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良夫难驯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可望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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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初住,‘玉’‘花’湮午后小憩醒来就不见残天羡和独活。

    歪躺在自己的榻上她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他们一致认同自己不能走出他们的视线。怎么这俩人却不约而同地消失在她的身边呢?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叫百姓点灯么?

    起身理顺着自己的衣裳,抬眼之间就看见一件厚实的雪白披风搭在她的桌上。

    她不禁嘟起了‘唇’,看来二人是有备而离开的,不然怎么连她会不听话地出‘门’去,都算在其中。

    披风也穿戴整齐,信步走出房间,愣愣地发现自己的院外出现一个“久违”的身影。虽然不愿意见到她,但是‘玉’‘花’湮也对这个空档能出现这个人感到十分……难得。

    “有事?”看着远不如徐氏和‘玉’沐阳活着时候嚣张的‘玉’沐姿在“云苑”外面晃来晃去,却迟迟不敢进来,她走到距离院‘门’十几步的地方漠然地问。

    “你…你那天为什么帮我?!”显然,‘玉’沐姿那天逃也似的走了以后,终于还是用上了她仅剩不多的脑子,好好地揣度了一下‘玉’‘花’湮打她的用意。

    不过,‘玉’‘花’湮可不想这个只会瞎嚷嚷的纸老虎对自己感恩戴德。她就没想过让‘玉’沐姿认为她是心慈手软的,因为她原本便没有那个意思。她之所以帮了‘玉’沐姿一下,纯粹是不想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再者就是她对‘玉’沐阳的承诺。

    “你想多了。”‘玉’‘花’湮还以为‘玉’沐姿是来找她滋事的,本来兴致勃勃的态度一下子转冷不止许多。

    只是,在她回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的时候,忽然源于自己有似于残天羡那时的话而觉得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比如,残天羡不见了可以理解,因他原就是无拘无束的,一两次对她不守承诺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独活呢?自从他来到她的身边之后,似乎每每都是寸步不离的,他为什么也会一起消失?

    “‘玉’青萧,不要以为我是来谢你的!我全家因你而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鬼敲‘门’么?”院子外面,‘玉’沐姿叫嚣的声音有甚于母亲、兄长在世的时候。

    一直向院子深处走的人却在此时出其不意地回了头,她眼光比这冬日还冷,嘴角带着讥笑,“你以为,你的依靠,就都干净?”

    连‘玉’沐姿这个名字她都懒得唤出一声,只是似明似暗地回了‘玉’沐姿一句她这半生都未见的深思过的话。

    不闻身后再有人言,只是脚步声渐行渐远,‘玉’‘花’湮冷哼一声,想着‘玉’沐姿除了霸道、蛮横不像当初的自己,其余的“无知”几乎和前世的她如出一辙。

    可悲如她们、那样浑噩无所知的她们,注定是要悲凉地度过残生,到最后还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想起自己的过往,‘玉’‘花’湮不免觉得‘玉’沐姿很是可叹。

    待到她回神时候,已经走在阶上房‘门’前面,伸手想要开‘门’,却僵持在了那个动作上。

    她的目光凝视着微掩的‘门’,她不曾听见有人进‘门’的声响,可是这‘门’分明不是她刚刚出来时的样子。

    想起白天自己在客盈‘门’的遭遇,又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这院子里被袭的情景。‘玉’‘花’湮直觉不安全地缩回了要开‘门’的手,她没有回眸,向下倒退了几步,直到退下阶梯,才反身匆匆地向院‘门’的方向跑。

    一道人影忽然晃至身前,还没来得及打开院‘门’的她吓了一跳。

    她惊讶且下意识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就是惊魂稍定地拍了拍自己被吓得起伏不定的‘胸’口。

    “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残天羡望着小丫头警觉的神情就是一气,不过眼见她似是吓坏了的样子,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玉’‘花’湮没有抬头,光听这话的语气、不用看,她也知道残天羡是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是你回来了?”‘玉’‘花’湮自然是理直气壮的,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和危险,她怎么晓得屋子里等待她的就不是未可知的磨难?

    “难道此间,胆敢随意进出你房间的除了我和那个小鬼还有别人?”

    残天羡一时间也不明白‘玉’‘花’湮话里暗指的是什么意思,瞧着她语气不善地和自己强辩,不由得觉得她是被独活“带坏了”。

    ‘玉’‘花’湮此时才缓过神来,死赖着靠在他身上汲取‘药’香来镇静自己的‘精’神。

    残天羡也没推她,任由她好好地平复惊魂。不仅如此,当‘玉’‘花’湮看见自己的披风外面又多了他披风的一角,不禁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像初‘春’的三月,就像雪化后的温存。

    仰头看着头上也垂眸望着自己的人,‘玉’‘花’湮浅浅地笑了,“大师兄以后都不走窗户了么?给我个准备,也免得我‘疑神疑鬼’,躲错了人。”

    因为残天羡无意间对她的好,所以‘玉’‘花’湮也不再对他怀有迟疑的保留,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对残天羡心疑的极大宽慰。

    “你以为是别人?”他听见小丫头老实地承认不知是他,莫名地觉得心情大好,依从着她向房间的方向走。

    “那么三年前,你是拥有多大的信心,才保证我安全地周转,到了梅君羡手上,没有半途丧命?”

    残天羡难得的顺遂心情却在下一瞬她的问话连身子都僵住了。

    他没有想过那么聪明的小丫头事到如今还会将这件事耿耿于怀,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走在他前面目光明媚的人,眼神中一点也没有显出失落或是痛心的意味,她的话发自心,止于口。

    默默地注视着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和晦暗不明的面容,‘玉’‘花’湮期待残天羡能明明白白地对她说,其实他就是为了救她脱离险境,全然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因素。

    可是,直待再次寒风席卷着偏偏鹅‘毛’般的雪‘花’到来,他们就似两尊冰塑一样站在院子里。

    ‘玉’‘花’湮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冷、有点累,仿佛是她期待的太多,又好像是她没有看清现实。

    残天羡就是残天羡,她为什么要期待他像寻常男子一样温声细致?

    良久,他终于还是说了话,不过那仅是,“你惹了祸,难道还期望有天兵驾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