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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楼。黢黑的夜幕下，一串零星的彩灯寂寞地闪烁着，高楼的阴影投在地面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特别是像这样寒冷的天气，来往的学生更是少的可怜。
殷文文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跺跺有些冰冻的脚，来来回回在行政楼边的路灯下踱着步子。
不是说好了七点钟行政楼下见么，杜思贤怎么还不来？
莫非放她鸽子？
殷文文浑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远远看去就像一团臃肿的毛线。
不会。杜思贤一向是个遵守信用的人，只怕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
殷文文自我安慰着，抖了抖口袋，掏出手机，七点十五分。手机屏幕的荧荧蓝光次第明暗，倏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脚轻轻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
殷文文头皮发紧，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行政楼的位置本来就有点偏，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瞎逛。
那边的动静顿了两秒，殷文文紧张得连呼吸都缓了下来，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来渐渐逼近，惊得殷文文吸了口凉气，手一哆嗦，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在了雪地上。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那个人弯腰捡起了手机，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微颔首把手机递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装神弄鬼，我也不至于吓得够呛。”
殷文文松了口气，还好是人。一下子被人撞见害怕的囧样，纸老虎一样地抢回手机，嘴上仍是要强地回敬了一句。
“明明怕得要死，还故作镇定，虚张声势这个坏毛病你还没改。”
杜思贤努努嘴，风淡云轻地收回手，插进裤兜。他动了动微微僵硬的手指，刚才，差一点，没忍住抓住殷文文的手。
“喂，你今天是来跟我讨论虚张声势的用法的吗？”
殷文文鼓着腮帮子嘟嚷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和杜思贤断了联系后的第一次单独相处的尴尬，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你觉得呢？”
杜思贤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涌动的暗流。
“我不觉得你会有这么无聊。”
殷文文像是发牢骚一般，边走边说。
杜思贤忽然顿住脚步：“如果我有呢？”
“什么？”
“我说，如果我有这么无聊呢？”
杜思贤又重复了一遍，默默注视着殷文文。殷文文沉默地半晌，才认真地回答道：“那你应该找你的女朋友呀！找我算哪门子事呢。”
“如果说我是因为你才同意这次联谊，亲自来H大也只是为了能见你一面，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比殷文文要高出一个头的杜思贤横在殷文文面前，一字一顿道。殷文文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意外地看着他愣了半天，咀嚼了一番才挤出一个字：“不……”
杜思贤的眼睛一暗，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了么……隐隐作痛的心泛起阵阵失落，他强忍住心中的悔意和酸涩，问：“当初那件事，你是不是还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