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其他类型 > 爆笑宠妻:拐来的小新娘 > 第635章 冲浪(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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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母更加开心,早年她因为丈夫的风==流帐在豪‘门’里抬不起头来,偏偏她是个爱面子的人,越是被人背后奚落,她越是抬头tingxiong,强撑着面子熬到儿子出人头地。顿时她黯然之‘色’消息不见,应和着说:“听你说的,倪琛真是开窍了,以前我还怀疑他藏着人不让我见到,我还担心要到猴年马月抱孙子,这次他的动作总算快了点。”

    晴姨点头不说话,这桩事她有风闻。

    有段时间焦母催着焦倪琛社‘交’找‘女’朋友找媳‘妇’,焦倪琛总有理由搪塞搅黄。焦母先是怀疑焦倪琛的身体,偷偷找了他的健康报告来看没问题。紧接着她又怀疑儿子的‘性’取向,悄悄买通‘私’人侦探跟踪,也没发现焦倪琛跟哪个同‘性’格外“志同道合”,就连个情==人什么的也没有。

    焦母一度怀疑自己的儿子是要当和尚的。

    直到焦倪琛提出要娶丁小雅,她才松口气,也因此,虽然她不满丁小雅的出身,还是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焦母的不安倾吐出来得到晴姨的安抚,也能安心睡觉了,心里惦记着找机会让小雅去趟医院做检查。这一点倒是跟焦倪琛不谋而合。

    只是这时候她‘精’神好起来,因为她娘家里父母都不在了,第二日不必像小雅那样早起,便让晴姨把刚才禀告的事情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晴姨没有丝毫不耐烦,细细地从头说起。

    …………

    小雅和焦倪琛第二日早早地吃了简单的早餐,焦老爷子习惯早起,笑着打趣:“小雅哪,怎么迫不及待要回娘家了?我看你该晚点回去,不然,你爷爷,你‘奶’‘奶’还以为你在家里过得不好呢!”

    “爷爷,您取笑我!”小雅笑嘻嘻地道,“我若在家里过得不好该是愁眉苦脸的才对,您看我这样子称得上愁眉苦脸么?”

    焦老爷子哈哈大笑,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等着车子影子没了,他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依然望着‘门’口的方向。

    焦母和他一样的心思,只是不好和公公一起站在‘门’口不像话,和焦老爷子说了声补觉,回到房里却悄悄拉起窗帘一角往外看,目光酸涩难言,手里拨着佛珠,不断祈祷焦娇能记起这个回娘家的日子。

    …………

    小雅这边却是喜气洋洋,丁大夫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小雅问了丁海涛好,客气有礼地道:“我和倪琛送给您的马,您骑着还习惯么?”

    丁海涛像受惊似的,肩膀一个颤动。随即他惊喜地连声说:“习惯的,习惯的。那匹马看着就是匹好马,正养在马场里,我每个礼拜都要去看看的……”

    这是小雅第一次与他这么和善地说了如此多的话,丁海涛喜不自禁,搓了搓手,盯着‘女’儿的脸猛瞧,有心多说几句,却发现说了这几句无意义的话之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有讷讷的,张着嘴的样子看起来有种傻气。

    丁大夫人亲自端了糖果盘过来,小雅连忙站起来接着放在桌子正中,又见丁二夫人随后端了盘切好的水果,她也顺手接过来。

    “小雅真是长大懂事了,”丁大夫人笑容满面地道,掩盖过丁海涛的尴尬,“看来还是亲家夫人有手段,调、教得好!”又对站在一边的丁二夫人道,“谷丽,你也坐。你是长辈,你站着,小雅怎么敢坐下?”

