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拖走腹黑丞相 > 摸丞相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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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破晓,微弱的晨曦从门窗缝隙里透进来,洒落于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郦师白背靠柴堆,动也不动的,就那么坐了一夜。而楼天籁则像个小狗一般,蜷缩着瘦弱的身子,趴在他的大腿上安稳睡觉,双臂还搂着他的腰。

    楼天籁睡得很熟,嘟着嘴,脸蛋儿鼓鼓的,模样甚是甜美可爱。郦师白忍不住抬起手,曲了食指,轻轻柔柔的在她脸颊抚了抚。

    嫩嫩的,滑滑的,弹性十足,郦师白有点爱不释手了。

    怪不得楼伯父宠爱小家伙,身后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尾巴跟着,这感觉着实不赖。

    “唔……”睡梦中的楼天籁觉得脸上有点痒,于是,小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嘴里咕哝着,“唔唔,大魔头别闹,偶要睡觉觉……”

    郦师白手一顿,唇角那丝温柔笑意亦僵了住,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有点不顺畅。大魔头,大魔头,睡着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是大魔头,且那般自然,仿佛两人经常相拥而眠……她与舒姝之间,已经这么亲近了么?

    望着环在他腰间的纤臂,郦师白微微蹙眉,她是将他当作舒姝了?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在慢慢蔓延。

    肚子好饿,可↗,..楼天籁贪恋温暖,舍不得离开,难受得扭来扭去。

    怀里的人儿大约是醒了,小脑袋在他的腹部蹭过来蹭过去,蹭得一股无名之火轰然窜起,郦师白喉咙发干,眼窝发热。

    咦?是开暖气了吗,肿么越来越暖和了?楼天籁舒服的叹息一声,可是,什么东西戳到脸了?硬邦邦的。

    “唔,讨厌。”楼天籁皱眉,嘟囔着,松了环在他腰间的手,改去摸索戳到她脸部的硬物。

    郦师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她、她……

    “天籁,你……”郦师白握住她的肩头,呼吸粗浊,近乎崩溃。

    摸啊摸,觉得有些不对头,再加上郦师白的异常,楼天籁脑子里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怎么能承认自己误抓了他的……那啥?

    于是,不动声色的松手,慢慢坐起身,打哈欠,假装睡眼迷蒙,仰头望着他傻笑,“早安,郦师白。”

    郦师白面皮发胀,强忍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你醒了啊。”

    楼天籁面不红心不跳,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辜,奇怪问道:“郦师白,你的嗓子怎么啦?好像比之前更哑了诶。”

    郦师白虽掩饰得极好,可面上神色,仍免不了有几分不自然,撒谎道:“早上醒来,有些口渴。”

    “喔,这样啊。”楼天籁点点头,这时才发现,郦师白的外袍不见了,而自己身上沉沉的,暖暖的,正是他的青袍。

    楼天籁将青袍拿下来,还给他,看着他有些发僵的双腿,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歉疚。

    她在他怀里舒服的睡了一夜,而他就这么干坐了一夜,还把外袍盖在她的身上,给她温暖。

    见她盯着他,神色有异,郦师白不禁问道:“天籁,怎么了?”

    楼天籁轻声问道:“郦师白,你的腿,是不是很麻?”

    没想到她竟惦记着这个,郦师白莞尔一笑,“还好,天籁并不重。”未免吵醒她,他一整夜都没有挪动一下,此刻,双腿发麻,毫无知觉。

    楼天籁哪里看不出来,因此心里越发觉得歉疚,于是凑上前,伸手过去揉捏他的大腿,“我帮你揉揉吧。”

    “不用!”郦师白忙握住她的手腕。这种时候,还要揉他的大腿……这是要他的命吗?

