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高歌猛进 > 第十八章 跳舞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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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虽然不明白怎么的就成了风云榜第一名。我也没弄明白那榜单是咋回事。但肯定是和各位的支持分不开的。小小爆发一下。或许会支持一段时间。因为我突然间干劲十足啊。

    薛浮竹坐在奔驰车里抽了根烟,这才提着几瓶酒下河去了,笑容诡异,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不论什么情况,什么事,他都很喜欢这种感觉。

    然而下去之后,陈一素二人神色如常,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姹紫嫣红。江水泉大口喝酒,不发一言,等他们两个聊得起劲的时候,江水泉一头软到在地,泥污涂了一身。无奈,陈一素只得叫来两个地主堂的小弟把江水泉扶走。性意阑珊的两个知己,也上了河滩,那价值不菲的洋酒还有许多没喝完,也就仍由它置放在河边。

    两小弟把江水泉放在皇冠车的后座,对陈一素二人微微颔首行礼,驾车离开。

    “一素,这小子看我很不对眼,定是在吃醋,刚才我走的时候。你顺水推舟一把,你们两个不就那个了。”薛浮竹边说边比划着手势。

    “舟我是推了,可还是没能上岸呢。”陈一素表情轻松,语气却透着没由来的疲倦。薛浮竹顿了顿,没再问这事,两人立在路边吹起了河风。

    两辆大切诺基▲≮,..熄了灯停靠在路边,黑夜里根本无法从车窗外看清里边的情况。

    车身若是摇晃得厉害,醉得人事不省的江水泉极可能在车里吐起来,所以皇冠车速度放得极慢。皇冠从切诺基旁慢悠悠的驶过,切诺基里放出为不可闻的声音,等到皇冠一消失在前面的弯角,两辆切诺基车灯大开,马达的轰呤声在轻悄悄的路上突兀而起,直追皇冠而去。

    皇冠的后视镜上闪过灯光,司机也是搏杀江湖有些年岁,性格也机警得很。不论后面两辆SUV报着什么目的,或者压根就不是追踪,也是加快了速度。

    不论司机的技术多好,这段不宽也没有路灯的路他没来过,也不敢把车速加得太快,否则没被后面的切诺基追上,自己就先滚下了河滩,从这几十米高的路上滚下河滩,凭借日产车的安全性,定是没有活口的。可后面的切诺基却顾及不大,因为前面有皇冠做标示,有弯道总是提前知道,经验老到的司机完全可以根据皇冠的轨迹判断前方的路况。尽管大切诺基车辆本身在车速上占不到优势,却也是一点点地追上了前面的皇冠。切诺基似乎丝毫不急,只是一点点地追赶,慢慢拉近两车的距离。

    “后面有追兵?”江水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问起话来。

    “江哥,我们还不确定他们的目的。不过敢惹我们地主堂的只有广川会,很可能是他们的人,江哥你废了他们老大两条腿。所以一旦抓着了,结果好不了。”副座上的小弟偏过头来给江水泉解释,“不过他们明明追得上来,却是不急慢慢坠在后面,我也是一时想不到是为什么。还有段路就进城了,我已经给堂里打了电话,先逃着吧。等兄弟们来了就好办了。”

    江水泉点点头说:“他们既然不追,那定是有什么后招。一直这么逃也不好,总得有点防备,这车上有武器没。”

    “你的座位下面有。”

    江水泉依言把手伸到座位下面,果然拖出个箱子,这车座下空间挺大,看来是改装过的。箱子里放着几把米许长的阔背斩马刀,箱顶内侧卡着几把手枪。江水泉不认识手枪型号,更不会用,提起两把砍刀掂量了一下,入手很沉,适合劈砍。

    其实老头以前教过江水泉刀法,江水泉对刀术极为感兴趣,学起来很投入,进步也是神速。在他想来,自己力气这么小,拳术学得再是好也打不伤壮些的人,刀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每每练刀,他总是为自己假象了不少敌人。每每练习,他总是把拳术的闪躲融合进来。仿佛自己闪过了四面八方攻击,然后在空隙中挥刀,空中飞舞着敌人的头颅和残肢,江水泉常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某日老头忽是念了句:“杀气冲天。”便让江水泉在拳术之余转练剑法,江水泉也是投入。他觉得,侠客就应是用剑的,每每持剑。总幻想那“十步杀一人”的身影,青衣长剑,于万人中从容而过,在刀锋边舞蹈,挥起漫天优雅的鲜血。

