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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如何才能给贵烧锅一个公正说法

    但不想到这个仪式,他还下不了决心,要不要抓紧把老杨收徒和占甑口的仪式办了,但一想到这个收子仪式,一时间,他也就下了决心。

    等把自己的想法与祁占奎、老孙还有帐房张先生一说,他们又是举双手赞成。

    “东家,你这么想事就对了,老杨咱们可千万不能放他走,哪怕收义子的仪式暂缓一缓,也要把这个拜师和占甑口的仪式先办了。”老孙一回来,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听张树亭这么说,便先开口道。

    于是,这天,就由张树亭主持着,也是担心老杨会推辞,就干脆在甑口上放了一把太师椅,焚了香炷,强行把还有些扭捏的老杨摁上去,由霍洛毛的大儿子率领着他的两个弟弟、、五个堂兄弟、三个表兄弟,外加霍洛毛的那个徒弟,给老杨磕了九个响头,又正式拜老杨为师。

    而霍洛毛的大儿子他们,一方面是有霍洛毛的话在先,另一方面,他们也是不愿离开烧锅另谋生路。所以,见张树亭要举行这个仪式,也就很快同意了。

    而老杨呢,见霍洛毛的儿子们九个响头都磕到了地上,也不好再说别的。便精神抖擞地率领着众徒弟,持了香炷,先是冲烧酒的神仙进行叩拜,二是冲甑筒进行叩拜,接着又冲窖池进行叩拜,最后,又是接过张树亭亲手递上的这个甑口曾烧出的最好的酒大口喝下——也是东家暗示烧酒人要多烧出好酒的意思。待仪式完,这个甑口从此后也就明正言顺地归老杨烧了。

    待收徒和占甑口的仪式举行完,张树亭又快步往家走。这时,在张树亭的家里,张郝氏还有孙骆氏她们也早早焚上了香炷,其他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妥当,就单等张树亭回来接受刘玉萍磕头了。

    所以,待张树亭从烧锅回来,认义子仪式也就正式开始。

    就见刘玉萍先是给两位老太太磕了响头,接着又分别给张树亭和妻子张郝氏嗑了头,接受了他们的礼物,并从此改“刘”姓为“张”姓,并改了称呼,也就算是张家的儿子了。

    待仪式完,张树亭又是急忙往烧锅这边来,因为头一天他就吩咐下了烧锅上的厨子,要他到集市上买头肥猪杀了,中午为伙计们做白面馒头加大块猪肉炖粉条吃,这时也不知厨房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放心不下,张树亭便急忙往外走,可他刚拐出院门外,就见张玉萍也追了出来,并喊:

    “爹,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烧锅!”

    见张树亭站住,张玉萍便跑上前又拉住他的手说:

    “爹,你放心,我不会在家白吃饭的,从今后,我也到烧锅上去做工。”

    张树亭一听,一时间,眼泪都差点掉下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眼泪,最后又是摇摇头道:

    “不,你年岁还小,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现在应该去读书。”

    说完,又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说:

    “明天爹就找地方送你读书去!”

    待第二天早起,张树亭爬起来要去烧锅,隔着窗子,就猛见与大老太太住一屋的张玉萍正端着尿盆往外,知道这孩子是要为二位老太太倒尿去了。一时间,也猛然想起昨天对孩子说过的话。

    所以,待张玉萍倒尿回来,便也隔着窗子喊他到自己屋里来。张玉萍以为张树亭喊他,是要他为他们屋里去倒尿。待进来,便低头找尿盆,张树亭问他找什么,张玉萍答找尿盆为爹娘端出去。一旁的张郝氏便告诉他,一早早倒了。

    张树亭也摆手,要他坐下说话。张玉萍又是不坐,要规规矩矩地站着。

    “坐下说话吧孩子!”一旁的张郝氏也忙说,话语中无不透着对孩子的喜欢。

    张玉萍仍是摇头答:

    “父母训话,孩儿是不能坐的。”

    张树亭知道这孩子懂事,却不清楚如此懂事。再加上他的一女一儿还小,其实小也小不到哪里去。女儿张若楠也只比这孩子小三岁,却看不出一点懂事的样子,儿子张平安也五岁了,更是被两位老太太惯得不成样子。所以,见张玉萍如此懂礼节,心里便更多了一分喜欢,于是,更加亲热和干脆地问:

    “爹叫你进来,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到底想不想去读书?!”

    就见张玉萍的脸先是一红,接着又干脆地点点头说:

    “想!”

    又说

    “不过,我不去读书,我要到烧锅做工去!”