    楼天籁:“……”

    郦师白冷汗:“过会就好,不用在意。”

    这时,楼天籁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嗷,肚子好饿。”楼家小吃货揉揉瘪瘪的肚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在怀里摸索一通,拿出一个油纸包裹,里面是她昨天吃剩下的一张煎饼。

    楼天籁将煎饼一分为二,撕了一半递给郦师白,笑眯眯道:“喏,这是咱们的早餐。”

    一面说,一面先咬了一口,微微皱眉道:“没有昨天那会儿好吃,不过,好在还是热乎的,趁热吃吧。”

    煎饼一直放在她怀里,可不还热乎着嘛。

    郦师白笑,接过来,陪她一起吃。只是,两人吃的虽是同一张煎饼,吃相却是相差甚远。她一口撕一口咬,而他姿态极致优雅。

    天大亮,寨子里渐渐有了人声。

    楼天籁靠在窗台边,面朝郦师白,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他,道:“一晚上过去了,路边青他们应该已经解决那帮蒙面人了吧?要不我喊几嗓子试试?”

    如此依赖大魔头么?丞相大人心里不爽了。

    郦师白:“你很着急离开么?”

    “咱们不是答应了那些老乡来救那些小姑娘嘛,都已经耽搁了一宿了,再这么下去,只怕那些女孩子们都会被糟蹋。”

    郦师白淡淡道:“这个你倒不用操心。”

    楼天籁奇怪:“诶?”

    只见郦师白抬起手来,屈指一弹,便有一物从她身旁掠过,穿透窗纸,在外面炸响。

    “什么东西?!”

    “娘的,是信号!”

    信号弹一出,立即就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匪贼,可是,匪贼们根本来不及发作郦楼二人,就被从天而降的暗卫割断了喉咙。

    哐当!

    江锦挥剑斩断挂在门口的锁,推门而入,“主子爷。”

    郦师白起身时,双腿仍有些麻,踉跄几步,才慢慢缓了过来。

    江锦盯着他的腿,皱紧眉头,“主子爷,您没事吧?”

    郦师白摆摆手,表示无碍,看着楼天籁,道:“咱们走吧。”

    楼天籁乖顺上前,牵着郦师白的手,与他一同离开柴房。

    出门时,听到江锦道:“主子爷,那些女孩子,都已经送下山了,黑风寨怎么处置?另外,京兆尹余大人和端州太守都已经到了。”

    郦师白道:“这里的事情,交给他们就是。”

    望着面前两排严整有序的暗卫,再加上江锦的话,楼天籁恍然明白了什么。堂堂一国丞相,身边怎么可能没人保护?这些暗卫,从始至终便一直都跟在他周围啊,昨天她那出女英雄救男美,其实是搞砸了郦师白的谋算了吧?现在想想,郦师白当时,应该是在等蒙面人背后之人现身……

    囧,亏她还得瑟,趁机轻薄。不过,楼家小赖皮死也不承认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并且,这种时候,她还必会倒打一耙。

    冷不防狠狠踢了郦师白一脚,恶狠狠骂道:“郦师白你混蛋!”

    主子爷挨踹,江锦脸都绿了,众暗卫眼中齐齐泛出寒光。

    郦师白假装不懂:“我怎么混蛋了?”

    一脚不解气,楼天籁再踢一脚,控诉道:“明明有那么多暗卫跟着,你却一直不动声色,害得我被关在柴房里挨饿受冻!”

    郦师白笑得温柔,语调亲昵的道:“天籁既喜欢玩,我也唯有舍命陪天籁不是?”

    “讨厌。”楼天籁别过头,哼了一声。

    江锦忽然觉得牙酸。

    众暗卫齐刷刷望天,异常,他们家主子爷,忒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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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斗殴还则罢了,如今竟夜不归宿,这般行径,着实不成体统,楼天远觉得,很有必要给小家伙进行思想教育。

    马车上,尚书大人开始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吐沫横飞,口干舌燥,最终,表示无力。

    因为无论他怎么说、无论他说什么,楼天籁都始终托着小下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而无辜的望着他,时不时认真的点点头,嗯嗯嗯应几声,好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好像对他所说的非常感兴趣,可是,等他停顿下来的时候,她却从双耳中取出两个棉球,歪着脑袋瓜子问:“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呀?我没听到,可以再说一遍吗?”

    楼天远喉头一甜,差点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楼天籁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弱弱的问:“哥哥,你肿么了?”

    “你、你……是故意的。”楼天远极其艰难的,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总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那张粉嫩的脸蛋怎么看怎么清纯无辜,可他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邪恶、一抹狡黠,哎哟娘哎,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小魔头嘛!