    有日清晨,老头的鼻烟壶掉了两次,从此再也不谈练剑的事。

    古书的杂技中记载得有刀法剑术,江水泉却是留给了野牛,并没嘱咐他练习。他忘却刀剑已有些时年,今日双手提刀,尽觉腹下气流沸腾,难以压制。往日的刀法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飞快地就滚成了大雪球,然后融化在心底。

    这一刻,江水泉似是懂了什么。此时的刀法剑术,不知比往日里过了多少。他却浑然不觉,坠入了那刀剑与血的梦境中。

    副座上的小弟转头来想对江水泉说话,却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不发一言地转过头去,才发觉那一瞬间自己的额头就汗湿了,前面的空调风吹在汗水上,散发着阵阵凉意,直透心间。

    司机忽是在方向盘上一拍,惊呼:“遭了,他们这般追逐,效果远不如两头夹击。他们没这么蠢,看样子前面至少有两车人在等着我们。如果被夹起来,我们是绝记没有活路的。只有在这里拼死一搏了。”虽是说得坚决,却是不忘从后视镜里投给江水泉一个询问的眼神。

    “等一下。”江水泉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一素,我们被广川会的人追杀了。你们的保镖带枪了么。”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阵陈一素才说:“没枪,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这里没问题,收拾得下来。你们在后面等着。”江水泉匆匆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皇冠忽是一个飘逸的甩尾,刺耳的摩擦声中横停在路中,车内的三人从背对追击者的一方窜出,飞快地钻出车门。江水泉一手提把斩马刀,两小弟一个车头一个车尾,只露出眼睛,就对着后面车灯的中间射击。黑夜中车灯的光线很刺眼,根本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前面那辆大切诺基先刹车,在水泥上拖出长长的印记,停在皇冠车六七米远的地方。后面的切诺基因为看不见皇冠的情形,比前面那辆后踩下刹车,最后在前面的车尾上重重一撞踩停了下来,前面的切诺基被着一撞,离皇冠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远。

    切诺基上的人经验也是比较丰富的,仗着灯光的掩护,前排的人直接从车窗伸出来射击,后排和后面那辆车的人直接跳下车,靠着庞大的切诺基车身开枪。

    刚才坐在副座上的小弟低头慢了一点,对方倾泻而出的子弹有一颗恰好击中了他的左眼角上方,咯了几口气,终是沉沉死去。

    江水泉和司机看了眼那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人,江水泉帮他合下眼。此后,司机直接抓起自己兄弟的尸体,架在车尾上,从尸体的双*中射击。他那悲痛的吼声,竟是盖过了枪声。

    无奈的伤最是痛彻心扉。

    这一幕似乎唤起江水泉心中点点,无由来的悲痛涌起,却又被死亡的恐惧压制,转瞬而逝。

    此时江水泉只有一个念头,我还不想死。

    江水泉从车窗上伸出半个头,皇冠用的是透明的车窗玻璃,勉强能看清对面的灯光与闪烁的火光。江水泉观察了阵,告诉疯狂射击的小弟,等下自己冲到对方阵营中的时候就停止射击,免得伤了自己。司机虽是很不解江水泉怎能在这枪林弹雨中冲过去,却还是点了点头。

    以前听老大们讲过,东北的寒偃月曾赤手空拳对阵二十手持冲锋枪的杀手,却是毫发无伤地击杀了对方。据说那东北的黑道巨臂,已是到了能闪躲子弹的如神地步,难道这南方第一高手的江哥也是这般高手?如此想法涌来,那司机觉得自己似乎有活命的希望,气势也就不如刚才那么疯狂了,吼声低了下去。他其实不是不怕死,刚才是因为觉得自己肯定要死才那么不怕死。

    车尾的江水泉弓身伏地,双手紧握刀柄,拳尖着地,深深呼了几口气,如一头即将出击捕食的猎豹。

    枪声弱了一点,江水泉刚才仔细观察过,每过一阵就有不少人停止射击,想来是换子弹,此时是对方火力最弱的时候。

    江水泉四肢一齐发力,冲了出去,却不是冲向大切诺基的人群,而是斜冲向了路边的护拦。换子弹的人见车内忽然冲出的人影,动作慢了一拍,枪里尚有子弹的人本事瞄着车头,此时本就离得不远的车尾忽是冲出一人,反应了一阵才举枪射了过来。