    丁二夫人坐了,小雅才坐下来,丁大夫人这几句话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丁二夫人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却要像个古代的仆人一样得到主人的许可才能入座。

    如此一来,她也了解了丁二夫人的处境。

    她看了丁二夫人几眼,和丁老太太、丁大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大一会儿,丁老太太让人支起了牌桌,加上丁二夫人,四个人开始打麻将。

    小雅推辞不掉,求救地看向焦倪琛,偏偏焦倪琛此刻像是装了屏蔽系统,接收不到她的电磁‘波’,径自和丁老爷子及丁海涛天南地北地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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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晌午饭点,小雅输掉了所有筹码,焦倪琛大方地拿出皮夹:“都算我的。”小雅的钱包里是从来没有现金的,因为她从来用不上钞票,也从未有人想着给她几张实实在在的钞票使使。

    丁老太太推辞不接受:“不过是打来玩玩,我们是自家人,别外道了。”她和丁大夫人是赢家,丁二夫人不输不赢,只有小雅是输家。

    “‘奶’‘奶’拿着玩吧,包红包也是个彩头,图个吉利。跟外道内道没有关系。”他说得随意,一句“外道内道”好像是在说高速路上的车道似的。

    丁老太太一看,原来焦倪琛准备的钞票都是dingding的新钞票,一丝褶子也没有,包红包正好,数目恰好合了小雅输掉的筹码。她笑得合不拢嘴,不是贪图那几个钱,而是明了焦倪琛讨好的心,似料准了小雅会输这几个钱。

    焦倪琛的态度代表着小雅的态度,她对于孙‘女’突然“开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虽然不解,心里却是愉悦的,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冰释前嫌。

    既是焦倪琛的心意,她开心地收下,对小雅意有所指地道:“你做了媳‘妇’,不会打麻将可不行。以后有空多回家走走,你母亲她们都是打麻将的高手,就是今天这个场面还是让着你的。”

    她指的焦家在澳区的赌城。

    小雅听得分明,笑着应下了,对焦倪琛‘花’了心思让她在长辈们面前出丑又痒了一回牙根。

    做媳‘妇’难,做焦家的媳‘妇’更难。

    因为小雅辈分小,和焦倪琛陪在末座,小雅则刚好与丁二夫人挨着坐。丁二夫人上面是丁晓哲。这个腼腆的小男孩对丁大夫人的依赖‘性’极强,时时刻刻要贴着她坐,刚才丁大夫人打麻将时就时不时地问他要不要这,要不要那,很是关心的样子。

    到底是亲孙子。

    大家说说笑笑,没话找话地聊。丁家的排场不比焦家大。只围了一张圆桌子,这么多人声凑在一起倒是显得热闹,一两个人说话就不会显得冷清。

    丁二夫人好容易跟‘女’儿离得这么近,两人之间只有两拳的距离。她‘激’动而贪婪地近距离凝望着‘女’儿的脸,眼中偶尔闪烁着盈盈的泪‘花’,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说不出。

    小雅被母爱的眸光围绕。十分不自在,当着大家的面她只做看不见,耳中注意听着丁老爷子突如其来对她的问话:“小雅。既然你们婚期定了下来,以后啊,你就好好过日子,把那些小脾‘性’收起来,别给焦家给丁家丢脸。”

    他尽力说得和颜悦‘色’,然他常年垮着个脸,有人说三十岁之前的长相看的是先天。三十岁之后的长相看的则是后天,丁老爷子的脸。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枚方方正正的古板印章,还是一枚有着纹理的印章。这纹理不是祥云纹,而是横平竖直的线条。皆因他太过严肃,平日不爱笑,脸上的皱纹竟然也没有弧度。

    跟他说话一样,直来直去。

    小雅走神两秒,敷衍着回答:“是的,爷爷,我会注意的。”

    丁老爷子本来还算愉悦的目光骤然一冷,暗自冷哼一声不再与她说话,又对焦倪琛说些多多包涵之类的场面话,与上次接风宴上的话相差不远。

    小雅哀叹,丁老爷子终究老了,老年人的健忘症找上了他。

    其实,她心里是极为不屑的,丁老爷子此刻能好声好气与她说话,不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而是因为焦倪琛对她身份的曝光和认同。

