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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杨泽晨非常讨厌做买办生意的人。这些人不创造任何价值，对人类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只凭着脸厚心黑、动动嘴皮子就赚得盆满锅溢。而现在，他却必须成为这种人。
开口兜售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以前曾有过惨痛的经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社交恐怖症，误以为自己太胆小，还特意去锻炼。失败的结果，反而加剧他的封闭。
但是，若再缴不出房租，就得睡公园，可能连茶叶蛋也吃不上了……他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走了过去。
“喂，这位同学，如果我有一张《怀珠格格》剧组的亲笔签名，你愿意出多少钱买？”杨泽晨隔着钢栅，问一个看上去有点傻的大个子少年。
“剧照……”大个子愣了一下，“我只要小喜鹊的照片。你要有的话，我可以出……嗯，10块？”
“10块？”杨泽晨不满地叫道，“你买茶叶蛋呢！”
旁边的几个小男生都笑了。其中一个小个子掂着脚，尖细的嗓音叫道：“小喜鹊，我出100！”
不是吧，都是赵文的粉丝？你们台湾的林故如，都没市场吗？
杨泽晨摇头道：“没有单独的，是皇帝抱着三个女演员……”
“切~~~那个皇帝好讨厌的说！”一个男生不屑地说。
“就是，对那种长小胡子的大叔，最无爱了~”一个女生也道。
“我最喜欢小喜鹊，其次就是五阿哥啦！”她的同伴道。
……
听着这些国中生叽叽喳喳说话，杨泽晨头都大了。
没想到，卖个签名照也这么难！
看着簇拥在栅门外黑压压的人头，杨泽晨心里狂叫，这些都是潜在的顾客呀，我要是一张也卖不出去，那就是入宝山而空归的白痴！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万事开头难，得找个突破口。
他向这些学生们望去，见门外右边个头高的一群，明显是高中生。有些想法，年龄大了才会有……杨泽晨看到一个挤在前面的小个子男生，长相猥琐，非常符合。
“这位同学，想要小喜鹊赵文的亲笔签名照吗？”杨泽晨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这小个子认真地看了看照片，竟然摇头拒绝道：“我只想要赵文的。”
泥梅，还挺难侍候！
“同学呀，你可以把自己的头像贴在皇帝脸上，这样就相当于你自己搂着赵文、林故如、范雪——三大美女了……这可是皇帝才有的待遇啊。”杨泽晨的语调轻柔缓慢，用心蛊惑。
这小个子眯起眼睛，像是在试着幻想那个画面，看划算不划算。
这时候，后面一个脸上长满青春小疙瘩的高个男生，好像被杨泽晨的主意给爽到了，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我出500！卖给我！”
一听有人要买，前面这几个本来是看热闹的高中生则急了，不约而同往一起凑了凑，将后面的男生挤在了外面。他们渴望地看着杨泽晨：“你有几张？能不能便宜点？”
“哈哈哈！”
终于开张啦！杨泽晨大笑三声，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大声吆喝道：“《怀珠》三美女的亲笔签名照，200块一张啦！要的赶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500块有点多，国中生都没什么钱，他不忍心宰他们太狠，所以开了200块这个折中价。
学生们先安静了一下，马上又更加激烈地骚动起来，前面的不肯走，后面的举着钱往前挤。杨泽晨看这状况，心想：这不行，待会要是搞得骚乱了，啥也卖不成了！
“同学们，不要那么小气，自己不买还不让别人买？咱们是有文明有礼貌的北台人，都有点风度啊，给后面的同学让一条路过来！”杨泽晨大喊道。
毕竟还是国中生，谁都不愿让人说成“小气”和“没风度”。人群松散了一些，后面的同学一只手递钱过来，另一只手就捏住了照片。
那同学仔细看了正面剧照，有赵文；又翻过来看看，背面有四个签名。他不由开心地笑了：“不错，200块买了四个明星，相当于50块一个，很划算！”
见到实物照片、实物签名，人群再次轰动起来。
很快，递钱的递钱，借钱的借钱，一张张照片被卖了出去，一张张钞票被收了进来……杨泽晨的口袋飞快地鼓了起来。