    张树亭听了,就是一怔,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一旁的张郝氏先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不孩子,读书不比做工好?”张郝氏不解地问。

    “读书是要花钱的娘,爹在永定门救下我时,已经花了一大笔银子,我不想再花爹的钱了。”张玉萍说。

    说过,他又告诉张树亭夫妇,他亲爹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读书人,在他几岁上就教他识字。现在已经识不少字了。

    张树亭夫妇听了,更加感动,一时间,张树亭便再次摇摇手道:

    “以后也要永远记住孩子,咱们都一家人了,在爹面前,说话再不准见外。”

    又道:

    “既然想读书,爹今天就送你读书去!”

    要是说起,就在今年春上,在润泉涌烧锅店堂对过,也就是在原来古遂书院基础上,新成立了一所模范小学,当时,作为捐款乡绅,张树亭还出席了学校的开学典礼。知道这是一所初级小学,专门招收像张玉萍这样大小的孩子。一时间,便决定就送张玉萍进模范小学去读书。

    不过,不送张玉萍到模范小学去读书还没听说,待送张玉萍来到学校,便又从校董兼校长那里听说,来安肃任职快三年的王琴堂王知事,因为长时间操劳积劳成疾,已辞去安肃知事,准备一两天就起程回邯郸老家养病去了。

    张树亭不听说这件事,还没什么。待听说这件事,心中就是一动。待回来与祁占奎一说,祁占奎也是感慨颇多,当下便说:

    “依我看,既然听说了,不如送几坛好酒过去以表心意。”

    又道:

    “要说来,这王知事待我们烧锅不薄啊!”

    张树亭听罢,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道:

    “其实,我与你商量,并不是想送几坛好酒的事。依王知事的性情,即便我们送过去,恐怕他也不收啊。”

    又道:

    “王知事来安肃,为地方上办了那么多好事,我倒是想组织起地方乡绅,看在什么地方摆几桌,集体来为王知事送行。”

    “酒桌上就干脆喝老杨甑口上新烧出的酒,虽然冲些,但到时也绝对会让大家大感意外的。这样一来,那些谣言也不攻自破了。”祁占奎有些领悟似的说道。

    “我也有这个意思。”张树亭也有些兴奋地笑笑说。

    又道:

    “只是担心这样做是不是欠妥,你想想,我们摆酒席,本来是想着为王知事送行,事情若弄成这样,不妥呀?”

    祁占奎便沉吟片刻,然后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说为王知事送行,就干脆在我们烧锅前院置办几桌,干脆唱明请大家来品老杨新烧出的酒,我们相信王知事不会不来。”

    又道:

    “如果担心王知事不来。我们就干脆把谣言的事说与王知事,依王知事对地方产业的热情,他又定会前来。待品完吃罢酒,我们再表明我们的心意也不迟,也算一举两得。”

    张树亭便点头道:

    “恐怕也只能这样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县公署请王知事去。”

    一时间,张树亭把话说罢,便与祁占奎一起往县公署来。

    待来到县公署,到了王知事办公房,就见书记小张,正在王知事房里收拾着什么,一问,又说王知事正在隔壁的议事房与县公署的几个主要头头儿说事。

    张树亭与祁占奎便坐下来等。也就过去半个钟点的功夫,就见王知事从隔壁走回来了。张树亭一见,就发现王知事的脸色确实比从前苍白着许多。说话听上去也有些气短。

    一时间,张树亭心里又不由打退堂鼓,一肚子的想法又突然有些不忍心说了。

    不过,一见是张树亭和祁占奎,王知事倒显得很高兴,也不等问他们找他有何事,就先问起了烧锅上的情况。

    这一问,张树亭又有些控制不住,便哀叹一声,紧接着就把烧锅上自去年甑口死了伙计,然后谣言又起,严重影响了生意以及聘了新把式烧出了好酒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说过,本想着把请王知事去烧锅品尝新烧出的酒的事也一齐说了,但看看王知事有些苍白的脸色,又不由停住。

    倒是祁占奎一见张树亭犹豫着停住,不再说下去,便很干脆地说道:

    “他们都传言我们那些被伙计毁坏的窖池再不出酒。可经过恢复,不但出酒多了,酒还更好喝了。”

    又道:

    “我们来,就是想邀请王知事过去,给我们作个鉴证,看看那些窖池到底出不出酒,烧出的酒又到底如何。如果如我所说,那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王琴堂点头,但他却说道:

    “我去倒没问题,可是我并不懂酒,无法给你们做鉴证啊?”

    说罢,又沉吟片刻道:

    “况且,现在我已辞去安肃知事之职,不久就要离开安肃回邯郸老家了。说话恐怕也没有多少力度了。”

    王琴堂不说这个,张树亭还在犹豫,听王琴堂这一说,就见他一下站了起来道:

    “无论如何王知事都是一方知事,只要王知事到场,就是对我们的一个肯定!”

    王知事点头道:

    “我说过,我去没问题,关键还是,如何才能给贵烧锅一个公正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