    小雅正在虚幻里对着丁老爷子做鬼脸,突然面前的碗里多出一双筷子,夹了一片金鱼形状的水晶肘‘花’。这是她今天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小雅一愣,抬起头时对上了同样错愕的丁二夫人的目光,眼角余光见其他人停下筷子和‘交’谈都望着她这边。她一笑,对丁二夫人温声道:“谢谢。”从容吃下那片肘‘花’。

    丁二夫人匆忙低下头来,借着印‘唇’角悄悄擦去眼角的湿痕,顾不上大家若有若无投来的异样目光,只心肺里一股热==流涌过,她手上微颤,嘴角轻轻挽起,又因为压抑着冲动的哭意而抿紧了。

    察觉到丁大夫人不悦的目光扫来,她从没有仗着‘女’儿得势的心思,因此,很快调整了自己,抬头勉强笑了笑,却见大家都恢复各说各的话,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小雅和焦倪琛笑着朝她点点头,她看到了小雅眼底的担忧。

    丁二夫人离了丁老太太身边更加沉默,回两人一笑,心下有些忐忑,还有些歉然,她只是情不自禁地为小雅夹了她喜欢的菜,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往常丁大夫人做事不着痕迹,今年丁晓晃大年夜都没回家,焦娇出现在过港区,可是丁家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人,丁老爷子生气,丁大夫人心浮气躁,就在脸上带了几分出来。

    吃完中饭后,小雅没急着走,这让丁家人极为高兴,丁老太太让人再把麻将桌支起来:“你该多练练,看你打麻将的速度和反应,我都替你汗颜。呐,你母亲多与夫人们往来,打麻将是把好手,还有谷丽初时丁点不会,我和一群老太太打,人不够时,她就来凑个数,现在也很是娴熟了。”

    小雅道:“不急。‘奶’‘奶’,我们先出去走走消消食再来打,不是更好?说起来,您年纪不小了,要注意养生才是。”

    丁老太太今天简直是惊喜连连,把孙子不归家的不悦都抛到脑后去了,连声答应:“好,好,我们先去‘花’园里走走。前次晴管家来送礼,提到你喜欢香槟玫瑰,刚好公司里有个叫江初由的总监对你父亲提起了粤省一个城市里有这个品种,你父亲赶在年前移栽了过来。”

    小雅没细想丁老太太的试探,而是心中一动,她还是莫小雅的时候,家乡邻近的城市每年在‘春’节前都会开办一次大型的‘花’卉展览会,好在过年时节讨个好彩头好价钱,她曾和莫黎明去看过。

    ‘花’卉展览会可能和莫黎明有关。小雅猜测着,只不动声‘色’,没忘焦倪琛曾经对她到dem看谁有过怀疑。她又想笑,焦倪琛的醋劲还真大。

    “‘奶’‘奶’,让你们多费心了。”小雅笑盈盈地道,和丁二夫人一左一右挽着她的手臂,姿势亲密,就着这个话题拉扯起来,“晴姨说的那片香槟玫瑰‘花’园是在澳洲的一个小岛上,倪琛那时候去了法国……”

    她娓娓诉说,一行人穿过石子小路,越过树木‘花’草的屏障,终于看到这片‘花’海。丁大夫人早吩咐了帮佣在这里摆上桌椅茶果,陪着丁老太太晒太阳。

    丁老太太见小雅仍不肯唤丁海涛爸爸,就连谷丽也没得她一声“妈妈”,神‘色’难掩失望,不过,小雅能试着与他们说话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小雅讲起在小海岛上的见闻,没有提起地震的事,手上有节奏地拍着丁老太太的手。

    果然,不大一会,丁老太太闭上眼睡着了。

    小雅早向晴姨打听过丁老太太和喜好和习惯,见她睡着了渐渐止了话,又等了会儿,见丁老太太没有马上醒转的迹象,故作不经意打个呵欠,又歉意地望了望另外两人:“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母亲,‘奶’‘奶’在这里睡觉会着凉,我也困了,有没有地方我休息会儿?”