……
学生们都在买照片，也不再冲击大门；四个保安不用维持秩序，闲在了一旁。
小保安头头，站在门岗小屋里的窗户前，冷冷地盯了杨泽晨半天。
一开始，他总觉得这小子既然能弄来明星签照，应该是有来头，否则不会这么放肆……可看着他如流水般的往包里塞钞票，实在眼红得难以自制。
“喂，谁让你在这里卖东西的？给我进来！”保安头头和另外一个保安，拉着杨泽晨进了保安室。
杨泽晨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害怕。
保安头头又把问题问了一遍，目光却在他鼓胀的口袋上，转来又转去。
杨泽晨顿时明白了，从口袋里拿出钱，数够了两千。
“保安大叔，我是宪哥的人！是他让我卖签照的，说是赚得钱晚上请大家吃火锅。不好意思，叨扰各位的工作了，天气这么热，哥几个买杯冰水喝！”
他一边说一边把钱硬塞到了保安头头的手中。
几个保安一听说是吴祖宪的人，眼神就有点慌；保安头头先是不接钱，还显得很生气；这让杨泽晨心中一慌，手就松开了。
只见保安头头将那些钱扔在了桌上，语气很硬地说：“你这样影响不好，尽快弄完！”
“是是是。”
……
不得不说，这些国中生的购买力真的很强大！
大门外总共也不过三四百粉丝，但杨泽晨手中的一百多张照片，竟然全部脱手了！
卖完照片，他先快步回到电视台大楼地下室，躲在洗手间的小格子里数钱。一共是一万八千多块，加上保安的打点费，照片卖了两万多块啊！
这钱来得好容易！
数出五千块，用橡皮筋绷好，单独放在一边，这是房租钱。
杨泽晨不禁有点感慨，自己在节目上吃“猴子大便”，喝游泳池的水，才不过赚一千多块，这塔玛德费点唾沫星子，再倒倒手，就近两万块到手了！
怪不得买办招人狠……
不过，这心情的确很雀跃哪！
缴租！退房！吃大餐！
……
“范雪，照片全送光了！”杨泽晨回到化妆间，一脸坏笑，“我的奖赏呢？”
“先说卖了多少钱？”范雪好奇地问。
“八千。”
“哇，你真棒！”范雪拍手道，抱着杨泽晨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准备录影了，五分钟内进场！”
“怎么会那么多？”赵文惊讶道，“你太黑了吧？我们的粉丝大多是中学生吧，他们可没什么钱。”看向杨泽晨的目光，就有一点鄙视。
杨泽晨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赵文姐~~~这里是北台市，国中生都很有钱的好不好；再说，新台币也没人民币值钱。”
“哦~~~对！”赵文立时恍然，“比率是1比5还是6来着，反正台币很虚，对不对？这样的话，也不算太贵。我冤枉你了，对不起哦。”
嘿嘿，其实也不算冤枉。
杨泽晨心里笑着，嘴上却道：“对不起就不用了，你先把奖励拿过来吧！”
“呀！”赵文连忙站了起来，脸色微红，“马上要录影了，亲了你我还得补口红。下次吧，有机会再……”一边说，一边往远处逃。
“哈哈，”杨泽晨笑道，“好，一言为定！这一吻先欠着，将来必须得还啊！”
赵文不敢过来，躲在休息区“皇帝”的身后。
林故如捂嘴而笑，范雪拿出小镜子补口红。
杨泽晨笑了笑，心道：这小喜鹊还挺有意思的。拿起桌上的纸巾，对着镜子擦掉脸上的口红。
“everybody，eon！”
吴祖宪站在休息间门口叫道，艺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往棚内走。
“咦，南部……少年，你还没走呀？”
杨泽晨忙道：“宪哥，我……可以坐观众席吗？”
“那还不好说！”吴祖宪走了过来，刚好看到了马国闲，“哎呀……坐什么观众席，直接坐嘉宾席好了！马国闲，你们两个一起坐，可以吗？”
“行行行，宪哥说了算。”马国闲忙道。
“谢谢国贤哥。”
“哎，不用客气，我现在也是新人。”马国闲摆手道。
吴祖宪亲热地搂住了杨泽晨肩膀，一起往棚内走。
“嘿嘿，你小子挺厉害嘛，这么快就和怀珠妹妹搞在一起了？”
“咦？”杨泽晨奇道，“宪哥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吴祖宪自夸着，话风一转，“对了，报纸给你取得那个外号太难听，一旦叫惯了会跟你一辈子！你要想长期在艺能界发展，赶紧取个有特色的外号，把那个什么食屎街友替换掉，明白？”
“谢谢宪哥提点。”
吴祖宪看了看他，认真道：“你可别以为我是随便说说，外号其实可以开运的。一旦让观众记住了你的名字，就代表你快成功了。比如，人家一说localking，想到肯定就是我吴祖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