    楼天籁望着他,大眼睛里似有水光闪动,声音软软糯糯,“哥哥,人家故意什么了?”

    瞧着她这般的目光,楼天远莫名的觉得,他是一只大尾巴狼,而她是一只被他欺负了的小白兔。着实承受不住,无奈,楼天远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楼天籁:“哥哥?”

    她眨了眨眼,睫毛扑扑,挠得手心里痒痒的,好似一股电流从手臂滑过,酥麻到心间。

    “天籁,你昨晚彻夜未归,可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郦师白不是说,江锦已经派人通知你了吗?”

    楼天远:“那也还是担心,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你安然无恙。”

    楼天籁绽开笑颜,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夜不归宿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美人爹和饮雪姐姐她们就不会操这份心。”

    他们哪里是不担心,只是你这小丫头太过顽皮,又不听话,他们只好将这份担忧藏在心里罢了。楼天远叹息:“你一个女孩子深夜在外,很危险的。”

    楼天籁扬起笑脸,安慰道:“我不是一个人哦,我一直跟郦师白在一块儿呢。”

    提及此,楼天远的脸一下子黑了,“你跟他在一块才更危险!”据说他们孤男寡女在柴房里过夜,这要是传出去,她的清誉可就毁了!

    “为什么?郦师白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对于郦师白楼天远还有蓝花参几人的友情,楼天籁这种小屁娃实在没办法理解,“美人爹还老夸他来着。”

    而且,昨天晚上他还挺照顾她的。

    楼天远毫不留情道:“是我的好友,但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老白那厮,以前从来都是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昨日里却故意隐藏实力,束手就擒,然后与天籁同处一室过夜,分明是有所图谋。郦师白,这厮简直就是个禽兽!要么心无旁骛不近女色,一旦春心萌动,就专挑好友的妹妹下手!禽兽,绝对的禽兽!

    楼天籁想起了什么,撇撇嘴道:“哥哥说得没错,郦师白的确不是好人,可讨厌啦。”昨日黑邙山中,见他被围杀,她仗义出手,哪知……他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讨厌,特别讨厌!

    闻言,楼天远便紧张起来,“莫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

    楼天籁委屈的答:“他欺负我。”

    瞬间,楼天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别怕,有哥哥在……”

    呃,哥哥你如此紧张作甚?想歪了吧?楼天籁抿唇窃笑。

    “笑什么?”楼天远莫名其妙。

    楼天籁反问:“哥哥觉得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哇?”

    楼天远酝酿措辞,吭吭哧哧道:“就是……男人欺负女人的……那种欺负……”

    楼天籁把食指放在嘴巴里,无辜道:“偶只是个小孩纸……”

    楼天远激动的道:“有一种变态就喜欢小孩子……”

    楼天籁:“……”

    楼天远:“老白没占你便宜吧?”

    楼天籁道:“你妹妹我像是随便谁都能占得了便宜的么?”

    “不像。”楼天远很肯定的摇头,复又强调道,“可郦师白并不是那随便谁。”

    楼天籁:“嗯哼?”

    楼天远格外严肃的道:“那厮老奸巨猾卑鄙无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妹妹,以后最好不要跟他单独相处,即便是一不小心单独相处了,也要记得随身带把刀。”

    楼天籁:“啊哈?哥哥你说的是郦师白?不像啊,看起来,挺温和挺好说话的一个美人。”

    “温和个屁!他最会装纯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傻妹妹,那禽兽都骗得你与他同处一室了,你怎么还能相信他是个好人呢?

    楼天籁捂嘴笑,“哥哥,你说脏话了。”

    楼天远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哥哥是气急了。”

    楼天籁掀开车帘,望着一路的景物,忽然想到另一茬,于是坐回来,问道:“对了哥哥,神医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这事容易。”楼天远痞痞笑道:“神医入京的事情,已经传到西伯侯府,现在,西伯侯府正召集了人手四处打探神医的下落呢。”

    哈哈,玩死他们!一提到恶整别人的事情,楼天籁顿时神采飞扬。

    “诶,另外,据说西伯侯世子夫人也生了怪病,请动了太医院所有御医,却没有一个能准确断症……妹妹,这事儿不会也是你干的吧?”楼天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坐在身边的小魔头。

    楼天籁也不否认,“就是我干的,怎样?”