    丁大夫人和丁二夫人常年跟着丁老太太婆媳不离,几人都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这时也困了。丁大夫人神‘色’晦暗难明地看了眼小雅,点点头,声音较平常淡了些,道:“你的房间还留着,去睡吧。”

    小雅轻声叫醒了丁老太太,后者问明她不会马上走,便放任自己的困乏,各自回了房间去睡觉。

    进了房间,小雅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发现了焦倪琛正躺在那张粉红‘色’的欧式公主g上,看起来分外滑稽。

    她一进‘门’,焦倪琛就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里有醉意?

    “你怎么骗爷爷说你喝醉了?”小雅笑嗔。

    焦倪琛咧咧嘴:“我不醉,怎么能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呢?”他扬扬手,举起一本相册,封面上一个穿着天使装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笑弯了眼睛,手中握着一根魔术‘棒’。

    小雅没有一点代入感,也没有**被窥探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抢上前要夺走相册,想要看看小时候的丁小雅,就没点破焦倪琛躲到“她的闺房”是为了躲避丁老爷子滔滔不绝的教条。

    焦倪琛早有准备,翻个身躲开,好在这张g不小,不然他动作幅度这么大很可能会翻到地上去。即使如此,这张少‘女’的g对焦倪琛高大的身材来说还是显得小了。

    他不能翻第二次身。小雅极为轻松地抓到了他的手臂,口中叫:“你怎么能不经过人家的同意就看人家的**呢?”

    “人家?人家是谁?”焦倪琛故意逗她,半个身子伸出g外,笑眯眯地望着小雅憋红的脸,整个身子趴到了他身上。

    小雅抓到相册一角,手往前一够,还真给她得手,正要得意地炫耀时,就发现自己极为不雅观地坐在了焦倪琛的腰上,一手拿着相册,一手支撑在他的xiong膛,焦倪琛另外空闲的一只手放在她腰上,谨防她从他身上栽下去。

    小雅‘欲’哭无泪,心里哀嚎着又上了焦倪琛的当,在焦倪琛‘露’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前,挣扎着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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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地拂拂略微凌‘乱’的头发,小雅脸‘色’微红地下了g,转眼见焦倪琛已经滚回g中央,好整以暇地双手‘交’握枕在脑后,盯着她的眼里染了一丝促狭。

    小雅羞恼,但她心里有事,一时不能发作,又突然意识到这是丁小雅的g,是与她这个人完完全全没有关系的地方,这个房间她一点都不熟悉,放眼皆是陌生的奢华,桌布g单g帐等等都镶了蕾、丝‘花’边。

    心底莫名其妙地冒酸水,小雅默念着“我是丁小雅,我是丁小雅”催眠自己,念了十几遍还是不能欺骗自己。

    她到底不是丁小雅。

    “待会儿我妈妈要过来了,你还是先去别的房间吧,你在这里我们总是不好说话。”小雅把相册藏在身后,另一手去拉焦倪琛,她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躺在一个她素不相识的‘女’孩的g上。

    只这房间的香水味道都让她不舒服极了。

    刚刚还好好的,不过是逗了下她,她怎么反应这么大?以前更深==入的接触也不是没有,她到底在别扭什么?

    焦倪琛清楚地看见她轻蹙的眉尖糅合了一丝厌恶和抵触,更加糊涂了,他就是个泥人,被人捏来捏去换了无数个模样也还有三分土‘性’,当下冷了冷脸,到底不忍心说狠话,勉强笑道:“不是怕我窥了你少‘女’时代的秘密吧?好吧,你爷爷和爸爸今天灌了我不少酒,还真有些头疼,我就去客房睡。”

    他顺着小雅蚂蚁撼大树的力道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身而过。不等小雅呆愣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了出去,‘门’扉不轻不重地关上。小雅莫名地回头时,连他的衣角都看不见了。

    “……真是……”小雅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去细想焦倪琛为何行为语言失妥,只当他喝醉了。这好像是焦倪琛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脾气吧?

