” 》≠miào》≠bi》≠gé》≠,
“刚刚两清。”我别过脸,激动地说,“多谢麦太之前的好意,让我有机会攥够了钱,所以我马上还给他,我不想欠他什么。”
“那他对你呢?”
“对我?”我不解地问,“我不太懂麦太的意思。”
麦太拉开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友谊,你别告诉我,他会平白无故借你这么多钱去读书。”
“我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脸红起来,这个时候脸红指不定让人怀疑到哪里去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就是跟你聊聊,没别的意思。”
“郑先生对我顶多就是同情之心,不过,不过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请麦太放心,唐馨不会逾越了友情这条线。”我担心麦太对郑晓江不利,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总觉得这老太婆的笑意太过明显,反而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