    然而他们神经反射,调整射击的连串动作下来,也是有很长时间的,他们毕竟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枪手。只是些黑帮里比较狠辣会用枪的打手而已。

    江水泉双脚蹬向护拦,身体的惯性和腿部的力量相互作用,使他在空中有个短暂的停顿。而此时江水泉恰好能看清楚切诺基左边的枪手,右手的斩马刀投出,在空中卷起个银色的光圈。受到惊吓的枪手有些本能地收枪躲避,有的反应太迟钝或是杀红了眼,虽是被那飞舞的刀光阻断了下神经,却仍是朝江水泉停顿的位置开枪。

    江水泉两腿一蹬,仍不是冲向人群,而是冲向切诺基的车头。待他已冲出了米许远,护拦上才传来噼里啪啦的子弹撞击声,而车左边最前面的两个枪手已是被斩马刀削伤,不能射击。

    冲近车头后,江水泉左手一递,把斩马刀换到右手。车右边的枪手们虽是看见的冲出去的江水泉,却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向着皇冠那已经破破烂烂的车尾射击。车头忽然闪出白色与土褐色夹杂的斑驳身影,刀光一闪,切断了最前面枪手的脖子。在枪手们愣神的瞬间,江水泉的斩马刀又是往上一挑,旁边个枪手的下巴一直拉到额头,那张被划烂的嘴巴发出悲惨的嚎叫,鲜血飞溅。

    一脚踢飞身前的枪手,撞向后面的枪手,同时因为这些枪手是两三个一排地靠在车边,也阻断了其他枪手的射击。跟在飞起的尸身后,江水泉一头冲进了人堆里。那单边刃的砍刀从来都是刀尖从对手的要害上挥过,一击致命,从不耽误下一次出刀。

    江水泉杀得兴起,尽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无意中,有了另一种领悟。枪快,可那只是针对子弹,出枪的手还是和出拳一样快,而且瞄准后还有扣扳机的时间和子弹的飞行时间,其实比出拳还慢了,所以只看清他们的姿势,枪还是能躲的。要知道这些对枪械领悟并不深厚的黑道人士,开枪前是必须瞄准的,否则不知偏到哪去,打到自己身上都不是不可能。

    这个看上去挺瘦弱的身影在枪手里闪转腾挪,这么近的距离,竟是躲过了所有子弹。眨眼间,这边的枪手只剩下三人。剩下的三人呆若母鸡,完全没了斗志,双眼瞪直,扔掉枪跪在地下,就想开口求饶。

    江水泉哪里肯给他们时间,手起刀落,没有飞扬的头颅,刀锋擦着三人的脖子而过,留下快速扩大的血痕,三人嘎吱了几下,没说出说话,倒了下去。而此时江水泉已是冲到了车的另一边。

    那司机不知是何时竟已死去,但左边的枪手们不觉,只以为是他躲了下去,放慢了枪速,进行火力压制,对于冲到另一边去的江水泉,在他们想来已是被干掉了。那一两声惨叫并没有穿过枪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背后忽是声惨叫,几个机警的枪手立马转过头,却发现刚才冲到另一边的斑驳身影已是到了自己身后。后面的人被干掉了四个才有人发出声惨叫。

    其他的枪手慢了拍转头,先转头的也楞了下,情况太出乎他们的意料。这短暂的瞬间,江水泉又是收割了两条人命。

    枪声起伏,江水泉却是两个侧身,让开了所有的子弹,冲刺的他能听到子弹从耳边飞过的呼啸声,能感觉到穿透了衣服,却没击中他身体的子弹。在他的判断中本是没有这两颗子弹的,可见他的判断力并没准确,只是依仗着对飞镖的把握能力来判断子弹的路线。

    然而此时的江水泉脑中只有对手的命和自己刀,哪里有心去感受那子弹错身而过的惊险。

    那飞扬而过的子弹,带给江水泉一种刀尖上舞蹈的快感。

    刀锋阵阵,枪声愈发零落,终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