    楼天远:“……”

    “西伯侯世子夫人是坏人,哥哥不许同情她!”楼天籁抱着楼天远的胳膊,霸道的道。

    楼天远无奈叹气道:“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天籁不忘给自己说好话,“只让西伯侯世子夫人的身体患了点儿小毛病,其实偶挺善良的,对不对吖哥哥。”

    楼天远:“……”

    楼天籁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是不是吖哥哥?”

    楼天远捂了额头,“是是是,我家妹妹最善良!”这种坏透了的小家伙,也只有他家老爹才能养得出来啊!老爹威武!老爹彪悍!

    马车行至楼府后街,缓缓停了下来,楼天籁拎着半袋心灯果跳下车,照例翻墙。

    “走吧,咱们走正门。”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楼天远冲薛涛摆摆手,叹气嘀咕道:“这个小魔头,可真让人头疼啊。”

    薛涛幽幽道:“咱们小姐若不是个小魔头,只怕四爷您更要头疼了。”

    楼天远转念一想,倒还真是这样,起码,这样的小魔头,他不用担心她会被欺负。

    楼天籁溜进屋里的时候,白芷和白薇正在外间闲聊,乍见她鬼祟闪进来,白芷差点没喊出声来,幸亏白薇眼力劲好,认出了是楼天籁,及时捂住了白芷的嘴。

    白芷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拍拍高耸的胸脯压惊,“吓死我了,原来是小姐回来啦,怎么悄无声息的?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闯进来了。”

    白芷白薇换上丫鬟的装扮,平添几分俏丽,楼天籁只觉眼前一亮,笑道:“我这般模样,不偷偷摸摸的能行吗?”

    “是天籁回来了吗?”听到声音,苏饮雪从里屋出来。

    楼天籁笑嘻嘻道:“饮雪姐姐,是我。”

    “你没事吧?听公子爷说,你与郦丞相被困黑风寨。”苏饮雪一瘸一拐,白薇忙上前搀扶,二女相视一笑。

    楼天籁安慰道:“姐姐别担心,有事的是黑风寨。”

    白芷道:“有郦丞相在,咱们小姐呀,铁定不会有事的。”

    楼天籁道:“几位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芷答道:“今儿一早便来醉梨园啦,住处也都收拾好了。”

    楼天籁笑得眼眸弯弯,“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白薇感激的道:“小姐这边的情况,饮雪和小婉已经都告诉我们了。”

    苏饮雪微笑道:“天籁好眼光,今后啊,咱们又多了几位好姐妹。”

    楼天籁笑,四下环顾,“我倒是看见麦冬麦芽她们四个守在院子里了,怎么不见白芨白芍两位姐姐还有小婉?”

    白薇道:“小婉姑娘扮作神医,说是去西伯侯府捞钱啦,白芨和白芍贪玩,便扮作侍从也一并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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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拥挤,却有七八骑打马疾驰,对于熙攘的人群,恍若不见。盛京遍地都是达官贵族,似这般的情形倒也常有,因此百姓们早已习惯,听到动静,纷纷闪躲避让,倒也没有造成多大混乱。

    一行人至四海楼前停下,为首的男子容貌俊美,锦衣华服,雍容闲雅,一看就知道来头不俗,刚下马,便有早候在此的小厮迎上前,“世子爷。”

    锦衣男子脚下不停,阔步迈入四海楼大堂,面无表情问道:“人在这里?”

    “就在三楼潮音阁,小的一直在这儿守着。”小厮媚骨奴颜,抢在前边引路,来到潮音阁前,哈腰道,“世子爷,人就在这里了。”

    锦衣男子在门口顿了顿,亲自抬手敲门。没多久,门开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门内,双臂抱怀,懒洋洋打量着他,“这位公子有事吗?”

    锦衣男子温文有礼道:“请问车前子神医可在?”

    少年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身上有几分阴柔之气,吝啬的吐出一个字,“在。”

    瞧他这打扮,不过是一随从,有什么可拽的,锦衣男子身后的小厮忍不住了,“我们家世子爷要见车前子神医,麻烦小哥通传一声。”说到‘世子爷’仨字的时候,音调高了好几度。

    世子爷就了不起么,这不是有求于人来了?少年不屑的轻哼一声,扭了扭腰肢,回头嚷了一嗓子,“先生,有人找,您是要见见呢,还是我给赶出去?”

