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 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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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碗知晓她要是再不低头,于她还是有损。

    何不放平点,让他好过点,她便也好过了。

    想通了,对汪永昭也就要多好一些了,如果这能让这日子不这么冷冰冰的过下去的话,她退点步,真顺着他又如何?

    她现在不止只有怀善,家中还有怀慕要长大,他也是她的孩儿,她不能为了自己那点子身体里残余的坚持,便把可以收拾起来的局面变成残局。

    那般坐以待毙,便不是她了。

    这日次日午后她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扶了床面,脚还没放下床,身体便一阵酸痛,她轻吁了几口气,正要呼人时,门被打开了。

    屋外进来了,瞧得是汪永昭,张小碗便朝他苦笑了一下,“您过来扶扶我罢。”

    汪永昭稍稍一愣,便走了过来,单手扶住了支手撑着床面的她。

    张小碗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轻声问道,“怀慕呢?”

    “跟小山在玩着。”

    “这是午后了吧?您与他用过午膳了?”

    “嗯。”

    “我睡不下了,您帮我叫了丫环过来替我穿衣罢,我想去堂屋坐坐,顺道用点饭。”张小碗轻轻柔柔地说着,把自己的手搭进了他的手心,又抬头朝得他浅浅一笑。

    她笑得如此地真心,目光又是如此清澈,这时,汪永昭的喉结急速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一敛,便起身去了衣橱。

    瞧得他要亲自动手,张小碗伸出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把它们拨到耳后,才在他身后指挥着他,“您替我拿那件素面的里衣过来,外裳要那件月白色的,下面那件裙子也可拿来。”

    “这件?”汪永昭提起一件白色的衣裳,张小碗看得笑着点了点头。

    汪永昭便把寻来的衣裳拿了过来,张小碗瞧了瞧,看罢里衣,稍显有点新,新过了旧衣,穿在里头,露出的那丁点领子与外面白色的旧衣有些不搭,便对汪永昭说,“这衣太新,穿在里面不好,您给我去换件旧些许的。”

    汪永昭听得轻敛了下眉头,便一言不发地去寻了件旧的过来。

    张小碗接过,便在床上先穿了里衣跟外裳,待要弯腰下地时,还是因身上的酸楚抽了口冷气。

    “无用至极。”一直站在那看着她穿衣的汪永昭说罢,坐到了床上,把她抱到了腿上,长手往下一探,便把她的鞋探到了手上。

    张小碗便伸出拿过一只穿上,这时也偏头与他说道,“身子疼得厉害得紧,怕是要歇上两天才好。”

    汪永昭冷眼看她,眼睛探过她未系好带子而露出来的前胸,看着那上面的痕迹,眼睛一暗,便偏过头,把视线落在了她凌乱的发丝上。

    张小碗这时已穿好鞋,轻拍了下汪永昭手臂,“您放得我下去罢,我要着衣了。”

    汪永昭一抬头,把她轻而易举地抱起,吓得张小碗单手挂上他的脖子,他这才把她放到了地上。

    “您这是作甚?”张小碗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裙子拿过来穿上,又整理好上半身的衣裳,这才去了妆台梳头。

    梳头时,汪永昭就站在那,张小碗梳顺头发,随意挽了一个简单的妇人髻,插了两只玉钗便了事。

    起身后,她看着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汪永昭,她不由笑了,“您去叫叫丫环,让她们帮我把洗漱的水打好。”

    汪永昭听得像是一恼,瞪了她一眼,便起身出了内屋了。

    没一会,张小碗就听得了他叫下人过来吩咐的声音,便又轻出了一口长气。

    就这样过吧,挣脱不得,还能如何?

    等看了堂屋一角摆着的漏壶,张小碗才知这已是申时了。

    等她坐好,刚翻开针线篮子的一角,江小山就捧了一盘子水果进来,嘻笑地跟张小碗说,“夫人,这是刚从井里捞上来的,您快些吃吃。”

    张小碗一瞅,见居然是这世从没见过的葡萄,小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

    “这是蒲陶,夏人那边进贡过来的,皇上赏了一些给咱们大公子,大公子说这物放井里一会,凉凉更好吃,这不,您这一醒来,他就让我提了上来给您送来,您快吃着几个……”

    “这有些凉,我用过饭再吃。”张小碗笑着道。

    这时汪永昭抱了怀慕进门,怀慕一见着她就朝她张开双手,“娘,娘,你可起来了……”

    张小碗听得笑容一僵,看了汪永昭一眼,也不知他是怎么跟孩子说的,她则这时嘴里笑着说道,“娘身子有点乏,便睡得晚了。”

    便是睡得晚一点,也要找理由出来说给下人听?做女主人做到她这步可真是滴水不漏了,汪永昭轻扯了下嘴角,抱了怀慕过来坐到她身边的椅子,对怀慕说,“别去扰她,让爹抱着。”

    “哦。”怀慕听得便收回了手,但还是探过小身子,朝得张小碗脸上吹了吹,“怀慕吹吹,娘亲不乏了。”

    张小碗笑了出声,低头用嘴唇朝他小脸上轻碰了碰。

    她抬头时,见汪永昭看着桌上的葡萄,她便道,“胃里空得很,不宜着凉的,我先用点饭再吃。”

    汪永昭收回了眼神,过了一下,才随口“嗯”了一声。

    张小碗这时伸手拿了颗葡萄小心地剥了皮,去了籽,放到了怀慕嘴里,可能葡萄有点酸,怀慕吃得嘴都张成了鸡蛋,惊讶过后才嚼起了果肉,看得张小碗又不禁笑了两声,这才剥了另一颗。