    小雅打量房间一圈,整齐而洁净。梳妆台上还有几盒动用过的化妆品。看来丁小雅出嫁前在这里住过,房间里纤尘不染,应该有人不时来打扫。

    小雅只略略看一圈就不再看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秘密等着自己去发现。因为几个‘抽’屉里摆放得太整齐了,就好像从未有人动过那里的东西一样,明显是丁小雅出嫁后。丁家又派人整个“打扫”过一遍。就算有秘密也是藏不住的。

    她选了靠近阳台的地方看相册,刚看了几张就合上了,丢在一旁。怔怔地发呆。

    坐在这里看着那个人的照片总是感觉怪怪的。在小雅心里,丁小雅已经是个死人,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是死人的房间,东西是死人的东西,照片也是死人的照片。她并非诅咒,只是不这么说的话。她难以接受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她能接受和一个曾经的活人用“过”同一个身体,也能接受一个“死去了妻子”的丈夫。但就像刚才突然袭来的想法一样,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想着想着,小雅突然发笑,唉,她钻牛角尖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焦倪琛算是个二婚的男人,她不还是在用着么?

    笑容还未从‘唇’角消失,小雅就听到敲‘门’声,声音很微弱,就像丁二夫人那微弱的存在感。

    小雅亲自去开了‘门’,丁二夫人似没想到小雅会没睡,开‘门’的瞬间她的脸上出现错愕和惊喜,而相对的,小雅早已预料到似的,镇定地望着她。

    “进来吧。”小雅请丁二夫人进‘门’,引她走到阳台上去坐,她本打算只等丁二夫人一刻钟,若是丁二夫人不来,她会亲自去找她。当然,丁二夫人能来找她就更好不过了。

    丁二夫人紧张地握着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已是四十多岁,虽然身份不好听,但也是养尊处优,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眉梢间长年累月地挂着一抹轻愁,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小雅默默地舀她与丁大夫人比,丁大夫人五十多岁了,再怎么保养也掩盖不了眼角的鱼尾纹。

    不知怎么的,她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盘算着怎么向丁二夫人开口。因为焦倪琛不肯说她娘家“坏话”,小雅对丁二夫人的事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当初她想与焦倪琛分手时要接出丁二夫人是为了摆脱丁老爷子的摆布,后来与焦倪琛稳定下来,她左右思量下还是决定拯救丁二夫人脱离苦海,也省去了今后丁老爷子可能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她自个儿想是没有用的,要得丁二夫人同意才行。

    “小雅……”丁二夫人多年不叫‘女’儿,嘴‘唇’哆嗦着叫出这个她在梦里呼唤千遍万遍的名字,声‘波’飘散在空气里,余韵却仍在她‘唇’齿间。

    小雅想了想,她与丁二夫人见面的时间有限,两人之间本无话题,还不如直接摊开了讲。

    犹豫几番,小雅迎视着她的目光开口:“过年之后,我打算重新回到学校去上学。”

    丁二夫人一怔,见到‘女’儿后‘迷’昏的脑子逐渐清醒开始分析她的话,理解其中意思后,她惊讶地张大嘴。

    “这件事你跟倪琛说过了么?”丁二夫人急忙道,生怕小雅惹了焦倪琛不高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雅虽然不乐意丁二夫人的说话方式,但她知道丁二夫人是为了她好,敛下不痛快,回答道:“自然是我们两人商量好的,我和倪琛‘私’下里分别找爷爷谈过,爷爷也是满口赞同的。”