    竟如此嚣张!小厮不忿,“你……”

    “闭嘴!”锦衣男子蹙眉,低喝一声,小厮立即噤声。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道:“什么人啊?”

    少年回道:“好像是个什么……柿子还是虱子来着。”

    小厮憋得脸都绿了,两眼瞪得贼大,偏又不敢说什么,模样甚是滑稽。

    屋内那声音又道:“我说,你怎么又忘了,老子惯来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伴随着话语的,还有些异样的声响。

    少年一拍脑门,“哎呀呀,多喝了一杯,脑子有点混。”扭过头来,瞅着锦衣公子主仆几人,问道:“听到没,要见我们家先生很容易,只要有钱。”

    锦衣公子道:“若车前子神医能够妙手回春,钱不是问题。”

    闻得此言,少年又冲里面嚷道:“先生,人家是有钱人。”

    好半天,屋内那人才瓮声瓮气的道:“既如此,那便请人家进来。”

    少年对锦衣男子道:“请吧。”

    小厮跟在锦衣男子身后,也准备进屋的,却被少年拦了下来,“闲杂人等!在外边等着。”

    “你!”小厮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拳打花了少年那嚣张的脸,可是却只能生生忍下。

    潮音阁里,小胡子男人怀里搂着一个白面少年,两人衣衫不整,正在胡啃乱摸……

    锦衣男子进到里间,看到的就是这么龌龊的一幕,顿时,面皮涨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其尴尬。

    见有人进来,白面少年推了推小胡子男人,从其怀中滑了出来,站到一旁。小胡子男人意犹未尽,掀起眼皮瞅了一眼锦衣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家里什么人患病了?患的什么病啊?”

    这便是传说中拥有起死回生之术的车前子神医?锦衣男子两道剑眉拧成一团,表示深深的怀疑,可转念一想,大多身怀奇术的人都有些怪癖,想必这位神医也是如此,于是方才耐住了性子,道:“是我弟弟,四肢骨头碎裂,太医院众御医都表示无力回天,不知车前子神医可有回春之法?”

    小胡子男人眯眼望着锦衣男子,上上下下一番仔细打量,目光格外挑剔,心中冷哼:西伯侯世子陶立博是吧,也不过如此,配不上我家饮雪姐姐。

    没错,这个小胡子神医便是唐小婉乔装的,旁边的那两位少年,正是刚被楼天籁从花月街买回来的白芨和白芍。

    而锦衣男子,自然是焦头烂额为弟寻医的西伯侯世子陶立博了。

    无论相貌气度,陶立博均属优秀,然而在唐小婉的眼里,苏饮雪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除非是他们家先生,或者是公子爷那样的好男子,方能配得上。

    至于陶立博,害得苏饮雪心伤难过,便是这副皮囊生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

    唐小婉摸了摸嘴上的两撇胡子,有气无力道:“骨头碎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之前。”

    “哦,那好办。”

    她说得云淡风轻,陶立博却不会轻易相信,忙补充道:“骨头碎得很厉害,先生真有办法治好?”

    唐小婉大言不惭:“便是碎成渣了,老子也能令他恢复如初,只要……”

    “只要什么?”陶立博没有反应过来。

    白芨接话道:“只要你们舍得花钱。”

    白芍道:“我们先生为当世神医,出诊的费用自是不低,但最贵的,却是我们先生的药。”

    西伯侯府不是什么寒门小户,医药钱又岂会拿不出来?可是他们一再强调钱钱钱,估计不是个小数目,陶立博不得不问:“那么,若将我完全三弟治好,需要多少钱?”

    唐小婉明知故问道:“公子是哪个府上的?”

    陶立博:“西伯侯府。”

    唐小婉装模作样,“诶?西伯侯府啊,倒是听说过,这样吧,算您们便宜点,三万两。”

    陶立博沉吟片刻,道:“只要能医好三弟,三万两就三万两。”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三弟还年轻,若这样落下个残疾,一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