    给怀慕吃了几颗,见他嘴里还有着,张小碗便把刚剥下的那颗递到汪永昭的嘴边。

    汪永昭一顿,看了她一眼。

    “您吃上一颗罢。”张小碗朝得他笑笑。

    汪永昭便张开了嘴,张小碗便把果肉送了进去,又转首剥起了皮。

    两父子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了葡萄,没一会,在饭菜还没着上桌前,这一小盘葡萄便也没了,怀慕见状,两只小手交叉着合着,还失望地“啊”了一声。

    “不要吃多了,就吃这些罢,吃多了肚子会凉。”见汪永昭抬首就要往外叫人,在他开口之前,张小碗开口把他的话拦了下来。

    “才几颗,碍得了什么事?”汪永昭不由分说,叫了门边的候着的江小山再去拿盘过来。

    张小碗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怀慕见得她叹气,便转身叫汪永昭,“爹爹……”

    汪永昭皱眉,脸朝得门口不耐烦地喊,“来人……”

    不得多时,专门在门边候令的小厮便跑了进来。

    “叫江小山不要拿过来了。”汪永昭不快地说了这么一句,便把怀慕放到地上,对他说,“自个儿出门玩会去。”

    怀慕抬眼看他娘,见张小碗笑着朝他点头,他这才一股风地跑到门边,叫起了专门陪他玩耍的小厮的名字,“顺子,顺子……”

    “等他过了两岁,您还是多束束他,让他多认得几个字吧。”看着他远跑了而去,张小碗嘴边的笑意便浅了点,侧头朝汪永昭商议道。

    “嗯,这事我自有主张。”汪永昭半躺在椅子上,懒懒地道。

    这时闻管家领着丫环把饭菜摆上了桌,张小碗没让丫环帮她添饭,温和地叫了他们下去,这才自己动手给自己添了碗饭,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见汪永昭老用眼睛看她,她便问,“您可还要用上些许?”

    汪永昭摇首,“用你的。”

    张小碗便用起了她的膳,为着身体,她现下吃饭吃得慢了些,慢慢腾腾地吃着也用了近半个时辰。

    汪永昭一直坐在那未语,等她吃罢三碗饭,他上下看了张小碗那瘦削的身子一眼,这才开了嘴,淡淡地道,“来日叫那大夫过来,开些补药喝喝。”

    “嗯。”张小碗未拒绝,点头道。

    这日晚上快到了子时,见汪永昭未回,张小碗提了灯笼去了那前院的书房。

    见得她来,守门的两个武夫都呆了一下,一人呆过之后就跑进了内房,叫人去了。

    张小碗一路提了灯笼进去,见得了那书房的门大打开,她便顿了足,朝里道,“您可是在?我可能进来?”

    “进来。”

    听得那道乍一听还有些许冷漠的声音,张小碗提裙进了屋,一进去,左右打量了这她从没来过的书房,看过几眼,便朝着坐在最中间书桌后的汪永昭温声道,“夜晚了,过来问问您,是否可要回去就寝了。”

    手中提着笔的汪永昭看得她两眼,对她淡淡地道,“先坐一会。”

    看他还要忙,张小碗便把灯笼交给了旁边候着的武夫,朝那书桌两侧的一张椅子走去。

    “别坐那,坐过来。”汪永昭这时又张了口。

    张小碗回头一看,看他头也没抬,便张目再寻坐处。

    “腾飞,给夫人搬椅子过来。”汪永昭这时说得了一声,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是”声,随即,书房内又多了一个人。

    张小碗见得这她从没见过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朝着她先屈膝,再拱手行礼,“小的腾飞见过夫人。”

    “无须多礼,起。”

    遂即,这人便给她搬来了张椅子,放在了书桌的左侧。

    汪永昭这时执左手写字,张小碗看他在纸上游移飞舞,便规矩地坐在那,头不探身不侧,只等得这人写完信,交给了刚给她搬椅子的人。

    当他起身,她便立即起身,跟在了他回后院主院的身后。

    这一路,汪永昭先是走得极快,中间像是想及了什么,便慢下了脚步,走在了她的身边。

    待他在她身边走了几步,张小碗稍想了想,便伸出未提灯笼的一手,把手握在了他的手臂里,先开了口,闲聊着道,“怀慕生辰,我还多想给他做两件衣裳,明日想叫闻管家的把库房里的布拿来瞧上一瞧。”

    “嗯。”汪永昭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

    张小碗便把双手都挂在了他此时向后弯着的臂弯里,在静寂的夜里,她轻轻地道,“也想着给您和怀善都做一套,给您用紫色的布,给他用蓝色的布,您看可好?”

    “嗯。”

    “要是库房里的布没得好的,我还想让闻管家去外头布庄再给我找几样来,您看可好?”

    “嗯,”她说到此,汪永昭回头瞧得她淡淡地道,“要是得空,让下人安排好,你去染布房看看,欢喜的都带回来即可。”

    张小碗听罢此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悄悄买得几匹给你们父子做裳就好,这光景,打眼的事还是不做的好,这里里外外,不知有多少的眼睛在盯着您。”

    汪永昭听得这话,脚步顿了下来,转身深深地看着张小碗,见得她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他手一挥,把灯笼扔到了一边,把人抱了起来,往他们的院子快步走去。

    没得多时,他便把人抱回了主院后院内屋,一脚把掩上的卧房门踹开。

    黑暗中,不知是谁进来的下人在惊呼是谁,得了他一声“滚”,随后便鸦雀无声。

    这时,汪永昭把张小碗半扔在了床上,随即他压上了她的身,就着那点浅白的月光,他深遂的眼盯着她的双眼,沙哑着喉咙问她,“你也知我不知被多少的眼睛盯着了?”

    他还以为,她这一辈子的眼里心里,瞧得见的,都只是她那大儿子。