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阴阳割昏晓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牛懂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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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天傍晚,夕阳金红地映照在牛栏屋前的场子上,白牛的牛犊已三个月大了,它不再多吃牛‘奶’,而是到草原上放草,白牛自然成了‘奶’牛,它的‘奶’水因为经常挤所以丰盈如初。这会儿,廖好正走近白牛拿走一只瓷碗准备接‘奶’,却看见马香芝笑眯眯地从牛栏屋一侧走过来,她把手里淡绿‘色’的水壶一‘荡’,然后对廖好说:你知道这里装的什么?廖好感觉里面有东西,但说不准,随便嚷一句:还能装什么?不就是一只空水壶用来接牛‘奶’吗?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来接牛‘奶’的,不过今天我给‘奶’牛送来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廖好半蹲着的身子站直了问。

    这壶里装着的尽是给‘奶’牛喝了发‘奶’的豆浆,你快拿一只盆子来,我将豆浆倒进去让‘奶’牛喝。

    是给黄‘奶’牛喝,还是给白‘奶’牛喝?

    随便。

    廖好告诉她,许勤勤正在草甸子上放黄‘奶’牛,还没有回来,这豆浆就给白‘奶’牛喝吧!马香芝见廖好不去拿盆子装她水壶里的豆浆,就自己往廖好那边的屋里去。廖好说,今天没有牛‘奶’你挤,杜鹃也生了娃,她丈夫上午就打了招呼,我这会儿挤牛‘奶’就给她送去。马香芝一愣,杜鹃‘奶’水多,喂孩子并不缺‘奶’水,怎么也要牛‘奶’?她没多想,廖好便让她把装了豆浆的水壶留下,说明天早晨保证送一壶鲜牛‘奶’给她。马香芝毕竟是客方,按他的意思道个谢就离开了。

    白牛长得很壮实,肚腹下两排对峙的‘奶’包,都胀鼓鼓的,像灯泡。白牛通人‘性’,它望着那放在场子里的水壶,两眼透‘射’出渴念的光芒,想喝,廖好感觉到了,他不怎么理睬,只注意那只慢慢放弃了‘奶’水,学着在草原上游‘荡’时而啃着嫩草的牛犊,他担心它走失了,或被猎人偷袭。

    眼下天快黑了,它还朝距离‘蒙’古包愈来愈远的一隅奔窜,廖好快步追过去,想把它赶回来。这牛犊毕竟怯懦,往更远处跑了一道弯,又绕回到白牛面前,窜到它的肚腹下漫不经心地咂‘奶’。廖好气喘吁吁地赶回来,白牛见了他,跺着脚,两眼又盯着那只它够不着的水壶,因为它被上桊的绳索拴住了,犟不开。廖好当然懂它的意思,责骂道:你馋什么馋?说着他便钻进‘蒙’古包内室,拿出一只盆子,然后将那只水壶拧开盖,倒过口子,那豆浆便瀑布一样宣泄在盆子里。白牛馋急了,把脖子伸了又伸,终于等到主人将半盆豆浆置于项下,它饕餮几口就吸干了。

    廖好便将空水壶口子对着白牛的‘奶’头,慢慢地捏出‘奶’水来,这只‘奶’捏干了,又捏那只,好大一阵子,捏了4只‘奶’包,水壶只满了一半,又接着挤另一只,不够,挤最后一只,直到全部挤完了,水壶只满了一大半。白牛没有大幅度移动,任由廖好在腹下接‘奶’水,仿佛是要回报刚才给它饮用了的豆浆,虽然根本没有满足,但它对人的感恩也要尽到份上。本来挤到最后一只‘奶’包,反过来再去挤最开始挤的那只‘奶’包,准会又有‘奶’水,廖好不挤了,拎着这装了大半牛‘奶’的水壶自言自语:嗨,她还以为接牛‘奶’蛮容易,我接了这么久,还没有接满。我不接了,兑开水加满送给她。

