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大梦三国 > 第二百零五章:如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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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水,照耀天际,东山桃林中,范退思盯着东北方,眼中忽而明亮。.d.他淡淡冲于仁之、白夜行、暮云、小二、金坛说道:“如此大的光团,恐有不世之宝出世”。小二:“大哥,那可是洛阳城”?

    范退思:“不错,正是帝都”。暮云秀眉微蹙道:“那帝都已被董卓烧成了白地,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各种皇室珍宝被他洗劫,唐州截获一半,怎么还会有宝贝临世”?范退思:“于大哥,你猜测和何物”?

    于仁之虬髯一捋岿然说道:“那日宫中恶斗,十常侍和何进火拼,张让投河自尽,莫非是传国玉玺”?所有人脸上神情一紧,范退思:“不是此宝,更是何物?准备进帝都”。小二:“为啥”?范退思:“唐州定去”。

    他话音以落,双脚微微抬起,不偏不倚的落在马鞍上。白夜行、于仁之、金坛、小二、暮云不及多想,纷纷上马握缰。范退思:“青衣卫听令”。四十九卫青衣飘飞,从桃林四面八方汇聚。

    范退思:“唐州不会派遣重兵,故而此一战,不再人多,而在阵法应用”。四十九人低声道:“谨遵范教主之命”。他一带马鞍,五人宝骏裂土穿云,四十九人依次跟去。他料想不错,唐州情报网,纵横交织,绿药儿早已带百名黑衣武士们列队迎接唐州。

    唐州未着轻甲,只穿青色便服,执铁剑骑黄骠马疾驰阵前。他停马冲绿药儿问道:“可有范退思的行踪”?绿药儿:“据密探回禀,有一伙来历不明的西凉骑兵,夹在在吕布、李蒙、徐荣、胡轸的背后,隐伏在东山桃林中”。

    唐州:“哼,真是阴魂不散,比催命的判官还要缠的紧”。他铁剑一指桃林,悠然说道:“先除去累赘,再抢了孙坚也不迟”。绿药儿允诺,百人黑衣武士队,纵马包抄桃林。唐州殿后,约莫一刻钟,绿药儿带马来到他跟前。

    唐州见她脸上不喜,双面刀疤脸一横道:“怎么”?绿药儿:“发现马蹄印记,向东北方驶出不久”。唐州:“呵呵,那就来个一石二鸟,既得传国玉玺,又根除这帮余孽”。绿药儿:“范退思道法精进,已得张角真传”。

    唐州:“传令七乌衣长老,即刻赶往洛阳,掉钱重甲骑兵五百人,既然要打,那就让他们再威风一次”。绿药儿双唇一撮,一只白色信鸽,震动双翅,咕咕叫声,落在绿药儿手心。他将唐州秘信写好,放入腿下竹筒内。

    她左手爱怜的抚摸白羽,摊开掌心,鸽子见她手心有一粒红色米粒大的药丸,兴奋的一口啄食。绿药儿:“去吧”。那信鸽浑身颤栗,过一时精神抖擞,双翅一震,直飞天际。唐州:“喂,你喂她吃的什么”?

    绿药儿:“当然是毒药”。唐州:“真是心肠狠辣的毒人”。绿药儿垂首答曰:“可比正常信鸽,早到两个时辰”。唐州:“好,他料定我会赶去,也不会调动大部人马,这次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绿药儿:“他们所乘紫电、追风,我们得抄近路”。唐州:“是,前方带路”。绿药儿娇笑一声,马鞭举起,在战马马臀上一击,青色大马吃疼,一阵烟绕过桃林而走。唐州黄骠马前蹄张开,嘶鸣一声,踏步追上,百名黑衣武士落后三丈,奋力追赶。

    马疾香幽,天亮如昼,范退思与五人并肩而动,内心盘算当下局势:“关东联军已散,如此孤军深入者唯有孙坚一部,按说书人所讲,他得玉玺不久便身亡。那么今夜赶往洛阳之事如此真实,为何史书上没有半点记载”?

    莫非我依然在酒梦中未醒?不,这马蹄声,这兄弟姊妹,这皇天后土,这战乱纷争,每一件事都尽在咫尺。接下来命运如何?我们又归于何处?”他越想越痛苦,双眉渐渐拧成一个川字。

    于仁之、白夜行离他一左一右,在白月光下看到范退思心事重重。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拍在他双肩,示以安慰。范退思正在沉思,朦胧间两手搭肩,突然惊醒。于仁之见他满头是汗,略微心疼的说:“先生,大伙儿惧在,不用如此伤神”。

    白夜行:“先生一身修为,几乎功参造化,再加上宅心仁厚,必定洪福齐天”。范退思望着两人,和两侧的小二、金坛、暮云挤出一个微笑说:“嗯,有任何困难,大伙一块儿面对”。于、白二人松开双手,催紫电掠红尘而前。

    金坛、小、暮云心头一喜,胯下宝马鬃毛奋扬,后方青衣卫红备受鼓舞,大袖飘飘颇有山野名士之风。唐州、绿药儿一队,纵马如飞,月下两方势力,争分夺时朝洛阳进发。渑池的山道上一队彪悍西凉军,马不停蹄的穿山而过。

    李傕心中怒火中烧,折磨随行的马车军卒和敲锣打鼓的兵士,一刻也未曾歇息。飞熊军装备全身,饿饮黄沙,渴吸浓雾,风采露宿,丝毫不再话下。而那一百多名军卒则叫苦不迭,但主使臣未曾发话,谁敢叫嚷?