    “那就好,那就好!”丁二夫人又欣喜起来,不仅因为小雅得到焦老爷子爷俩的同意,而且还特意告诉她,这让她极为宽慰。但是长久以来丁小雅对她的厌恶深深地印在她脑子里,虽然小雅现在“失忆”没有像以前那样看低她的身份,但保不准她哪天恢复记忆了,那么她将再次坠入地狱里煎熬。

    此时,为了讨‘女’儿欢心,丁二夫人打定主意不多说话,只做个忠实的倾听者,以免说错了话惹得‘女’儿厌烦。

    “等入了学籍上了学,我会在学校附近找房子居住,倪琛会和我住在一起,但是我们家里的管家要照看爷爷和婆婆,珍妮又去了拉斯维加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照顾我。”小雅等了一会儿,见丁二夫人仍然不说话,只好自己接着说道。

    丁二夫人奇怪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哑谜,见小雅只回望她而不说话,便为难而愧疚地道:“你是想借方管家么?小雅,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大哥和娇娇离婚之后,方管家把他们的房间锁上,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听你‘奶’‘奶’说,她自己搬到了别墅那边去住。”

    小雅突然觉得好笑,丁二夫人的思维习惯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她什么时候想过要借方姨了?她躲都来不及!随即又想起之前方姨以丁老太太的名义曾经照顾她一段时间也就释然了。

    顿了下,小雅清清喉咙说道:“我的意思是,您不想搬出这里和我住在一起么?”

    “什么?”丁二夫人大惊,接踵而来的就是欣喜若狂,她‘激’动地握紧双手,怀疑自己听错了,“小雅,你说,你希望我去照顾你么?”

    “是的。”丁二夫人傻了似的表情看得小雅一阵心酸,她点点头,肯定地回答她,“我希望您能过来照顾我,这样我上学的时候也能在课业上专心些。”

    丁二夫人从狂喜中拉回一点神智,她差点就要满口答应了,蹙着眉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你是有婆婆的人,不和婆婆住一起,却和我住,传出去,大家会说闲话的。”

    小雅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丁二夫人淡出大众视线很久了,在她身份曝光的时候也是丁二夫人的陈年旧案浮出水面落在大众眼镜中的时候,说起来还是小雅连累了她。小年夜之后,她还看报纸上把当年的事隐隐约约报道了出来。

    丁老爷子所创建的新党派正在蓬勃发展的时候,他在政治上的死对头爆料出了丁家治家不严,甚至有兄妹相通的秘闻。丁老爷子震怒,几番追问之下才得知丁海涛与朗谷丽早已珠胎暗结,郎谷丽正准备去医院打胎,正好被狗仔拍到。

    在对手的压力下,丁老爷子不得不说出朗谷丽的真实身份是丁家收养的孩子。事实上,朗谷丽是丁老太太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后来投靠了她,两人亲如母‘女’。迫于舆论压力,丁老爷子强迫朗谷丽生下孩子。而朗谷丽作为丁老爷子政治上的污点又被强迫留在丁家做了二房。

    有些了解事情始末的老记者只含糊地‘交’代,但作为局中人的小雅明晓丁老爷子的‘性’子,极容易猜出了背后的一二件真实。

    这些事本来被尘封,却因为小雅嫁的人是焦倪琛而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个不怕,说闲话就说闲话,我们房‘门’一关,外面人怎么揣测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没关系。您知道,谣言说多了就失了真,有理智的人总能分辩其中真假。”小雅先安慰一番,打量丁二夫人没有不赞同的神‘色’,便接着道,“到时候你少出‘门’,别人想说闲话也找不到谈资了。”

    丁二夫人很是心动,但她顾虑多,最难的一关是:“你爷爷不会同意我出去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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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二夫人前怕狼,后怕虎,小雅一时说服不了她。本来出嫁的‘女’儿和母亲住在一起就够人说闲话了,丁二夫人还ding着小老婆的名头,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