    白牛不能讲人话,却懂人语,它看暮‘色’中的廖好走出尚未燃灯的‘蒙’古包拿出一只大肚子空钵来,把水壶里的牛‘奶’倒在里面,然后拎来开水瓶加进开水,就成了满钵牛‘奶’。廖好再将这稀释了的牛‘奶’灌满那只水壶。他嘴边掠过一丝狡黠的浅笑,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东西给你,就让你马香芝的孩儿吃点水货牛‘奶’吧!要是给真的,我不就亏了?掺水牛‘奶’一般人看不出,上市卖价与真牛‘奶’一样,这样一壶真牛‘奶’兑成水货就有两壶,可以多赚一份钱。

    白牛发现廖好图谋不轨,不停地跺脚,廖好不知其意,对白牛吼叫:这不是豆浆,是‘奶’水,你自己身上的,还想喝不成?通人‘性’的白牛对马香芝送来豆浆充满感恩,认为廖好不该这么对待她,廖好为自己的‘私’利使假,它没有办法戳穿,只好跺脚,但跺脚又有何益?白牛又冷静下来了。廖好走后,它在考虑怎样才能让廖好使假的行为‘露’馅?若不能‘露’馅,至少要阻止廖好坑害人的行为。掺了水的牛‘奶’容易变质,变质的牛‘奶’让人喝有害健康,甚至会引发疾病。白牛望着那条隐没了廖好身影的路线发愣,许久,有了一个点子,它要付诸实施。

    这会儿,许勤勤牵着大‘奶’牛来了,将它拴进牛栏之后,又来牵白牛,照样拴在牛栏里。这牛栏没‘门’,许勤勤先后拴两头牛时,擦亮了火柴,仅用了两根,她手脚快,那火苗燃烧的时段足以让她利索地完成这件事。

    见牛妈妈进了栏,那只牛犊也跟着进去,许勤勤退到一边,动作轻巧,免得吓走了才进栏的牛犊。见牛犊走近了牛妈妈,她才放心离开。这时,白牛埋着头,用角抵开牛犊,然后不安分地转动,它是想拉断系在鼻孔里的那根木桊上的绳索。但用力大,有些疼,它便改变方式,对着牛绳系在木楔上的另一头,用屁股使劲擦,希望擦松或磨断它的拴结。见牛妈妈那个动作久不停止,牛犊不好亲近它,便找个空处躺着,耳朵里充满牛妈妈‘弄’出的咯嚓咯嚓的响声。

    马香芝家在廖好家的南面,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达。这天清晨,马香芝惦记着昨天给廖好的那只水壶,不知现在廖好给她装了牛‘奶’没有?她打算过去一趟,跟丈夫胡军打了招呼就出‘门’,才走百米路,就看见廖好迎面走来,他手里拎着那水壶,笑嘻嘻地说:给你送来了满壶牛‘奶’。马香芝接过来,叫廖好不要走,打算以这牛‘奶’制作‘奶’茶给他尝尝。廖好心想,这掺了水的牛‘奶’制作‘奶’茶有什么喝头,便说我有事要走。马香芝留不住他再道一声谢,便拎着那壶牛‘奶’返回家宅。

    她家住的是土木结构住房,不高,但很结实,屋顶盖的是油毡,顶部和边沿都钉了长钉子,草原上的风再大也难以掀动。胡军从屋里出来,前面是个场子,他抱着哭泣的孩子说:快给宝贝喂‘奶’。这婴孩是个有把儿的,家人给他取名胡雄,真还有点雄,生得虎头虎脑。圆鼓鼓的脸上嵌着一对晶亮的眼睛,这会儿被哭声引发的泪水模糊了,这分明是一种淘气的抗议。马香芝听到宝贝的哭声心就发软,她麻利放下那壶牛‘奶’,旋即解开‘胸’衣,‘露’出两个瓷酒坛似的‘乳’房,之后从胡军手里接过婴孩,将一只‘奶’子塞进他嘴里,他咕噜咕噜地吸嘬着,再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