    四更天,李傕率队赶到董卓的连营,董卓心情不佳,喝了几大碗烈酒,早已昏沉睡去。可三更时分,痛疼欲裂,中军帐灯火摇曳,桌案下歌舞不休。他听到营长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猜测李傕赶回,大手一挥,十几名舞者,施礼退去。

    营帐外,一名步兵求见。董卓扯着嗓子道:“是谁打扰本相雅兴”?那军士吓得浑身哆嗦,勉强镇定说:“李将军求见”。董卓:“事情可曾办妥”?军士黯然道:“貌似不成”?董卓一脚蹬开桌案扯着嗓子说:“让他滚过来”。

    兵士允诺,不一时李傕入账站定,他看到洒落在红毯上的瓜果酒水,慌忙跪地说:“董相恕罪,罪臣办事不周,有辱我西凉军威”。董卓手握项羽之刀走到他跟前说:“抬起头来”。李傕抬头脸红,闻到他满身酒气,心说:“糟了,看来吾命休矣”。

    董卓:“你切说说孙坚态度如何”?李傕:“那小子不识抬举,说话及其难听”。董卓:“讲,恕你无罪”。李傕添油加醋又把那死去的军卒归结于孙坚头上,董卓越听越气,不等他讲完,抬起双脚,向右走了两步,古朴刀刃出窍,冷光森然,刀气将雕花的红木椅劈成两半。

    李傕察言观色,小声翼翼的问:“属下一事不明,烦请相爷示下”。董卓一扭头,双眼几欲喷出火来,脸上横肉乱颤,冲李傕说:“问吧”。李傕:“末将观孙坚部下四将,虽然弓马娴熟,但若真正一对一的交手,未必在我手下走过十招”。

    董卓:“李将军好本事”。李傕嘿嘿一笑道:“平日里还是董相栽培之功。”董卓:“你这嘴上功夫倒也不弱”。李傕尴尬说道:“孙坚不过一队残兵,怕他何来”?董卓:“李将军你也太小瞧孙文台了”。

    李傕沉默无声,董卓向桌案前走了三步,收刀入鞘,慢慢说道:““关东的部队屡遭失败,都怕了我,只有孙坚,颇能用人”。李傕:“侥幸小胜,不算善于用人”。董卓没有看他,负手而立,似乎喃喃自语继续说道:“十年前,我和周慎奉命讨伐边章、韩遂”

    “我曾请示主帅张温,希望率部驻扎在后,为周慎作后续部队,以备万一。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料周慎一定不会成功。事情还没有结果,张温又派我讨伐先零叛羌。以为这样一来,西土就可一举扫平了。”

    “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又无法阻止。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当叛羌要截断我的归路时,我运军轻轻一击,他们便让开了道路,因为他们害怕,误认为我在安定地方有万名军队策应。”

    而刘靖所率之军,只有四千”!“孙坚当时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先到金城,让周慎引兵两万驻扎在后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运粮的道路。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一举平定凉州!”

    他猛然回头冲李傕说道:“你可知那时孙坚多大年纪”?李傕:“二十岁”?董卓叹了一口气道:“十九”。他曰:“孙坚只是一个小小的佐军司马,就有如此见地,确有过人之处”!李傕:“听说他在美阳亭北,率领一千多人与敌合战,差一点小命不保”。

    董卓:“他兵不如虏精,且战有利钝,不可完全以成败论英雄。不过,这次他跟从诸袁小儿,倒真是自寻死路了!”董卓话锋一转:“只要杀掉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然会服从我!”董卓想他摆了摆手,李傕朝董卓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告辞。

    第二日清晨,孙坚骑马在西城下,望着一片废墟说道:“进发”。他一转马头,四将策后,千人骑兵队口袋白布,随他骤然踏入帝都。宽阔的护城河早已干涸,河床上堆满了死去的尸体,孙坚一部,毫无阻拦的行进。

    城门坍塌半扇,城砖一层层的剥落,城内千房万舍,一片狼藉。孙坚抬头所见,大街上破衣烂衫,烧红的干血,伴随尘土,凝结成团。向前走,众人无不感概。孙坚望着青琐门方向内心惆怅说道:“雄伟宫阙,百臣万民,如今何在?如今何在”?他纵马向前,脸上英雄泪,不经意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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