    但她明明是动心的。

    小雅思忖半晌,说道:“爷爷那里有倪琛去说,我们尽量争取……妈妈,当年你和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了解的信息有限,虽然有揭丁二夫人伤疤的嫌疑,但是丁二夫人不像对丁海涛有多少感情,因为她从未见过两人有过接触,在人前两人总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连‘交’谈都几乎没有,看起来和陌生人差不多。自从有了这个主意,她暗中仔细留意过几次,两人这种情况不像是刻意的,倒像是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

    这样的话,小雅对自己的计划就更肯定了几分。

    丁二夫人先是一愣,眉心纠结,接着一股巨==大的喜悦由内二外盈满她整个人,眼泪情不自禁地扑簌簌掉落,压抑着破碎的声音问:“小雅,我的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能再叫一遍么?”

    她眼中‘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就像濒死的人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而小雅就是那根浮木。

    小雅顺口而出的时候并没有后悔,丁二夫人值得她代替丁小雅叫一声“妈妈”。与此同时,她心里还有点点愧疚,她这是在利用丁二夫人渴望‘女’儿的关注的心理。忍下那点罪恶感,她继续用称呼来弥补愧疚:“妈妈。”

    她的声音极轻,丁二夫人却听的真,眼眶更加通红,眼泪掉个不住,她正沉浸在从未体验过的幸福里,用比看情==人还深情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小雅:“小雅,你终于肯叫我了。我就是立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小雅一阵尴尬无措:“妈妈,大过年的,别说这种话!您若真这么想。我以后可不敢再叫您了!”

    丁二夫人连连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慌忙胡‘乱’擦干净,深深地看得小雅‘毛’骨悚然,她忍不住抱住她的肩膀小声啜泣起来。

    小雅呼口气,酸涩更甚,手臂抬起,几番犹豫后终于落在丁二夫人背上,轻轻拍着。但她实在无法像丁二夫人这样哭。这场认亲她感触多。触动却少。

    丁二夫人只管哭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辛酸,丝毫不在意小雅没她这么‘激’动。她失忆了不是么?第一次她发觉‘女’儿的怀抱是多么温暖。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眼泪,双眼已经红肿,看看小雅肩头被哭湿了一片,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失态了。”

    面前出现一张纸巾,丁二夫人接过来,更加感动,差点又哭一场。擦干净眼泪,连手都仔细擦了,才站起身熟练地打开衣柜,找出几件小雅出嫁前买的衣物给她。

    “这几件你现在还能勉强穿,虽然有点不合宜,总比穿湿衣服好。”丁二夫人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鼻音浓重,显然泪虽然止住了。但心情还没恢复过来。

    小雅瞧了瞧,还是旗袍,她想起了爱穿旗袍的丁大夫人,摇摇头说:“算了,太阳正好,一会儿就晒干了。您坐下来说话吧。”

    丁二夫人有些惊讶,因为以前的丁小雅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衣着的。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她结婚前夕在家的那段时间。不过,小雅这么说。她意识到小雅的坚定,心底又是感动。

    小雅冲她笑笑。她对流泪的母亲实在没办法,唯恐她再哭一场,便抢过她手里的旗袍挂了回去,拉着她坐在太阳下,只拂拂肩膀,以免起了褶皱,好似并不在意肩头湿了。

    丁二夫人紧紧盯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小雅再次谨慎地问道:“妈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忆后,对很多事不了解,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也只是凭感觉。”

    意思就是,她是凭感觉认回她这个亲生母亲。

    丁二夫人再次展颜,颊上泪水还没干透:“好,好,小雅,你要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她面上有心疼,也有心痛,渐渐陷入了回忆里,过了一会儿,调解好情绪,才缓缓开口:“我从小没了父母,你外婆是你‘奶’‘奶’的远房亲戚,两人幼年有识,她临终前就把我托付给你‘奶’‘奶’,外面的人不知道,就把我当做她的‘女’儿来看,她待我也确实如亲生母亲一般。你……爸爸比我年纪大得多,我们一直把对方当做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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